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家也没余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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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家也没余粮-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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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他轻握辛词素手,心中早已是小鹿乱撞,一张俏脸涨红到耳根,宛若情窦初开的小子一般,恨不得握得再紧些才好。但那辛词一转身,飞快地将手抽回缩进袖中。宣然倍感失落,连带着那双眸子也变得暗淡许多。

陪坐在一旁的崇嘉南一手托腮,他鲜少瞧见好兄弟宣然摆出如此低的姿态去照顾一个女子。固然辛词生有倾国倾城之貌,但那宣然也不输她。二人并肩而坐,好似用狼毫小笔勾勒出的工笔细密画。正所谓风流俏丽好年华,女貌郎才正相宜。

这崇嘉南孩儿性情,转瞬便忘了适才瞅见的骇人一幕。

此刻他眼里含笑,只把宣然和辛词从头到脚瞧个遍。他越看心越欢喜,只觉他们二人是天作之合。樊城中爱慕宣然少爷的适龄贵小姐自然不少,但都没有一个能入崇嘉南的眼。

那些小姐若是缠得久了,不待宣然开口,立在他身边的崇嘉南便会冷嘲热讽几句。大多是什么‘莫道美人恩,更恐效颦女’这种不合韵脚却令贵小姐们大变脸色的粗鄙之言。崇嘉南贪玩好动,虽上了几年私塾,却是囫囵吞枣,空有一张白瓷面,腹中并无圣贤书,但这些边边角角的掌故倒是背得颇熟。

有句俗话说得好,皇帝不急太监急,宣然对男女之事远不及嘉南上心。嘉南总觉只有洛水仙女那般的人物才配得上他的至交好友宣然,在他心底里,宣然不仅是好友,更是宛如大哥般的重要存在。

天上掉下个苏妹妹,好似芙蓉刚出水,苏辛词相貌身段学识家境都与宣然十分相称,佳偶天成,嘉南喜得合不拢嘴,好像用不了几日,他便可改口唤辛词一声嫂嫂似的。

宣然瞥见嘉南朝他挤眉弄眼,神色颇为猥琐,只觉又好气又好笑。认识嘉南多年,不用他开口,宣然便能猜中他心所想。自今晨嘉南见到辛词后,便常露出这副猴子抓痒般的傻样儿,宣然自是懂得嘉南的暗示。他并非不善于和女子打交道,但一遇到苏辛词,他却倍感无力。

那嘉南起了急,猛地开口说道:“这酒水也不多了,不如我去唤掌柜再烫些端来,你们二人且坐坐,我去去就回。”说罢,不待辛词反应,他便一溜烟窜出屋。

辛词若有所思地朝门口望着,片刻后,但听她轻笑一声。宣然不解其意,忙侧头注视辛词。辛词亦回望着宣然,二人目光撞到一起,这一次辛词却未躲闪,而是直直地凝视着宣然的眼睛。

宣然先是一怔,随即两颊浮起红云,似是为了掩盖尴尬之情,他舔舔嘴唇,开口道:“我脸上莫不是沾了脏东西,为何苏小姐将我好一阵打量?”

辛词一挑眉,并不应他,但那双圆眼珠也未因此而错开,这下弄得宣然更加忐忑不安。他不知辛词是喜他,还是烦他,只好硬着头皮又说道:“你不答我,可是怪我不该带你出府,让你瞧见那一幕?”

听完这话,辛词才幽幽叹气,心下徘徊,不愿谈及酸楚往事,但又怕宣然误会自己太过冷漠,这便支支吾吾,欲说还休,索性起身要为宣然布菜示好。

谁知宣然见她不肯开口,误会她在生闷气。宣然不知如何解释,竟也想为她拣菜缓解紧张氛围。二人执着的玉箸碰到一起,只听噼里啪啦几声,玉箸落在地上。

辛词噗哧一笑,宣然也跟着浅笑,二人同时俯身要去拾筷子,好巧不巧头撞头。这一撞还不轻,辛词当下吸口凉气。

宣然见状,顾不得自己的头也被撞得生疼,而是一伸胳膊,将辛词带入他怀中。他屏气垂首痴痴望着辛词那有些红肿的额头,鬼使神差般托起辛词的下颌,将脸凑了上去。

“你……”辛词朱唇微启,明知该果断推开宣然,但身子似不受控制般变得软弱无骨。她斜靠在宣然怀中,轻嗅着他身上的麝香味,只觉安心。适才观砍头,她觉恶心反胃,浑身打冷颤,多亏宣然握住她的手,那阵阵暖流顺着指尖流淌进辛词全身各处。

自离了苏府之后,她过活得越发艰难,连宣府内一个小小的侍女都敢骑在她脖子上耀武扬威。宣正贤待她十分客套,但毕竟隔着辈分,他愿意收留自己已属难能可贵,辛词自是不敢将心底话讲出口。万一惹得宣正贤不悦,要将她送回苏家她又如何是好。

三夫人单莲对她倒是热络,但辛词却对她始终放心不下。那日她强迫宣夜敷药的场面深深烙在辛词脑海中,一个对自己儿子尚且能下狠手的女子,怎会对毫无血缘关系的自己付出真心。辛词不抗拒与单莲吃茶品戏,做些闲事打发时间,但交心决计是万万不可。

自是不用提大少爷宣安,神神叨叨,还常常出言不逊,辛词巴不得躲他远远的。宣夜又是个哑子,更何况单莲对他看管甚严,上次侥幸未让单莲察觉,否则定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想来想去,唯独三少爷宣然对她颇为友善。宣然心思细腻,客套有礼,几次接触下来,并无纨绔子弟那套刁蛮习气,倒是个可以结交之人。

辛词虽与文宁自幼定亲,但只是在初识那次勾过小手指。严格来说,这是苏辛词第一次被成年男子攥住手,当时她过分沉溺于偶遇针离这件事上,并未察觉不妥。待她发现之时,只觉心脏快要爆裂开来,窘迫地想要钻进地缝中才好。

让辛词大为不解的是,她竟然没有反感厌恶之意,紧张不假,但似乎还有一丝心动。随即,辛词便在心中暗骂自己太过轻浮,但那被宣然碰触过的地方却泛起一股奇怪的麻酥之感。

现在被宣然擒住下巴,辛词彻底傻了眼,她咬着嘴唇,眼睛瞪得溜圆。这副有些呆的表情令宣然莞尔一笑,他轻轻扶正辛词发髻上的金簪,但见辛词并未反抗,只觉心下一喜。

宣然并不是那种只巴望着占女子便宜的登徒子,初见辛词,他的确吃了一惊。颦蹙远山,秋水凝眸,确是名不虚传的绝色佳人。宣然以为,这等相貌的女子必定高傲自满,但接触之下却发现辛词性情淡然,对人虽有戒心,却无骄娇二气。只不过这种性情的女子颇多,并未引起宣然的注意。

让他真正对苏辛词这个人提起兴趣的是那晚她闯到宣夜房内,他救她出来,她不感激,反而拿话讥他。打个比方,就好像一只通体洁白的小猫,平日里温温驯驯躺在角落里,无意中逗她一下,她却伸出猫爪子,不轻不重地挠人手背,说疼不疼,反而有种奇异的快*感。宣然觉得苏辛词便是那小猫,不闹不叫,却有撩人的本事。

屋内,一男一女姿势暧昧,屋外,崇嘉南掩嘴窃窃偷笑。但见宣然轻叹一声说道:“你这样瞧我,倒让我一时没了主意。”他一边说着,一边动情地朝辛词被撞肿的地方吹着凉气。

“我该如何瞧你?”辛词红着脸,逞强般反问道。

“总不好弄得我害羞起来。”宣然脱口而出,却听门外传来一阵笑声。那崇嘉南被宣然这句撒娇戏言逗得是哈哈大笑,几近岔气,他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真是没想到,宣然啊宣然,你一世英名,竟也会说出如同痴心小儿般傻傻的话。害羞……害羞……”崇嘉南见自己偷窥已被识破,索性大步走到宣然面前,指着他的鼻尖嘲笑道:“常见那些贵小姐为你拈酸吃醋,羞红面皮。今日竟然能有幸目睹你涨红两腮,好似大姑娘上轿,当真有趣,这还真是要多谢苏小姐才是。”崇嘉南说着朝辛词深深一拜。

适才听到笑声,苏辛词便迅速起身拉开和宣然的距离。宣然的手臂愣愣地举在半空,好一会才慌乱地垂下来藏到腰后。

“让崇公子见笑了。”辛词朗声说道:“适才出了点意外,三少爷不过在检查辛词是否受伤罢了,还请崇公子切莫多想。”

崇嘉南朝宣然吐吐舌头,正要说话,却听宣然压低声音道:“检查受伤不假,被苏小姐打趣也是真。”

正在他们斗嘴之际,掌柜端着烫好的甜酒进了屋。三人便都沉默坐好,共酌几杯。嘉南嫌闷,便唤来两个在大堂唱曲儿的艺人进雅间表演。

那两位艺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老一小,一个弹琴,一个唱曲儿。嘉南随口点了一出白蛇传,那位年幼的小哥便清清嗓子唱开了。

唱到‘曾记得游湖借伞百般恩爱,曾记得红罗帐下会鸳鸯’这两句时,嘉南促狭地瞥了宣然一眼。果不其然,但见宣然神情愈加窘迫,倒是那苏辛词无甚表情,只是安静地听戏。

一曲唱毕,天色已晚,崇嘉南便散了些碎银子给那两个艺人,正要打发他们离去。却见那位眉清目秀的小哥走到辛词跟前,施礼便拜:“小姐别来无恙,上次见小姐,还是在……”

“你拜我作甚,我又没见过你,想来你是认错人。”苏辛词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翳,她咽了口唾沫,冷声说道:“既拿了赏钱,就快快离去罢。”

那小哥诧异地抬头望着辛词,片刻后,忙屏息改口道:“是小的唐突,定是记混了,还请小姐莫怪。”

辛词没再说话,只是别过头去。那小哥又朝宣然和崇嘉南讪讪笑了几声,这才提起琴跟着那老者走了。

崇嘉南和宣然飞快地对视一眼,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觉得,苏辛词撒了谎,她定认识那位小哥。

宣然朝崇嘉南使个眼色,崇嘉南心领神会道:“眼瞅日落西山,今日便散了吧,改日我再去宣府拜访苏小姐。”嘉南说罢,又吃了一大杯酒,这才起身作别。

待崇嘉南走远,辛词扭过脸对宣然道:“我们也回吧。”

宣然依言径自去付酒钱,这便和辛词上了马车。

清晨出门时候,管家吉正本与他们同行,但游湖之后却不见踪影,宣然问赶车的活计才知吉正先行一步回了府。他并未往心里去,脑子里想的全是刚刚辛词与那唱戏小哥的对白。

聪慧如辛词,焉能不知宣然心中的猜测与怀疑,只是她贪杯多饮那甜酒,谁知现在酒劲儿上脑,喉头打架,头晕脑胀,只想闭目休息。马车一动,便见她摇摇晃晃,那头好几次差点撞到车板。

宣然微微一笑,一侧身搂住辛词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辛词嘟嘟囔囔说了几句,宣然听得明白,是让他放开自己。但他却假装未听见,反而耍赖将辛词搂得更紧了。

一个是真醉,一个是装傻,辛词胡乱推了几把后,便失了力气,反而如小猫般蜷缩在宣然怀中。宣然见她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近在咫尺,只觉热血上涌,情不自禁低头欲吻。但转念一想,自己这种趁人之危的做法未免太下作。这便强忍住心中渴望,附在辛词耳边轻言道:“遇到你这只小猫,恐怕未来还有我出糗的时候。这笔账先行记下,不日定朝你讨要回来。”

辛词在睡梦中叮咛一声,似是答话,宣然笑得是灿烂若花。他这一生从容沉稳惯了,从未纵情恣意过。遇上辛词,似乎一切都不同往日,这让他既期待又有些许紧张。

就在宣然怀抱辛词,沉溺于脉脉温情之时,宣府的管家吉正却揉着被打肿的脸蛋,一脸委屈地望着宣正贤。

“这县太爷真是好能能耐,连宣府的人也敢打。”宣正贤轻蔑地说道:“不过是个混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你且别慌,慢慢与我道来,我倒要瞧瞧,区区一个小县令,能有什么本事。”

“老爷。”吉正眼眶一红,扑倒在地上,抽吸道:“小的被打并无甚要紧,但今日小的透过县令的问话推断出一事,必须向老爷禀报。”

“说。”宣正贤抽手扶起吉正。

“二老爷死的那晚,大少爷说醉酒昏倒在后街,并不是事实。”吉正结结巴巴地回话道。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辛词和宣然的对手戏,不知亲们还满意否?
两个孩子就像小蜗牛一般,碰碰触角,又赶快收缩回去……
窃以为,这样的感觉最萌鸟……咳咳,老王卖瓜中……
孤男寡女,迸发一下jq是很正常滴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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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小暧昧过后,是大暧昧和小阴谋……
小小的说明一下,针离和文宁并不是男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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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写文写的偶快成熊猫大哥鸟……
大大们请不要吝啬爱地支持咱嘛,被霸王到口口无力了……
这很打击咱的写作士气……




21

21、第十章:芰荷衣 。。。 
 
 
话不絮烦,且说辛词和宣然乘着马车回到宣府,一路上二人相依相偎。词喝得烂醉,间或还说些无甚意义的傻话,小女儿的娇憨性情展露无疑。若说今日出门前,宣然对辛词不过只有一分好感,经这一天功夫,竟有了三四分。

宣然一边宠溺地捋着怀中人散落在额前的几缕碎发,一边轻嗅着从她身上传来的阵阵脂粉花香,不觉心动情动,但又碍于规矩不敢逾礼。只是把辛词深深看上一眼,见她似睡非睡,便试探性地偷偷摸着她的手背。

等了片刻,宣然见辛词并未出言呵斥,便知她睡得沉。这才大胆起来,将脸凑上去,用鼻尖蹭着她的面颊。宣然本是抱着玩闹之心,谁知肌*肤相碰之下,他竟再也坐不住,挨着辛词的身子,颤颤悠悠地伸出手去碰触她的双唇。

睡梦中,辛词以为脸上爬了一只小虫,挥挥手想驱它,却被宣然顺势咬住指尖,孩子气地吮*吸着。

宣然明知这种做法非君子所为,但无奈身子不理会主人,情窦初开,只盼着能与辛词更加亲近。他自幼便被教导男女授受不亲,虽蒙樊城贵小姐们厚爱,但却始终洁身自好,从未有过什么旖旎遭遇。

遇上辛词,宣然这根情窍才被点透。

倒也说不上有多喜欢,但若辛词望着他,他便不争气的脸红起来,想说几句讨巧的话逗逗她,可却每每被辛词伶牙俐齿的反击一番,倒弄得自己面上羞窘,只是心里头暗自笑开了花。

他非但没有记恨辛词,反而想听她再讥讽自己几句。宣然暗暗叹气,他自觉似乎神智不太清醒,否则怎会被人嘲笑不气不恼反而倍感舒畅呢?

回到宣府,下了马车,宣然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辛词朝宅院而去。头顶一轮满月,身披点点清光,衬得这二人宛若仙子。连守门的小厮也看呆了,狠狠地掐着自己大腿根儿的嫩肉,生怕眨眼间错过这般美景。

行走间,宣然不经意瞥到辛词粉嫩雪白的脖颈,只觉情动难以自制。心中不免痴想着适才二人坐于车内,他却被那些礼数束缚没有偷尝香吻,现在竟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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