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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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族-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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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说那,这下好了,我们所有人都要跟着你一起倒霉,这话怎么说好呢?”

    方媒官更来气,“小小年纪就如此刻薄算计人,真的心太坏了!”

    她倒是还嫌别人心不好,叶长安照单全收的听完了大家的指责,笑了笑说道:“不然你们另请高明好了,在座的哪位不比我经验多呢,想来是不在话下的。”

    诸位都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

    方媒官气急,“赵媒官你来评评理,这都是什么事,见我们倒霉她就这么开心吗?”

    赵媒官沉着脸听她们七嘴八舌的吵,一直没有吭声,她虽然名义上是这里管事,却并不代表她有足够的权利凌驾诸人之上,又不是分了等级的官员,说白了大家都差不多,各自有自己的心思,她并没有权利制止或是责骂。

    但此刻方媒官的话越说越难听,她不得不开口说一句,“既然大家方才都同意叶娘子接了此事,便一切听她的吧,叶娘子初来乍到,有什么事多帮衬着些,都是替咱们官媒衙门长脸,就别分你我了。”

    叶长安听的出来赵媒官并不十分情愿,只是鉴于贺添逼迫,又没有更好的法子,才勉为其难的默认她来接,不过赵媒官总算是说了一句公道话吧,事已至此争吵无用,只能听天由命的看叶长安如何处理。

    想要说媒,总是要先多了解一下两家的情况,还有一些当地民俗,指望这一屋子妇人是没可能了,所以叶长安便趁着空闲一个人去街市上转悠。

    行至城西大市区,叶长安不由惊叹于洛阳城街市的繁华,此处距离世家贵族聚集区非常近,是以其奢华程度均不是东城小市区可比,随处可见衣着讲究粉饰华美之人,这么着比较起来,文子欺搁在这里真不算特别张扬的,白嫩的脸皮也不值一提,毕竟他还没夸张到涂脂抹粉的地步。

    叶长安走在这群人里头,自觉像个讨饭的,素面朝天一身布衣,十分不成个样子,不过她脸皮厚,倒也不觉丢人,很守规矩的走在庶民该走的道上。

    走了一会忽有铃声响起,铃声清脆悦耳煞是好听,只是略显急促,另有车马声随之而来,原本行走在街上的人皆驻足靠边站立。

    叶长安不明所以,在原地愣了一会,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便引来了喝斥之声。

    “长公主车驾,前方庶民速速避让!”

    叶长安眉头一紧,心说这都是什么破规矩,道路够宽并非走不下,何况有专供贵族车驾行驶的路,做甚非要行人避让,关键还如此不客气。

    “你是不要命了吗,还不赶紧让道!”

    她正想瞧瞧这位长公主是何方神圣,便忽然被人揪住胳膊拖到路旁店家门外,叶长安没看清人,倒是先认出了声音。

    “咦?是隋衍小将那。”乍然见了熟面孔,竟有几分亲切之感,“不知道不能随便偷袭练武之人吗,要不是你,我早把人撂地上了。”

    隋衍换了身行头,看上去像模像样的,竟有了几分世家公子的意思,他冲叶长安翻了白眼,“你算哪门子练武之人啊,不过就是会几招野路子罢了,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野路子怎么了,不服再打一架啊!”

    隋衍哼了一声,“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改天再比!我说你怎么一个人跑这边来了,不懂规矩很容易倒霉的,你是傻吗不知道避让,要不是我拉住你,你现在早让马鞭抽飞了。”

    叶长安好奇地看着声势浩大的车驾从路中间经过,那车需得并行四匹马拉着,这么一看,道路是显得有些不大够用,方才路边有一摆货摊的商贩避让不及时,好些个货品都被踩散一地,不过随后就有侍从扔给小商贩足够多的银钱,那小商贩一边捡钱一边磕头,看上去很是满意。

    正经的有钱就是爷,看上去这位长公主还算不上恃强凌弱,要的就是排场跟足够的方便,赔钱也不在话下。

    “瞧见没有,惹不起的,以后遇上这样的趁早避开,你是没瞧见那种不讲理的,伤了人扬长而去的多了去了。”

    “方才那位长公主地位很高吗?”

    隋衍冲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没事别瞎打听,以后有时间我跟你细说,总之啊初一十五的别上这边来,长公主每月这两日都要去永宁寺祈福,一路都是开道而行,烦着呢!”

    “哦对了,你要没旁的事赶紧回去,一会啊城门就要封了,到时候你回不去就麻烦了。”

    “封城门做甚?”叶长安心道洛阳城真不是一般的事多啊,怎么一惊一乍的。

    “嗨,别提了,廷尉大牢跑了要犯,要不了多久就要全城搜捕了,你啊该回家回家,没事别出来瞎晃悠就对了,算了,我还是送你进内城吧,你这破脾气在洛阳城吃不消的。”

    她这脾气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来刺激她,她明明很讲道理的呀!

    倒是隋小将跟兵营里头那个只会打架逞英雄的愣头青不大一样了,这么看着,还蛮会关心人的嘛!

    ……

    且说秦未头一天去卫尉府上职,闹的官署从上到下一片惶恐,卫尉曹严倒是知晓官家下过这么一个指令,但是完全没当回事,哪个官署里头没有几个挂名吃闲饭的贵人,谁还当真来上职啊。

    没成想秦将军独树一帜,真的按时按点来点卯。

    “秦将军,您来可是有甚指示那?”曹严此人生的不甚高大,连带着胆魄也不足,所以看上去唯唯诺诺,见了谁都矮人一头。

    “自然是奉官家之命来上职啊。”秦未反觉他问的奇怪,“曹大人没收到旨意吗?”

    “呃,收倒是收了的,不过官家说秦将军您旧伤未愈,可能要修养一阵子,所以没想到您会来。”

    “无妨,官家体恤,某怎好因此耽误公事。”秦未径自坐下来,看着惶恐不适的曹严,“曹大人站着做甚,你该干嘛干嘛,你才是卫尉府长官,不必顾忌我,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吩咐便是。”

    曹严都要哭了,面前坐了一尊大佛,如何能不顾忌那,何况这尊大佛天生自带骇人气场,整天同坐一室,屁股底下得长多少刺出来那。

    还说什么尽管吩咐,他哪里敢吩咐什么嘛!

    曹严欲哭无泪的坐在自己位置上,桌上的公文一个字都没看进眼里,总觉得脑门上悬了一把刀,随时都能掉下来。不是传闻秦将军当年待人严苛杀人不眨眼吗,万一他哪天不长眼惹了秦将军不高兴,会不会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被他砍死在这里呐!

    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秦将军,毫无自知的释放着骇人气场,没事还要来了卫尉府往日的公务记录,审查官似的认真观摩。

    期间有其他官员进来汇报公务,皆不自觉的远离秦将军而行,低头耷拉脑的来到曹严面前,小声说道:“大人,各处城门刚刚都被封了。”

    “什么!”曹严下意识的拔高音量,后来想起秦未还在,又不自觉的压低声音,明明是正常的汇报公务,搞的跟土匪接头似的,“谁封的,做甚封了啊!”

    “我说曹大人。”秦未打断蚊子哼哼似的二人,“贵署往常都是这般说话吗,还是有甚机密要务不能说与某听呢?”

    “不不不,您误会了秦将军。”曹严拍了下桌子,“你是怎么回事,早上没吃饭吗,秦将军都听不见了不知道吗!”

    被无辜训斥的下官非常冤枉,只好硬着头皮重新说道:“回大人,是新上任的城门校尉封了城门,据说是昨夜廷尉府跑了要犯,正全程搜查呢!”

    “是什么要犯跑了?”不等曹严问,秦未忽然站起身问道。

    下官登时腿肚子一紧,结巴道:“回,回秦将军,好像是那位凉州刺史不见了,据说廷尉大牢还死了人,到现在仍旧毫无线索。”

    秦未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谁有那么大能耐能从廷尉大牢抢走一个要犯呢,廷尉府又不是纸糊的,唯一的可能便是内部人自己干的,可是又没道理啊,徐康年跟大司马穿一条裤子,比起闹失踪,要说梁建章不明不白死在廷尉大牢没准更可信一些。

    “这位同僚,不知新上任的城门校尉是哪位?”

    “回秦将军,新上任的城门校尉是武昌候家的公子,隋衍。”

    原来是隋衍啊,秦未心说这小子看来还有些魄力。

    “如次,我便代曹大人去看一眼吧。”

    “啊!求之不得!”曹严喜出望外,这等出力不讨好还带有一定危险性的公务,实在没有人比秦未去更合适。

    曹严总算是体会到了秦将军带来的那么一点好处,歌功颂德的把他送到官署大门口,秦未从卫尉府出来,一直沿着铜驼街往南而行,在将至宣阳门的时候,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打眼前而过。

    正是叶长安,身边跟了一个碍眼的隋衍,看上去聊的还挺热乎。

    秦未动了动眉头,心中不合时宜的升起一股自家闺女要被野小子染指的惆怅来。

正文 038淡操心

    廷尉府大牢丢了人,从上到下一片阴云密布,那可是身份敏感的要犯,官家亲自叮嘱过要严加看管的,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从廷尉大牢飞了,简直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奇耻大辱。

    今日原是提审梁建章的日子,狱丞一早就进大牢准备,确是没瞧见昨夜当职的柳城,于是一边暗骂他偷懒,一边自己去开锁提审梁建章,然而梁建章没瞧见,确是见到了被丢在牢中柳城的尸体。

    狱丞当时脑袋就炸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告知廷尉大人,起先徐康年没敢大肆声张,只利用廷尉府的势力暗中巡查,并忙去信求大司马指示。大司马斟酌良久,命徐康年速将此事报于官家,而他自己则紧随其后入宫面圣。

    官家闻言大怒,当即训斥徐康年一通,怨其为何不早来上报,从早上开城门到现在,足足耽搁了两个时辰,便是生了乌龟腿的逃犯也早该跑出城了。

    官家打发徐康年亲自去搜寻梁建章,找不着便维他是问,徐康年倒霉催的挨了一通臭骂,最后若是找不着人,廷尉一职也不知能不能保的住。

    大司马进宫乃是另有考量,梁建章身份敏感,牵扯的头一个便是大司马本人,太容易被人大做文章了,他必须得赶在一切不利于他之前率先出手。

    “陛下,臣听闻梁建章跑了,心中大为惶恐。”

    官家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子成惶恐是为何意啊,可是有甚见解?”

    “臣以为此事必有蹊跷,廷尉府一向守卫严格,如何会有人潜入大牢带走要犯呢,必定是大牢内部人干的,最好是先从大牢当职人查起,便不难揪出幕后主使。”

    官家不咸不淡的应声,“那么子成以为,这幕后主使最有可能是谁呢?”

    说到这里,大司马忽然跪地,“陛下,此事臣先与您告罪,梁建章早年的确乃臣举荐为凉州刺史,皆因其早年抗争柔然之时立了功,确不曾想边陲几年安逸,导致其贪图享乐延误大事,心中亦是不齿其作为,盼望着廷尉府能以正视听。”

    “然必有人误会臣顾念旧情,如此便易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表面上看梁建章消失乃于臣有利,实则不然,正是混淆视听之险恶用心,故而臣恳请陛下严查不怠!”

    官家蹙眉沉吟,此事一出来,他的第一反应的确是大司马所为,恐怕是个人都要往他身上想,毕竟梁建章与他牵连日久,难保不知其密,只要梁建章不在,大司马便能高枕无忧。

    然而细想想,他方才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如果明知都会怀疑到他头上,那他为何还要吃力不讨好呢,依着官家对大司马的了解,让梁建章死在牢中倒更像他所为,故弄玄虚玩失踪不是他的做派,如此人心惶惶的搜查,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如此一来,此事可就好玩了,谁会故意陷害大司马呢,还是说根本就是大司马自己玩的计中计,皆没有定论。

    与此同时,尚书台。

    左丞将梁建章失踪之事一并官家指令告知文显,“文公,上谕令全城戒严搜捕,听闻大司马刚从宫中出来,看来此事必有蹊跷。”

    文显抬起头看他,“此事不得妄议,上谕还说什么了。”

    “上谕还说此事由廷尉与卫尉协办,咱们尚书台督办,务必做好城内安抚工作,不得引起恐慌。”

    文显沉吟,“城门不是已经关了吗,官家如何现在才下旨?”

    “起先城门是关了,却是城门校尉下令关的,廷尉府延误上报,官家好似挺生气,还命廷尉大人亲自搜查梁建章下落,至于卫尉那边,听闻是秦将军亲自过去瞧的。”

    “秦未?”文显捋了捋长须,“秦将军归来。某还未能见一面,那城门校尉是哪个,他倒是机灵的很。”

    “文公不知,城门校尉是才上任的,就是武昌候家的那位庶子隋衍,刚从边陲回来,听说梁建章不作为,他倒是立了功的。”

    “哦?倒是个有前途的孩子。”文显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家那位只知胡作的混账儿子,眉头不自觉的紧了紧,看上去一脸的愁容。

    别人家的机灵孩子隋衍小将,此时正没头没脑的被秦将军逮着问话,看上去秦将军好似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言语神态皆不大愉悦,跟边陲时的和善模样大相径庭。

    “从开城门到现在,各城门出入记录你可有详查,有无可疑之人?”

    隋衍回说,“我已然查阅两遍,并无可疑之处,但私以为,假如梁建章逃狱是有人谋划,想蒙混出城并非难事,恐怕已经错过了最佳搜查时间。”

    秦未皱眉,他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徐康年此人狠辣有余魄力不足,遇事顾忌太多必然会误事,看来是有人想利用梁建章做一盘棋局了。

    叶长安不明所以的听两人一问一答插不上嘴,好半天才听明白什么事,她拍拍隋衍的肩膀,“可以啊隋小将,你这是升官了吗,城门校尉,听起来怪威风的,那是不是说以后想出城的时候找你都好使那?”

    秦未抿着嘴角,心说一看城门的有甚可威风的,还有这俩人不是见面就掐吗,什么时候如此和谐了那!

    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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