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成,不需要任何理由。”
阎浩天惊诧的挑眉。“对你而言,离开我这件事很容易吧?。
她把下巴仰得高高的。“是不难。”
阎浩天扣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去,把那久违的思念、满腔的疑问、一身的痛与倦全借由这个吻给讨回来。
那吻,极霸又烈,像只兽要吞下一只还在活蹦乱跳的兔般,激切的啃咬着,激进的掠取,他一把将她的纤腰揽进怀,伸手罩住她粗鲁的揉|捏着,这样还不够,他那带着粗茧的修长手指还一路滑下,想要探进她裙下……
“住手!”她激烈的反抗着,伸手抓住他的长指,红艳艳的脸上尽是羞恼。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我,不可以?”他眯着眼,笑得苦涩又气闷。“那谁可以?说!谁可以?不如你自己告诉我?”
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不要他抱着这样惩罚性的态度,在光天化日的荷花池畔这样不顾旁人的羞辱她,就仅只是如此而已,他却把她的话曲解成这样。
他,恨她。
靠得这么近的距离,她几乎以为看见这男人眼底的泪光。
又恨又痛,她感受到了,她真的真的感受得到他眼底的痛与恨,还隐隐约约带着一点他对她的……
爱?
她可以继续无动于衷的,连问都不想问他一句,他为何要这样污辱她。
可是,他爱她?
冬艳的心软了,竟有一股冲动想要伸手拂去他眼底的伤痛,吻去他嘴角的刚硬,化掉他对她的恨……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终于问出口。
原因,竟是因为舍不得。
舍不得,他为她痛,为她苦。
阎浩天瞪视着她,想把一脸无辜的她看透,内心挣扎不休,是要直接伸手掐死她?还是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最近,霍桑常常半夜去找你,是真的吗?”他的黑眸紧盯着她的脸,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会错漏。
冬艳僵住了,无言的看着他。
看来,是真的。
阎浩天松开了她,转身拂袖而去……
第六章
大厅里,霍桑俯首跪在阎浩天面前,全部的人都被屏退,只有柳烟和后来才听闻堡主已回堡内而前来请安的霍爷两个人在大厅门外。
厅内,静得不象话,厅外的人,更是一声也不敢吭。
“你跪在我面前,代表的意思是什么?”阎浩天气怒不已地瞪着跪在他前面的霍桑。“你默认了你的罪行?你当真夜夜上主屋去幽会我阎浩天的妻子?该死的你给我说话!”
霍桑直挺挺地跪着,无畏无惧。“是,我是在深夜去过几次夫人的香闺,但绝不是堡主所想的那样,我和夫人绝对是清白的。”
“那就把理由告诉我。”
“小的没有理由。”
“霍桑!”
“小的不想说谎,但也不能说出实话,堡主要怎么处罚我都没关系,但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和夫人是清白的,绝对没有对不起堡主,我霍桑可以以我的命对天发堑舀。”
阎浩天看着他良久。“你和冬艳是旧识,对吧?”
霍桑愕然的抬起头。“堡主……”
“你们当真以为瞒得过我吗?”新婚隔日的大厅池畔,霍桑拉住冬艳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不说破,不代表他不知情,也不代表他不介意。
“小的知罪!”霍桑的头叩到地上,久久没有再抬起。
“你与冬艳是旧识,为何要瞒我?”本来,他是没打算追究这件事的,毕竟,她的过去也没必要全部告诉他,她若想说,他就听,他等着那一天到来,却没想到会先发生这种事。
要他信他们两个是清清白白的?
他很想信,可是却无法说服自己,甚至,他宁愿相信他们是清白的,只要他们随便找到一个可以说服得了他的理由拿来搪塞他都可以,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这么做。
“这个……小的一样不能说。”他们两个之所以相识,事关冬艳的过去,她真正的身世,如果他说了,她懂武一事也会让人知晓,堂堂上官千金却打小去山上习武,能为何事?所以他自然不能说,阎浩天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那古董桌几应声而裂……
“你真不说?”他当真气得想揍人,却怎么样也动不了手,只因霍桑的那句清清白白。
他叫自己去信他,至少信这一样,若他真信,就无法让自己的拳随意挥在人家身上。
“请堡主责罚。”霍桑咬牙,依然跪在地上动也不动。
“你这个畜生!”霍爷终于忍不住破门而入,手脚并用的便往自己儿子身上狠狠招呼过去。“你给我说!你究竟为什么不能说?既然你跟夫人清清白白的什么事也没有,你为何不说?你给我说清楚!在堡主面前给我说清楚!”
霍桑被踹倒在地,再爬起,给自己的爹打。
霍爷甩了他好几个耳光,打得他的唇角都流出血来。
“够了,霍爷。”阎浩天上前制止了他。
霍爷心痛的望着自己的儿子,最后连自己都跪下来,跪在阎浩天的面前。
“养子不教父之过,堡主就连老夫一起责罚吧……
柳烟站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是她告的状,她不能装作不知情,她也不想见到霍桑这样,但也同时无法原谅他对堡主做的事。
“起来吧,霍爷。”阎浩天伸手扶起他。“我相信霍桑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这件事……你们全都当作不知情吧。”
“堡主……”霍爷不知该说什么的望着阎浩天,心里既感激又惭愧。
柳烟更不敢相信,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若有闲话传出去,我绝不会饶了你们,听见了吗?”嘴里说你们,阎浩天看的人却是门边的柳烟。
那是警告,柳烟晓得,她气不过,转身跑开,却一个不小心撞上站在她身后不远的人……
“是谁站在这里?”柳烟捂着被撞疼的鼻子和脸,抬眸,却看见一脸冷冰冰的冬艳,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月光下,冬艳的身影看起来分外的单薄。
“是你告的状吧?”冬艳一脸漠然地看着她。
柳烟瞪着她。“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冬艳扯扯唇。“够久了。”
虽然不是站得很近,但,刚刚霍爷冲进去时,门就开了,霍桑跪在大厅里被打被骂、一声不吭的画面,她全看见了。
“你却只是站在这里?你的那个奸夫被打被骂,你却一点事也没有的站在外头看热闹……啊!”
柳烟突然痛叫了一声,雪白的小脸上有着明显的掌印,是冬艳打的,而且打得很用力。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她不敢相信的瞪着冬艳。
“因为你嘴巴脏。”冬艳淡淡地说,说完,转身便走。
“你给我站住!”柳烟气不过,上前一把将她扯回来,扬手便甩了冬艳两个耳光,仿佛这样还不够。纤细的手一扬,第三个耳光便要朝冬艳的脸上再扫过去,一只手却抓住了她……
“该死的!你在干什么!”是听见外头声响而出门查看的阎浩天。
他狠狠地瞪着柳烟,极置厌烦的神色让柳烟身子一震。
“堡主……是夫人先……”
阎浩天怒斥道:“夫人?你也知道她是夫人吗?你是什么身份,竟敢打夫人?以下犯上之罪,该让人打上二十大板再丢出堡去!”
他气坏了,连他都舍不得打、舍不得碰的女人,竟让一个下人连连用了两个耳光,他怎能不气?该死的!他气得想砍人!
柳烟吓得说不出话来,哇一声哭了出来。
冬艳幽幽地瞅着阎浩天,他也正看着她,却是一会儿便别开眼去。
“你跟我过来!”阎浩天一把扯住柳烟的手,拖着她离开。
好像,她,才是外人。
冬艳伸手抚住被打得灼热的脸颊,麻麻痛痛的。
终于,她比较好过了些,因为被人打了,那埋在心里最深层的抱歉,也像是可以减轻了一些。
她是故意激怒柳烟的,因为她早知道柳烟爱着阎浩天,看她不顺眼,再加上个性毛躁,很容易被惹怒,所以,她打她,让她还手。
没想到的是,阎浩天竟会因此而震怒……
她笑了,泪却悄悄的挂在脸上,映着天上迷蒙的月,微闪着光。
他,是爱她的吧?
也许不是一丁点,是很多?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房里,霍爷拿着木棍一棍又一棍的往霍桑背上打,霍桑依然闷着声,半句话也不吭。
“你知道老堡主和堡主是怎么待我们一家子的?你怎么可以背着堡主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怎么可以?啊?”霍爷好几棍又落下,气得全身发抖不止,瞬间好像苍老了十岁。
“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说啊!”
“总之,是有苦衷。”
“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就打死你!”
“就算把我打死了,我也不会说的。”
霍爷不敢相信一向乖顺的儿子会有这样忤逆他的一天,又气又伤心,棍棍使力往他身上打。
霍桑吐出血来,却依然直挺挺地跪在那里让他爹出气。
是他的错。就算他跟冬艳清清白白的,但他包庇着她是事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背叛了堡主没错,理当受罚,就算被自己的爹打死了也无憾。
冬艳在霍桑的房门外站了好久好久,身子僵了,手也冻了,听见房内那一棍又一棍打在霍桑身上的声音,她紧紧握住拳,任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
忍住。走开就好。
是他自愿的,她为什么要理?
再说,霍师兄的武功很好,底子也够厚,他可以挺过去的,她只要转身走开,装作没看见没听见就行……
她一直这样跟自己说,很努力的说服着自己。
但……
还是不成。
啪一声,冬艳伸手推开了房门,提裙跨了进去……
“住手!霍爷!”
“夫人?”霍爷没想到她会出现,手上的棍子终是慢慢垂下。
冬艳看着背上全是血痕的霍桑,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却很快地别开眼,目光定定地落在霍爷脸上。
“你想知道原因吗?我告诉你吧。”
霍桑蓦地抬起头来,皱起眉,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这件事全是因为我,跟霍桑无关……”
“夫人!”霍桑大喝一声,完全猜不到她想干什么,她不知道说出口的下场是什么吗?该死的!“我撑得住!夫人就听堡主之言,切莫再提此事!”
她望向他一身的狼狈与伤痕,再次别开眼。“就算你撑得住,我也看不下去了,你只是受我之命,何罪之有?今天我在此就把话说清楚吧,霍桑之所以那几夜进我房里,是因为……”
“夫人!”霍桑再次大喝出声,很想叫她闭嘴,不然干脆一掌将她打昏。
冬艳不理他,继续把话说完。“因为我叫他帮我偷偷带几帖药进来,那药不方便让人知道,所以请他让人在外头煮好再帮我送进房,可是喝了那药后几天,我的身子不太舒服,因为不想惊动堡里的其它人,所以他才进房里照顾我。”
霍爷皱起眉。“既然如此,夫人何不早些对堡主说明一切?再者,老夫不明白夫人为何要霍桑偷偷带药给您?究竟是什么药不方便让人知晓?让夫人得瞒着所有人,还让霍桑宁可自己被打死也不愿把事实说出口?”
冬艳淡淡地看着他,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把含在嘴里许久的三个字轻轻地吐出来……
“打胎药。”
“什么?”霍爷的身躯微微一震,压根儿没想到会听见这样令人震慑的事情,久久无法言语。
跪在地上的霍桑则是不敢相信地瞪着她。
这女人,究竟想干什么?她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可怕的话来?她不知道她说出这样的话,会让人多么震惊吗?她不明白这样的话传到堡主耳里,她有可能永远得不到堡主的宠爱,甚至被休掉吗?
“原因我已经说了,霍桑是在我的不住央求之下才勉为其难答应我的,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霍爷就莫再贵罚他了,就算他有错,也只是错在不该帮了我而已,霍爷这一顿杖打也该足够。”
“夫人……”
“我很对不住您,让您的儿子帮我做这样的事。”说着,冬艳一个屈膝,咚一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若霍爷还消不了气,就责罚我吧。”
霍爷被她这一跪,吓得忙不迭扶起她。“夫人切莫如此为难老夫,老夫知道了,夫人您快快请起!”
冬艳缓缓站了起来,定定地走到霍桑面前,幽幽开口道:“对不起。”
霍桑不语,神色错综复杂地望着她。
“堡主那儿,我会自己跟他说清楚,你……就好好养伤吧。”冬艳说着,转身要离去,未料,却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房门口的阎浩天,她一惊,眼底闪过一抹慌与痛。
他,都听见了吧?
他看着她的眼神,像利刃一样,在她的胸口上划下一刀又一刀,让她好痛好痛,痛到没法子呼吸。
“堡主!”霍爷也看见阎浩天了,腿一软便跪了下来。
“堡主。”跪在地上的霍桑,有点担忧的看着阎浩天和冬艳。
现在这情况,让人根本分不清,究竟是该让堡主认为他和夫人有暧昧好?还是让堡主得知夫人竟然不愿意生堡主的孩子而偷喝打胎药好?
阎浩天冷眼扫过众人,感觉自己瞬间像个可怜虫,一个被新婚妻子背弃的可笑男人。
该死的……
一切都该死的令人气闷不已!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连她犯了错都还想要包容着的,他的艳娘。
阎浩天未置一词的转身拂袖而去……
冬艳怔着,一向清明的脑袋,此刻却是一整片的空白。
冬艳提着裙摆快步追了上去,气喘吁吁地追上了阎浩天,细白的手紧紧紧紧地抓住他的袖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