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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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族-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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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长安心下狐疑,有心再问两句,公孙直咬死了不松口,道是秦将军要议事到很晚,明日再说。

    她只好作罢,只是心里疑惑更甚,预感秦将军可能是受了伤瞒着她,想着夜里的时候偷偷溜来看看。

    此时秦将军大帐之中,公孙直急的团团转,只是一点忙帮不上,孙郎中刚刚才给他把全身的伤口处理过,但所中之毒十分棘手,他眼下并不能替他解毒。

    孙郎中跟随秦将军多年,深知秦将军秉性,除了文副将在跟前,他对什么人都是话只说三分,跟公孙直也是如此。

    “将军暂时无碍了。”他说道,“我给他服了解读之药,运气好的话三五日可醒,将军受伤严重,夜里一定会起热,公孙副将万万要照看好。”

    “毒解了就好,解了就好。”公孙直可算松了口气,“怎么孙郎中的意思是要走?”

    孙郎中脸上没有什么异样,“这里缺少伤药,将军的伤只靠这些不顶用,我得去别处取药,最快十日后可归,这期间一定严格按照我记下来的标准用药进食,还有切记不能让更多的人知晓,公孙副将千万顶住。”

    公孙直没做他想,兵营里确实没有伤药,对孙郎中取药一说豪不怀疑,“那先生你一路小心速去速回,我心里有数,要不要我派人送您?”

    “不必了,我一个人反而不惹怀疑,不必惊动其他人。”

    孙郎中趁夜离开,公孙直不敢怠慢,却也无从下手,他一个大老爷们,哪里会照顾人,只能守着秦将军不敢离开,生怕出什么岔子。

    直至深夜,叶长安偷偷从自己营帐里出来,兵营里防卫非常到位,深夜亦不放松巡查,她有些寸步难行。

    好容易躲过巡查兵的眼,来到将军大帐,然而大帐外头也有人盯着,她隐匿在暗处伺机观望,想了个冒险的主意。

    她从地上捡了块石子,掏出身上的弹弓,瞄准了大帐一边黑影处投射,帐外一左一右各有一人,其中一人闻声而动,冲到他所在的大帐侧后方。

    而叶长安趁此空档又快速往另一边投了一颗石子,另一个人也闻声去查看,叶长安需赶在他们回来之前冲进大帐。

    第一个离开的人很快会发现自己被骗,所以她必须快而又快,另外不知道大帐里头有没有人,如果凭秦将军的警惕性来说,她进去大概就会挨揍,或者干脆被砍一刀。

    叶长安低身助跑,然后就势翻滚进营帐,还不忘回身压住帐门,以免引起怀疑,她屏气凝神好久,内外什么动静也没有。

    她确定外头没有人发现后,便小心翼翼的蹲在地上朝大帐里瞧,公孙直受不住困倦,早就趴在屋里睡着了,而秦将军休息的地方是单独隔开的,所以不确定他是不是睡着了。

    营帐被孙郎中处理过,只有淡淡的药味,浓浓的血腥味已经消散,闻起来没有之前那样骇人。叶长安闻到药味的时候,就已经确定秦将军是受了伤,她轻手轻脚的去到帘后,果然看见秦将军躺在床上。

    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悬着的心立时就妥了,秦将军全须全尾的躺在那里,没有少胳膊少腿,驱散了她一晚上杂七杂八不好的念头。

    只是看起来他状态不大好,叶长安来到他床前,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他脸色暗淡透着青灰,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眼窝深陷,脸上的肉少了许多,显得轮廓格外硬挺。

    秦将军瘦了好多啊,叶长安上前握住他的手,烫人的温度把她吓了一跳,他怎么烧的这样严重!

    “什么人!”

    公孙直到底残存了一点警惕性,很快发现了偷溜进来的叶长安,上前就准备拿下她。

    “是我是我,自己人!”叶长安抬手一挡,公孙直的大刀好险悬在她脑门上没落下来,“公孙副将,你看清楚再砍那。”

    “怎么是你啊叶娘子?”公孙直压着心口,“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人进来了。”

    “你这么害怕做甚,难道秦将军伤的很重吗?”

    “呃……还好还好,已经处理过了,说是三五日就能醒,我们将军好几日未合眼,给累够呛,趁机歇几天也挺好。”

    三五日才能醒,那得累成什么样,还是说秦将军受了什么更严重的伤?

    叶长安心里再次不安起来。

正文 123去抢粮

    秦将军一整夜都在发热,叶长安便一直守着,孙郎中不在,公孙直也说不清他到底如何,只道是因为中了毒箭才如此。

    既然孙郎中说毒已经解了,倒也不应该胡思乱想,但叶长安心里一直忐忑,许是看见他一身的伤,心总不能平静。

    孙郎中记录的很详尽,秦将军发热的时候该如何处理,条条目目有迹可循,叶长安这般守到第二日傍晚,方从大帐中出来,伸展了一下僵硬的筋骨,朝徐应桐他们的营帐而去。

    叶长安在秦将军那里呆了一天一夜,把他们急够呛,偏偏公孙直还拦着不让进,见她出来,徐应桐马上过来问长问短,“如何了,见着秦将军了吗,我还以为你叫人扣押了呢!”

    “没事,秦将军在休息,不便打扰,公孙副将也是怕有人趁虚而入。”叶长安往地铺上一摊,一身的筋骨都在泛着酸,“邢山他们呢?”

    “他们啊,跟兵营里的人闹呢,为了粮草的事。”徐应桐拧了一块湿帕子过来,“快擦擦脸,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一路奔波还打了一场,你必须得睡一会儿,秦将军那边我帮你盯着,保证不让人进去。”

    徐应桐十分善解人意,知晓秦将军一定是受伤不好外传,便不再多问,只是心里一直压着心事,脸上就不那么自然。

    叶长安只是累,但没有睡意,她用帕子随意擦了一下手脸,问她:“你不会是在担心贺公子吧?眉头都要拧成麻花了。”

    徐应桐慌乱,“哪有,谁爱管他死活。”

    叶长安失笑,“我估计啊,贺添一定跟文子欺出了洛阳城,不然就算以贺家的能耐,也不可能叫他遭罪,而金墉城里不见他的踪迹,肯定是出城了,没准儿也正在跟咱们汇合啊。”

    徐应桐脸上有被戳穿心事的羞赧,但她心里装的心事并非只有这一桩。

    叶长安开过了玩笑,才说起正事,“粮草怎么了,邢老大不是个抠门儿的人,不会不舍得分,倒是不解燃眉之急才是真的,扶摇帮那点粮草最多支撑几日罢了,却为何不去定州求援,难道是吃了闭门羹?”

    说到这个,徐应桐脸色更不好了,她支支吾吾的跟她解释道,“的确是吃了闭门羹,定州军疑心南朝军有异心,所以……”

    她到底没能说出秦将军被冷箭所伤的事,因为她无比惭愧,不好意思说徐延顺就是她亲叔叔,而且她母亲弟兄如今都在定州城,定州军不配合,一定是他叔父的命令,她对此十分不解,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对秦将军如此。

    “有异心还帮着他们守卫定州城,他们没有异心怎么不见出来抗敌!”叶长安只是气愤,并不知徐应桐的家务事,“明日我与邢山去叫城门,那定州刺史若是个只知自保的缩头乌龟,我先砍了他完事,大敌当前,哪里由得他们欺负人。”

    一想到秦将军那深陷的脸颊,叶长安就一肚子无名火,凭什么秦将军与众兵将在城外拼命饿肚子,他们在城中丰衣足食的看热闹。

    “我也去!”徐应桐有些激动,她认为叶长安说的都对,但就因为她骂得对象是自己至亲,心里才更加气愤跟惭愧,她更想当面质问他们。

    叶长安心里记挂着秦将军,便没有过多主意她的异样,只闭眼歇息了一会儿,赶在深夜的时候再次去到秦将军大帐。

    秦将军服了孙郎中留下的药,发散了大半日,这会儿摸上去便没有那么烫人,叶长安拧了一方过了凉水的帕子,慢慢擦着他的脸,偶尔他的眼睑不安的动一下,她会满怀期待的等他醒来。

    只可惜秦将军一点儿不配合,仍旧睡的昏天昏地,掰掰手指头算,三五天才过去不到一半,她快马加鞭的赶来,他倒好意思一个人睡的惬意,难道都不看在她的面子上少睡两天吗?

    叶长安哼了一声,戳戳他的腮帮子,得到了一丝疑似报复的快感,一个人闷头嘿嘿笑,再然后她胆子放开了,不停的戳着秦将军的眉眼,难得他毫无反抗的余地,实在是很爽。

    她一个人傻乐了一会儿,便帮着秦将军换药,身上腿上哪哪都是伤,扯皮连着肉的画面叫人揪心,对此她调用了几辈子的耐心,温柔又贤惠的给他仔细上药包扎,自己都要被自己给感动哭了。

    替他处理完伤口,天已经蒙蒙亮,叶长安趴在秦将军床头稍作歇息,天一亮准时被公孙直吵醒。

    “叶娘子!我听闻你要去定州城求粮,你也太冒险了吧?”

    公孙直嚷嚷的挺大声,估计是因为秦将军昏睡听不见才没了顾忌。

    秦未的眉头不安的动了动,就好像被人吵到要醒来的先兆。叶长安抬手止住公孙直的话头,明知秦将军不会醒来,还是做贼心虚的怕他听见。

    “咱还是出去说吧公孙副将。”叶长安把他拉到帐外,“怎么了,如何不能去?本来大敌当前,定州军就应该支援,就算人不来,粮草总要给吧,咱们在前线奋勇抗敌还饿肚子,这叫什么道理,假如柔然人再打来,大家还有拿刀的力气吗?”

    “话是这样说啊叶娘子,我也恨不的去把徐延顺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但将军他不让自己人内讧,何况我们没有多余的兵力去攻城那。”

    “攻城?”叶长安看他,笑了笑,“攻什么城,我哪里会去费那劲,我是去明抢的,想活命就放粮,不放粮看我怎么治他。”

    公孙直:“……”

    将军夫人原来是这种款的……太叫人以外了。

    “不是,叶娘子,不攻城,你们如何进城那,要不还是等将军醒来再做打算吧?”

    公孙直从孙郎中口中听得出来,将军好像很在意这个叶娘子,尽管他觉得她身上毫无女人味,但将军在意他就得在意,至少在他醒来之前不能出差错。

    叶长安摆摆手,“等他醒来就更去不成了,公孙副将我问你啊,兵营里没有粮草,你是不是很担心?”

    公孙直点头,“心急如焚。”

    “要是现在能有大把粮草摆在眼前,你会不会很高兴?”

    “高兴,能高兴死了。”

    “那不就结了,我去给你把粮草抢来,妥妥的,在家等着吧公孙副将。”

    公孙直吞了口唾沫,感觉自己好像在家等候战利品的压寨夫人,他拦不住她,只能放任她去明抢,只求这期间秦将军别醒来才好。

    以公孙直这种正规军出身的思维来看,大概无法凭空想象土匪混混们是如何不攻城也能抢到粮食的,难道在地上打洞进城吗,那得打到什么时候?

    定州城再坚固,总不能比洛阳城还难进,以叶长安多年翻墙经验来看,总能找到突破口,何况还有邢山这帮资深的混混地头蛇,洛阳城都能搞定,何况小小定州城。

    所以她的主意就是偷偷进城,然后挟持定州刺史抢粮,再大不了就来硬的,谁怕谁。

    邢山与她一拍即合,“瞧好吧妹子,有咱们在,什么城也能给它破了。”

    城中最大的漏洞还是水渠,扶摇帮的兄弟挑几个身手好的先从水渠潜入,然后控制防卫相对稀松的一处城门,最后直接开城门放他们进去。

    程序很简单,但过程并不容易,首先想要避开城防从水渠进城,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别说还要不动声色的替换城门吏,开城门。

    叶长安跟邢山隐匿在城外等候,徐应桐也在,她一直非常忐忑,拉着叶长安的袖子小声道:“长安,这样能行吗,他们会不会有危险,要不咱还是去叫城门吧,我想咱们是普通百姓,还是娘子,他们应该不会有很大戒心吧?”

    叶长安狐疑,“徐娘子你好像很能确定咱能进去一样,你不怕让人一刀剁了啊?”

    “……我就是害怕他们进去有危险嘛。“徐应桐干笑两声。

    叫城门进不是没可能,但是更冒险,何况这么多人不可能都混进去,只进去一两个娘子有甚用。

    徐应桐只打量着自己去叫城门,徐延顺肯定会放她进去,却是没有考虑周全,她现在越发的担心,万一真的要与叔父他们兵戎相见,可要如何收场?

    等在外面的人煎熬又担心,进到城内的人步步艰险,扶摇帮的兄弟们一直等到天见了暗,才找到机会将换防的城门吏劫走,然后换上他们的衣裳,装作是城门吏的样子去跟城门的人对换。

    靠着暗淡的天光,扶摇帮的兄弟有惊无险的守在了城门处,值得庆幸的是,定州城门吏的防卫并没有很周密,到了人困马乏的时候,警惕心也不足,他们就趁着这个空档悄悄开了城门。

    暗夜中,叶长安跟邢山就这样悄悄潜入定州城,城外只留了部分人接应。

    眼下一切都还顺利,他们需要赶在天亮之前找到定州刺史,还有城中的粮仓,于是商量兵分两路,邢山带人寻粮仓,叶长安则负责找徐延顺。

    临分开之前,邢山与叶长安交代:“我说妹子,你回头见了徐延顺千万忍一忍啊,可别一把掐死他,虽说他暗箭伤人可气,但咱还得需要他抢粮。”

    “他暗箭伤谁了?”叶长安不知道徐延顺放冷箭伤了秦将军的事,心说她就至于是个炮筒子吗,大局还是知道顾忌的。

    “你不知道吗?他伤了秦将军啊!”

    叶长安一愣,一股莫名的火气瞬间冲到脑门上,徐应桐忙道:“啊长安,咱还是快走吧,那边好像有人来了。”

    众人只好先行躲避,叶长安的火气却越聚越高,那徐延顺当缩头乌龟就够可气了,居然还放冷箭伤了秦将军,她简直乱刀劈了他的心都有。

    徐应桐心里更加七上八下,但凡换个人伤了秦将军,她大概会跟叶长安一样想剁了他,但偏偏是叔父,她连替他说情的脸都没有,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呢?

    徐延顺的府邸在城中,但具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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