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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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离-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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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哥一边不断地干嚎一边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停地嘟囔着,“都怪我,都怪我。”
  她心里揪得疼,握着他的手腕不让他打自己,“怎么能怪你呢?别自责了,意外谁都不想的。”
  “你不知道,都怪我。”再抬头,这个北方汉子满脸潸然的泪水,他可着劲儿抽泣,好不忘念叨,“我总说死啊死的,她一定是怨我了。”
  “照顾我很不容易,我还总这样,蓉蓉,她一定是怨我了!”
  “前一秒我还在说,要是从这儿掉下去也就完了。下一秒……她就,真的掉下去了。”
  “都怨我,小顾啊,全都怨我!”
  这种生死攸关的情感她无从窥探,顾潇楠敏感的抓住了李哥的关键词,问她:“李姐叫蓉蓉。”
  “是啊。”他抹了把泪,“这山也叫荣山,不瞒你说,来之前,我是存了那样的心思的。反正也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不能总拖着她。”
  该是有多爱才会选择一个与爱人名字想同的山来了结自己;该是有多自私才能在说好了一起到白头的时候妄想甩掉身边人的手自己走;该是有多绝望才想要鼓起勇气先去孟婆那里要一碗汤;该是有多舍不下才会用这样惨烈的方式。
  顾潇楠满心萧索,疲倦地蹲下,她两只手握住李哥骨节分明的拳头,用力握紧,“好好活着,哥,无论怎样,你还要好好活着。”
  后来警察来了,后面跟着带着担架的医护人员,一行人揽了绳子匆匆下去,没一会儿把李姐抬上来了。好在这儿已经离山下开阔处不远了,顾潇楠和周一凡照顾着李哥,跟着“乌拉乌拉”的警车一起感到了医院。
  他们陪着李哥一直等到片子出来,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像是见惯了这种病例,一双眼睛眨都不眨,跟他们讲解病情,“还算幸运,腰椎骨移位,没有什么大的创伤,不过要卧床,所以去办一下入院手续。”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第二更……本来还有的写,但是又一堆事等着我去做,洗澡还要写作业。
  放假前两天疯玩的后果就是现在什么都缺,缺钱缺时间缺爱,哈哈。
  **
  这章写的天气环境包括从山上滚落,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当然没有这么深情的故事在里面,就是一个小伙滚下山了,然后撞到了树上救回了一条命
  当时就在我后面10米的地方吧,吓死我了,还是个5A级旅游景点,累觉不爱……
  其实那天在山顶上打雷,我还和我家长说,
  我们会不会命陨于此啊,后来被骂了,呵呵。
  **
  小伙伴们不要猜是哪里,虽然看得人不多,还是不想引起纠纷
  看过就算,况且不过无论去哪儿玩其实都要特别注意安全!!
  还有山上下雨一定不能打伞,切记!

☆、第四十一章

  办完手续是下午四点,都安顿好以后顾潇楠进病房去陪李姐说话,问她疼不疼。
  “不疼。”因为一个姿势躺了两个多小时,她整个人都显得有点僵硬,“要是今天掉下去的是他,我才疼。”
  她打开病房门,周一凡和李哥坐在外面,周一凡看了她一眼,她点点头表示都还好。李哥还是那样,双手抱着头埋在椅子里一声不吭,他已经维持那样的姿势很久了,顾潇楠在他面前蹲下,轻声告诉他,“吃了药有点累,李姐睡着了,你进去看看她吧。”
  她无法揣测这两人在命运和疾病之间抗衡的小小博弈,也就无从想象李姐到底是不是故意失足滚下山,当生命中的一切都和生死扯上关系,那么耍心机这种事应该也不足挂齿了。
  她和周一凡一直待到了晚上九点,李哥的弟弟从北方的城市飞到了荣山,他们哥俩一直拉着他俩的手不放,非要感谢救命恩人。顾潇楠望了眼病房的门,说不用了,李哥,好好照顾姐,然后,好好活着,这比什么都强。
  出了医院是周遭一片黑暗,山里的夜里温度很低,周一凡从包里翻出外套给她披上,紧紧地把她搂在身侧。这一次,顾潇楠没有挣扎。她仰头同他商量,说,周一凡,我想喝酒。
  他点点说好。
  确实也该来点酒了,在经历过生和死这样的大事以后,没有点酒怎么能够平静。
  周一凡从不知道她这么能喝,他想起向她求婚那晚,满桌的空的啤酒瓶她坐在他对面,依旧眼神清亮。他抬手拍拍她额头,说:“慢点。”然后问她,“那晚上你根本没醉是吧?”
  当然没醉,顾潇楠放下手里的杯子望向他,眼底荡漾着微闪的光,她说,“无所谓了,反正醉没醉我当时都会答应你。”
  怎么可能会拒绝,那是喜欢了好几年的人啊。她还记得那晚的酒吧,所有的酒杯里都冒着好看的泡泡,心里的甜蜜满的要溢出来,她面上再怎么镇定,心里都仿佛有许许多多的小人儿在跳芭蕾,旋转,跳跃,我闭着眼。人说美梦成真,大抵也就是这样了。
  周一凡失笑,“真好。”
  顾潇楠一口气干了面前一排的扎啤,拍拍周一凡的肩膀,像是像是很久无话不说的故人,告诉他,“李哥得了癌症,中期。”
  “你感觉得没有错,他想好了要来自尽的。李姐闺名叫‘蓉蓉’,这座山叫荣山。”
  “周一凡……幸好。”
  幸好李姐没有死,幸好掉下去的不是你,幸好我们相安无事。她想起李姐坐在山腰上冲她咧嘴笑,豪爽又炫酷,像是常年远足的大姐大,她撑着腮帮子看向自己,说:“这世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儿。”
  她已经有些醉了,变的及其唠叨,念念叨叨地给她讲家里的事情,琐琐碎碎。顾爸顾妈周一言懵懵还有周小舟和庄禹,一件一件,冗长繁杂地讲出来,边讲边溜号儿,过一会儿问他,“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周一凡从没见过这样的她,尘世烟火及其严重的顾潇楠。像是冬日里坐在自家院子里嗑瓜子儿唠家常的妇人,非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倒腾个来回才善罢甘休。他撑着额头看她,偶尔喂她点水,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晚上。
  讲到庄禹的时候他面色微沉,问她要不要回酒店睡觉。
  “干嘛呀?”她凶神恶煞地挥挥手,“我知道你不愿听,我偏要讲!怎么啦,庄禹庄禹庄禹,庄禹人比你好一百倍!”
  “不,一万倍。”
  本来听到庄禹他已经很上火了,这下更是,心里头憋着的邪火直往脑袋上冲。他把结账的钱拍在了桌上,拿好东西就去拖她走。顾潇楠扒着桌角不肯离开,哼哼唧唧地耍赖,骂他“神经病”。有好事的服务员站在一边看热闹,周一凡横了她们一眼,沉着声音吩咐,“跟她说你们要打烊!”
  见着了外人她才有些收敛,垂着眼睑跟着他后面走出店里。周一凡走了两步回头,见她外套也不穿,搭在手臂上打晃,整个人走的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心里头的那些不爽一时间也压了下去,回过头去扶她。
  顾潇楠醉的不轻,也不想着不搭理人家了,顺着杆儿就往上爬,一把推开周一凡的手,口齿不清地回击:“小气鬼,见不得别人好!”
  “别以为……我不知道,哼!他前妻就是……你个混蛋找来的。”
  周一凡都被她气笑了,拽过衣服披在她的肩头,又走到她跟前想把拉链拉上。顾潇楠在他低头的时候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见他呆在原地不动,“哼哼”冷笑两声,“离我远点,臭流氓。”
  太难缠了,他一向讨厌醉酒的人。也是,不是哭就是闹,谁会喜欢?周一凡不耐烦地瞥她一眼,问她:“那你说吧,你现在想干嘛?”
  “还想……喝酒。”说完她傲娇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不屑地撇嘴,“我才不像你,一喝就醉。”
  他闻言眯着眼,阴鸷地打量她,他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在装醉?压抑的太久,需要一个合适的场合来骂他是么?那么醉酒确实是个好借口。
  顾潇楠受不了他阴测测的眼神,不耐烦地拢了拢身上的衣往前走,小声地嘟囔着,“一喝就醉,醉了还求婚呢,战五渣!”
  周一凡一个箭步冲上前,伸长胳膊一下子将她揽过来,三两下她就被男人扛上了肩头。顾潇楠胃里难受,在他肩膀上一颠一颠地又说不上话,只能抡起拳头使劲儿砸他。
  动静儿不小,劲儿也不小。周一凡忍了忍没忍住,伸手掐了她的小腿,呵斥,“老实点儿!”
  她终于受不了胃里面酒水“哐当哐当”的颠簸,反手捏他的脖子,声音轻如蚊蚋,“要吐了,周一凡。”
  **
  她扶着树干用水漱口,周一凡在身侧轻轻拍她后背,不时问她好点没?顾潇楠现在看见他就烦,挥手打掉他拍来拍去的手掌,怒目而视,“都怪你,抗什么抗?”
  他心觉好笑,哪有这样蛮不讲理的,面上又只能一本正经地道歉,“是我的错,不该抗你。”
  她脸色终于缓下些,自己拉好了身前的拉链,斜眼睨他,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算了,你背我。”
  周一凡只好蹲在,待小女人爬上她的背,伸长手臂圈子他脖子的时候,满足地叹息,其实这样更好啊。顾潇楠才管不到臭流氓的心思,没走一会儿她就歪着头,埋在他颈窝睡着了。顾爸是一醉酒就哭,她是一醉酒就睡,相比较而言,顾妈妈曾经还夸自己女儿酒品好来着。
  耳边是她均匀的呼吸声,脖子后头是她一深一浅地温暖气息。周一凡抬眼望了望不远处的树木,楼房,高山和月亮,顿觉这世界一片静谧美好。从里到外,蔓延的都是丰盈的生命和情感,到底还是让他见着了,这祥和又生机勃勃的世间。
  **
  一直到酒店顾潇楠还是没有转醒的趋势,周一凡把她放在了床上,转身把东西都收拾了,又去顾潇楠房里拿了她的睡衣,折腾了一天还被淋了雨,必须得洗个澡。
  弯腰在她脸上拍了拍,她半眯着眼睛懵懵懂懂地看他。周一凡把睡衣塞到她手里,嘱咐,“洗完澡再睡,乖,水我已经调好了,打开就是热的,冲一冲就赶紧出来。”
  顾潇楠一向爱干净,不洗澡就睡觉的事情就是醉酒也干不出来。她歪着身子听话地往浴室走,关门的时候乜他一眼,严肃地警告他:“回你自己房间去!”语罢,“啪嗒”锁上了门。
  周一凡哑然失笑,朝着浴室门无奈地摊摊手表示这其实是我的房间。
  大概真的是累坏了,她洗完澡直接爬上床,顶着头湿漉漉的长发就睡了。周一凡从浴室找来毛巾包在她头上,勉强吸掉一点水以后,找出吹风机,隔着毛巾给她吹。吹完头发把她安顿好,自己进去洗个澡,又将两人换下的衣服简单洗好晾起来。
  干完这一切出来已经一点多了,他轻手轻脚地掀了被子躺下,安分地睡了会儿又觉得烦躁,干脆往她那边挪了挪,将顾潇楠抱进怀里才算安心。
  半夜的时候她蹬着被子喊渴,周一凡睡得浅,听到动静立即下床给她倒水。绕到她那边哄她坐起来,顾潇楠不肯,闭着眼睛胡乱挥着手闹起床气,一不小心将杯子打掉了。
  他“啪”地一下打开灯,顿时屋子里一片透亮,顾潇楠揉着眼睛坐起来,腰上还堆着雪白的被子,看清眼前人的时候惊讶地睁大眼睛,片刻又恢复平日里无所谓地神态,皱着眉头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房间。”他弯下腰捡起杯子,回头又倒了水递给她。
  这下是彻底醒酒了,顾潇楠喝了水又迅速地躺好,拉起杯子蒙到了头上,声音透过厚厚的棉花传出来,闷闷的,还带着些刚醒的嘶哑,“把灯关了。”折腾了一宿她头还疼,实在也不想矫情地瞎闹腾了,睡就睡吧,安安分分就行。
  周一凡也回到原来的位置睡下,用力扯了两下,顾潇楠才分了些被子给他。这下虽然关了灯,但是两人都睡不着了,隔着好大一段距离他都能感受到她僵硬笔直的姿态,以及假装很均匀的呼吸。他一翻身她便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一点,周一凡伸长手臂把她捞回来,顺道儿问她,“庄禹比我好一万倍?”
  “嗯?”顾潇楠在他看不见的一边瞪大了眼睛,怀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的一阵乱响,她拽紧了被角问他,“什么意思?”
  “晚上的时候你跟我说的,他比我好。说说看,好在哪里?我也好反省反省,扬长避短。”最后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想他周一凡打小就是大院里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长相,家世,成绩,以及事业,那样拿出手不是一等一的,她倒好,分分钟把他拿来和庄禹比,还被别人秒成渣。
  醉酒的话怎么能够记得,顾潇楠拽着被角不出声,一时间只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让你特么的嚼舌根,让你特么乱说话!
  周一凡听不见回答也不着急,动着动着就到了她身边,一伸手就把她紧紧地箍在了怀里。一时间两人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气蒸的她整个人都紧缩发烫,像是刚放进开水里的小虾。
  就在这时候他还记着仇,一只手捏着她的耳垂逼她回答:“嗯?说说看啊,我是诚心想学习一下。”
  顾潇楠简直羞愤欲死,挣扎不得动不得,此刻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消失不见才好。那边还在好整以暇地等她的答案,她心一横,索性闭上了眼睛,告诉他,“不知道。”
  “不知道就把他夸成那样?”他一边发狠一边禁锢住她,一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被制服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顾潇楠感觉自己像是置身在广阔天空中的一片云,飘飘荡荡,松松散散;又像是风和日丽的日子里的一叶扁舟,在漫无边际的大海里一路颠簸,载浮载沉。这种闲适舒缓的感觉持续了很久,顾潇楠咬着自己的手指哼哼唧唧地哭了。他俯身细致地擦掉她眼角的泪,怜爱又暴虐的样子,真奇怪,那么融洽地一起出现。像是放松身心在水里漂了很远,忽然一阵疾风骤来,她一下子被卷进了风暴的中央,周围都是铺天盖地的狂野力量,鞭挞桎梏地她无法动弹。顾潇楠惊叫着附着住他,万分依赖又十分不甘心的模样。周一凡低下头冲她低低地笑,零碎又满足地笑,眼里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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