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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了？”
“我回老家办点事。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
“我也想你了。不过我明天回去。”
“好，等你回来。”
“嗯，你要乖。我先挂了哈。”
“嗯。拜。”
一个人走在和川热闹的街道上，周围的行道树——印度紫檀被一些人围绕上了红绸带，随风飘扬在空中，正当江晴晴想伸手去扯那些漂亮的红绸带时，一张她至始至终都不愿面对的脸庞划过她的视线，记忆在倒转，又该追溯到哪个景点，追溯到哪个景点，我们才不会面临这样的场面。
这一刻她触摸到的红绸带，好几年前的场景仿佛通过指尖把那股悲伤又重新的衔接起来了，而且越来越清晰地摆在她的眼前，真真切切的人在她的眼前出现，在和川的街道上，但她已经感觉到那一年夏天的风特别闷热，如同此刻的心情一样沉重。
她看着他，久久不语。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一句“好久不见。”打破了一切，然后回忆像泉涌般袭来。记忆像被人巧弄地将过往的记忆衔接起来，连成一场戏。这场戏再次上演，主角们都不知道剧情如何发展，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对方。
第三十章 回国
在我的世界里，它叫友情，不是爱情。可是，它的爱却不少于爱情，但请别扭曲我的感情，你我的世界，没有桥梁架起爱恋的此彼岸。
生活井然有序地在时光隧道上穿梭，蹉跎的岁月留恋于爱恋之中。我本以为我的故事离你很近，原来才发现我的爱的确在一步步远离你炽热的心，正如我逐渐远离自己所追求的信念。本以为那样做是正确的，可当赤裸裸地站在上帝面前接受他的拷问时，才发现曾经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那被一笔带过的错误仿佛被放大了好几万倍，清晰地在告诉我，我有罪，莫大的罪名以至于连我都不肯原谅我自己。
望着异地的天空，白千层在阳光下遮住了他的视线，斑斑点点的视线却套不住那永恒的光泽。细数着一棵白千层的树皮，鳞次栉比的层次像由高到低的楼房，已经有几十年的阅历了，最新的那两层，却还在叠层中露出乳白的身躯，转眼间，已经三年了。每每他思念江晴晴的时候，总是会到有白千层的地方，坐下来，有时候可以坐上一天，什么事都不去做。
在德国四处可以看到各式各样哥特式的教堂，双坡屋顶很陡，内有阁楼，甚至含有多层阁楼，屋面和山墙上开着一层层窗户，墙上常挑出轻巧的木窗、阳台或壁龛，外观很富特色。那里曾经遗留过爱情的足迹，那里曾经是王子与公主的天地。更重要的是那里还有着江晴晴喜爱的白千层，那里是他们的国度。黄凯也在这个国度里一晃就是三年的光景。
选择来到德国留学，是因为那年正好碰上学校组织的到国外留学的计划。学校每年都会组织不是中加班的同学到国外学习几个月，为了让学生感受不一样的文化生活以及中西方的风土人情。言城大学和德国的一所学校有合作关系，所以中加班的同学每年都会有一部分人来到德国进行两年的学习与生活。当时黄凯毅然决然地随同中加班的学生选择了出国这条路。却没有和中加班那些学生一起回国，而是多留了一年在德国。
或许他一直习惯了逃避式的生活，小时候做错事了，为了躲避爸妈的责骂就会跑到奶奶的旁边；到长大了一点了，在外面闯了祸了，就跑回家，躲在爸妈的保护伞下；到成人了，没有了庇护伞了就自己一个人跑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他一直在这样地活着。
过两天，他就要回国了。有一种还想继续逃避却有急切想要知道她过得怎么样的心理，一直在纠结着是否要让这样的心理得到一丝的平静。
下了飞机，言城那股新鲜的空气也不亚于他在德国小镇的山野里。
努力呼吸着言城的空气，想要把这三年来没有呼吸到的都要在这一刻统统补回来。
熟悉的街道，还是没有变样，只是路边的垃圾桶由于三年的风霜日晒已经脱去了一些绿色的油漆，学校附近的那条步行街，到了拂晓时分还是那么的热闹，只是那些新的面孔对他来说是如此的陌生，那个他们爱去吃的麻辣烫老板娘换了个新发型，烫成速食面的弯度，与她的年龄很相配，只是却给人一种怎么样也不搭调的感觉。
学校里的一花一草一树，都被修剪得整齐漂亮。走在树林里，已经颓废的小湖已经游满了各种品种的金鱼。湖泊里的水清得可以折射出他的脸，三年了，苍老了好多，起码面对于校园里青涩的大一新生来说。
他坐在白千层树下。
“我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当电话那头的瑞雪这样平静地告诉他时，他没有任何的惊讶，仿佛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对白一样。
“在我的世界里，它叫友情，不是爱情。可是，它的爱却不少于爱情，但请别扭曲我的感情，你我的世界，没有桥梁架起爱恋的此彼岸。。。。。。”
这是江晴晴最后一次跟他说过的话。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听说你回国了？”
“嗯，现在在学校呢。”
“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为你接风怎么样？”
“嗯。”
“一会在七度见。”
“好的。”
“拜拜。”
他的思绪一下被电话声打乱了，散落一地的是无尽的愧疚与后悔。真想把所有的后悔就这么轻易地扔掉，只是只要回来这座城市那落了一地的后悔与愧疚感又时时环绕在他身边，就如同人无法割舍全部的回忆来换回内心的空洞一样。
“几年不见，怎么感觉越来越颓废了？”
“几年不见，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毕业后就在一家公司做编辑，在爸妈安排的路途里走我自己的人生。”
“和那位学长还好着么？”
“嗯，他最近出差了，公司在开发新的游戏软件，去外地开会了。是在和川。”余嫣说到这个名词时，一直盯着他的脸看，是想要看看这张三年没有见到的脸在听到和川这个名词时是有什么反应，那才是她所关心的。
“咦，我记得你当初说过他是学建筑的啊，怎么做起来游戏软件了？”
“那是他家族企业，也和我差不多，命运已经把我们的脉络都安排好了，留给我们的只是我们如果去走罢了。他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跑去学建筑学，却来经营公司？而你呢，英语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却去当了文邹邹的编辑？呵呵。。。。。。”
“你就尽管嘲笑我吧。真是的。”余嫣喝了口白开水。“对了，还没有和我说你在德国过得怎么样？”
“把德国著名的风景都看了一遍。一晃就三年了。”
“你变了。”
“呵呵，是么？”
“变得成熟和感性了。”
“这三年里，没有和她有任何的联系么？”
吃饭中途时，余嫣冒出这样的一个问题，让他停住了手中的刀叉。
他喝了口果汁，看着余嫣。“没有。”
余嫣没有说话，只是向他点点头，然后继续往嘴里送入食物。
经过学校附近，那里开了一家新的糕点店，里面的小蜜蜂面包，纯正的蜂蜜现做现卖的，大概因为这个缘故，非常的受欢迎。每天中午和黄昏都会有好多学生排着长长的队伍就为了几个面包。黄凯也跟着学生的潮流在排队，曾经这块地方有着他的梦想，如今却什么都没有了，咖啡厅完全消失了，仿佛就不曾存在过一样。当年，这里也一样的热闹过，只是存在的性质不同罢了。手里拿着刚出炉的蜂蜜面包，光泽黄亮，像渡了一层金，在阳光下也能闪耀着那光泽。他拿着面包走在学校的路上，尝了一口，果真是值得为它排队。他这样想。
当他在享受美食所带来的愉悦时，发现路过他的人都看着他。学校里没有了熟悉的面孔，就连叫他学长的学弟学妹们也都快毕业了，所以在学校里的学生们估计以为他是年轻的教师，然后不理解为什么如此帅气的男老师会在学校的林荫道上吃着笑蜂蜜面包而投以好奇的眼神。大概心里会想，怎么堂堂一个大男生，还像个女生一样拿着食物走在街上吃，而且是不亦乐乎。
黄凯已经回来好几天了，这几天都老往学校里跑，再加上要补办毕业证的事，来学校的次数就更加的频繁了。
他今天经过‘最新楼’的时候，看到许多学校往楼下看。教务处的办公室在最新楼的18层，此时他在‘最新楼’的第三层，那是大二学生聚集上课的地方，‘最新楼’的名字不是学校取的，而是同学之间的常用名词罢了。因为这栋大楼是最新盖起而且是学校最亮眼的教学楼。
他凑到走廊旁边往下看，九十九朵鲜红的玫瑰花映入眼帘。
“哇，好浪漫啊。”
“是啊是啊。要是我男朋友也有那么浪漫该多好啊。”
“别只看到表面了，看样子那男生是因为做错事才来这套的，想用九十九朵玫瑰夺得女朋友的谅解。”
“虽然说是道歉，那样的方式也很浪漫啊。”
看着旁边的小学妹们正在羡慕下面的一对情侣。他想起，当年的那个场景，是不是在楼上的走廊里是不是也曾经有过这样类似的对于他们的谈论与羡慕。
女生接受了男生的道歉，脸上的笑容跟捧着怀里的玫瑰花一样鲜亮动人。于是战场真心的认错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伴随着周围的掌声和喝彩。
可是，接踵而来的却是一阵阵失落的嘲笑，那是发自于心底的声音，他的耳朵已经无法听到楼底下的喝彩声了。
这时旁边的学妹们突然发现身旁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以为是其他学院的老师经过，感觉收起了起哄的尖叫声，唯唯诺诺地走进了教室。
那一幕又重现在眼前。
当江晴晴转身走掉后，他的思绪告诉他，不能就这样轻易地再让她从自己的身边走掉了，绝对不能。
于是，他抓住了她的手臂。
“以前是你一直追着我，现在或许是上帝在惩罚我，让我来感受你的疼痛。”
他眼里的这些观众，仿佛都成了他的观众。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在江晴晴身上，形成了两股气流。一股是在凶狠地鄙视她，凭什么就能让如此帅气的人向你表白，没身材没脸蛋，普普通通的女孩，扎在人群里就可以被遗忘的人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眷待？而另一股却是一种对于幸福的坚定执着的力量，仿佛在对她说，接受他吧，即使他曾经对不起过你，爱他就接受他吧。
江晴晴看着周围一张张陌生中又点缀着熟悉的面孔的人群，几秒后把视线落在了黄凯身上。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一直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仅此而已。”
“难道，难道你真的爱上他了么？”
江晴晴露出浅浅地微笑，看着黄凯不语。
“难道曾经的一切，都不算什么了么？”
“你是指什么？”
“爱。”
“我还能说爱么？我还有资格说爱么？”
“有，从来就没有人剥夺过你的爱。”
“可你对我而言，只是友情。”
“那我会慢慢等，等到有一天你再爱上我。”
“我们已经离原点很远很远了，你认为还有可能回去么？如果时间能倒回，我想会有结果，可惜，我们无法控制时间的流程，不是么？”
“即使是如此，我也会等。”
“黄凯，在我的世界里，它叫友情，不是爱情。可是，它的爱却不少于爱情，但请别扭曲我的感情，你我的世界，没有桥梁架起爱恋的此彼岸。让彼此的心留有些值得去回忆的空隙吧。”
这次，真的走远了，渐渐地消失在了视线里，一晃，就是三年。
黄凯看着看热闹的人群渐渐疏散，才晃过神来，发现刚才为他鼓掌的观众已经分散在学校的各个角落。于是他抬起了脚步继续往下走。
“噢？黄凯哥哥？”
“你是？”
“呵呵。。。。。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呢。原来真的是你啊！”
黄凯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小脸蛋，一时半会儿从记忆库里搜罗不到此人的信息。大概在国外待久了，对于无关紧要的事与物都不再那么清晰。这张面孔在哪里见过，待在国外三年了，都没有怎么和同学联系，早已把那平淡的友谊给忘却了。
“你不记得我啦？”对面的女生看出了他的疑惑，忙打岔道。
“不好意思。。。。。。我。。。。。。”
“我是美琪啊！黄凯哥哥怎么可以不认得出我呢？”这时候宇文美琪有些故作埋怨地说道。
“美琪。。。。。？”黄凯有些惊讶，宇文美琪居然摇身蜕变成了一位漂亮的美女，个子也长高了不少，而且发型是非常时尚的沙宣。打扮得时髦的宇文美琪与黄凯三年前那个还在上高一的小女孩有点出入。
“你真的是美琪？你都已经上大学了啊！”
“黄凯哥哥，你是在国外待久了，不会时差也没倒过来吧？”宇文美琪打趣道。
“呵呵。。。。。。怪我记性不好。也是。都三年了呢。”
“对啊。”
“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