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碎了我的玻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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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打碎了我的玻璃鞋-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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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尔则是漫不经心,无所谓的样子,诗嘉却慌了,受宠若惊地说道:“我还是新人,尚在学习中,这样的机会还是留给其她有资格的前辈吧。”
  “只是提前给你打个招呼,让你去巴黎只是我的意思,最后还是要看总编那边的安排,像去年都是我自己挑人一起过去的,今年听说总编那边要安排若晴和我一起去呢。”黛子貌似不经意地说道。
  奈尔则是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笑道:“去年主编就是带我和苏瑞拉一块儿去的,哦,苏瑞拉是若晴的上一任呢。”
  “这是有名额的吗?”诗嘉问道,毕竟这么好的机会她也不想错过,得努力争取。
  “得看总编那边的安排,我觉得若晴就不用去了,十月份刚去的巴黎,十二份她再去也没什么事情,学习的话,以后公司安排的大有机会,得把这次难得的机会留给你们呢。”
  黛子说着,完全一副替她们着想的样子。
  “这个也是啊,社长那边从不过问这事,总编一直也让主编您来定夺,可前几天开会的时候,若晴有意提起了这件事情,总编说等第一百期杂志发行后再商讨,说要您和若晴一起甄选人员呢。”奈尔说道,用她那双涂了黑色指甲的纤指包裹着玻璃杯身。
  “可不,诗嘉是我招进来的,我当然希望诗嘉能得到这次到巴黎学习的机会。只是,若晴那边我们关系一直挺僵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公报私仇,再怎么说,她都不喜欢比她有才能的人!”
  黛子说这话时,表情都显得正义起来。
  诗嘉有些尴尬,知道她们现在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但又不想那么早表态,嗫嚅了半天,不知道想说什么。
  幸而此时服务员已经将食物端了上来,诗嘉赶紧错开话题。
  “哇,以前学法语的时候都没想过以后能真的吃上法国菜呢,看起来挺好吃的呢!”诗嘉说道,又见端上来的玻璃杯里紫色的鸡尾酒像盛了一汪幽幽的高贵,让人看得都有种美不胜收的感觉,杯口还扣着一片绿色鲜柠檬,感觉真像电视剧里那般,诗嘉都不知道如何动手了。
  “尝尝吧,那杯紫色马丁尼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呢。”黛子莞尔而笑,拿起叉子吃起了生菜沙拉。
  一旁的奈尔有些急了,心想:这何诗嘉是要打太极拳还是真的傻不愣登不知道她们的意思呢。
  “时间过得好快啊,十月份一过,转眼就要十二月份,然后过年,然后到明年四月份。唉,都不知道明年人事安排怎样,对了,主编,社长那边的人事调动您清楚吗?”奈尔问道,手拿着刀叉切着盘子里的牛肉。
  黛子啜了一口蓝色的鸡尾酒,说道:“该提拔的就提拔,该开除的就开除。不过,明年初我们出版社还要招人,像现在的编辑部人手都不够,算是人力资源和脑力资源有限。”
  “还要裁员啊?”诗嘉有些紧张地问道,又小心地补充了一句:“只要过了试用期就是正式职工了,怎么还要裁员呢?”
  “看你的表现啊,每年杂志社都会fire掉一些人,并不是她们不够好,而是被鬼遮了眼,你来我们杂志社也这么久,知道我们杂志社副主编这个位置一直都不稳定,原因我不说了,反正你如果想在这里踏踏实实地,那就按照你的思路,本本分分的,也许过了十年,甚至二十年,你都是一个编辑而已,不过你觉得心安踏实,那就行啊。如果不想局限于你现在的状态,那你不仅需要努力,单单是努力不够的,你得需要人气和力量,支持你的那股力量。”黛子加重了最后一句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今天她把话说的太过明显了,没办法,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就是不想让江若晴对她产生威胁。
  奈尔听到这里,心里有些恼了,想起那曾经和自己擦肩而过的副主编职位,就对若晴有种莫名的憎恨和嫉妒。
  而诗嘉则是刚来公司不久,她却是步步为营,谨慎小心,知道若晴虽然只是个副主编,可这阵子被总编器重,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社长的意思她还没有打听清楚,她可不想那么早确定往哪边排队,只是说了一些感谢黛子的话语,说的至情至理的,但最终还是没有表明态度。
  三个女人这样吃吃喝喝,聊聊,直到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黛子才带她们一起回杂志社。
  洛杉矶会展一直持续到一个星期,直到十月下旬,卓禺求他们才从美国那边飞了回来。
  下飞机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几个人疲惫不堪,卓禺求早就批准他们赶紧回去倒时差,自己也拖着行李箱,直接打的回去,公司也暂时不去了。
  一路上卓禺求打电话给黛子,然而却是正在忙线中,他心里有些不悦,在洛杉矶的时候想和她视频,她一直唠叨很忙,昨天上飞机的时候还给她发了短信,不知道她最近又烦什么呢。
  卓禺求叹了口气,那行李箱里面可有一半的礼物是给她买的,现在照这样的情况,他感觉她见到礼物后应该不会有什么欢喜的表情。
  马路外面,梧桐残黄的叶子,飘洒到各处,像是路边沿街乞讨的乞丐一样,无依无靠,肆意飘荡,叶子飘散到绿色的垃圾箱盖上,然后被风一吹,又落到了大街上,环卫工人拿着扫把扫着,一坨坨,一堆堆的,沾到了泥,混到了碎纸渣,然后被一窝蜂的倒进了垃圾车里,瞬间街道又干净起来,仿佛刚刚落下的不是残叶,而是流走的时间。
  的士停在了十字路口,因为是红灯的缘故,卓禺求觉得无聊,便朝车窗外看着,外面从来都是行人匆匆,楼房鳞次栉比,看起来永远不会寂寞的样子,可是越是这样,越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他的目光游荡着,停在了不远处一个穿着灰色毛线毛衣,浅蓝色牛仔裤,以及兰色帆布鞋的女孩子身上,她头发依然是简单地梳着个马尾,手里依然提着个无纺布袋子,只是表情有些怅然失落,路边的梧桐叶落了下来,她伸手接过一片落叶,翻来覆去地看着,随后又有一片,两片的叶子朝下落了下去,而她像在自娱自乐,伸手接住那些落叶。
  卓禺求看得有些心动了,他拿出手机,定格了她抬头要接住那片落叶的那个时刻,仿佛他像是一个时间的魔术师,把这一瞬间抓拍住,放在了那种莫名的情愫里,然后在未来的某段时间突然回忆起来,像是在听一首下着雨的音乐,然后自己坐在壁炉旁,烤着火,吃着饼干,喝着暖暖的牛奶回忆着,而这些都是好美丽的,好美丽的!
  绿灯亮了,车朝前驶去,卓禺求转头看着她,依然在原地等着她的绿灯。。。。
  幼陵回到孙奶奶家后,已经是五点多钟了,孙奶奶像来对吃饭时间没有太多要求,她见幼陵回来了,难得慈和地问道:“怎么样,钱打回去了吗?”
  幼陵点点头,一脸疲惫,“打回去了呢,只是打电话回去,我妈不接,我晚上再打一次看看。”
  “你每个月大多少钱回去呢?够不够他们花呢?”孙奶奶问道。
  “我现在工资是3200,每个月打的不一定,不过这两个月每个月都是往家里面打了3000块。”
  幼陵说道,她想起了她妈说的话:“幼陵,你打回来的钱,我都偷偷地拿一半存着呢,唉,何伟他那个宝贝女儿倒是挺聪明的,工作都两个月了,别说钱,一句暖心话都没对我和你弟弟说过,真气人呢!”
  “是啊,真气人呢!”幼陵失了神,嘀咕着。
  孙奶奶没听清楚,问她说什么,幼陵摇摇头,指了指厨房,说道:“奶奶,我去做晚饭了。”
  说完,她把手里的无纺布袋子放在了门口的鞋架旁边,便朝厨房走去。
  晚上黛子回去的比较晚,直到九点半,她才一身疲惫,打开门后,见卓禺求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本杂志看着。
  黛子没力气和他说话,换了鞋后,走到他旁边,只瞧他拿的那本杂志封面正是若晴十月份到巴黎拍摄的其中一张,心里不舒服,便伸手夺了过来。
  卓禺求被她这举动弄得猝不及防,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怎么了,今天打你电话也不接,发短信给你也不会,手机是不是丢了呢?”
  话刚说完,就听到黛子包包里面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总编。”黛子纵然满脸疲惫,可此时依然缓和着语气,对电话那头的人和和气气的。
  “哦,第一百期的封面人物啊,是呢,若晴那边已经定下来了啊,什么?洽谈不顺利?”
  黛子的表情由疲惫转为满满的厌烦,她耐心听电话那边的人说着,随后委屈道:“我也不知道呢,我和那边的人没怎么合作过,再说了,都是若晴自己谈的,现在人家说档期满了,那就让她再找其他封面人物嘛。。。。。。”
  一旁的卓禺求听她这样说,隐约感觉出一个所以然来,黛子永远的坏心情都是来自工作。
  卓禺求起身要走,只见黛子挂完电话后,赶紧跟了上去。
  “禺求,对不起,最近太忙了,你的短信我看到了,忘了回你。这么晚了,等我干嘛,你刚下飞机吧,时差倒过来没?早点休息吧!”黛子关切地问道,自己却懒懒地脱下了外衣,又躺倒了客厅的沙发上。
  卓禺求心疼的不得了,走上前,一把握住了黛子的手,关心道:“要不请个假吧,我们去欧洲玩几天?十月会展过后,我们公司也不怎么需要我了,我们一块儿去拜占庭,你不是很想看看那里的建筑吗?”
  “谢谢你禺求,可我哪儿都不想去。”黛子拿过来一个抱枕,把它放到了自己的腹部,双瞳里的疲惫像是被白炽灯下的银色冷光给加重了,片刻,她的眼睛开始迷离起来,然后不知多久,黛子便睡了过去。
  在旁边坐着的卓禺求就这样看着她睡着了,然后从房间里面拿出一张毛毯盖在了她的身上,就这样等着她的醒来,等着告诉她:“待会儿泡个热水澡,这样会更好一些。”
  自己不用调时差吗?卓禺求笑笑,想着那行李箱里面还放着给她的礼物,心里满满的幸福和成就感。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幼陵做好饭,叫孙奶奶下楼吃饭,自己却无精打采,失魂落魄的样子。
  “怎么了?”孙奶奶问道。
  幼陵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没什么呢,您吃饭吧!我去楼上看书了。”
  说完,她垂着脑袋朝楼上走去。
  书房里,一排排的书架,坐落整齐,那些书籍虽是不同颜色和尺寸,可都挤在了一起,看起来倒有几分滑稽的样子,像她小时候和弟弟他们玩的游戏:挤油打火柴,绊倒还要来。。。。
  幼陵吐了一口气,眼睛里腾出满满的雾气,前面的景象也模糊起来。
  “幼陵,何伟那个混蛋把你弟的鼻梁骨打断了,他那个混蛋啊!”幼陵边想着昨晚妈妈说的话,手机械地抽出来一本本的书,放在了怀里,泪水终究还是流了下来。
  “混蛋!”她唾骂着,“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泪水终究还是流了下来。
  “他妈的,你们两个野孩子,要不是老子,你们两个早就去喝西北风去了,我教训教训那个兔崽子有什么不对呢!妈的,兔崽子长大了,狗腿子就硬了,敢和老子顶嘴,妈的,我打不死他!”幼陵想起昨晚何伟在电话那边高声咆哮着,吼出的这些话。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幼陵无助地自语着。
  是啊,她该怎么办,请假回去?不可能!辞职回去?那母亲和弟弟的生活会更加贫苦,最起码自己现在每个月还能寄一些生活费用回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
  幼陵的手指紧握着,指甲都把手心给掐红了。
  “对了,我找诗嘉姐,让她劝劝她爸爸!”幼陵主意一定,赶紧擦干泪水,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拨打着何诗嘉的手机号码。
  手机接通后,幼陵的声音依然有些呜咽,“姐,吃饭没?”她问道。
  何诗嘉正在办公室吃着盒饭,对着电脑,不知道幼陵破天荒打电话给她有什么事情,
  “在吃啊,你呢?”她问道。
  “我,我吃过了。”幼陵撒谎道,立刻转入正题道:“姐,你给家里面打电话了吗?”
  “没啊,怎么了?”诗嘉问道。
  “你爸他。。”幼陵刚说道这里,只听电话那边立刻紧张地问道:“我爸怎么了?”
  “叔叔没事,我就是想说,你能不能劝劝你爸,不要总是打我弟弟,他现在还在成长发育中,经不起叔叔三天一小顿,五天大顿的揍骂。”幼陵投诉着,不敢想象弟弟被打的那个场景,鼻子发酸,头皮也发麻了,泪水不知何时又噙了出来,流到了嘴角处。
  “这个我也对他讲了,唉,我爸那个人就是喝醉了脾气坏点,要不你给你弟弟说说,我爸一喝醉,就让他出去躲躲,我们现在都在外面,这样的事情说多了也没用啊!”诗嘉边吃边小声说着,看得出她也是无能为力的样子。
  幼陵心里气,再也忍不住,哭着说道:“可你爸把我弟的鼻梁骨都打断了!我弟做什么错事用得他那样下狠手吗?他才十四岁啊,还是个孩子,他。。。。”
  幼陵嚎啕大哭起来,电话那头的何诗嘉一阵沉默,片刻打断了幼陵的哭泣,平静地说道:“幼陵,对不起,我爸就是那个脾气,让你弟弟没事不要得罪他,不要和他走得太近,还有,你把你妈的账号发给我吧,我打一千块过去,算是替我爸像你们赔罪。”
  幼陵愣住了,是啊,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打电话说了这么多,何诗嘉一句她也无能为力,让弟弟自己躲避着他就好,现在又说给一千块,她这是干什么呢?她以为自己打电话给她是要那一千块钱的赔偿吗?幼陵此时很想挂上电话,可咽下泪水,冷冷地说道:“好,待会儿我把我妈的账号发过去,不打扰你了!”
  幼陵挂上了电话,整个人都瘫痪在地上。
  三天后是周日。
  上午的时候卓禺求打电话给她,“幼陵,我和黛子中午过来吃饭,麻烦你帮忙准备一下吧。”
  幼陵有十来多天没见到卓禺求了,他今天要过来,幼陵心里也好受一些,像是感冒了的人喝了点热开水,身体也会暖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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