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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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风流-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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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温家的宝物,那自然要问问温家的其他人。”梁帝拿着棋子轻轻地敲着棋盘,顺便示意郑嘉树落子。
  郑嘉树正忙着琢磨玉阎罗这事儿,根本没心情下棋,见梁帝催他,便随意从棋盒里抓了一枚棋子,随手放了,“臣也派人问过了温家原先和温端成兄妹最亲近的一支,但这些人也说,他们根本没听说过什么玉阎罗。”
  梁帝本来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棋局,脸上突然一虎,把手上的棋子一扔,指着棋局对郑嘉树道:“你走没走心?有人会把棋子往别人的圈套里搁么?珮琛,你就算是敷衍朕也不必这么随意罢?”
  郑嘉树一愣,赶紧去看,果然发现自己把棋子放在了梁帝的棋子中间。这样一看,郑嘉树倒是笑了,“这是臣的过错儿,陛下息怒。”
  梁帝也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倒也不曾当真,“如果与温端成兄妹相亲近的人都没听过此物,那要么此物的确要紧……要么,就是温端成信口胡说,诓你来的。”
  “陛下睿智。臣以为,不如且先留着他们,看他们到底还有什么用处,如果后头的事儿真的证明他们是在说谎……商贾之家,身如浮萍,命如草芥,生死都不过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儿罢了。”
  梁帝笑了一下,“话是这么说,但就怕到时候不但太后舍不得,就连你也要舍不得。”
  郑嘉树不禁赧然,“当年臣一时糊涂,如今再也不会做那样的……那样的混事儿了。就请陛下别再笑话臣了。”
  梁帝听了郑嘉树这话也收了笑容,叹了口气,“珮琛,虽然你这么说了,但朕也还是得说你一句。温庄和论起来虽然也是良家子,但一来商贾之家并不高贵,二来……她再怎么说都是嫁过一次的人了,说起来也未必就比……她好到哪里去。你要是喜欢温庄和,那在一起说说笑笑解解闷儿,或者当个好玩儿的养起来,都使得。就是千万不能再来一次那种事儿了……那种事儿,一次可以说是糊涂了,两次……这辈子可都要在这上头翻不过身来了。你是朕的重臣,不能因为女人折损了自己的名声,明白么?”
  郑嘉树抿着嘴,过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臣错过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了,请陛下放心。”
  梁帝站起身来疏散了一下筋骨,顺便拍了拍郑嘉树的肩膀,笑道:“你知道就好。行了,跟朕去看看太后罢。太后可惦记你了。”
  君臣二人说着话便干脆步行往太后宫去了。
  二人到的时候,正有一个人也在太后宫里,听禀报说这君臣二人来了,便忙起身避开,待梁帝和郑嘉树分别问候过太后,她才上前行礼。
  “免了罢。”梁帝下意识地伸手示意免礼,然后才注意到这人便是自己刚才和郑嘉树提及的温庄和。遂便转头对太后笑道:“母后这儿原来有靖安陪着,难怪都没急着叫珮琛过来说话呢。”
  太后岁数大了,喜欢热闹,此时见自己平素里最亲近、惦记的三个人都在,自然高兴,“我晓得珮琛在你那儿才没急着让人去的,你倒挑理了?”
  “哦?总之在母后这儿啊,就是儿子不如侄子,侄子不如靖安。”梁帝说笑道。
  太后笑着嗔怪,“你们男人都有前头无数的事儿要忙,平时只有靖安晓得常来陪陪我,我不疼她疼谁呢?”
  郑嘉树看了温庄和一眼,见她今天为了迎合太后的喜好,特地穿了一件彩绣百蝶穿花的藕荷色蜀锦长裙,戴着一套累丝的首饰,衬得整个人也显得明朗些。正是老太太会喜欢的那种年轻人的穿戴。他正走神,又听见太后说道:“靖安也是苦,怎么就遇上了穆鸿烈那种人呢?薄情寡义,两面三刀,真是坏透了!”
  梁帝看了一眼温庄和,又想了想郑嘉树给自己讲的故事,心说这不是贼喊捉贼么?温庄和自己又是什么好人了?
  梁帝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就听温庄和轻声叹息一声,说道:“太后您也别这么说,当年我们都还年轻呢,什么都不懂……这说起来总之也是我自己不学好,不听哥哥的话,跟他纠缠不清,才有这样的果报。这也是我的错,不能全然怪他……”
  太后虽然也觉得温庄和当年不对,不该和男子搅和到一起,但真的听她自己这么承认错了,也有些怜惜,便拉过她的手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啊……那也罢了,总之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咱们不提了。以后好好儿过日子,千万不能再犯这种祸害自己的错儿了……”太后顿了一下,转脸对梁帝道:“靖安是个好孩子,你也好好儿看看有没有适合的人,以后再给她指个人家罢,女孩子家总要有个终生的依靠才行。”
  这种杀夫的女人谁敢接旨娶她?梁帝心里这么想着但口中还是笑着答应了。
  不过这个女人也算是有一手儿了,明明恨穆鸿烈到那个份儿上了居然还能在太后面前说出这样儿的话来……梁帝又看了温庄和一眼,不是什么老实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东主今天才发现昨天的章节是错的!那是今天的内容!!!!!

  ☆、映霞辉

  郑嘉树陪着用了午膳之后,才被梁帝放出宫,他这边才一出来,就接到了朝中另一权臣沈惠民的请柬,说是晚上在自己府中设宴,和众人一起为郑嘉树洗尘。
  郑、沈两家算不上什么特别要好的世交,但关系也一向不坏,这种沈惠民明摆着是要示好的宴请,郑嘉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给面子。
  “老弟可算是回来了!”当晚郑嘉树才到沈府门口,闻讯的沈惠民便满面春风地迎了出来,“此去吴国数月,老弟看着可是清瘦了不少了,想必是辛苦了。”
  郑嘉树笑了笑,“为人臣子为君王效力,不敢说什么辛苦,但沈大人关怀,珮琛感激不尽啊。”
  沈惠民见他一如既往地给面子,心里更是踏实高兴,遂便笑着拉着郑嘉树进了正堂——正如郑嘉树所料,金粟宝钿衣衫轻薄的舞女、当朝有头有脸的官员、美酒佳肴,一样不缺都已在席。
  “是我来迟了,望各位大人见谅。”郑嘉树拱拱手,笑着认了个错儿。他作为当朝贵戚肯如此随和,别人自然也不会吃饱了撑的跟他来劲,自然也都是笑着说‘郑大人舟车辛苦,不必在意这片刻的早晚’。沈惠民笑着等他们谦完,便拉了郑嘉树,一同邀众人重新入席坐定。
  郑嘉树见自己身边儿还空着一个位子,心里多少有些不满,觉得未到这人也太过轻慢,但为了让彼此面子上都能好看,他就还是笑着问了沈惠民一句,“不知还有哪位未到?”
  “该来的都来了,只是尚未入席罢了。毕竟,这可是位娇客。”沈惠民带着些神秘意味地说了一句,然后便轻轻拍拍手。
  艳红的金泥牡丹的长裙,一支鎏金嵌宝石花卉纹银簪[1]挽起了墯马髻,耳朵上的累丝合欢花金耳环随着步幅轻轻摇晃,伴随着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袭来,“妾身拜见郑大人。”
  “珮琛想必也是许久没见过映霞姑娘了,今儿做老哥的自作主张,把她请过来了。”沈惠民笑眯眯地看着郑嘉树。郑嘉树见了自然也没什么不满了,相反还很是承情,“沈大人一向最知道珮琛的心思,说起来,当年珮琛能认识映霞,也还是多亏沈大人。”
  梁国国都第一女,千金楼上寻映霞。五年前第一个买下映霞的人,是郑嘉树。让映霞一夜之间名满国都的,也还是郑嘉树。但带郑嘉树去千金楼见到映霞的,却是沈惠民——或者再说明白点儿,就是,映霞就是沈惠民送给郑嘉树的一个礼物。
  “君姿映霞辉,霞辉暗亦晦。”郑嘉树拉着映霞入座,随口念出了当年为她赐名时说的那句话,“数月不见,映霞仍然如故。”
  这种风流场合最怕的不是有人不解风情,而是有人假正经、冷场,此时见郑嘉树知情识趣,大家也都是松了口气,整个场面一下子就又热闹活络起来。
  映霞倒了杯酒,递到了郑嘉树唇边,轻声笑道:“大人饮了此杯罢。”
  红酥手衬着白玉杯,果然便是古人所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郑嘉树一向自诩为解风情,此时自然也就笑着就着映霞的手喝了,“今儿这个香不错,闻着舒服,比你以前用的那个好。”
  “这是温氏的‘万珍铺’的新香。虽然之前也没人不说好。不过,今儿听您说了好,我才真信这是个好东西了。”映霞笑着奉承了一句。郑嘉树对于‘之前也没人’这个部分没提出任何异议,只是伸手揽过了映霞,轻轻嗅了嗅,“温家虽然是个卖杂货的,但东西倒是都精细东西。难怪你们都喜欢用他们的货。”
  映霞听他也说温家,便顺着他说下去,“听说温家的很多新东西都是温家娘子自己试过了,觉得不错才往外卖的。就比如这香,听说温家娘子曾说此香香气绵长,是闺中佳品。”
  郑嘉树听到‘闺中佳品’这个破有些暧昧的说法的时候,不自觉地一挑眉,“是么?温家娘子还有这本事?”他看上去倒也不是生气的意思,相反更像是觉得有趣。映霞见了这情状,一颗心也就放下了大半,遂笑道:“我不知大人说的是什么本事呢?只是听说温家娘子最是挑剔讲究,所以凡事她用过还说不错的东西,都必然风行于城中。”
  “那她还说过什么东西好呢?”郑嘉树松开映霞,夹了一筷子翡翠菜心吃,然后又对沈惠民笑着说了一句这个厨子做得菜心不错,仿佛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是特别期待。
  沈惠民听郑嘉树喜欢,便叫人过来,“赏这个做菜心的厨子二十两银子。”说罢,转过头来又对郑嘉树道:“老弟也尝尝那个松子桂鱼,做这个的那个厨子做鱼堪称一绝——尤其是这个松子桂鱼。”
  郑嘉树笑着点点头,尝了一口说了句果然不错,“大人这儿的厨子果然都是有一手儿绝活的。”沈惠民闻言便谦了一句,“这算什么好功夫?上次郑府那位厨子的雕花刀功才是真绝活,相比之下,他们这些也不过就是雕虫小技罢了。”
  “沈大人如果喜欢,那就让他以后过来伺候大人的饭菜可好?”
  沈惠民笑着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可是使不得的。”说着又对映霞道:“方才映霞姑娘和珮琛说什么悄悄话儿呢?怎么像是生怕让我们听见呢?”
  映霞也不是第一天在这种场子上混了,早就对此应对自如,“哪里说什么呢?郑大人只是夸妾身今儿这个香薰得好罢了。”这种事儿说出来虽然过于亲昵轻薄,但欢场上本来就是如此,自然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当。而且映霞并不确定郑嘉树的心思,也着实不敢说出他正问的那句话。
  沈惠民听了果然只是了然一笑,“哦?珮琛都觉得是好东西?这可真是不容易。映霞姑娘快跟我说说,今儿是什么香,让我也听听。”
  是什么香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要给两位大人一个互相奉承的机会。映霞深知这个道理,也深知这个时候不需要她来多发挥,便只是说道:“是‘万珍铺’新制的玫瑰香露。”
  “玫瑰香露么?听说城中近来风行此物。”沈惠民笑道,“果然珮琛品味不俗,又知美人心。”
  郑嘉树笑了笑,“沈大人见笑了。刚才还听映霞说呢,说是凡是‘万珍铺’新出的东西大多都是温家人亲自用过了的?我也是想着,温庄和此人十分挑剔,如果她觉得好,想必不会是俗物了。”
  近来国都风传郑嘉树和温庄和在吴国时有染,沈惠民有点儿担心温家从此傍上郑家这颗大树,但也担心温庄和和郑嘉树这会儿当真是情浓正好,自己这个节骨眼儿上多嘴反而得罪了郑嘉树,遂便看了看映霞,想了一下,笑道:“温家娘子的确品味不俗。毕竟是大富之家出来的女孩子嘛。那可是真正的金银珠玉堆出来的贵重精致。”
  郑嘉树笑着点点头,“那不知温家的‘万珍铺’还有什么好东西?我也好知道知道以后该给映霞买些什么好。”他说着对着映霞笑了一下,暧昧之意溢于言表。
  沈惠民见他对映霞还是用心,便略觉安心,笑着喝了杯酒,看着映霞并不说话。映霞也是心里有数,略想了一下,便笑道:“郑大人就算是给映霞拿根草来,映霞也是欢喜的,不必非得什么‘万珍铺’的东西不可。”
  “平常就嘴甜,今儿更是抹了蜜了。”郑嘉树虽然对于这种话并不当真,但也还是笑着应了,“你这么会说话,我就更得好好儿赏了。你说说罢,温家的‘万珍铺’还有什么是温庄和都说好的,且你也喜欢的?”
  映霞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红了起来,拧着帕子不肯说话。
  沈惠民瞧见了就笑了起来,“是什么好东西,让咱们映霞想起来都不好意思开口要了?”
  “也没什么,”映霞偷偷看了一眼郑嘉树,脸上更红了,“我听楼里的姐妹们说……有两样最好。一样,是一种贴金箔的桃花笺,样子雅致。”
  虽然郑嘉树觉得信笺就是信笺,贴金箔未免俗了些,但考虑到映霞一贯喜欢金灿灿的东西,他也就只是笑笑,“哦?那倒是有趣,不过也不算什么很名贵的东西。那另一样呢?”
  映霞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开口了,“第二个么,是前一阵在吴国被查抄了的‘兰膏阁’之前出的一种新口脂,如今那方子被‘万珍铺’搜罗了来,在梁国正卖得红火。据说那种口脂芳香无比,曾令吴国的襄王殿下亦沉醉其中……”
  郑嘉树微微一笑,“哦?那果然是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1]真货,不过东主不太懂为什么要用鎏金,有人说是为了省钱……

  ☆、新人来

  温庄和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个新买来的小丫头,有些不满地问那个婆子,“我是没给足你银子还是怎么的?这小丫头黄黄瘦瘦的,头发也不好,怎么用?”
  那婆子赔着笑脸解释道:“小姐明鉴,这是饿的。她家里穷,实在过不下去了……这样的丫头也不可能白白嫩嫩的,您说是不是?”
  温庄和没说话,拉起了小丫头的手又看了一番,然后她想了一会儿,问那个小丫头道:“妹妹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里是哪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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