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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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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兢的回答,“方才断夫人已经来看过,说是最近城内常见的风寒,只是弦首前些日子伤了元气,因此症状较重,静养几日便好,已经开了药方……”
     “去煎!”想起昨夜争执,弃天心中一恨。
     虽然早已吩咐厨房煎药,然而戒神老者还是知趣退下。只是才绕过内室出来,便见几乎满朝文武都已经涌进院内。他许久不曾见到如此阵仗,一时有些蒙住了,诧异道:“诸位大人……”一面说,一面习惯性在人群中寻找宰相伏婴师的身影。
     “陛下……”朱闻苍日跨前一步,向着屋内朗声说道,“请陛下启程。”
     “伏婴呢。”屋内人沉声问道。
     “这……”朱闻苍日四下看看,淹没在人群中的算天河躬身,道:“方才回城之后,伏婴大人说有些急事回府去了。”
     “啧。”轻轻哼声略微表示不满之后,扬声吩咐:“银鍠朱武先率队启程,余人退下,吾心中有数。”低头看看,对方额头被汗水黏住的发丝拨开,院内沉默片刻,一阵脚步凌乱,想是众人退去。
     “弃……”苍微微喘气,抬头望定对方,“吾……吾并非是想用此法留住你……”
     “吾知。”弃天眼神柔和了许多,那日诺言言犹在耳,自是绝不怀疑,“莫要着急,待你稍好一点,吾再前往封云,玄貘脚程快,迟不了许多。”
     ……
     半个时辰之后,当戒神老者端着滚烫汤药进来,却见坐在榻边的魔侯与其怀中的苍一起,都已经安详睡熟了。
     翌日。
     “给我……”轻轻揽起榻上的苍,触手处才发现昨夜喝药之后,出了一身大汗,他身上绨丝亵衣后背与腰际都已湿透,便扭头对戒神老者道:“戒老,给老师取一身干爽衣衫来。”
     “是,大王,您也换换衣服吧,这一身行装都穿了一天多了。”自昨日奔回,弃天衣不解带已在榻前做了一日夜了。
     “哦,好。”弃天毫不在意,答应一声,已将将苍抱紧在双臂之间,让他靠身在自己胸口,一臂从背后环绕而过,舀起碗中漆黑汤药,轻轻吹吹,送进老师口中……心神竟是一阵恍惚,隐隐觉得这等情景,莫非久违。
     “弃兄?”苍今日稍好,喝了一口汤药之后,却不见那人再有动作,等了良久,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声。
     “哈……老师,学生想起去年今日,也是如此将老师抱在怀里喂食啊。”说着,继续舀起碗内汤药,时光飞逝,竟已过去一年,只不过弃天手中粥碗换成了药碗,却不知明年今日……心中蓦地一痛,手指已被泼出的药汁烫着了。
     “弃兄,苍已无大碍,择日启程吧。”不理会汤药泼在肩头的灼痛,缓缓说道


 
2010…11…09 17:40… | 
天下苍生  
西陵歌者 
身有体会8 259楼 

    
     “伏婴,”本来打算当日启程,谁料下午开始便是一场大雨倾盆,一直下了一日一夜,今日总算停下,弃天下了早朝,辞别了已见痊愈的苍,也不叫文武相送,唯独叫了伏婴师,两人牵马缓步出城。
     “陛下。”
     “半个秋季加一个冬季,够么?”
     “臣不明陛下之意。”
     “孤王欲春季起兵,给你四个月的时间准备。”此时他话音已经淡定,多亏昨日秋雨,用一天的时间来下定决心,对弃天而言已算长了。
     “陛下!”伏婴师先是一惊,随后亦冷静下来,问道:“臣斗胆,敢问陛下如此决定之深意。”
     “没什么深意……两次出兵,士卒奋勇;粮丰畜壮,国力尚可;吾此去归来,便是诸侯霸主,天子失德迹象已显,若论出兵理由,虽不充分却也足够了;……吾不知如此下去,老师他能否再熬过下一年了。而况,封云城内情况孤王虽不曾亲见,但种种端倪,只怕赭老师也……”
     “陛下……”伏婴师打断言辞,躬身施礼道:“陛下心意已决,臣遵旨,尽心竭力而为便是。”
     “谢你了。”翻身上马,玄貘奋蹄,破风之势,分开沉甸甸的谷穗,向着东方疾驰而去了。

     秋尝之日,天子大祭。
     设在封云城郊山巅上社稷坛内,众人礼服端然,严肃静穆。只是唯独不见正中主祭之人的身影。
     眼见少年天子脸色已经如同封云城内连日阴云密布的天色一样愈演愈差,赭杉军向着身后白雪飘再使个眼色,正欲命他再往对面魔国立处探问,却听一阵急促的马銮铃声从远而近惊破所有人恹恹欲睡的情绪,眨眼之间,冠冕加身的魔侯弃天身跨宝马,一跃上台,更不停步,来在祭台之旁一把抓起祭文,立马祭坛之上,看向眼前万里河山,将祭文展开,朗声宣读,天上大风,竟是突然间吹散浓云,金乌似芒,射向大地,似乎要将眼前一切推入胸怀。



 
2010…11…09 17: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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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歌者 
身有体会8 261楼 


     “且慢!”
     满天星光,立在飞驰的马车之上,任沉浮心中惴惴,突然喝了一声。马车硬生生停在灯火通明的宫城之外。
     “任大人?”车上御者满面疑惑,自从魔侯来到封云城,自家主人日日夜夜食不安寝夜不能寐,入夜时分,突然急匆匆换了朝服,命令备车前往面圣,来到宫门以前,却又叫了声停,如此不知所谓却是从未见过。
     “先往刑无错将军府去!”任沉浮只觉得手心冒汗,作此决定,更是要紧张到浑身瘫软了。

     “赭老师,吾魔国自春日以来,广种农田,此时已经到了收获季节了。”弃天帝与赭杉军相对而坐,席上既无歌舞亦无宾朋,倒是显得朴素之极,“只是吾民尚不习惯食粟,怕是多有余粮啊。”
     “嗯。如此甚好。”轻轻摩挲手中酒杯,缓缓点头。
     弃天看看对方杯中酒尽,轻轻一笑,便挚起酒斗,替他斟满,道:“吾听闻,玄国今年春旱夏涝,年景欠佳,倘有用到魔国之处,老师尽管开口,学生无能,养活几万人数月时间,倒也是勉强可以啊。”
     “哈,如此,吾替百姓多谢魔侯了。”说着从容举杯,双手相敬。
     弃天也将面前酒杯举起,笑道:“多谢赭老师赐酒。”

     封云城颠,对玄天子来说亦是难得的不眠之夜。任沉浮与刑无错双双求见之时,已是临近子时,而玄天子却仍在书房之内,焦躁不安的等待消息。
     “陛下,”任沉浮难得如此急躁,行礼之后匆匆站起,竟是直接问道:“是陛下传旨命奇首在府内设宴,伺机伏杀魔侯么?”
     “啊!”玄天子虽是看着两人,然而闻听此言竟是一声惊呼,随后眼神终于凝定,满面奇色道:“正是,任大人与刑将军从何得知?”
     刑无错赶紧回答:“乃是方才,任大人匆匆来到臣府中,告知此事。”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任沉浮不回答天子问话,又是双膝跪倒,刑无错也是慌忙跪倒。
     “任沉浮,此事乃是弦首密书,奇首斟酌,寡人亲准的,你此时提出异议,又是为何?”
     听到“弦首”二字,任沉浮身形一颤,本来此事蹊跷,赭杉军绝非莽撞之人;只是他决想不到,定计之人竟是如此决绝。此时来不及细想此节,任沉浮向上叩首道:“纵使弦首为国尽忠不计生死,陛下难道不要弦首之性命了?”
     “唉,任大人啊,此节当日奇首提起之时,吾便已经想到,只是叔父与奇首均已给寡人破解了,你们先起来,听我说。”玄天子略微喘口气,道:“弦首信中有言,魔侯无嗣,继位者必是朱武无疑,然而九祸王妃尚在我朝,纵使有恨,料想朱武也决不敢造次啊。”
     “陛下……”任沉浮心念电转,道:“陛下,任沉浮斗胆,以下犯上。此乃是弦首敷衍之词啊,朱武殿下人在我朝,此时魔国当权者乃是宰相伏婴师啊,此人死忠,专宠于魔侯,早在朝中树敌甚多,魔侯若死,朱武必除之。难保他不会行玉石俱焚之计,杀弦首示丅威,倘若因此激怒陛下杀了九祸,必惹两国交兵;倘若陛下圣明,隐忍不发,魔国无质,朱武掣肘于我朝,只怕也是伏婴师临死所乐见啊。”
     “啊?竟有此一说!”玄天子大惊离座,“只是大伯父在我面前保证,伏婴师亦是尊师之辈,叔父他并无危险啊!”
     “陛下,陛下可曾想过,魔侯神勇,倘若奇首席前发难,他必不会坐以待毙,届时首当其中被他波及之人又会是谁?奇首只怕也是下定决心,以身相殉啊!”任沉浮颤声奏报,心中却已经唯恐那席间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刑无错也叩首补充道:“陛下,臣亦赞同任大人所言,倘若奇首侥幸不死,诛杀魔侯乃是大功一桩,弦首又已殉国,只怕便是陛下不愿,也得恢复他辅国之位,从此以后,更是功高震主丅,权倾天下啊。”
     “啊!岂有此理!”玄天子勃然大怒,“此人心肠竟是如此……”
     “陛下,究竟奇首如何盘算,已经不得而知,当务之急,乃是请陛下即刻终止此宴啊!否则,木已成舟,便难挽回了!”任沉浮紧张之余,将头抬起,不顾礼节望定天子。
     “好!寡人便传旨……任大人,这道旨意,寡人应当如何说辞啊?”说到一半,突然愁眉苦脸的看着对方。
     任沉浮沉吟一下,道:“陛下,臣以为倘若奇首尚未发难,陛下也不必点明此事,徒增魔侯不快;便说:今夜月色甚佳,临时起意,欲邀奇首与魔侯一道赏月便是,臣去传旨,同时请刑将军率领御林军在左近待命,倘若已经生变,便冲入阻止,届时如何说辞……再作打算吧。”
     “好!爱卿从速拟旨去办吧!”玄天子吩咐完毕,人已经瘫软座中。

     “赭老师……天色不早,这酒也尽兴了……学生不便再做打扰,谢宴了。”弃天说着,双手一扶桌案,作势便要站起。
     赭杉军下意识攥紧了手中酒杯,道:“魔侯稍坐片刻,吾尚有一事请教。”
     “哦?”弃天一笑,道:“这老师请说……”虽然心里知道对方想问什么,但是,感同身受如此,非到万不得已,不愿开口。
     “……”正要开口,去听外面兴师动众一阵车马声响,下人来报:“任沉浮前来传旨。”
     ……
     接旨更衣之时,轻轻摸摸腰间那处空挡,赭杉军自责的摇了摇头,道:“赭杉军,你怎还有心在意这等闲事呢?”说着,提起一面玉玦挂在腰间。



 
2010…11…09 17:58… | 
天下苍生  
西陵歌者 
身有体会8 262楼 

     “朱武!”在封云城颠的花园之内尴尬的站了片刻,弃天帝终于被安然送回驿馆之时,已经是破晓时分,却见应该是出城遛马归来的银鍠朱武也正在驿馆之前下马,当即叫了一声,互使眼色,并肩入内,“朱武,吾已向天子辞行了,从速收拾!”
     “……是!”
     “……”见到对方神色有异,弃天微微一愣,随后道:“侄兄先去向九祸侄媳辞行吧,吾领人马,出西门十里处相候。”
     “陛下体恤,朱武铭感五内,然而怎能因此拖累陛下涉险,臣侄与九祸早有此觉悟了,陛下稍歇,臣侄这就下去准备,一刻间后便可启程。”
     一时无言,唯有轻轻拍拍对方肩头而已,觉悟……难道吾竟及不上你么?
     ……
     魔国一行踏着晨曦急匆匆出了驿馆,出了西门,却见一驾驷马之车孤零零停在道边,车上红衫人正向着一马当先的魔侯拱手。
     “赭老师……”弃天慌忙下马,抢步来到车前,“学生国事甚忙……”
     赭杉军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省下寒暄说辞,直言道:“魔侯,事已至此,赭杉在此相候,非是阻拦,乃是……”难于启齿,终于道:“魔侯从速回国,或许还能……”
     “啊!”突然大悟,不等对方说完,弃天已经翻身上马,丢下一句“朱武押队缓行,孤王先回国都了!”说着,宝马玄貘撒开四蹄,背向朝阳而奔。
     “……”望定魔侯远去背影,银鍠朱武缓缓带马上前,道:“奇首,您究竟对吾王说了什么?”
     赭杉军缓缓摇头,道:“容殿下回国,大约便能知晓了。”
     银鍠朱武眸子转下,便不再多言,沉吟片刻,道:“挽月已有身孕约三月了,料想明年春季,伏婴表弟便为人父了。”
     “……”本想干笑一声,道声恭喜,谁料太过震惊的面容竟然僵住,那一瞬间,竟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陛下。”
     “何事?”玄天子有些沮丧的侧卧在龙座之内,看着独自前来的刑无错,“寡人今日不想上朝,爱卿有本,三天后再来吧。”
     “陛下,臣昨夜回府之后,想起一事,事关陛下安危,不得不奏啊。”刑无错满脸诚恳,脸上的惊吓紧张神色倒不是装出来的。
     “啊?”稍微提起了些精神,“说吧。”
     “陛下,臣记得前些时日,奇首曾经前来请旨,请陛下准许弦国开仓济民。”
     “正是。”
     “臣亦记得,弦国代相伊达我流乃是奇首门生。”
     “正是,当时叔父还在朝中,亦并无异议啊。”
     “陛下,弦首为人随和,自然无异议,只是臣想,奇首请旨与否,只怕并无不同,伊达我流自是唯其命是从,此次调出乃是赈灾粮款;倘若下次,奇首欲调弦国军马,只怕也是轻而易举啊。”
     “刑无错,你未免太过,上次你奏报奇首有意谋反,到现在仍无下文;如今你如此对寡人讲,叫寡人如何处置?”
     “陛下,奇首与魔相伏婴师份属师徒,最近常有书信往来,记得奇首遇刺受伤,便有两名魔国细作入府探问,臣为免打草惊蛇,并未处置;最近耀国、神国用兵方歇,奇首便派人往魔国送信伏婴师,通报军情,如此明目张胆,如之奈何?而此次,弦首建议宴席伏杀魔侯的书信,若奇首在魔国朝内无人,又怎能得之?”
     “这……只是他势力庞大,证据虽然确凿,骤然发难,吾只怕……”
     “这正是臣夙夜难寐所忧心者,奇首内有墨尘音保护,外有天草二十六与伊达我流经营,前些日子,更将心腹黄商子与九方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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