《时光总会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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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总会告诉我-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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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事情,前世的她当然是不知道的,就连陛下告诉她时,也只说了顾清岚再西夏营地受了许多折磨。

    她就算不能完全想象出来,也应该明白那并没着重渲染的一句话,放到现实里,将怎样残酷。

    顿时就咬住了下唇说不出话来,路铭心不敢去碰他的伤口,就握着他的手腕,欲言又止,一晃神间,眼泪滑落在他手背上。

    看她这个样子,顾清岚也只能叹了口气,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笑笑说:“铭心,没事的,小伤口而已。”

    就算他还是温和带笑,路铭心在回酒店的路上,也情绪低落,就握着他还没受伤还只手不说话。

    偏偏今天李靳为了表达歉意,亲自开车送他们回去,看她默默垂泪的样子,还火上浇油说了句:“实在不好意思,也是我太急于求成,害怕一遍不过还得再推一次,所以下手重了点。这明天还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拍摄,顾先生的右手从下一场开始就要上刑了,还需要拍特写。”

    路铭心顿时精神就崩溃了,低着头不吭声,眼泪掉得更急。

    她这一哭,李靳从后视镜里看到,心就更慌了,连声安慰:“铭心我的小祖宗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都行,千万别哭了,我这辈子最怕看女人哭!”

    路铭心摸了摸泪,抽抽噎噎说:“不,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相信清岚哥哥,都是我把他一个人丢在你那里。”

    她说的是前世,只不过在李靳那里看来,就是拍戏的剧情了,顾清岚就笑了笑,抱住她的肩膀轻拍了拍,低声提醒:“铭心,那是剧本。”

    李靳倒没觉察出不对,只当她因为心疼顾清岚太入戏了,这几天拍戏拍到疯魔,说话也老颠三倒西,演员太入戏在拍戏过程中也不算稀奇,李靳自己就有过经历。

    听她抽噎着说话,李靳更愧疚到近乎崩溃,唉声叹气:“真是小祖宗啊,你再哭,我接下来都不敢再摸顾先生一个指头了,这戏真没法拍了!”

    顾清岚只能继续抱着路铭心哄:“铭心,拍戏意外在所难免,你再这样,李先生真的要无法自处了。”

    路铭心都没办法接话了,把头埋到他怀里,虽然还是继续抽噎着,总算稍微忍住了一些。

    等他们回了酒店,李靳还一路护送着顾清岚回房间,按个电梯按钮都不让他抬手,可谓呵护备至。

    一直将他们送回房间,还又对顾清岚道歉了几句,嘱咐他伤口不要沾水,并且表示有什么发炎迹象,就立刻去隔壁房间找他。

    不过是一个小擦伤,李靳这样周到愧疚,顾清岚也略微觉得不好意思了,笑容对他都温和了很多:“李先生实在太客气了,真的没事,劳您费心。”

    自从李靳上次为了救顾清岚受伤后,顾清岚对他的态度就转变了很多,但也没像今天这么温和过,李靳看着他的笑容都愣了一下,过后才抹了把脸:“顾先生这样还真是……”

    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合适的词汇,就叹了口气:“我怎么突然想说……我万死不辞啊。”

    顾清岚对他微笑:“哪里,一直都是我受李先生关照,再这么说,我也要说无以为报了。”

    这句带了玩笑的话说出来,气氛才轻松了些,李靳笑着又嘱咐几句,才回了自己房间。

    等他走了,顾清岚拉还在低头忍眼泪的路铭心坐到沙发上,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把她的脸颊捧着抬起来,指尖擦过她脸上的泪痕。

    路铭心抬头看到他脸上一如既往的和暖表情,咬了咬下唇:“清岚哥哥……”

    顾清岚又低头,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咸涩的滋味沾湿了他的薄唇,可他并不以为意,隔了一会儿,他才轻声开口:“铭心,我早就想对你说了,前世的一切……从今天开始,我们都把它当做一场梦境好吗?”


☆、第85章

  前世的一切;早就如烟云般消散;如果不是因为这部戏,她不会想起来那些回忆;可如果不是因为这部戏,她也不会再体会一次那种锥心之痛。
  路铭心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点点头,靠过去抱住他的腰。
  顾清岚还是温柔地把她抱在怀里;他的胸膛温度从来不灼热,却正好是微暖的温度,她将头靠在他身上,许久没有放开。
  他将唇俯在她的耳上,低声轻语,清醇的声音如同风过松林;带着淡淡的蛊惑:“阿心,把那些当做一场梦吧……我还在这里,与你同归。”
  路铭心模模糊糊地想,又是“阿心”,又是“与你同归”,简直太犯规了,然而她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心中的那些伤痛也奇异地平复下来。
  是的,把那些都当做一场梦去看的话,不会有这么多悔恨,也会觉得一切都还来得及补救。
  她这么想着,就靠在他肩上合上了眼镜。
  其实若要论劳累,她这几天工作强度也很大,连着拍武戏,剧组怕他们休息过后找不回状态更累,把那些戏都集中起来拍,中间都没有停歇。
  累极了,又为顾清岚担心,还哭了一场,路铭心放松下来后,就迷迷糊糊有些睁不开眼睛。
  还是顾清岚扶着她,把她送到浴室里,再等她洗完后,又把她送到床上,临睡前,她还知道抓着他的手,含糊不清地说:“清岚哥哥,你的手不能沾水。”
  顾清岚笑着用手轻抚她的额头,轻声说:“没事,我有注意,你先睡吧。”
  路铭心实在瞌睡,听完他的话没多久,也迷迷糊糊睡沉了。
  之后一夜昏沉,她依稀见又梦到了那个古代的庭院,还有她和少年时代的顾清岚。
  梦中顾清岚仍是白衣飘飘,出尘脱俗的样子,她举着手里那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电子器械,满心欢喜地等他夸奖。
  却看到他的脸色微微变了,继而他就从她手中接过了那个东西,将它收到自己的袖子里,他抬起头对她微微笑着:“阿心,不要乱捡这些奇怪的东西了,知道吗?”
  她本来想要几句夸奖的,却不想他会有些郑重地这么说,就“哦”了声,多少带了点失落。
  那之后他们照常习字读书,在天色昏沉下来后,用过晚膳,就早早回房。
  很奇怪的,这个梦里再没有那么多人,没有他们各自的父母,也没有其他的亲友,只有他们两个。
  待到入夜后,偌大的园子里,几乎再不见人声,除了墙外偶尔传来的更鼓声,连风里,仿佛都带着沉默的力量。
  他们的年龄,已经到了有男女大防,需要避讳的时候了,但他们却住在一间房里。
  她那时似乎格外惧怕黑暗,夜幕降临后,就像一个惊惶的小动物一样,死死拽着他的衣物。
  他在卧室的木桌上放了彻夜不息的油灯,就那么和衣抱着她,和她一起躺在床上。
  她紧揪着他胸口的衣物,瑟瑟发抖地躲进他怀里,如同天地间,她只剩下他,只剩下眼前的这个少年可以依靠。
  他温柔地环抱着她,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她听到他压抑的低声咳嗽,但他还是将她抱紧,轻声说:“阿心,别怕,我在。”
  她将身体都缩进他的怀抱之中,用尽了全力一样紧紧抱着他,她听到自己用低而颤抖的声音说:“清岚哥哥……不要离开……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他温柔的声音,在暗沉的夜里,听起来分外清晰,他说:“好,我永远都不会离开阿心。”
  第二天梦醒时,路铭心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躲在顾清岚的怀抱中。
  他已经清醒,却没有挪动她紧抱着自己的手臂,而是安静又耐心地躺在她身边等着她醒来。
  路铭心动了下手脚,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麻了,她自己都这样,他肯定也被她压的身体酸麻。
  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她凑过去吻了下他:“清岚哥哥……对不起啊。”
  对她温和笑了笑,他低声说:“没事,你好像有做噩梦?”
  路铭心点点头,她上次做了那个怪梦惊醒,没好意思说自己梦到古代也有MP3了,这个梦也的确有点奇怪,不再是她记忆里“前世的事”,而像是……从没发生过,却又存在的事情。
  总之就是记忆有点凌乱,她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段梦境太模糊,自己也不能确定是真的在前世发生过,还是梦里凭空臆想的,所以就保持了沉默。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再次梦到那时候的事,两次梦境竟然能重合,还有顺序发展,她自己也不能再确定那只是个怪梦了。
  然而看着顾清岚唇边的笑意,她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在她的记忆里,前世他们虽然是青梅竹马,但远没有如此相依为命的感情,要不然她也不会对于自己要嫁给他这么不满了。
  想了又想,她决定还是放弃求证,就当那只是她压力太大下的一个幻想罢了。
  完全醒了后,她觉得自己有些头疼,脑袋四周像被钢圈箍过一样,憋闷生疼,就忍不住向他撒娇:“清岚哥哥,我头有些疼,给我揉揉吧。”
  顾清岚却像是愣了片刻,接着他就又笑了笑,依言抬起手,给她在太阳穴周围轻轻按压。
  她没说哪里疼,他按的却正好是能缓解症状的地方,路铭心就有点舒服地半闭上眼睛,喟叹般嘘了口气:“真是的,清岚哥哥你的头不疼了,怎么我又疼上了……”
  他轻笑了声,语气是不变的温柔:“都怪你昨晚哭得太多吧?”
  路铭心偷偷吐了下舌头:“可能是吧……做哭包也有后遗症啊。”
  他还是无奈笑着:“你也知道你现在是哭包……”
  虽然起床时有些头疼,但被顾清岚按了一阵,又用毛巾贴在脑门上热敷了一下,就好多了,路铭心到片场后,就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架势。
  依依不舍地拉着顾清岚的手说:“清岚哥哥,休息时我去找你哦。”
  想到武戏片场那凌乱的状态,好歹他们这边的戏还是在帐篷里的,顾清岚就笑着点点头:“好。”
  化完妆就位,今天顾清岚的戏,就比昨天还要凄惨很多。
  路铭心和莫祁逃走后,他被李靳推到在地,他那一掌中还含着内力,他内俯受创,低咳不停,咳声里还带出斑斑点点的血花。
  即使如此,李靳扔不肯放过他,将他关在自己大帐外的一座帐篷里,那帐篷本来就是为了拷问被俘的大齐将士用的,满地血腥之气,形色各异的刑具林立,上面还站着些不明的血迹,甚至干涸的血块皮肉。
  命人将顾清岚双手铐住,也许是考虑到他身体羸弱,李靳好歹没有变态得让人把他吊起来抽打,只是将他关起来,不给食物和清水。
  一日一夜的虐打后,李靳终于处理好了军务,带着亲卫走进了这个帐篷。
  看着眼前的人,近乎无力地倚靠在一个刑架上不断低咳着,一身白衣不仅沾染了尘土和污渍,胸前还染上了层叠的血点,他狠戾的目光中,才带了些许快意。
  饶有兴致地半蹲下来,用手中的刀柄强迫顾清岚抬起头,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干裂到渗出血丝的薄唇,他眼中的快意更甚,低笑出声:“顾先生,你舍命救回的好兄弟和好妻子,现在已经确认你是通敌的内奸了呢……不仅没有说要赎回你,还扬言要将我二人这样的乱臣贼子,都杀掉祭天呢!”
  身体明明已经颓败无比,顾清岚却仍是勾了唇角,干哑的声音再不复当初的清澈醇美,傲气却是丝毫不减:“能与忠勇王共生死,也算我此生之幸。”
  李靳神色变了几变,放开他的下巴,直起身冷冷笑了一声:“顾先生啊,本王可是想了一夜呢……究竟该如何折辱顾先生这样的人,才足够有趣呢?”
  说到这里,他又用长刀挑起顾清岚的下巴,看到他一双犹如深潭的黑眸中,仍是一派淡然清明,心头火气更甚,笑容里也带了一丝丝扭曲:“顾先生如此丽质,也还不是女子,自然不介意脸上多几道疤。鞭笞火烙,又似乎太多粗暴,怎能拿来待上宾?本王想来想去,最好不过夹棍了……虽然也是多用于女子的刑具,但对于顾先生这双玉手,再合适不过呢?”
  听他不断说出那些可怕的刑罚,顾清岚仍是淡然一笑,微垂下眼睑,并不去看他。
  他越是如此,李靳越是恼火,挥手之下,早就亲卫上前,将刑具套在顾清岚的右手上。
  李靳又冷笑了声:“顾先生这双手也真是不错呢,我舍不得都毁了,只不过前一晚拿过棋子的这只手,本王看起来实在太不顺眼!”
  随着他的冷笑,刑具已经被大力收紧,被夹在铁棍之间的修长手指逐渐扭曲。
  李靳笑着,声音里不无恶意:“这是本王特地命人连夜为顾先生专门准备的……木棍不好夹断指骨,未免也太不周到了!”
  血肉崩裂的声音和着骨头被压迫的闷响,沉闷却又刺耳,顾清岚却只是轻闭上了双目,任由汗水湿透了额头,顺着脸颊流下。
  

☆、第86章

  顾清岚的双手;曾执妙笔绘丹青,也曾琴箫动天下。
  常有人说,他诗画双绝,琴棋俱精;有此才华,在如今的太平盛世中,本可以做一个富贵闲人,清名自来。
  他却并不耽于此,科举场上;一步步自乡试会试考上来;他才名太盛;相府声威太煊赫;所以也很少有注意;他进了殿试那一年,是一甲三名,钦点的探花。
  事后有好事者以为他必定是借了相府荫庇,才有这探花郎做,然而将同批次文章看过,那人久后才说:原来陛下是避了嫌的。
  只有避嫌,才会将如此锦绣文章,点为第三,也因这文章实在挑不出任何错处的完美,才即使避嫌,也一定要给一个探花,才勉强不会失了偏颇。
  后来他出仕,却又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去了兵部,再后来,他又去了西北前线。
  有人说这是因为顾家想染指兵权,却又有人说,顾清岚在未去兵部前,就写过一本兵书,其中不乏独到之处。
  此刻,在一片血色和刺耳沉闷的声响中,他右手的指骨断裂开来,这曾经描绘出千金难求的字画,弹奏出绕梁弦音的手,被扭曲成了一种怪异的形状。
  李靳还未满意,因从头至尾,顾清岚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只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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