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青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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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青云路-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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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送她出府。让她不要多想,在外宅好好静养。需要什么东西只管差人来要。”
  青玉拿了银子下去了。冬凌由喜儿和纤儿服侍着重新洗漱梳妆,心中又是惊又是怒。惊的是今日一劫差点断送所有人性命,怒的是林奴儿竟然用此下三滥手段对付自己。她暗自思忖与二夫人摊牌的事情不能等了。自己在明处,别人再暗处。再来一次如今日这般栽赃陷害的事情,哪还能有第二个若兰出来顶罪?到时候这一屋子人性命难保。唯有主动出击,拿住二夫人的把柄才能有一线生机。至于林奴儿,来日方长,且让她得意一阵。将来要拿她的错处,容易得很。
  晚饭过后,青玉再次回来回话道:“都打点好了。看过若兰并无什么伤,也不需用药,只是受了惊吓。阿丁明早就会悄悄送她出去。潘嬷嬷那边也回了二夫人说是要送若兰到山里配给拉车的鳏夫。二夫人没再多问。”
  冬凌道:“我素日只觉得若兰是个吃里扒外,只与三少爷一条心。没想到她竟是个有如此肝胆的女子。是我当日错认了她。”又对青玉吩咐道:“等若兰在城东宅子里安顿下来,你从我那里拿一百两银子给她送过去做生计。往后若兰那边宅子里的开销都从我账上支,此事不必告诉三少爷和其他人。等这里方便了,我抽空去看她。”
  青玉喏着答应了,想起今日之事又愤愤不平的问:“主子,今天的事儿,明摆着就是三少夫人诬陷我们。二夫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帮着三少夫人拿我们做筏子。这事须得好好和三少爷回一回。不然将来我们还要吃这个亏的。”
  冬凌点头道:“此事先不要告诉三少爷。以后也不要再提,但这事儿也不就这样轻易算完。至于以后怎么样,我心中自有打算。这一笔账总有讨回来的时候。”
  当天晚上章左英从康亲王府吃完酒回来的时候已是入夜,因问西院二门上老妈子:“冬姨娘可是歇息下了?”老妈子道:“已经歇息下了,让人给三少爷留了酥酪在书房。说身上不舒服,晚上不能服侍爷了。让爷吃了酥酪也早早的歇了罢。”
  左英不知白天发生的事情,听罢老妈子的话,笑着对鲁轩道:“这可奇了怪了。往日不管多早晚也要等我回来。今日这么早便关了二门自己歇了?莫不是生气我回来得太晚?”
   

第七十四章 鸳鸯


 当天夜里,冬凌这里也是一宿无眠。一边是惦记着若兰的情况,另一边左思右想白天的事情更觉蹊跷。林奴儿出身翰林之家,脾气倔强又没有远见。按理说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是她想不到也根本不屑的。若不是有旁的人怂恿出主意,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样的法子的。她背后的人是谁?冬凌下决心一定要揪出来。
  第二天清早起来对镜一照,眼眶下两道浓重的乌青。青玉和喜儿看了惊了一跳道:“这可如何是好?主子也该爱惜自己的身体。就是不顾及自己也该替我们想想。您这样子要是被三少爷看着了又该数落我们的不是了。”
  冬凌因问:“三少爷呢?可是已经去兵部了,哪几个人跟着的?”
  喜儿答道:“一大早的已经出门去了,鲁轩鲁然跟着呢。”
  冬凌放下心来让喜儿和青玉上前梳洗盥手。正忙到一半,门外纤儿传鸳鸯姨娘到了。“鸳鸯?”青玉一撇嘴不屑的说:“这么一大早的她来干什么?该不是昨儿听了我们这的热闹,今儿赶着来笑话吧。真是个没脸没臊的东西。”
  冬凌心中一动,意识到这是一个试探的好机会。连忙对青玉道:“没关系,我们且看看她有什么要说的,快把鸳鸯姨娘请到正厅。”
  言语之间,鸳鸯腆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带着一群小丫鬟从门外走了进来。喜儿收了梳妆奁艳之物,引着冬凌和青玉也在正厅里归了座。一见鸳鸯,冬凌马上迎上去亲热的笑着道:“还是姨娘疼人,这么早的身子又不方便,就过来看我。可知姨娘待我情谊深重。”一面说着,眼光一面向鸳鸯身后的小丫鬟身上打量。只见其中一个身材瘦小,面目黑黄。冬凌一下便认出来就是昨日找到金簪的那个小丫头。心中冷笑一声,原来林奴儿的军师在这里。偏偏你把林奴儿当枪使了一通,还觉得不够高兴,第二日忍不住还要自己上门落井下石,这方才露出了马脚。这笔账冬凌下决心得和鸳鸯好好算算。
  鸳鸯听了怔了一怔。本来是来看笑话的,谁知冬凌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反而比往日更加热情。鸳鸯笑道:“我昨儿听说甘棠堂西院闹贼,偷了三少夫人的累丝翡翠牡丹金簪。我就是惦记着你,想着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累丝翡翠牡丹金簪几个字,冬凌心中冷笑。粗使的小丫头们根本认不得什么累丝翡翠牡丹金簪,传出去的话不过是三少夫人丢了“金簪”。鸳鸯却知道的这样仔细,连东西全名都一字不错。可知她早就知情。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冬凌心中银牙咬碎,心道你是始作俑者,装什么不知情。面上却顺水推舟的哀叹一声道:“人都说家贼难防。还不是跟着我的一个丫头。原以为是个老实的,谁知道竟然是个贼。幸好三少夫人仔细,发现得快。不然将来这甘棠堂不知还要丢多少东西呢。打了一顿板子送出府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惹得我和三少夫人心中都不舒服。难得您还惦记着过来看看,也不枉你我当日在暖玉阁一场交情。”
  鸳鸯干笑两声道:“你以后可要小心防范才是啊。这将军府千百号人,人多又杂。难免不出一两个不干净的。”
  冬凌指着鸳鸯的肚子笑着说:“可不是。手脚不干净偷东西的也就算了。最怕的是那些心不干净的,成日干些下三滥的事情,为人所不齿。姨娘如今也要做娘了,也得防范防范才好。所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小公子。你说是不是?”
  鸳鸯吓得浑身冷汗直冒,赶紧扭过身子躲过冬凌的指点,口中道:“冬姨娘说得是。我们妇道人家哪有那么多坏心思呢?既然自己没有害人的心思,又怎么会有人来害我们呢?”
  冬凌放下指着鸳鸯肚皮的手,又凑上来亲热的挽住鸳鸯的胳膊道:“鸳鸯姨娘此言差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有的人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背地里不知道怎样想着法子害人呢。哪能个个都像姨娘这样心地善良。”
  鸳鸯被冬凌夹枪带棒说得越发不自在,连忙告了叨扰想走。偏偏冬凌拉着她不放,道:“姨娘不要着急。我这里刚刚传了早饭。姨娘就和着一起吃一点。虽然我入府也有些时日了,总没有机会与姨娘亲近亲近,絮叨絮叨往日交情。今日得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就此错过。姨娘不留下便不是真的与我好。”鸳鸯吓得赶紧推辞肚子不舒服,要请医生来瞧瞧。这才狼狈从甘棠堂脱身跑了出来。
  鸳鸯一走,青玉也看出了端倪。她气不过的说:“果然是这个货出的主意陷害我们。刚才就应该直接关上门打死。主子做什么还放过她?”
  冬凌冷笑道:“若是刚才就将她打死,你我还得给她偿命。我记得鸳鸯有个哥哥,是个吃喝嫖赌无所不及的货色。以前是将军府西角门上夜的,后来不知道去了哪里。你把阿丁给我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一盏茶的功夫,青玉引着阿丁重新进来。喜儿已经在厅里摆上四扇的黄梨木屏风。隔着屏风冬凌问道:“阿丁,你可记得鸳鸯姨娘有个哥哥?”
  阿丁一听忙道:“回主子,当然记得。鸳鸯本姓金,他哥哥叫金顺。与我是同乡,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个金顺是个吃喝嫖赌的烂货,后来我们都不太与他相交了。”
  冬凌又问:“金顺现在在将军府中有什么差遣?”
  阿丁想了想道:“最开始他是在角门上夜的,后来鸳鸯做了姨娘,给他寻了个管理将军府花草树木的肥缺。从前金顺在账房背着主子赊了许多赌账,后来得了这么个肥缺,过往的账款渐渐的也都补齐了。”
  冬凌笑了起来:“很好!我这里有一百两银子。是赏你的。”说着喜儿从屏风后转出,拿了一张银票递给阿丁。看到银票,阿丁双眼发直道:“主子有什么吩咐尽管差遣。阿丁万死不辞,上到山下油锅也给主子办成了。”
  冬凌点头赞道:“我就喜欢你这样聪明的。你和金顺同乡之谊,也该聚聚。这一百两银子是给你们俩吃酒的钱。”
  阿丁道:“吃酒哪里用的了这么银子?”
  冬凌道:“吃酒也有不同,有浅尝辄止的,也有一醉方休的。我要的是一醉方休这样的真情意。”
  阿丁道:“金顺这人最是嗜酒,只消得我多买几坛好酒放在他眼前。不用人劝,他自己都能喝倒了。”
  “好!等他喝醉了,让他照着这个写一遍,再签字画押。”冬凌说着又让喜儿从屏风后送出一件东西。阿丁目不识丁,一看喜儿送来的是一张纸笺。纸笺上面百十个字他并不认得。因问:“主子,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冬凌道:“你不用问是什么,只要让金顺照着上面的字描一遍,再签字画押拿来给我就成。那一百两银子吃酒剩下的钱都是你的。事成之后我另外还有重赏。”
  阿丁一听另有重赏,忙将纸笺仔细折起来揣在怀里说:“这事全包在奴才身上。”
  阿丁一走,青玉上前问道:“主子刚才给阿丁的是什么?”
  冬凌冷笑一声道:“是一万两银子的赌债欠条。只消得金顺签字画押,我看鸳鸯和金顺拿什么来还。到时候事情捅到将军和夫人那里,鸳鸯少不得被赶出府去。”
  晚上章左英回来时已经听说了若兰的事情。待青玉放下床帐,两人挤在一处时,他将冬凌环在臂膀中问她缘由。冬凌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知了左英,但对城北小宅的事情只字不提。一来这宅子是费古扬私下送给自己的。现在说给左英听只会惹来更多误会。二来,自己背着二夫人和林奴儿将若兰安置在私宅里本身也是一桩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左英听完后道:“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你为何不让人去叫我?白白的自己挨着受委屈。”
  冬凌额头低着左英的下巴颏,笑着说:“没事的,若兰本来也到了要放出去的年纪。潘嬷嬷并没有为难她,给她寻了个非常不错的婆家送走了。这也是她的造化。二夫人也并没有为难我。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去二夫人面前嚷嚷了,徒惹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左英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一些,低声在冬凌耳边说:“二夫人那里不提也罢。但是东院那边,我会给她个警告。心胸如此歹毒的女人,若不惩治恐怕将来日子更加过不下去了。”
  听左英说要警告林奴儿,冬凌倒不反对。她笑着拿话岔开左英的怒气问道:“昨天给你留的酥酪,你可尝了?还是都被鲁轩、鲁然给抢去了?”
  提起吃的,左英笑了起来道:“我自己都吃了。昨天晚上我还纳闷怎么你歇下得这么早。难得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想着给我留吃的。”
  外间,青玉吹熄了各处烛火,让守夜的老妈子落了二门的钥匙。甘棠堂西院内又是一屋子的安宁祥和。
   

第七十五章 圈套


 阿丁得了冬凌的银子,立马在临安最好的酒楼办下一桌酒席请来金顺,又找了些往日的同乡作陪。金顺本就自恃在众兄弟当中混得最好,巴不得寻个机会炫耀一番。阿丁请吃酒,他自然是欣然接受。酒桌上阿丁和其他兄弟的一再吹捧,金顺几杯酒下肚,很快转了向。阿丁见状冲桌上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一帮兄弟按照事先说好的,登时围上来纷纷与金顺推杯换盏。不到五、六盏茶的功夫,金顺便一头醉倒在酒桌上。见金顺倒下,阿丁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几吊钱分给众人。众人酒酣饭足,各自领了钱便散去了。
  阿丁从怀中掏出冬凌事先写好的纸笺,推醒金顺道:“顺子哥,顺子哥,快醒醒。兄弟这有个字条,让你帮忙写一写。”
  金顺从酒桌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口中还不清不楚的嘟囔着:“什么事儿?你放心,但凡有你顺子哥在,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阿丁唤店家拿来纸笔,硬塞到金顺手中道:“顺子哥,帮兄弟把字条写了。就按照这纸笺上写的一模一样就行。”又将纸笺放在金顺鼻子前让他看。
  几缸子黄水下肚,金顺早已醉得失去判断力,纸笺上写的是什么哪里还能认得?金顺不肯写,阿丁便一直推他,不让他睡觉。酒劲发作,金顺头痛难忍,只得照着纸笺上字的笔画,照猫画虎的乱画了一通。画完便丢下纸笔,伏在桌上继续呼呼大睡起来。阿丁拾起金顺写的纸笺一看,虽然潦草但基本上与冬凌纸笺上写得别无二致。便提了金顺的手在纸笺上签字画押,又叫店家结了账。自己揣上纸笺回将军府去了。扔下金顺一人不提。
  阿丁回将军府已是下午。他偷偷摸摸的顺着角门溜进甘棠堂直奔西院交差。冬凌此时刚午憩起身,听见喜儿通报阿丁在门外候着,心中估摸着该是交给他的事情办妥了,道了一声“请!”。便见屏风后喜儿引着阿丁带着一身的酒气走了进来。见了冬凌,阿丁喜滋滋的从怀中掏出金顺签字画押的欠条呈上。冬凌从喜儿手中接了过来,看了一眼,满意的笑着说:“阿丁,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阿丁道:“奴才不认字,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认得上面的一万两个字。”
  冬凌便说:“你倒精明。不错!这是一万两银子的借据。我答应过你,若是你将这事情办成了,必有厚赏。”
  阿丁这才明白冬凌这是给金顺下套子。他倒吸着冷气道:“主子让奴才办事情是应该的。奴才怎么赶跟主子讨赏。”
  冬凌笑道:“你不在乎赏赐,我却要言而有信。”说着又让喜儿将欠条还给阿丁道:“这一万两银子便是给你的赏赐。不过能拿多少,还得看你的本事。你拿着欠条去找金顺讨债,要他必须在三日之内还钱。讨回来的钱都是给你的赏赐。讨来的多,你得的便多。讨来的少,你得的便少。若是讨不来,别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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