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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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离-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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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结果?
  她就这么苦着张脸被他抱进了怀里,她不耐烦地推他,好烦啊,这题是不是无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别动。”周一凡的声音从头顶闷闷的传来,听上去深沉悲戚,“让我抱一会儿。”就算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但她此刻也没有立场去安慰,之前固执倔强不由分说地划清界限的人是她自己,尽管这样,她也没有挣脱。是啊,没错,她忘不掉他,也舍不得他这样的示弱。
  良久,周一凡放开她,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抚着额头说对不起。
  她摇摇头表示没关系,问他:“找我有事吗?”
  “没事……广告的,创意很好。”
  ***
  上次从度假村回来之后,庄禹已经好几天没去律所,十点多一点,他正躺在阳台上晒太阳,律所的小跟班打来电话,急得都快哭了:“师傅,昨天约好去看卷宗你爽约。今天可是说好见当事人的啊,人家已经在会议室等了二十分钟了。”
  他撂了电话回卧室换衣服,站在穿衣镜前的时候冷不丁地就想起钟毓。那时他们刚毕业,小姑娘看书累了就坐在床沿上扯绳子玩儿,他笑着抽走:“你都多大了还玩这个?”
  “什么呀?我在练习打领带,已经会了平结和半温莎,但是温莎结还没学会。”
  “学那玩意儿干什么?”
  “傻啊你!”她红着脸嗔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拽回绳子,“当然是为了你。”
  一别经年,钟毓的身影时不时在他脑海里撞一下,再撞一下。刚开始上班时天天加班到深夜也没觉得有什么,后来手头的活儿渐渐松了,他开始整夜整夜地想她,常常坐在阳台抽烟,一坐就是一整夜。这些他从没对人说过,没啥好说的,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是在为自从前己的选择买单,他不后悔,只是难过而已。
  见完当事人他开车找地方吃饭,开着开着就开到了星宸,地下停车场里的灯惨白地照着,他在车里坐了半个小时,终于拔了车钥匙下车。前台的小姑娘早就认识他,笑笑算是打过招呼,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法务部的办公室,却被她的秘书挡住了:“不好意思,庄律师,您没有预约。”
  真有意思,他什么时候见她还要预约了,庄禹双手插兜,目光沉沉:“告诉她我是庄禹。”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庄律师冷漠起来还是很有杀气的,小丫头片子拨了内线,挂上电话以后冲他甜甜一笑:“庄律师不好意思,唐经理说上班时间不谈私事。”
  不谈私事,好啊,他拖过一边的椅子坐下来,“你们什么时候午休。”
  “呃……十一点半到两点。”
  他就那么坐在办公室门前静静地等着,耐心十足的模样,期间小秘书进门送了回文件,他动都没动。小姑娘进去告诉唐沁:“庄律师在门口等着。”她抬头瞥了一眼,那个男人留给她一个清俊淡漠的侧影,办公室的门大开,他并没有回头。
  终于等到十一点半,唐沁开门之后目不斜视,径自走向电梯,庄禹紧紧跟着,但两人都沉默着一言不发、小秘书盯着这对奇怪又隐约透着默契的背影,咬着手指直摇头。
  他们一路无话到达停车场,他看见钟毓摁了两下车钥匙,然后……角落里那辆白色的宝马亮了。那瞬间这是尝尽了这世上千万种的滋味,他没能给她的生活,别人给了,他想告诉她他现在也能为她买一百多万的车,可是人家不稀罕了……人啊,总是在千帆过尽之际,才会怀念最开始乘过的那只羊皮筏子。
  唐沁坐进驾驶室,没有立即开车,她握紧了方向盘抬头看向他,眼神凌厉,剐的人无处遁形。庄禹同她对视了一会儿,毅然决然地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车子一路向城郊疾驰,庄禹看不出目的地,转头问她:“去哪儿?”
  “我家。”
  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目光笔直地盯着正前方。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唐沁“嗤”地一声笑了:“我一个人住。”
  车子一路开到了城郊一个高档小区,庄禹进屋的时的脸色依旧铁青,她转过头问他:“喝点什么?”
  “水。”
  唐沁一路娉娉袅袅地从厨房出来,端出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白开水和红酒,她拿起杯子巧笑倩兮:“庄律师,好久不见。”纵是耐心再好此刻也已经告罄,庄禹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眼神狠戾:“你最好先说说和周远山是什么关系。”
  高脚杯摔在地上的声音尖锐刺耳,“啪嚓”一声,她瞥了一眼地上通红的液体,神色未变:“你看到的关系。”
  “情人?”
  “是啊。”她空出的一只手闲闲地撩起额前细碎的散发,“有问题么?”
  呵呵,“有问题么?”当然啊,他甚至想要甩她一巴掌,就冲她这样无所顾忌又风情万种的模样,他想不通,从前那个单纯阳光一心只知道向前飞的小女孩怎么变成了这样?不是没有想到过会重逢,甚至想过她会结婚生子,会满身烟火,会市侩精明,现在,他到宁愿她会编程那样。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松开她点了根烟,眼神迷茫,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三年前吧?还是四年前?记不太清了。”
  四年前的话正好是他们离婚那一年,庄禹闻言死死地盯住她,嘴角上翘嗤之以鼻的神情很是轻佻,“这都能忘?”
  她无意同他纠缠,带他回家不过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把事情都说开而已。做别人情妇三年,一个是见不得光人人喊打的小三,一个是前程大好温润如玉的大状,云泥之别也不过如此了吧?如是也好,愈失望愈心死,她希望他能永远忘掉自己,或者,干脆越恨越好。
  “什么时候改的名字?”他把那根烟恶狠狠地碾在了烟灰缸里,修长的手指敲着茶几玻璃,看上去不耐烦极了。
  “四年前。”
  “改了名字以后和他勾搭上的?”
  勾搭?可不就是勾搭么?这下换她点烟了,钟毓熟门熟路地从茶几的下面掏出烟盒和火机,当着他的面无所顾忌,动作熟稔地按下火机,顿时,尼古丁的味道在周身弥散。他忍了许久才没有伸手去掐掉她的烟,拿起烟盒凝神瞧了下,不看还好一看又是一头火。不是一般女士烟,抽555,这种烟出了名的尼古丁最多,很多男人都抽不惯,看她娴熟地吐着烟圈,烟龄少说也有三年了吧?
  她没有正面回应他说的“勾搭”,只是冲着阳台的落地窗方向深深地吐了口烟,白色的圈圈飘啊飘的最后走失在了空气里,“上次那个是你女朋友。”
  她背对着他,入眼处明明是她合体的套装和妥帖的裙摆,但他总觉着她单薄的背影透着些孤寂和清冷,可难过什么呢?他想,路都是自己选的,当初也没人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没听到答案她也没有追究,转身把烟头丢进了烟灰缸,站起来抚平了裙子,“走吧,下午有班,我还得吃饭。”
  庄禹跟在她后面走到了玄关处,看她微微弯下腰穿鞋,一眼望去还是熟悉的侧脸,那个小小梨涡十年一日地安安分分地待在唇侧。终是忍不住了,他闭着眼睛问她:“后悔吗?”
  “后悔?”她走到门外给他腾出地方,“不,不后悔。到现在为止我还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包括……离婚。说起来,庄律师,我觉得你还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
  庄禹“砰”地甩上了门,一把拖过她把她按在了冰冷的大理石上,其实不完全是因为她说不后悔。重逢以后她开口闭口庄律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早就惹得他上火,私事也透露的甚少,处处奢华的生活环境更是让他怒火中烧。很久没像这样憋着口气了吧,他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看她一副淡定冷漠的样子又免不了一阵嫌弃:“不后悔啊?钟毓你怎么这么会糟蹋你自己呢?”
  他其实用不着花这么大的力气,她一点点挣扎也没有,只是无所谓地摊摊自己空闲的两只手:“因为钱喽~”语气轻佻,仿佛下一秒就能吹出口哨。
  他们没有不欢而散,至少钟毓没有。挺好的,她想,本来已经纠缠成了一团麻,她再不想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事情办完了就离开青城,虽然在这里留下过肆无忌惮的青春,可到底物是人非,有时候她看着那些熟悉的地标都想哭。可是不后悔啊,她最好的年纪里爱上了最好的人,没能陪着他走到最后,所以她自食恶果。后来她才知道最好的爱情不是同甘共苦就能行的,相互尊重,接受对方的选择比什么都重要。离婚那年过得艰难无比,现在想想也是活该,要是没有同庄禹赌那一口气,本来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伸手把她从泥淖里拽出来的。不仅如此,他应该还会为她擦掉脸上的泥巴,轻轻地说:“别哭,都不好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证明我不是月更党……现身说法……
  对不起一直没有取消收藏的小伙伴了。
  

☆、第二十六章

  她与庄禹已经好几日没有联系,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她正端着酒坐在阳台上看星星。喝酒是很早以前就有的习惯,和周一凡在一起因为他不喜欢女人喝酒只好作罢,分开以后独居,从前单身时那些小癖好倒也一个一个捡了回来。
  她伸手捞过手机调出通话记录,最后一个和庄禹的电话还是在□□天前,暗暗想自己也算得上“料事如神”,这么一来竟还有些得意的窃喜。其实真的走到这一步也就这样了,她只是遗憾生活中少了个可以知冷暖偶尔还能靠着背聊心事的老友。顾潇楠于是给庄禹微信“明天有时间吗?我们谈谈吧。”
  多日不见,庄禹似乎并无不妥,一样的眉目晴朗,衣领挺阔。可是顾潇楠还是看出了点不一样,约在三点,从前庄禹从来都是提前到,没有要别人等他的说法,这次居然迟到了几分钟,领带和西装的颜色不搭,眼睛下面熬过夜的痕迹明显……虽然都是些细致入微的小细节,可是她还是注意到了,像是从前同你要好的同学忽得离开了你,再回头,大家却都不是彼此最熟悉的样子了。
  有段时间没见,一时间气氛还有点尬尴,顾潇楠看他擦手端杯子喝茶直到放下杯子,两人都相对无言。庄禹和煦地笑笑:“不是说有事?”
  “嗯。”她不自觉地搅着面前的果汁,眼睑下垂,“我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分开。”
  庄禹怔了一下,嘴巴微微张开问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要分手?”
  “分手?”他皱着眉头,眼睛下面的淡青色明显的不得了,“理由呢?”
  顾潇楠一时怔愣,理由?难道要说你最近好像不太对劲,像是遇见了有缘人的样子,还是……我不想再耽误你,反正我们也没有感情?她迅速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要怎么讲?无凭无据,难道说我有女人奇特的第六感?!
  庄禹看出来她的窘迫,伸手覆在她放在桌上的手上,然后轻轻地虚虚握住,“我知道最近可能冷落了你,因为……嗯,理由有点老套,我很忙。”他说,“但是我以为你情感成熟,业余爱好也不匮乏,应该有自己的调剂的,看来是我想错了?那好吧,我以后——”
  “不是。”顾潇楠坚定地打断他,“我没有那个意思。”她实话实说,“虽然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荒诞,但是庄禹,我觉着这些天你好像变掉了。从上次去过温泉度假村开始,或者更早吧,谁知道?本来我以为是因为遇见了周一凡他爸,后来想想又感觉不是,周一凡你都见过好几次,也没有这么反常过。”
  “吃饭的时候经常走神,时不时的就皱眉头,有人打扰的时候好像随时都能发火。”她牵起嘴角笑笑,摊手的样子俏皮又无奈,“可能你没有感觉吧,可是女人呢,就是靠第六感生存的奇怪生物。所以庄禹,我确定这些改变不是我能带给你的,所以……我说——”
  庄禹有点心惊,顿时明白了周一凡的困境,顾潇楠她太敏感细腻,一点点的脱轨都能敏锐地感知得到,而且她又是那种忠诚至上的人,两人的相处有了污点她宁可血肉淋漓地一刀两断也受不了藕断丝连纠缠不清。他喝了口水稳了稳心神,片刻以后,还是决定向她坦诚,“前几日,我遇见了前妻。”
  见她不出所料地微微吃惊的样子,庄禹苦笑着摇头,“她过得……怎么说呢?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你所说的那些变化,大概是见到她以后吃惊愤怒失望,嗯,这些情绪的综合吧。”
  “顾潇楠,我和她之间和你和周一凡不一样,我们离婚以后没再见过,我一时之间做不到向你们那样心如止水平静地相处。可是我也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所以你说的那些和从前不一样的地方,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平复一下情绪就好了。”他还是谦谦公子的温润样子,连求人都带着不卑不亢的坚定,顾潇楠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忽得有些百感交集:都是有过去的人,谁也没资格要求谁吧,谁说她和周一凡相处起来心如止水的,其实也没有。那就算了,这样也行吧,两人疲惫的人蜷在一起疗疗伤,互相借着肩膀靠靠。
  她于是深深地看他的眼睛,良久,轻轻点点头,“好吧。”
  周一言闻言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人,周一凡两手交握,面色平静,看上去并无不妥之处,可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上奔腾的血液怕是要叫嚣着冲出皮肤了。
  今天周一言带着女儿回来,他答应了懵懵要去接机,接到了母女两个,小姑娘勾着他脖子,眨巴着大眼睛说要去“熊妈妈的餐厅,舅妈带我去过的,特别好玩。”当时听见懵懵说“舅妈”才心软带着小丫头来,从庄禹进餐厅开始他就示意懵懵安静点,一心一意地听起了墙角,餐厅的椅背设计的特别高,因此完全不担心后面的人会看见。听完他就后悔了,逞一时义气,这下回去又得吃几天安眠药了……
  ***
  顾潇楠站在他办公室门前,退回去再返回来,如此两三次之后总算鼓足勇气,抬手在门上叩了三声。门里的声音清朗无波,说“进”。这是她第二次进他的领地,典型的周一凡的风格,线条清晰,整间屋子都是简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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