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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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歌-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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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影风已查明他们暗中与另一力量有所勾结,推测那股力量应该是保证了杨家的利益,杨家才如此做。至于雕莫山庄的那个弟子如此做法,纯属个人行为,还是雕莫山庄中别的人也参与进来,尚不得而知。另外,王纱凉身处的军营只是冰山一角。靳楼特意住这里也是幌子。真正的军营,悠修带领着强大的军队,藏匿于另一隐蔽处。那里纪律亦比这里严格得多。譬如,王纱凉是决计不可能混进去的。

    来不及思考纸条上的其余内容,王纱凉的指尖已开始发/颤。——父亲死了。父亲真的死了……父亲竟然死了……

    此时,脑中的父亲,对自己怎样不好都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抱着他的手臂撒娇,记得他和蔼地对自己笑,记得自己总是任性惹他生气,他却在她故意惹出眼泪后,反过来哄她。

    她哭着跪在地上。只觉一切真的都乱了套。

    从前没有跟着情绪,硬把自己往歧途引去,如今顺着自己的感情走了,不去想其他了,却也不对。

    她自是也没精力去想影风或者说烟岸阁怎么又参与了进来,痛哭失声后,又赶紧擦干眼泪洗了把脸。烧掉纸条后早早睡下,不想靳楼看出异样。

    只是不一会儿,外面却传来了巨大的喧闹。她惊疑地起身,向营帐外望去,看见无数火把被高举着移动,士兵们整齐地列队向前,马厩方向亦传来马的嘶鸣声。

    ——这个样子,他们是要去打仗。

    怎会在这个时候?

    王纱凉皱着眉向外跑。

    “姑娘,你可哪儿也不能去!”看守她的士兵拦住她。

    “王这是发兵了么?为何在这个时候?”想了想,她又道,“是王……神机妙算?”

    士兵果如所料说出她套的话。——“当然,我们王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们是攻别国,粮草很紧张,战事越快结束越好。这不,王德宗死了,他们那啥太子跑回京城奔丧去了,我们又修养好了,自然要乘胜追击。”

    王纱凉瞪大眼睛回到营帐内,却又开始坐立不安。

    待又有消息,已是次日辰时。

    战斗整整持续了一夜。

    不禁王纱凉,令这里所有人都惊讶的是——我军虽没有败,却也没有胜。

    这一仗双方打成平手,对方伤亡情况尚未可知,我军伤亡却也实在不小。

    令王纱凉更为惊讶的是,就连靳楼都受了伤,虽然不重。

    周围都是士兵,她不敢贸然行动,看见韩茹到处奔波着,料得靳楼是让她先救士兵。

    午后了,受伤的士兵安顿的安顿,喧闹声渐渐停止,很多士兵也都睡了过去。王纱凉焦急地对看守的侍卫说了半天他才勉强同意她去靳楼的营帐。

    不等侍卫通报,她径直冲进了营帐。

    营帐内,额上有细密汗水的韩茹,正在为他包扎伤口。

    “楼——”她走过去。

    “没事儿,轻伤。”靳楼凝眉。

    韩茹看了一眼,便道:“箭只是擦过了王的肩膀,无碍。幸而箭上没有涂毒。”

    “呵,弄轩这个人倒是让我提起些兴趣了。”靳楼扬唇,眼里却尽是肃杀之气,“怪不得王箫连敢有恃无恐地离开。原来是弄轩没引起任何人注意地跑来了。”

    “弄轩来了?”王纱凉不禁忙问。

    靳楼皱眉看她,察觉到了她眼中奇异的情绪。

    “是,他居然亲自带领援军而来,想来也是太过大胆。”

    韩茹看了一眼两人的神色,欠了欠身,对靳楼说道:“王,都做好了,阿茹告退,去看看那些受伤的士兵。”

    靳楼点头后,韩茹便离开,神色如常。

    “他凭甚那么相信王朝?还是,这家伙实在不知天高地厚。”他继续道,“抑或是,他知道你来了这里?”

    “他知道残晔若攻下王朝,下一个要攻的便是北陵。是以才想和王朝结盟,一举把残晔打回去吧。”王纱凉苦笑了一下,“至于我……我若说,我就愿让你一个人宠着,你信不信?这些东西,不要再讲给我听了。你们怎么战,互相玩什么阴谋,我不想知道!”

    “好了月儿。”

    他忙拉住她欲离开的胳膊,她一挣,他不放,牵动着伤口又溢出了血。她侧头看见了,忙停下,又问:“有没有事?”

    他扬眉,“就算这次没有胜,你也不至以为我那么不济吧?”

    王纱凉白了他一眼,“还是那么自大,我看这次就是你太自大了——”说到这里她蓦地噤声。——自己说不提战事,又不禁意说了出来。

    “无妨。你说的对。若是我要你这么压抑自己,你都不是你了。”靳楼笑着搂住王纱凉,“我可不许你隐瞒什么。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哪怕闹出天大的动静跟我吵一架。我靳楼爱的是你,真实的你。”

    王纱凉一怔。——他以前说过许多让自己一个人待着想起来都会感到害羞的话,单单,他适才第一次明明白白说他爱。

    “只是……还有事。我本来不想说,尤其现在。只是还是不得不告诉你。”他的神色又凝重。

    “何事?”

    “王德宗,驾崩了。”他的神色突然有些小心翼翼。

    她只当他担心自己太过伤心,现在哭出来,一是因为又想起了父亲,二是着实被靳楼感动了,因他的确明明白白告诉自己了,没有隐瞒。

    “没关系,哭吧。”抱着她,他的神色却愈加凝重了。他没有想到,王德宗的死居然对她的打击那么大。那么……他不禁握了拳。

    待王纱凉不哭了,他才松开拳头,搂住她道:“月儿,可不能在别人怀里哭。”

    这样的美好,出乎两个人的意料。日后他每每想起,仍如梦境,却又像,平静的湖面固然美好,一滴水落下,却已足以破坏所有。

    之后,他让她待在营帐里,自己出去,一是安抚士兵,还要重整士气。

    而适才,在他的怀抱里,除了依恋,她第一次感到了安稳。于是安静地等他。原来自己,是可以幸福的——

    “喂,行不行啊你?”悠女埋怨地看着弄轩,脖子上的丝帛又浸出了血。

    “啊,悠女,别一脸怨妇像啊。本王我还好好坐这儿呢。”

    “行了,靳楼的袖里刀何其厉害。你——呵,我还真不想说了。”悠女又气愤了一下,盯着他脖子上的那个伤口。

    “哎呀,本王的轻功那么好。”

    “所以袖里刀从你脖子上滑过,但刺得还不够深是吧!”

    “悠女你再给本王叫板?”看着悠女瞪着自己,弄轩立刻回瞪过去,“他不也挨了我一箭嘛。不过要说,这靳楼还真不赖。我本来的行军计划,是吃死他的军队的。”

    “可是,你真的放心出来,而让你母亲管理政事?我们回去之后怎么办?朝中的大臣指不定能让她全换了。”

    弄轩得以地挑眉,“山人自有妙计。况且,师父在那儿盯着,不会出事。”

    “我看就是师父在那儿才会有事。”悠女戏谑了一句,让千里之外的玄灵长打了个喷嚏。

    “行了行了,继续谈谈怎么对付靳楼。还有,阵图抓紧画啊。”

    “嗯。”悠女点头,“两军伤亡应该都不小。又要在这儿僵持许久咯。”

    到这儿,营帐外响起了廖姜的声音:“参见北陵王。”

    “廖将军,快进。你的金枪十四式,果真让孤打开眼界啊。”弄轩一笑。

    “班门弄斧,让王见笑了。”

    “将军太谦虚了。”弄选道,“将军的冤屈还没洗清,暂时不能让你光明正大地领兵,真是委屈将军了。”

    “王哪里话?王对末将所做,末将已感激不尽。”廖姜鞠躬,想到什么,凝重地说道,“对了,王。当时末将斗胆领王后来了这里。王后本来在城里待着,前些日子却失踪了。我……末将亦有些担心,特此禀告。”

    弄轩眯了下眼睛,“我知道她在哪里。当初派了人偷偷跟着保护她。她的安全决然没问题,只是……”

    只是,自己是那么地担忧而妒忌。

 第九十五章 主谋

    全城淮城虽相距只有一百五十里,但彼此间隔着横着绵延的山,是以想要观望对方城里的动静,实为不可能。 

    这天,弄轩登上城楼,依稀见得己方的军营在不远处,再放远,只见得突兀的山。

    他微眯着眼睛打了个口哨,划空的声音传来,一个东西便落到他手心。——正是之前那只秃鹰。

    他取下秃鹰脚下绑着的物什,展开来,是王箫连写来的信。

    当日,王箫连返回京师,自己暂未回京城,静忆在暗处保护他,而离先进京城之类探听消息。而后离带回的消息果如王箫连所料:杨洛之父即户部尚书大人杨迪不仅压制住其余尚书,更越过一品司空大人直接摄政。理由自是王德宗驾崩,太子远征在外,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庙堂之事必须有人来管。而奇怪的是文武百官都没有异议,至少表面如此。于是,户部尚书直接摄政这种历史上几乎没有过的事,就出现王朝王德宗二十年。

    而杨迪此刻在杨府后院,兀自发起愁来。知道王箫连在返回京城的路上,且把军队留给了战场,只带了几个随从,他本来在京城内外就布下眼线,意图诛杀王箫连,都忍痛没有顾忌女儿的苦苦哀求。哪知却突然收到不能杀王箫连的命令。虽然已有在不害其命的情况下对付王箫连势力的方法,自己心里却着实放不下心。

    这厢,离颔首:“殿下,如今您的打算是……”

    王箫连凝眉,“杨迪这么些年一直在四处笼络政党不错,不过此人在大事上往往缺乏谋略,胆子也大不到哪里去。是以我和父皇没有打压他,反而,我娶了他女儿,也算是想把他的力量收为己用。当时的计划虽然大胆,却也是我和父皇反复权衡了的。如今,他使出这样一个连环计,高明无比,不得不让人怀疑。”

    “难道——”离又问,“跟雕莫山庄有关?”

    “不无可能。”王箫连眼里蓦地含了一丝讽意,“要是雕莫山庄倒罢,毕竟是江湖邪派。对付它,有千万种方法。不过,若是——”

    静忆、离和千面若见他如此,知道他已有策略,他们尽数跪下:“敬听殿下差遣。”

    “除了你们,还有一人应该说站到了我们这边。”王箫连瞳孔微缩,“这里离的轻功最好,因而每次探查的任务就交给你。那日刚到这里你说,发现有一个追踪者。”

    “不错,属下没有看错。只是他一下子就隐去动静。属下顷刻追踪数里想探查他的踪迹,却是徒劳了。”

    “单论轻功,天下间有这样身手的人,还能有谁?”

    离一下睁大眼睛,“烟岸阁的追踪者!而其中翘楚,便是……影风!”

    “这个人,我曾派他去过残晔。不过他钱都没拿就不见踪影了。”

    “江湖传闻,烟岸阁那些日子出了些变数。但具体为何,好像没有知晓。”

    “那些我们倒用不着管了。”王箫连突然起身,大声喊道,“阁下一路跟踪,若是在暗处,还望出来。”

    不一会儿,四人果真见着一黑衣男子走出,神色冷峻,没有一丝表情。烟岸阁训练出的高手,大多如此。

    “追踪者影风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肯赏脸出来,还真是意外。”王箫连抬眉而道,“你肯出来,证明你想和我们合作。”

    影风摇头,“算不上合作。我只在帮一个人做这件事。这件事结束,我和你们再无半点瓜葛。”

    王箫连略皱了眉,又道:“那么,赏金呢?上次的赏金,我也正好可以一并给你。”

    影风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我说过我只是在帮一个人。无关赏钱。”

    王箫连略有些疑惑地皱眉,而后冷不丁看见了影风手里的物什,心中竟是极为惊疑,少顷后,才不禁向前几步,脸上有了几分了然,“原来……竟是你。你要帮的人是……”

    影风没有丝毫神色、死鱼一样的眼里,这才露出了几分温柔。

    王箫连嘴边浮上一丝既有嘲讽又无奈的笑,不再纠结刚才的话题,“那么,阁下探听到的消息是……”

    影风开始没有保留地说出来。

    王箫连听毕,更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他们只需要最后的一步,证明。

    于是,当日傍晚,离出现在杨府后院。

    杨迪看着面前负手而立神色有些可怖的男子,有些慌神。虽然这人自己没见过,但想着他能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这里,也只有问:“阁下……是新人?”

    果然中计。不过也算己方运气不错。毕竟若是他们交接有暗号之类,自己也只能无功而返。离不动声色,道:“提醒你一下,上次的事做得不够漂亮。”

    杨迪吓得跪了下来:“可……可是,上次来的人……没有说殿下有微词啊……小的,小的……”

    “因为殿下才查探到,王箫连已怀疑到王德宗是被人谋杀。你太大意了!”离顺着他的话说。

    “可是……可……可是……放心,请放心,我……”

    “你?怕不怕脑袋搬家?”

    “我……小的……还望阁下替小人求情啊。小人好不容易做到这些也不容易。现在朝堂之上大部分都是我的人,少部分不服我的人,却也不敢说什么了。我……我会做好……恭敬地迎殿下入主中原。小的我……会把一切都办好……请阁下一定求情,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

    “行了。”已达到目的,离便也决定离开,“这次就算做是警告。提醒你一句,成大事,一点纰漏都出不得!”

    言罢,离便离开。

    杨迪看着眼前一晃便消失的人,心里犹疑不定,不过想着自己没有多说什么,也便暂放下了心。

    城外,王箫连影风等人静静地听着。王箫连眼里浮着笑,影风的眼里难得有了一丝担忧。

    “呵呵,影风兄。果真是他。这个人呐,真是个可怕的对手呢。”语毕,他便让静忆磨墨,准备着要写给弄轩的书信。

    影风却意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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