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死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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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死了之后-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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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小公主公孙长虹;甚至还有容貌足以倾倒天下的发妻杜云微。可是,他或许曾经彻夜通谈论或是把臂同游但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不曾有过一丝逾越。
    即便是杜云微,因为洞房之夜被意外军情错过,便再也不曾起过其他心思,至多不过是彼此相对而坐说些话罢了。他那时心里想的是‘天下未平,何以成家’,想着既然错过洞房不如等到登基立后或是天下平定之后再想那些事,到那时或许夫妻感情更好。只是如今想来,也不过是因为情未至深处而已。
    因为他不曾喜欢过杜云微,所以才会在错过洞房之后理所当然的拒她于千里之外,希望可以等到两人情意更深或是时机更加成熟之后再谈其他。可是如今,易雪歌只是这样依依的靠在他的怀中,他胸中的那颗心便犹如被情火烤着一般灼热跳动,情动不已。
    萧沉渊慢慢的呼吸了一下,松开手,让易雪歌靠坐在一边,然后才低头轻声问道:“这样可以吗?”他的声音在这样热气蒸腾的地方,听上去也是湿润的,让人想起夜里凝在花叶上的白露,清而冷却是柔软湿润的。
    易雪歌点了点头,然后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低下了头:“等会儿施针的时候,你要闭上眼才行。”她强自忍耐着羞意瞪了萧沉渊一眼,轻声道,“既然你是萧沉曜,那么闭着眼认穴道想来也难不倒你。”
    似萧沉曜那般的武道宗师,武道高深,人/体穴道早已是了然于心,根本就不需要目视。
    萧沉渊垂眼看了看易雪歌面上的红晕,忽而问道:“你不生气吗?”他笑了笑,清俊的面容犹如月光照在其上般的光色皎皎,“我隐瞒身份的事。”
    易雪歌从水下伸手握住萧沉渊的手,认真的道:“我当然生气啊,从头到尾,只有我像是傻子一样为了你又病又哭,而你却从来不曾吐露过半字的真话,看着我犯傻。可是,”她顿了顿,抬眼看着萧沉渊,一字一句的道,“哪怕我再生气再羞恼,想到你还活着,想到在那么多事情之后,上天还是让我再次遇见你。我便一点也不生气了。诗经里说‘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直到如今我才知晓其中之意。”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见到了你,我还有什么不欢喜的呢?
    易雪歌笑了笑,有些费力的握着萧沉渊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上,心跳的飞快,声音却是轻而清,温柔婉转的语调如同天边的霞光,徐徐落下,将面颊晕得红艳:“我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只是沉渊,请你一定记住:至少,现在我是爱你的。”
    指尖犹如燃烧着灼人的火焰,那样的情意使得易雪歌本就明秀的面容美得无法令人直视,萧沉渊几乎无法把目光移开,他的眼睫随之颤了颤,忍不住轻声应道:“雪歌,我也。。。。。。”他像是被针扎到眼睛一样,猝然闭上眼,顿住口,后面的话再也无法说下去。
    对他而言,爱情是太过陌生的东西,哪怕心里清楚明白却很难述之于口。一旦把那句话说出来,猛兽收起所有的爪牙露出无害柔软的腹部,毫无遮拦的把自己的弱点交托出去。
    我也爱你。这样简单的话,这样动人的情语,对他而言却是真正的剖心之语,难以言说。
    易雪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中不知闪过什么复杂难辨的情绪,最后还是闭上眼道:“开始吧。”
    萧沉渊深呼吸了一下,平息了一下自己有些杂乱的心绪,动作从上面的案上拿出钱品衣友情提供的银针,替易雪歌施针。
    他的脑中有非常清楚的穴道图,可是心里却会情不自禁的想起易雪歌那白皙的肌肤和那已几乎湿透了的红纱。他清心寡欲的过了这么多年,这一刻终于知道什么是心猿意马,终于明白什么是情难自禁。
    所以,这一套针法下来,不仅易雪歌浑身瘫软几乎无法坐稳,便是萧沉渊都汗流浃背。
    温泉的水流从他们身侧划过,似乎还带着对方身上的余温。
    他们都可以非常清晰的看见有一丝丝的黑液犹如汗水一般的从易雪歌身上冒出,萧沉渊只得捧起一点水一点一点的替她洗去,水冲洗过的肌肤柔嫩的就像是一揉即碎的粉白花瓣,甚至还带着清幽的梅香,脉脉而动,若有若无。
    真是磨人。萧沉渊和易雪歌不由自主的想着。
    萧沉渊到底定力惊人,哪怕易雪歌身上的红纱都湿透了,身子若隐若现,梅香勾人神魂,他都不曾睁开眼。他只是强自冷静的扶着易雪歌出了温泉,细心给她披了外衣,唤了侍婢进来服侍,然后才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若是以前,哪怕是冬天,他也可以洗个冷水澡平息一下自己的欲/望。可是如今,他这样孱弱的身子显然是一点折腾也禁不起。萧沉渊只得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边念着清心经一边练着内功——好在他天赋非常,这一心二用居然也没出什么岔子,反倒真的渐渐静下心来。
    等到那点刚刚练出来的内力在内府循环一周,他方才从入定中回神,伸手扶额苦笑叹道:“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他何时也成了这般毫无自制力的人?
    当初公孙长虹也曾披发裸足、着红纱在他面前起舞。其时,月色如霜,将她那一身肌肤照得宛若瓷玉一般,清艳难绘,只有一双乌黑宛若墨玉的眼眸,透着春水一般缠绵的情意。
    那一夜,山林皆寂,月光倾城,溪流犹如水银潺潺而下。只有她宛若山间灵魅,不死不老,蛊惑世人。
    她口中唱的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柔情蜜意,情不可却。
    美人如玉,一舞倾城。纵是铁石亦要被打动。可那时的萧沉曜想的却是:既然这位魏国小公主暗中来了北溪,想必是北魏太后想要将幼女许配给北溪大世家徐家。这样一来,魏国日后怕是要加大对北溪的控制了。
    当时他尚且可以屹然不动,如今易雪歌只是轻轻一眼就让他举起白旗。
    情之一字,真真是不可理喻。

  ☆、第56章

既然难得的来了行宫,他们干脆就不走了,留下来多住几天。
    当天晚上,萧沉渊就在行宫歇下了。白日里温泉里发生了那么些事情,无论是萧沉渊还是易雪歌都有些心里羞涩,十分默契的避开对方,独自呆在房中用膳。
    相较于易雪歌沐浴过后抱着枕头趴在床上看书的闲适样子,萧沉渊就显得正经多了。他独自一人坐在案前,阿卢则站在一边伺候着。
    夜凉如水,庭院外有寒风凛凛吹过,更显得屋内温暖如春。沉香屑在香炉里静悄悄的烧着,香气沉静,那么一点轻轻的声响在夜里格外的动人。萧沉渊漫不经心的翻看着这些日子暗卫报上来的密册,忽而合上册子,抬眼问道:“我那两个皇弟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和燕王他们搭上了,”阿卢低头回话,一会儿又接着解释道,“他们虽然没证据为自己洗罪,但还是把太子妃和皇帝有私的事告诉了几位王爷。”
    萧沉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便笑一声接着道:“他们倒是会抓重点。”相较于登基前夜那种隐秘至极的事情,杜云微和皇帝之间的私情显然更容易找到证据,只要证明了他们两人的确有私情,这里面就有许多可以说的事了。
    只要有了这么一个致命的污点,他那几位皇叔怕是再也难以静的下心。再说,宫里那位柔妃不是恰好有孕了吗?废了皇帝,立个刚出生的婴孩做新帝,重现当初秦平帝时候五王摄政的风光,岂不是正和他们之意?至于柔妃所生是皇子还是公主,那就更简单了,到了那时候,他们想要是皇子就是皇子想要是公主就是公主,何须担心?
    萧沉渊沉吟片刻,随即便开口说道:“你让宋子卿去找郑王。我这位四皇叔心眼最多,从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只有给他一点保证,他才会下死力的去冲锋。”他笑了笑,笑容很淡,犹如湖面上的一点涟漪却带着某种刀剑一般难以抗拒的锋芒,“让宋子卿把自己暗卫的身份告诉他,然后再说是‘要为东华太子报仇’,这样八分真两分假的话,四皇叔这样自以为聪明的人才会信。”
    若是毫无原因的投靠,郑王定然是不会相信的。若是把暗卫这个身份说出去,再添上一个合理的理由,郑王就会信了——人总是会比较容易的相信那些他们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况且,这个暗卫的身份一说出口就等同于把把柄送到对方手里,郑王用起人来就会放心了许多。
    阿卢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萧沉渊想了想之后又开口问道:“王妃中的毒,查清楚了吗?”虽说此事他已然有八分把握是杜云微所为,但是那个帮杜云微做事的人也需要去查才好。
    阿卢答道:“下毒那人姓李,据说少年之时醉心医术,曾经暗中在钱先生他们那一门下偷师学艺。被发现后被人废了一只手,落魄不堪,幸而得杜家相救,这才隐名埋姓的在杜家呆了下去。这一次,也是杜大人要辞官回家,他要跟着杜府的人一起离开,眼见着太子妃孤身在京十分难熬,这才答应替太子妃出手一次。”
    萧沉渊扬了扬眉:“我记得钱品衣那一门的规矩是:偷师学艺者断一只手,若是屡教不改并且以所学害人则要断另一只手。”他的眼眸眼神是黑沉沉的,看上去没有一点的光色,犹如吸走所有光源的深渊一般叫人觉得可怖,“把人交给钱品衣就好,让他按门规处理,也算是卖他一个人情。虽然对方并非主谋,但是既然做了这样的事,自然要接受这样的结果。”
    大致的处理了比较重要的事情,萧沉渊总算舒缓了神态,甚至微微笑了一下,淡淡道:“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他是这样,杜云微是这样,萧沉烨和周云起自然也是如此。。。。。。”
    话虽如此,想起自己对南楚所布下的那些事情,萧沉渊面上的笑容很快便收敛了起来。他把册子上看到的事情想了一遍,沉默片刻才道:“戎族那边近来从外边购了许多粮草,兵强马壮,显然已有再入中原之心。秦国边境已然被整顿过一次,就算是真有人通敌卖国也不可能卖出那么多分量的粮食,最有可能的是从魏国和楚国那边买入。。。。。。”
    阿卢见萧沉渊顿住口不再说下去,加上对这事也知道一二,便难得的秀了一下自己的智商:“北魏正在与秦国作战,有周云起在,定然是无暇他顾的。这事肯定是南楚那边周南生做的。他倒是狠,这么大手笔的资敌也不怕秦国守不住边界,殃及南楚。况且,他毕竟不是楚帝,把一大笔的粮草卖去戎族,若是被戳穿了,怕是要被南楚满朝攻讦。”
    萧沉渊长指在桌案上扣了扣,轻轻地,他抬眼看了看阿卢,说道:“第一,有周云起在,秦国至多只会是损失惨重,从北魏仓促收兵对抗戎族,戎族是过不了南江的;第二,以周南生如今的身份地位,便是楚帝又能耐他何?”周南生拥兵自重已久,且这些年南楚全靠他一力支撑,南楚水军十之*都是被他带出来的,楚国的蠢人或许很多,但是蠢到自毁长城的到底还是少数。
    阿卢被萧沉渊那一眼看得有些心凉凉,随即很快就明白了萧沉渊刚开始的停顿——肯定是觉得要对付南楚有些对不起自家王妃,这才不好意思说出来。屁颠屁颠凑上去搭话的自己果然是智硬。
    萧沉渊似乎知道阿卢的心思,垂下眼想了会儿事,交代道:“这事若是掀开来说,周南生把事情说了个清楚,权衡利弊,知道形势的人最后还是会站在他那边,依他的身份地位,到头来伤不到他分毫。你让玉想容私下里把这事告诉楚帝,就说是那个嫁给周南生的义妹无意发现的,楚帝定然会按下不提,只在心里琢磨。周南生固然一心为公,但这种事一旦多了,怕是楚帝都要容不得他。”
    做皇帝的,都是喜欢能干的臣子,便是如楚帝这般各处皆是平平的皇帝都不例外。可是,若是等楚帝发现这臣子远比他知道的能干,自己也不能完全制住对方,那么定然是要担心的。正所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又如何不知这周云起不会不是另一个王莽?如楚帝这般只看得到眼前的愚者,只要看到了危险,动了心思,到时候怕是宁愿自断一臂也要毁了周南生。
    阿卢低着头领了命令,心里却在琢磨——萧沉渊用计一向光明正大,这般阴损的计策却是少见的很。大概、也许、可能是因为周南生和易雪歌订过亲还打算过要把人接回楚国?
    果然还是要抱牢王妃的金大腿才好啊~~~阿卢默默的心里面记小账子。
    阿卢都能想到的事情,萧沉渊自然也能。他很少见的蹙了蹙眉,颇是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直接道:“今天先到这里吧,你下去便是了,我要休息了。”
    阿卢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萧沉渊伸手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搁了许久,自然是冷的。但是如今萧沉渊也算是恢复了一点内力,稍稍给自己热了一下,然后便抿了一口。清且苦,舌尖一点苦味蔓延开来。
    他忍不住想:若是易雪歌知道了这些事会如何呢?她若是知道,所谓千军万马之中救她性命、令她倾心的源头不过是他的一个局,又会如何?
    他当初大败司马临,逼反司马临,让他铤而走险的犯上作乱,使得易雪歌和楚帝不得不四处逃亡。然后,他又故意把玉想容放到还是太子的楚帝身边,晚了许久才去救援。楚帝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对于那种外柔内刚的女子最是依赖,加上患难与共的那些日子,定然会倾心不已、百依百顺。后来他又以楚帝为挟,让易雪歌和亲秦国,得了作为陪嫁的幽州。他最初本打算是:等平定北魏之后再让玉想容杀了楚帝,只要楚帝一死,后继无人,楚国必要生乱;到时候,他再以借着易雪歌这位楚国公主的名头去平乱,一举收复楚地。
    这计划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就像如今,有了周南生这样众望所归的人物,楚帝反而轻易死不得,否则岂不是便宜了周南生?若是过去的萧沉曜,大约会对出人意料的变化起一点兴趣但却不会有半点犹豫,反而要更加兴趣盎然——对他来说,只要他愿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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