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别弃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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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别弃疗-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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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东青的名字魏夫人倒是听魏宰相说起过,岭南王世子,这次的榜眼。
  魏夫人问道:“为何?”
  “这二人我都曾见过。秦东青个性率直,而程鱼却城府极深,凭清眉的性子,谁适合她不是一目了然?”魏廷宣解释道。
  魏夫人略一沉吟,道:“那也倒未必。端看清眉的造化如何了,秦东青之前我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他门第高,未必看得上清眉啊。”
  两人当着蓝清眉的面讨论她的归属问题,一时间蓝清眉竟然也有些羞赧,说道:“快别说了,这两人都是人中龙凤,怎么看得上我?我只求有个普通人娶了我,过普通的日子就够了。并没想过那么多。姨妈和表哥都放宽心,这都是个人的缘法,本来也是强求不得的。”
  这是真心话,她这一生不贪太多东西,只盼平静安乐。
  魏夫人看蓝清眉羞得耳朵通红,连忙住了嘴,扯了其他话来说。魏廷宣也不再多言。
  等到魏夫人终于放了蓝清眉回去,魏廷宣也跟在她的身后回去。
  蓝清眉心中惧他,任凭他一路跟着,也不敢多询问一句。直到到了院子门口,她低头看着绣花鞋上的串珠,呐呐开口问道:“表哥还有事吗?”
  魏廷宣看着前面低着头的姑娘,声音也是怯怯的,忽然浮现出记忆中的一双眼睛,那眼睛也是怯怯的,带着点凄婉,含着泪看他。
  他生怕她转过头来,使他看到那么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蓝清眉等了半晌无人回应,几乎疑心魏廷宣是不是已经走了。正要转头,却被身后的一股大力用力的绊住,一双大手按住她的双肩,让她丝毫动弹不得,也就不能回头了。
  “别回头。”
  “为什么?表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溜出去玩的,我一个人常常待在院子里,很寂寞,真的。”蓝清眉以为他还想找她算账,急忙告饶。
  “嗯,我知道。以后我有时间就带你出去玩。”
  “真的吗,表哥?”蓝清眉一时欢喜,忘了自己被箍住,又想回头看他。
  “嗯,真的。”魏廷宣干脆抱住蓝清眉的双肩,弯下腰来将头倚靠在蓝清眉的肩上,又重复了一遍,道:“真的,千真万确。”
  蓝清眉于是不动了,表哥第一次主动和她这么亲近。她的心里有些惶恐也有些欢喜,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魏廷宣道:“其实我来,是想把之前外出给你带的礼物给你。我帮你带上,你回屋再看。不准回头。”
  魏廷宣说着,慢慢松开蓝清眉。蓝清眉感到他温柔的在拨动她的发梢。
  等了许久许久,蓝清眉还是不敢转头。她安静的站立在门口。
  “小姐,你一个人站在门口做什么?”桂香惊奇的问道。
  蓝清眉转头看向身后,果然已经空无一人。不知何故,竟觉得有些空荡。
  她走到屋内,铜镜中映出她的脸,一支梅花簪斜斜的插在她的脑后。蓝清眉伸手将那簪子拔下来,放在手中抚摸,今日没能得到别人的花,幸好还是得到了一朵花。
  蓝清眉对着簪子笑了,来自亲人的温暖,其实比来自外界的更为重要。
  第二日便陆陆续续听到皇后为簪花宴上的十几对男女赐婚的消息。也是没想到,成了那么多对。其中最快成婚的要数王雄了,就定在下月初九。
  原来那日与王雄看对眼的,竟然是当朝武将林景之的女儿林毓梅。那日她低着头,看不清楚长相,但可知晓的是林毓梅从小习武,并不像一般的闺阁小姐般弱不禁风。林景之是在西域立过大功的,如今举国安定,在朝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之所以急着成亲,不过是以为林毓梅的祖父重病在床,林毓梅家便想着用婚事冲冲喜,没准老爷子的病还能好转些。
  王家家世不如林家,在这等事上也没什么发言权,也同意了,早成婚晚成婚毕竟没妨碍不是。但万万没想到,林家竟然要求王雄入赘。
  堂堂七尺男儿,父母安好,家庭安康,王雄自然不同意入赘了。甚至觉得这于他来说是一种羞辱。王雄抵死不允,这婚事竟然僵持下来。
  眼看离下月越来越近,两家心中也是暗暗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没多久,却又传来王雄亲自登林家门去下聘的消息,看来两家是达成了统一意见。这王雄竟然是心甘情愿的准备入赘了?蓝清眉想起跟王雄见面时,他那清高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莫非他当真爱林毓梅看得如此之深,愿意妥协到这个地步?
  第二月初九,天气热得只能着上薄薄的单衫了。魏夫人带着蓝清眉去喝喜酒,自然去的是林家。带上蓝清眉也是想让她多在众人面前露露脸,看谁家有合适的人给说和说和。不得不说,魏夫人为蓝清眉的婚事可真是操碎了心。
  林家上下一派喜庆,大红灯笼大红绸缎,觥筹交错间,空气里嗅到的也是一派欢声笑语。两位新人在众人面前拜堂行礼,王雄小心翼翼的扶着林毓梅,呵护得当。高堂上撤了中间的案头,并排放着三张椅子,最最中间的是林毓梅那病得不轻的爷爷。老人家气色苍白,全靠着一腔欣喜在勉强支撑着,每过一会儿,便要用手捂住小咳一会儿,看得出来非常辛苦。
  好不容易礼成了,才有两个婆子上前来搀着老人家回房。
  今夜宾主尽欢。蓝清眉跟着魏夫人在女客一边吃喝,一边听些零零碎碎的闲话。魏夫人倒是善打交道,和其他女客聊得热热闹闹的,唏嘘间又向众人介绍蓝清眉。
  忽然场面却静了下来。蓝清眉也觉察到了,抬头一看,面前有一红衣女子,眉色极淡。蓝清眉一下子便认出这是林毓梅了。
  林毓梅作为新娘子怎会跑到前面来?不是应该等在新房中等新郎揭盖头吗蓝清眉不解情况,却看见邻座的其他女客包括魏夫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反应。
  “各位,首先,我林毓梅在此谢过大家来参加我的婚礼。大家对于我出现在此或许会有些疑问,但我想说的是,既然婚礼选择在我林家举行,那我林毓梅便应该担负起主人家的责任。所以我必须出来给大家敬一杯。也盼望各位喜事盈门。我先干为敬。”林毓梅朗声说道。
  厅堂寂静无语,见她喝完,把杯底亮给大家看。众人忙拿起酒杯,齐声祝贺起来。
  蓝清眉想不到林毓梅竟然是这样一位奇女子。初初见她,见她低眉敛首,只以为她同其他闺秀并无两样。她竟然佩服起林毓梅来,说自己敢说的,做自己敢做的,世间有几个女子敢如此?
  还是极淡的眉色,这回蓝清眉看清了她的长相,浅褐色的瞳仁,挺鼻樱唇,也算得上是个美人了。
  这次的婚宴蓝清眉没认识到什么可以成婚的对象,却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再说王家却不是那么舒坦了,好好的新娘子不好好待着,竟然自己跑出来抛头露面,还说了那样一番话,把王家的脸打得啪啪直响,就差没明说是王家上门入赘了。但他们家也是个心大的,都这样了也未曾听到和林家闹出不愉快。三日后,本该新嫁娘回门,也变成了王雄回门。王家人也是客客气气的迎了林毓梅进门,再客客气气的送他们离开。
  “这王家人心胸好生宽阔。”蓝清眉感叹道。
  对面的魏廷宣却只专注着棋盘,道:“专心下棋,就你这臭棋篓子还有心思分出来关心别人的家事,倒是省省吧。”
  蓝清眉其实是眼看自己必输无疑了,就想找点话题来分散分散魏廷宣的注意,也许就输的不那么惨了呢?她嘟嘟嘴,说道:“我是关心你啊,王雄过得不好,心疼的不还是你嘛,表哥。你怎么就不能体会我对你的一片赤诚之心呢?”
  “我有什么可……咳,你别说了,如今他已经成婚了,我也早就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嘴硬!不过表哥,其实你可以试着喜欢一下绿珠姐姐,她漂亮性格又好,试试呗。没准你会发现你还是能够喜欢女人的。”
  魏廷宣吃了蓝清眉又一颗子儿,指指棋盘,道:“你再废话,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蓝清眉托住腮帮子定睛一瞧,这都什么啊,说话间没把魏廷宣的注意力分散了,反而害得她自己想到一边去了,输的真惨。她干脆把棋盘一抹,道:“不下了,不下了,每次都是你赢,没意思。”
  “自己学棋不精还不肯下苦功,能赢才是怪了。”
  “下什么苦功,下棋就是贪图个乐趣,非要厮杀得你死我活的,倒是没劲了。”蓝清眉不以为然道,连下个棋还得天天去研究,那真是自己找罪受。
  魏廷宣无奈的摇摇头,道:“随你吧。”又想起蓝清眉刚刚说的话,道:“你以为那王家人是肯吃亏的性子?两家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论起来林家倒是霸道的坦率一些。你且看着,过几天就见分晓。”
  蓝清眉点点头,过几天,能发生什么呢?本着一颗爱凑热闹的心肠,她忽然有些期待这个过几天了。
  这几日,蓝清眉没事爱去花园里画花。夏天的花开得很绚烂,加上天气不像春天一样雾气蒙蒙的,光线很充足,她就特别爱去。但是一般都是早上早些时候去,晚了的话烈日就出来了,容易晒伤皮肤。
  虽然她画技也跟棋艺一样拙劣不堪,但她就是喜欢画画,图个自娱自乐。
  池子里的荷花开得极艳了,她这日便来画这荷花。早上微风凉爽,吹得人心里也舒爽。蓝清眉坐下来享受晨光,桂香自觉的将工具摆好,供蓝清眉使用。
  “扑哧。”蓝清眉作画作得极认真,不妨身后竟有胆大包天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定然是桂香那小丫头,她气冲冲的准备甩个高冷的表情给桂香,却发现桂香远远的站在一旁。站在她身后的是魏廷宣和绿珠两人。
  她竟然没发现两人什么时候来的。刚刚发现的是个女声,想必是绿珠了。蓝清眉顿时有些羞恼,眼神的厉光没来得及收住又要生生的转换成温柔的目光,她做到了也是蛮拼的。
  绿珠上前来,见蓝清眉脸都红了,便赔着小心道:“表小姐可别恼了我,我是见你画的有趣呢。”说完又瞧了瞧蓝清眉的画。
  蓝清眉脸更红了,垂头丧气的说道:“你就别骗我了,我知道我画的不好。”
  绿珠正要解释,一直站在一旁的魏廷宣把话头接了过去,冷冷的说了声:“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你!”蓝清眉简直要疯了,一大清早的,也没谁叫他们过来看,干嘛要嘲笑她。
  魏廷宣也走上前来,看了一阵子画,道:“仔细一看,你画的也好像没那么差,就是画的是鸡爪还是鸭爪的,我看不出来。”
  “……”她画的是美美的荷花好吗!
  不过看魏廷宣和绿珠竟然还会一起出来逛园子,看起来感情也还不错。这样发展下去也挺好的,蓝清眉心情也就好了一点点。
  “你的样子真够蠢的。”魏廷宣见蓝清眉皱了眉头又傻笑,整个人傻乎乎的。
  蓝清眉也不气了,说道:“嗯,我就是觉得你们俩这样挺好的。”
  魏廷宣说的过几天就见分晓果然来了。西域匈奴来犯,朝廷需要人率军出征。而林毓梅的父亲正值壮年,又是个打仗的好手,这差事自然落到了他的身上。他也不避嫌的向朝廷举荐了他的女婿王雄当他的军师。王雄本来是个弱质文人,竟然有这样好的机会直接参与战争,而且是一场胜算很大的战争。凯旋之时必然会加官进爵,荣华富贵的。
  蓝清眉这便明白了缘由。林家许了王雄前程似锦,这次的战争即使没有出现,林家也会替他谋别的路子。所以王家人才会这么隐忍,一再的妥协让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王雄自诩读书人,有傲气有傲骨,却没想到之前败在美色,之后困于权势。蓝清眉好几天都在感叹这件事儿,只有魏廷宣不以为然。事实如此,这世道,有钱有势的可以上位,豁的出去的可以上位,偏偏有真才实学的却未必能。王雄这遭得了个军师的位置,算是借了匈奴来犯的东风。但在之前皇帝却早就在心中有了军师的人选,这个人便是状元郎——程鱼。
  因着这次科举考试的策论,便是考得与战术相关的论题。程鱼答得极妙,深得龙心。他年纪虽轻,但非常的有见地,有些想法又与皇帝不谋而合。更兼之皇帝想尽快培植出一批得力的寒门新贵,也免得自己在朝事上处处掣肘。因此,这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在朝堂上与群臣论起这件事的时候,林景之第一个站出来领命,愿意率军西征。皇帝允了,军师的人选还没有说出口,林景之便推荐了自己的女婿王雄。皇帝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他也不知避避嫌么?栽培自己的女婿是人之常情,但皇帝自己都没发话他便自作主张,也忒有些让人不爽了。
  最后定下来的人选自然是王雄了。一来林景之却是立下赫赫战功,皇帝愿意给他这个面子。二来也是相信林景之排兵布阵的能力,王雄就是当个摆设也是没问题的。
  而此前的最佳人选程鱼便被安排到了翰林院编书。翰林院的日子说好听些是养才储望之所,不好听些便是消磨人的意志了。甭管你从前的激情有多少,这里你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写,日子你得慢慢慢慢的熬着,熬着熬着,就同这些须发苍白的老者一样了,还谈什么理想抱负。
  程鱼来到翰林院的第一天,前辈们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让他坐在一张积灰已久的桌子旁,布置了大堆任务,就自顾自做自己的事儿了。
  程鱼一天比一天消沉。他本来不是个消极的人,也尽心尽力的把手头的事情做到最好,但想起自己的豪情壮志,心里顿时多了些壮志未酬的抑郁。这日子,毕竟还不知要苦熬多久。也许,一辈子都熬不到头了?他苦笑一声,摇摇头,放榜那日的春风得意历历在目,却没想到落到这般田地。
  一个人独自走到京都的街头,莫名有些萧瑟。
  “程大人,慢走一步。程大人。”一个红衣太监骑马自后疾驰而来,嘴里慌忙喊着,见前面的人没有反应,又提高声音再喊了一次。
  直到马匹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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