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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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前传-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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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作掌司!承乾宫的毛料呢?怎麽没有哇!承乾宫是个什麽地位!竟然未备下承乾宫的毛料!你们要娘娘入冬喝西北风啊!!你们让娘娘喝西北风,当心皇上把你们发配充军,到时该你们喝西北风!!」内务府大总管骂道,只差一天就要交差,居然没有承乾宫的毛料。
  「回大总管的话,承乾宫的兰嬷嬷来传话,说娘娘今年入冬的毛料全部给四阿哥制暖裹。」
  「兰嬷嬷传话?怎麽,你们没给四阿哥备毛料?!」
  「怎麽没备下,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四阿哥的事儿开玩笑,确实是兰嬷嬷来传话,娘娘疼爱四阿哥。」
  大总管总算搞清楚来龙去脉,训道:「算你们有眼色!给本公公听好了,这四阿哥的事儿就是承乾宫的事儿,承乾宫的事儿那就是乾清宫的事儿,乾清宫的事儿就是天大的事儿!往后哪个要是不长脑子,本公公就乾脆让他没了脑袋,都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
  「得。今年,都有些什麽毛料啊?」
  毛料都不错,今年质与量都好,大总管擅自作主,将几名没位份的小庶妃的毛料扣下,添到承乾宫去。
  「想巴结?」
  「唉呀唉呀,娘娘您这说的是...叫奴才怎麽好意思,奴才是真心孝敬您。」
  「你若非本宫母家包衣,本宫也不会与你开这种玩笑,你的心意本宫都记在心裡的。」
  「奴才谢娘娘!谢娘娘!娘娘,奴才晓得您最仔细四阿哥的用物,娘娘请瞧,这一针一线啊,奴才都仔仔细细替娘娘检查过,绝对不伤四阿哥的嫩肤。」
  「好,你有心,本宫替四阿哥谢谢你。你得替本宫记著,但凡四阿哥的事都是要紧的事。」
  「娘娘放心,奴才老早提点过下头的人了,这不,晓得了娘娘今年入冬没毛料,特意给娘娘再寻来,娘娘入冬可要穿暖呐!」
  「毛料本宫多得是,去年、前年、再之前,都穿不完。你替我拿下去,让他们再制小衣来,四阿哥穿暖,才是最要紧的。」
  「这、怎、怎麽能让娘娘穿旧衣呢...这...要是皇上怪罪下来...这...」
  「皇上那儿自然是本宫担待,你只管照本宫的话去做。得了,本宫扣下这一匹,你跪安吧。」
  佟贵妃亲手赶制,待德答应的册封大典那日,她拿出五件貂毛滚边的褂子,分给四名皇子之外,也给宜嫔(郭络罗氏)一件。
  「太医说妹妹是阳脉,大喜的事儿,这当姐姐贺了,嗯?」
  「谢谢巧手,必是最好的,待孩子长大,妹妹一定给他穿上,与众皇子一块儿。」
  嫔位册封原本已经是很小的事,佟贵妃使皇子们穿兄弟装,众人称奇,结果没人再记得册封的事儿,连奴才们的话题都围绕在衣服上,甚至有些宫人忘了册封一事,一时间没改口过来称德嫔。
  「只是姐姐这麽做,岂不有损太子之尊?」惠嫔道,她就看不惯佟贵妃,全因佟贵妃无所出却佔了她觉得应该属于她的贵妃之位,而胤禛受重视的程度根本是个嫡次子,超越她生的长子。
  「你想说什麽?」康熙微皱眉。
  惠嫔无论在谁面前都不讨喜,她不晓得什麽话当讲、什麽话不当讲,她也不晓得什麽时候该讲话、什麽时候该闭嘴,这才是她只生过早殇的承庆与大阿哥胤禔,并将来于康熙二十年大封后宫晋妃位之后,再无所出也再无恩典。
  她以为康熙有兴趣,汲汲道:「太子是储君,嫡子,不应与其他皇子们同服呀。」
  康熙想起明珠,惠嫔的堂叔,再想起索额图,明珠的政敌,故微笑道:「回头,朕会训诫佟贵妃。」
  「臣妾是觉得,太子还小,正是与一众兄弟们培养感情的时候,若刻意彰显身份,岂不是疏远了?眼下几个皇子不过孩子而已。」佟贵妃边伺候边道,她侍寝完,还有些时间,与康熙在龙床上依偎一会儿。
  「你用心良苦,朕晓得,告诉你惠嫔找朕说你的不是,也是想告诉你朕的心在你这儿。」
  「皇上还是要照顾照顾惠妹妹,毕竟她家裡头是替朝廷卖命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康熙别过头去,佟贵妃之言使他对于惠嫔、明珠及索额图更不悦,滋味像嚼蜡,佟贵妃则心中暗喜,并紧著跪安,她说想念胤禛了。
  「这孩子,黏你如此,居然把朕排挤到一边去。」
  「呵,也没几年嘛,届时皇上把他带在身边抚养,臣妾可整日见不到他人了。」
  「他得赶紧长大,朕要赶紧把他带走,你才能空出心思给朕。」
  佟贵妃轻笑,跪安离去,一切都在她的计画之中,唯一不能控制的就是自个儿的身子。
  「实在好晕,快让我躺下。对,禛儿,把他抱我身边!」
  「娘娘保重身子啊!」兰嬷嬷放下小胤禛时道:「小阿哥需要您。」
  「我也不晓得自个儿能撑多久,眼下还行,小恙而已,我得把握住时间给他打点好。兰嬷嬷,皇上说明晚还让我侍寝,你替我记著,差不多时候时找李德全,告诉他我不大舒服,要静养几日,让他推荐德嫔去。」
  「奴才明白了。」
  「贵妃怎麽了?」康熙手上还拿著刚翻起的绿头牌。
  「娘娘说,她身子不适,得静养。」
  「太医看过没有?」
  「回皇上的话,看过了,太医说娘娘操劳,又是虚寒的体质,遇上冬日得好好养著。娘娘今儿个确实不大精神,据说除了给老祖宗与太后请安,只去了永和宫。」
  「永和宫怎麽了?为何打扰贵妃休息!」
  「回皇上的话,永和宫没听说怎麽了,应该是娘娘出宫散散步、透透气儿,找人说说话而已,到底永和宫主位德嫔娘娘原先是娘娘身边的人,可以体己。」
  康熙始安心,放下佟贵妃的牌子,五大盘瞧得眼花,倒是看到耳熟的,便翻了她的牌子。
  承乾宫掌事太监报:「娘娘,内务府说,皇上召了德嫔。」
  佟贵妃椅在贵妃椅上,嗯了声,让下去,继续逗弄胤禛:「胤禛喊额娘,来,额、娘,额、娘!」
  兰嬷嬷在一旁缝衣:「呵呵,皇上前些日子不是说,等这些阿哥们一个个大起来,要再大封一次后宫,到时,娘娘就是皇贵妃了,将来四阿哥要喊您皇额娘。」
  佟贵妃却笑容一垮:「我宁愿拿这些福份折合阳寿,多活久些,守著禛儿。」
  兰嬷嬷好心疼:「娘娘不要这麽说!娘娘会长命百岁的!」
  「兰嬷嬷,打小,您是我的乳娘,我把您当我半个亲娘!禛儿他,就是您半个外孙!」
  「娘娘!奴才可担当不起!娘娘是奴才的主子,您的嫡子就是奴才的小主子!」
  佟贵妃拉起兰嬷嬷,把胤禛交到她手上让她抱:「你我之间,不需要说这些!在我心裡,您就是半个亲娘,我从没把您当奴才!现在,我要把小阿哥托付给你!兰嬷嬷,你要答应我,将来万一,您要替我照顾胤禛,替我保护他!」
  兰嬷嬷怎麽不晓得佟贵妃的身体状况,其实她有时候会偷想,或许佟贵妃要早她几步,甚至一起:「娘娘所托,奴才终生所扛!娘娘放心,奴才会以生命保护小阿哥!」
  年末,佟贵妃得恩典返母家省亲,更求得恩典带小胤禛一同前去,佟氏一族是皇帝生母母家之外,一直有『佟半朝』的称号,意思是天下当官半数姓佟,如今高居贵妃之位,眼下后宫最高地位者光荣省亲,佟氏的门眉耀如烈日。
  佟氏一族为两脉,一脉确实是满人,并且是努尔哈赤正妻之脉,但现存势力庞大的佟氏是另一脉,当年投靠女真的汉人,在编审册内也始终是汉军镶黄旗,但这一脉因康熙与雍正的关系,一直享受著旗人的待遇。
  康熙确实为满、蒙、汉之混血,当初在顺治的子嗣中,除去残疾不当大雅之堂的不算,有资格者绝对轮不到康熙。然而,非常时期,大清腹背受敌,内外交攻,使太皇太后决定立康熙为帝的原因是汤若望的一句:「只有皇三子出过天花,并且存活,他将福寿一生。」
  当时天花是流行中的大恶疾,疫情失控,谁都有可能在下一刻弊命,而皇位再经不起这样轮轮替替的了。清室内是没什麽意见,毕竟太皇太后说话太有份量,但为确保康熙是汉人这个秘密,太皇太后不久便赐死他的生母。
  但佟氏一族不灭,更在康熙四十年时被抬举为佟佳氏,这一切仰赖一名功臣:佟图赖。他的女儿生下康熙,他的儿子佟国维则生下佟贵妃与隆科多。
  「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
  「谢娘娘。」
  佟家上下大小集中在大院,连佟图赖都在,领头向佟贵妃请安,直至翌日中午才可由大宴换家宴,佟图赖方能上座,佟贵妃向爷爷与父亲请安。
  「快让我看看弟弟们!」
  「是。隆科多、庆复,随阿玛向娘娘请安。臣与小犬,向娘娘请安。」
  佟贵妃喜,又赏了一次,直到规矩做足,屏退了家人,才关起门来道:「爷爷、阿玛,朝中势力有何进展?」
  已退休的佟图赖与已身为议政大臣的儿子佟国维互看一眼:「索额图、明珠两相恶斗渐渐明朗,皇上对他们越来越不满。」
  佟国维也道:「臣与父亲已照娘娘的意思,暗中连繫在朝佟氏族人,使其迴避两相,不掺和、不出头。」
  佟贵妃点头道:「嗯,切记,唯有如此,皇上才会对我们绝对信任与依赖。对了,这回省亲,主要,女儿要与爷爷和阿玛,讨论四阿哥的将来。」
  佟氏父子惊:「四阿哥?」
  佟贵妃很肯定:「四阿哥。请爷爷与父亲,再听我一言。」
  (康熙十九年)
  康熙十九年是个几家欢乐几家愁的一年。最大的喜事莫过于三藩之乱完全扑灭,同时康熙又马不停蹄地採纳了大学士李光地的建议,启用明郑降将施琅,筹建福建水师提督,欲三年内攻克台湾。
  因此有一人赶上此际诞生,被视为天命所归,他是德嫔所生的六阿哥胤祚,除了那『祚』字之外,康熙已口谕晋德嫔为妃,并由她亲自抚养胤祚,成为所有有子嫔位中第一人。
  可是成嫔(戴佳氏)大哭,差点没一口气岔了去,她紧接著德嫔后头生下七阿哥胤右,但胤右却生来残疾,脚跛,太皇太后与太后只派了两位玉嬷嬷来关心,康熙在乾清宫获报后只是眼珠子一转,噗嗤一声,笑著下旨将七阿哥交由惠嫔抚养,同时口谕惠嫔因诞育皇长子而与德嫔晋妃位。
  「娘娘!那祚字!」兰嬷嬷担心。
  「不关咱们的事儿。」佟贵妃悠悠道,兰嬷嬷会意,不急,放心继续忙事。
  惠嫔、宜嫔等后宫群芳很急,大部份急著自个儿何时有机会侍寝,侍寝了又何时怀上,另一些急著自个儿淨生女儿,何时能生个龙子,还有几位已有龙子的,急著自己何时晋位,并急著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出头的日子。
  宜嫔骂道:「我怎麽就这麽命苦,淨遇上衰运之人!先头那荣嫔,淨剋子,好容易我请旨挪到咸福宫,又遇上成嫔这个生不好的!!最可恶那德嫔,小小宫婢哪儿来的好福气,居然连生两子!」
  惠嫔也抓著陈嬷嬷著急:「她有好消息没有啊!!」
  陈嬷嬷也替她急:「还没,明儿个太医来请娘娘平安脉时,我再叫她来,给太医看看。」
  惠嫔往桌上一追:「真真可恶的!她德嫔也太好命!」脸色不依起来,气道:「皇上多久没召我侍寝了!倒多往德嫔那儿跑!甚至曾一连五天翻她牌子!对我却一个月翻不到一次!」
  陈嬷嬷给分析:「还不是承乾宫的主意,德嫔当初是承乾宫的人,娘娘也该儘快培养自个儿的势力。」
  惠嫔骂:「我不是在培养了麽!!那辛者库的贱婢,皇上不是挺喜欢的!偷来了几次了,到底什麽时候有消息!!只是你让我找这麽个下贱的做什麽!」
  陈嬷嬷开导:「地位低下的将来得势才不会抢了娘娘的风头,您您瞧佟贵妃,多聪明,那德嫔再有福气,有越不过她头上。」
  惠嫔转念一想,也有道理,既然有道理,作者请娘娘息怒,我明儿个就让她怀上总行吧。这名小婢卫氏,出身实在太低,不可能爬上龙床,然而她有项利器,据说:「美艳冠一宫,体有异香,洗之不去,唾液亦含芬芳气」,久之大伙疯传,连太皇太后那儿都听到了,刻意寻了个错,贬她至罪籍辛者库。
  然而惠嫔也有办法,时常把她接应出来到自个儿宫中,康熙有时白日也会去后宫坐坐,很少轮到锺粹宫的,可那些日子康熙常去,让索额图误会了,让明珠傻得意一场。
  「朕不是说,不留!!」康熙震怒,当卫氏有孕一事传出,已经快两个月。
  「回皇上的话,臣妾一直记著啊!只是...老像是那回,底下的奴才们端药时拿错了,错拿了臣妾的养生汤!倒是臣妾...」惠嫔说著似哭,用帕子拭眼角:「臣妾喝了真正那碗,臣妾的孩子啊...」
  惠妃偷瞧康熙,康熙却不似在听,盯著跪在地上的卫氏,没一会儿李德全来报说太皇太后请康熙过去。
  「我佛慈悲,已成形的孩子,就不好落胎了。皇家子嗣难将养,能是一个就是一个不说,积下阴德。」
  「是,宫中有什麽忌讳,全凭皇祖母作主。」
  太皇太后这才睁眼,放下念珠:「那卫氏,八成是惠嫔的主意,大臣们一向说皇帝英明。」
  康熙头一垂,认错:「皇祖母教训的是,玄烨贪其美色,一切是玄烨的错。」
  太皇太后未置可否,另道:「那惠嫔,就给个位份堵上她的嘴,应该能安份点,其实也是她应得的。只是那卫氏,惠嫔既然要提拔她,就让她住在惠嫔宫裡,依然当差,不得抬举,并且,玄烨,下不为例。」
  康熙吞了口水,替自己与惠嫔谢过,面对千军万马、吴三桂、鳌拜,实话康熙没在怕的,可面对这位一手拉拔他长大的皇祖母,有时康熙怕得要命。
  太后在一旁也觉得太皇太后这回忒狠了些,不但不给卫氏一个名份,在惠嫔要晋位时使卫氏依然当差,那便楞是不如惠嫔的意,还使得康熙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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