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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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歌-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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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口,偏左。剧烈到沸腾的疼。有如经历了巨大的创伤。不为那夜硬冲开**道受的重伤。只是觉得慌。

    当时,午夜子时,自己虽全心注意的是躺在地上的冷织袭,却又怎会没看出、不明白,这一场惊心布的局。那么,自己是棋子中的一颗,还是偶然闯入被利用呢?呵,就和上次一样么……

    我和你,终究还是处于在了相互利用的局面啊。只是,若我当时是真的上山想救你,真的被靳楼打伤就要死去,你还是不会从那里面出来吗?难道你就真的算得那么准,我是故意的。还是,你的的确确就不在意……

    又有谁知道,自己本是再不想招惹你了啊。

    她等着。等着。等着。

    门口的脚步声,敲门声,都没有如自己所想般响起。

    也许有一丝失望,更多的却是轻松。王纱凉缓缓呼了口气,慢慢走下床。再一回头,她就看见了镜中的自己。憔悴无比。嘴角还挂着血丝。她的手慢慢抚上镜面,抚摸着虚幻中的自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自己。王纱凉啊,王纱凉。

    走到门口,刚伸出了手,却又突然放下。出去做什么……王纱凉苦笑了一下,转而去了窗边,把窗子往外推开了一个小缝,她赫然看见了对面的冷织袭。只是她整个人显得更加单薄。

    王纱凉把窗子完全推开,想开口却又怕惊动什么,于是改用手拼命舞动。冷织袭看见了她,转过头。面上浮出一丝苍白的笑。只是着了点风,她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声音粗哑无比。王纱凉心里一阵疑惑,终于还是小声开口问了:“你怎样了?”

    冷织袭摇摇头,而后用手比划着什么。于是王纱凉明白。

    ——眼中的肺疾,加上呛了那么久不知凭着怎样的毅力才捡回半条命的她,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从此,天下无双的嗓音,天之涯才有的绝美音律,再无关于她。

    她还是轻轻笑着。难掩从发稍到脚踝的席卷了一身的寥落。

    “你……还好吧……”王纱凉的声音,低若叹息,却看见她又咳嗽了,又忙道,“罢了,你快回屋吧,别受风了。”

    冷织袭点了下头还是把窗关上回屋了。王纱凉这才向周围望去,突觉这里的布置自己甚为熟悉。对,行流宫。这里不正就是冷织袭之前住过的行流宫么。正位于王宫旁边。

    那么,现下你呢,可是当上王了?

    王纱凉亦准备关上窗子了,却又有纸条飘落了。

    影风也不知道,王纱凉此刻看见这纸条却流露出了巨大的开心。无论如何,终是遇到一个熟悉的人了不是么……

    她急忙打开,见上面写道:“靳楼已称王。周围耳目众多,你回屋关上窗小声说话吧,我听得见。”——歪斜的字体,带给了王纱凉轻微的暖。不似他一贯冰冷的声音那样。

    王纱凉也就关上窗了。坐到床边,轻声道:“你是知道的吧。你没去阻止我去王宫带走太后和蕞蓉,你也是早就算到的吧。”立场关系,她终究把他算到了敌对一方。

    “高估我了。是……阁主来了。”——这次影风又用了秘音传。

    “烟岸阁阁主,穆疏尘?呵。”王纱凉苦笑了一下,接下来的声音有如自语,只是,想找个人述说一下而已吧,她又道:“我本来想的还是计成之后,以鬼神眷顾而复活自己之说,让百姓相信我是天神选定的残晔掌管者,再凭着自己在民众心中的地位,堂而皇之地当这残晔的女王。你知道我本来是想怎么来做这件事的么……”言罢,想是觉得靳楼和那阁主该是都揣测到了自己的计策,自己也觉无聊,王纱凉说到这儿停顿了。”

    “洗耳恭听。”——虽然,还是那么冰凉的声音。

    “我猜到了那大火有文章,便想设计让靳舒把那火燃下去。而若靳楼相信我的命随时能被靳舒取去,他会从那宫里出来,被迫放弃计划。不料……呵,那一晚那么多的事都不是我所能料……他也,远比我所想的要绝情。现在在周围的,都是他的人吧。他又在做什么呢?对了,他又是以什么名义登基的呢?”

    “那一夜,宫内所有能继位的王子皆数死去。缺云山大火,靳舒不知所踪。唯有靳楼一人在世。而就在你昏迷的这几日之类,本为残晔宿敌的洛程国却发来信函,说什么感谢二王子,愿意支持二王子为残晔新王的话。唯他一人活下,被他买通的国师说夜占星象,靳楼就是王,跟你的想法有些像。百姓把战争的停止看成他的功劳,早已被他买通的大臣自是也支持他,能继位的人又都死了。靳楼为王,名正言顺。”

    “你是说……他杀了自己所有兄弟!”王纱凉的手死死抓在了锦被上,双肩微颤。

    没有像以前那样突然消失,影风却又主动说话了:“你还放过了一个信息,靳舒失踪了。此刻靳楼烦心的正是此事。”

    “他有什么办法逃出去?”虽不知那晚自己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也猜到了,被火烧过了的百花宫,已然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这次,影风却是真真又噤声了。

    罢了。王纱凉深深吸了口气。

    这个计,他设计了多久啊……连杀两代王,设下那样的局,杀所有可能继承人,不但借此凭鬼神之说说明自己是上天选定的唯一继承人,也决掉了后患。便是,如此天衣无缝。那么,自己现在还活着,是不是该庆幸呢?

    转念又想到什么,王纱凉把头靠在了床柱上。那么,烟岸阁呢?照影风所说,那个城府极深的阁主不是早就窥测到一切了么?他按兵不动是在等什么吗?还有,那个力量极强的残琼派,怎么也没有半点动静了?

    难道……

    想到了更令人恐惧的事,王纱凉的手指发紧,竟然把指甲都嵌进了木头里。那么,凌经岚的突然失踪,跟这一切,又有怎样的关系?

    再凝了眉。王纱凉听见宫门外传来了喧闹。似乎是,寂静了许久的喧闹。沉寂的心突然又活跃起来。蠢蠢欲动的预感扑面而来,还是忍不住了,王纱凉推开门向外走去。——反正影风也说了不是么?他正在为靳舒失踪的一事烦恼,况且,他现在是日理万机的王。

    一路奔到行流宫口,她看见豪华之至的香车宝马带了浩荡之气奔飞而至。明黄色的车声,华盖上的图案,轿帘上的标志……一切一切都来自王朝。都来自她的家乡。

    他来了。他来了!纵然再不情愿,曾经再不愉快,此时此刻,他终属于自己的亲人。王纱凉亦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就流了满脸的泪。

    “太子哥哥啊……”她叫出声来。这一刻她也真切地相信,他真是为了自己从王朝赶来了残晔。

    转眼,队伍就近在眼前,忘了靳楼在这里布下的眼线,王纱凉提气便欲绕过侍卫从侧边的墙掠出去。哪怕是暂时,她也想让走进那轿子片刻。

    只是,刚抬了脚,刚张了嘴欲喊叫让那马车停下,腰被拦住,嘴也被蒙住。她拼命呼喊,而后,还没恢复过来的身体又晕厥过去。

    靳楼看了怀中人一眼,再瞥了眼门外,抱王纱凉回了房。

    心里暗自生疑。那日在沙漠,修明明去屠杀王箫连了。而且,他的确说他成功了。修不会说谎,而且从未失过手。

    路过行流宫时,王箫连掀开轿帘,自己也不知为何就朝行流宫看了一眼。随便的一眼,如此漫不经心。又怎知道,她正在这扇门后慢慢远离……

    此刻马车里的人的确是王箫连。不过,他王箫连准备的替身又何止一个?

    瀚海被杀的那个,不过是随便找的一人。本不是他真的怵有人来杀自己,毕竟自己的武功不弱,身边高手亦众多。他不过是想确定下,靳楼的确有侵王朝之意,同时也看一下,他派来的人究竟有多高的身手。那高手的功夫也实属世间罕见了,那么,靳楼也并没小瞧自己呢。这样想着,王箫连嘴角轻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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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捧场~~~~

    很认真地写文……嗯,的确是笔力问题加上处女作,很多地方都不足,什么地方有问题大家留评挖~

    谢过~

 第三十六章 半寸伤

    王纱凉醒来,下床,看见靳楼就坐在门槛上,他背对着自己看向门外,王纱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道:“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怎么?”

    “呵,明知故问。 ”

    王纱凉说完看见靳楼缓缓转过了头,额间有细密的汗。这才发觉,自己身子已舒适许多。是他,一直在为自己输内力么……

    “月儿的心,原来还不致那般狠啊。”靳楼眼里有笑意。“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去见王箫连吧。你别忘了,你们两的关系可不好。若他发现你还活着,会又以为你是在耍什么把戏呢。”

    “纸包不住火,他早晚会知道。我也早晚会出现他面前。”

    “像说要杀我一样,告诉他你要杀了他?呵,月丫头你的心可没有你自己想得那么狠啊。”

    王纱凉怔了一下,才又道:“你做的每一件事都经过了一番精心谋划。这次也没那么简单吧。我不想再听什么你是单纯地为了我……”

    “当然不是单纯如何如何了。”靳楼扬了眉,“存活于这种情况,谁还能单纯地如何么?你明明追求的是复杂,却又为何要要求别人单纯对你呢?月儿,我不过是想告诉你实话。那样并不代表我不爱了。”

    王纱凉转过头不理他,只道:“你知不知道凌经岚的下落?”

    ——在他面前,聪颖如她却好像真的总是陷入恍惚的境地。这不是,又哪壶不开提了哪壶。

    “凌经岚,终是离开了么?”靳楼笑了笑,“谁能拴得住你呢?当日你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过当他也是跳板。你们会争吵,而后你还是会离开他,最后,你还是来了我这里。只是,没料到他失踪了啊?”

    王纱凉只退后了一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我王纱凉最讨厌被**!”

    “你自己不是说了么?你爱我。那么,我要你做我靳楼的妻可好?”靳楼没理会她的话,只又伸出了手,等着她的回应。

    “别忘了,我是高月王后。虽不是太后,按辈分我也该住进太后的寝宫,是你的长辈。”

    “高月王后是可是谥号!”靳楼挑了眉,似笑非笑,“况且,之前最不在乎这些的不是你么?”

    “好啊。呵。”王纱凉冷笑一声,“我就是在借故推脱。你又要如何啊?尊贵的王。”

    语毕,才恢复了一些的身体又有些摇晃,王纱凉忙向床柱靠去。靳楼见状连忙起身过来扶住她。她无力地靠上他的肩膀,而后又开始哭泣。能这样,伏在他肩上痛哭,哭一夜,哭一日,是不是也是美好呢?王纱凉想。可是,自己终是不允许自己这样做的。她的左臂伸出环绕上的他的脖,再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去贪恋这一丝温暖。于是,再狠狠下了决心后,她右手袖里藏的那把匕首划破他胸前的锦缎,直刺进血肉。自己的手掌红了,她蓦地放开抱着他的手,拔出匕首,向后退去。

    霎时,血落进了眼睛。染红了黑眸。“我的心,就是狠的。”王纱凉盯着他道。

    靳楼还是戏谑地笑了,指着血肉模糊的心口道:“月儿,差了半寸呢。你武功不算好,但这些基本的应该早就知道。你插的位置,离心口还差半寸呢。”

    靳楼说完便向门外走去,王纱凉本以为他要离去,谁知他在门口拿了样东西后又折返回来。——那样东西,赫然就是半月琴。

    “我已修好。它又能映月而鸣。不过换了首曲子,现在是真真的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不妨听听。”

    血在不停地外涌,染了满身的姹紫嫣红。

    “你……”

    靳楼自顾把半月琴放在桌上,那上面也满满是他的血,从半月琴身流到桌上,又顺着桌腿而下。一地艳丽的红。

    “纵然不是心口,血流尽也会死,你还在这儿作何?”王纱凉别过脸道。

    “没人能杀我靳楼。就是月儿你也不能。”靳楼又一笑,深深看了王纱凉一眼才才出门离去。步伐趔趄。

    旁边的房里,冷织袭看着他跌跌撞撞从房门里走出,只能捂着被角嘤嘤哭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而修在庭院见他这个样子更是大吃了一惊。转而想到靳楼去了王纱凉那里,便摇着头看着靳楼道:“那女的就是鸩酒!你偏去招惹她?没她会省多少事儿啊。”

    “喂,她不是‘那女的’。”靳楼拖着无力的声音喊了一句。

    鸩酒又如何?

    对她。饮鸩止渴。甘之如饴。

    之前的重伤还未完全康复,运作幻宫局又耗费了太多灵力,才费了大力气给王纱凉运了功,又让自己的血流了一地。修看着眼前的王终禁不起倒下。他惊呼一声连忙先止住他的**位,而后急忙带他去了太医院。

    王纱凉看着一屋子的血,才真正开始眩晕。血从屋内一直绽放到庭院,刺痛了她带着血的眼睛。

    好吧。她肯定了,他对自己比桃夭更浓烈的爱。自己也爱他。可是,这份爱却为何会越来越让自己绝望呢?

    靳楼,我承载不起。你也承载不得。

    是不是,真的在与你为敌时,我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与你为敌时,我的心才会离你很近……

    现在这样,我们都会面目全非。

    她掩着脸哭了。这次是真的。

    许久之后,王纱凉才又停下哭泣。脱下衣服,用毛巾把每一滴血擦拭干净,接着走到水盆边,仔细清洗自己的面庞,穿上另外的衣服后,她又坐在镜前仔细地擦干脸上的血迹。

    靳楼现在重伤,或许是回王宫了。那么,自己要去找去王箫连。不为别的,也要扰乱靳楼原有的计划。否则,难道自己要让靳楼那么轻易吞噬王朝的疆土么?

    最后一步,她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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