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多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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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多一人-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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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还有八个宫女静静待命,寝室里安静的仿佛没有人气。
梳头的宫女战战兢兢,生怕会梳下她一根头发。
梳头完毕,更衣的宫女上前,杨锦弦就如木偶一样任由摆布。
从前,她从没这么/赤/身/裸/体地出现在人前,可是,这一切都是东方凛的安排,容不得她拒绝。
宫女、嬷嬷们费劲心力地将她精心打扮一番,便鱼贯退下。
仿佛大婚之夜,她一人独坐帐中,等待……心上人来。
他是她的心上人,可她,还是他的心上人么?
开门之后,门外的下人也一并退下。
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杨锦弦屏住呼吸,垂首不敢动。
衮龙靴停在脚前,杨锦弦几乎连呼吸也停了。
他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
“抬起头来!”他冷漠如冰的声音穿过她的耳膜,振聋发聩。
她条件反射地抬起头,骤然对上那一双如冰如霜的冷酷黑眸!其中的杀气和寒意,在瞬间就可以将人冰冻。
她连忙低下头。
东方凛居高临下俯视着,杨锦弦目光躲闪、不敢直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嘲笑道。
她怎么会知道能有今天?
粗糙的拇指和食指毫无预警地钳制住她的下颚,逼迫她与他对视。
“还记得本王为什么让你来这里么?你连看都不敢看本王,你要如何伺候好本王?”
杨锦弦闻言,硬逼着自己抬眼看他,“你非要、用我一个人,赌全城人的命么?”
“你太高抬自己了,杨锦弦。你不值全城人的命!”
“那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是我?”
“因为,你欠了我的!这是你欠的,当然要你来还!”
杨锦弦想掰开他的手,反被东方凛顺势推倒在床上。一上一下,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景象,如今,却完全不同了!
“真的,非要,这样么?”
“难不成把你弄来,就是为了秉烛夜谈?”
杨锦弦抗拒地推开了他,东方凛毫不费力地又将她拉了回来,“你想好了么?你不值全城人的命,可是,你的态度足以决定他们的命运。”
说完,东方凛就放手坐起来了。
杨锦弦跟着坐起来。
“把这身衣服脱了。”
她迟疑着。
“脱!”
********
东方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杨锦弦疲惫至极地睡过去,再醒来,身边的东方凛已经走了。
嬷嬷站在床前,“请贵妃盥洗身子。”
她想抓件衣服穿上,都找不到,只能随意拿了床单裹上,脚踩下地,整个人就摔了下去。
原来这么疼。
嬷嬷可怜地看了她一眼,叫来了另外两个宫女帮忙,扶着杨锦弦出去。
热水,让疲倦至极的身体再次苏醒,那种疼,钻心刺骨,仿佛撕裂一般。
他一次又一次贯穿她的时候,残忍地笑着,“东方诀是没碰你么,孩子是哪儿里来的?”充满嘲笑。
杨锦弦羞愤欲绝,却有苦难言,那话,就算说出来他也不会信的……
这五年来,东方诀,根本没碰过她分毫。
一丝一毫都没有。
如今……
痛么?
痛啊。
很痛,很痛,很痛!
可是怎么能比得上心里的痛?
阿凛,你恨我吧,你想杀了我吧,你是不是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以泄愤呢?
可是你却为什么不直接一刀杀了我呢?
尽管疲惫,尽管倦极了,她还是毫无睡意。
夜,十分漫长。
黎明,苦等不到。
什么时候,才能天亮?
可是,就算天亮了又能怎么样?
天亮了之后,什么也改变不了吧?
天亮,天亮之后……
杨锦弦骤然坐了起来。东方凛他不会已经下令屠城了吧!
她挣扎着下床,却狼狈地摔在了地上,想爬却爬不起来,只能大声喊叫,“来人,快来人……”
被命令候在门外的嬷嬷急急忙忙推门进来,看她摔在地上连忙要去扶。
“我要出去!”
“可是,贵妃你现在……”
“我……我没关系的。快,帮我!帮我换衣服,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贵妃娘娘,你现在是要去哪里啊,你明明……”
“帮我!”
嬷嬷却拗不过她,只能帮她换了衣服,叫了软轿,却出不了王府的门。
“王爷有吩咐,天没亮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王府!”守门的侍卫如是道,口气很不怎么样。
杨锦弦掀开轿帘,“王爷在不在府里?”
那侍卫看了她一眼,这才放软了态度,“王爷一个时辰前已出府去了。”
“那霁云……南霁云或者左雷、左风他们谁在?”
“南统领和左雷队长都跟随王爷出去了,现在只有左风队长在府中。”
“帮我把左风叫来。”
那侍卫还犹豫了一下子,“这,不好吧?”
“叫他过来,就说是我说的!”
“可……”
杨锦弦板起脸,沉声道:“照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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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有话说:
想来,如是总觉得哪里不和谐,可是哪里不和谐呢?我又想不起来,这个文太久没写。情节都有点生疏了,好在我有万能大纲,哈哈哈。不能再忧桑了。

☆、【三十三】一命换一城

侍卫被她突如其来的威严吓到,再不敢推辞,连忙喊了人替好自己的岗位,自己亲自去请左风来。
听说是杨锦弦找,左风来的很快,被杨锦弦叫到轿子旁边。
“夫人……贵妃不是应该在房间里多、多多休息么?怎么出来了?”
“左风,我要出去,立刻!请你帮我。”杨锦弦态度坚定。
“可是王爷吩咐过……天亮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出。”面对杨锦弦的坚持,左风犹豫了。
“你不担心他屠城么?他说这话的时候,你也在场的,你没理由不记得的,你难道眼睁睁看着他屠城?”
当然不是,可是……
“夫人,王爷他没有……”要屠城。那只不过是一时气话。在他离开王府之前,就交待过了。
左风想告诉杨锦弦真话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如果不说,还能制造机会给主子和夫人,说不定,他们还能和好。
于是,他什么都没说,就下令开门,“让贵妃离开!如果出了事,我会一肩承担!”
杨锦弦向他递去一抹感激的眼神,便命令离开。
……
轿子在城楼下停了。
杨锦弦不让任何人跟从,便上了城楼。
起初,士兵是不让她上去了,她淡淡地说道:“老死或者现在死,自己决定。”
那士兵哑口无言,却迟疑着不敢让她上去了。
此时,城楼上传来一个声音:“让她上来!”
那声音凛冽,比夜里寒风更加刺骨。
杨锦弦下了轿子,脚步有些蹒跚地踏出去,费力地扶着城墙一步一步往上走。
城楼之上,火光明亮处、东方凛负手而立,背影被火光拉得长长、透着莫名的孤寂和沧桑、那姿态却是俯瞰山河睥睨天下的自我。
听见身后迟缓的脚步声,他徐徐回头。
杨锦弦终于登上最后一级阶梯。
抬头之时,与他目光相遇,两人相对无言。
直到杨锦弦感觉到自己摇摇欲坠,才咬咬牙,扶着墙走上来。
东方凛至始至终就保持着那个姿势在看着她、一动不动。眉眼笼罩在阴影之中、看不真切、却被渲染得更加深沉、深刻,琢磨不清。
谁也没说话。
许久。
杨锦弦喘息着,松开扶着城墙的手,迈上前一步,仰头望着他,“你、不会屠城吧?”
他以为她会说,她错了;
他也以为、她是来道歉;
他甚至以为,她会来说这一切都是她贪慕虚荣。
可是,她都没有。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你、不会屠城吧?”
东方凛眼里波澜暗涌、却被阴影覆盖,杨锦弦看不真切,不死心地往前又迈进一步,重复一遍自己的话,“你、不会屠城吧?”
“你、觉、得、呢?”东方凛一字一句、话语之中已经波澜涌起。
杨锦弦柔柔笑道:“我想,你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东方凛啊。你是要坐拥这万里山河的人,你知道轻重、懂得拿捏分寸,对吧?若是为了天下民心大定、你绝不会做屠城那种傻事。若是想做、也不会等到现在,若是你想大开杀戒,也就不会一路降服各个关隘的守将、兵不血刃地兵法京都了。”
“原来你都明白。”东方凛那一双黑眸之中,寒意更加凛冽。
杨锦弦抿了一朵笑花,“我在赌、赌你是有雄才伟略的帝王。”
“如果我不呢?”
她笑了,指着城楼下的一片昏暗,“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你敢!”
“我敢。”
……
“所以……”东方凛紧盯着她此时的笑靥如花,问道,“你来,只是想知道,这一城的人能不能保住?”
她犹豫了一下,点头,“是。”
“你没有其他事情么?”
她犹豫了一下,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他加重了语调。
杨锦弦在寒风中微微打了个颤,还是摇头,“没有。”
东方凛冷冷看着她,她强自镇定地说道:“所以,你不会屠城。”
“不、会!”东方凛咬牙切齿道,“但是,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言下之意无非是:有人必须付出代价。
而那个人,就是杨锦弦无疑了。
她并没有反驳,也没有为自己求情,反而问他:“你希望我怎么做?”
她不会解释,也不会认错。
东方凛心里已经很明白了,可是,这个认知让他更加生气,更加愤怒得想杀人,东方诀就有那么重要么?他东方凛就真的那么一文不值么?
他以为,她是相信他才来的!却原来,根本不是!
所以,在她杨锦弦的心目中,他东方凛也是这么“根本不是”的地位,是么?
越想越愤怒、东方凛只觉得一颗心快从胸膛燃烧起来,紧紧攥着拳头才能克制住掐死眼前这个女子的冲动。
黑眸闭上再睁开,他徐徐地道:“既然你这么关心这一城百姓,那么,我们就来订个约定好了。你能在城楼上守到天亮,我就放过他们!”
“好!”夜风里,杨锦弦的声音干干脆脆。
如果,这是他发泄怒火的办法。
如果,这是他泄愤的途径。
如果,他只有这么做才能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那她就去做。
……
那天晚上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人知道。
别人唯一清楚的是,这个帝位更替的最重要一夜,那个衣着单薄的女子,在城楼上站了一夜,直至天明。
京都百姓安全了,杨锦弦却病倒了。
在城楼上吹了一夜风,回到宫里就病倒了,来势汹汹地发起了高烧。
昏倒前,她紧紧拉着杨西月和承欢的手,只说了一句话,“我做到了,值了……”说完,便昏了过去。
一夜之间,大兴王朝的格局翻天覆地。
新帝登基,改号武帝,东方凛坐拥山河,大手一挥、前朝积累的弊病仿佛一夜间消退,王朝仿佛一派崭新的全新格局。
可是。
刚刚被文武大臣拥护坐上帝位的东方凛,却下令把杨锦弦丢进冷宫,并且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理会杨锦弦的死活!”
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他这是在报复。
可是,报复什么呢?夺妻之恨?可那个夺妻之人,早已埋入黄土。
明面上,东方凛一纸圣意,让废帝永世不得入陵园。
实际上,却将他尸骨埋在先帝身边。东方诀再怎么样,也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撇开叔侄关系不谈、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谈。
谁知,朋友竟是一条不归路,从此是路人。
********
冷宫惨败破落、门窗年久失修、寒风呼啸而来。
被丢入冷宫的杨锦弦在那一夜在城楼上吹风之后,加上冷宫的环境,更是雪上加霜、一直高烧不退。冷宫里却找不到御医,因为御医得不肯来,新帝登基,铁腕左风,没有人敢去公然违逆他的旨意,因为、没有人想找死。
杨西月急得团团转,却没有丝毫办法。
远在宫外的杨淮、也因为帝位更替的缘故、从雍州牧位置上被拉了下来,东方凛更下令不准他私自离开府邸,他如今被软禁在自己的府上,府外有重病把守、自身难保,更帮不上女儿的忙。
这让杨西月更加无措。
从来,家里的事情得是爹爹和姐姐做主,如今,爹爹被软禁自身难保、姐姐病成这样无力自保,承欢还小、她还什么都不懂。
所以,便只剩下她了。只有她一个了。
杨西月心一硬,攥着小拳头对一直徘徊在昏迷和清醒边缘的杨锦弦郑重发誓:“姐姐,你撑着点儿,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你撑住!”

☆、【三十四】神秘的黄裳少女

“没用的……”
正要离开,却被杨锦弦拉住她衣角,杨锦弦虚弱无力的手紧紧扯住她的衣摆,有气无力地规劝道,“宫里上下,绝没有一个人敢违背他的命令……他是那么的,毅然决然。”
“可是姐姐你……你都病成这样了,再不看大夫会死的!你……”杨西月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你根本不用受这种苦的,你为什么不跟他说清楚,这不是你的错,你……不是你的错呀,你根本没有对不起他,你……”她急得语无伦次。
杨锦弦都心里有数,“我知道他希望我说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这不是我如他希望的道歉就能解决的,实话他不会信的,所以……别费力了。我没事的。”
“可是姐姐,再不找大夫你熬不住的。承欢她还那么小,她不能没有你啊!所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给你找个大夫来!你等我……”
她想走,杨锦弦却死死拉住她,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挤出三个字,“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杨西月还没把话说出口,
杨锦弦虚弱地抿着笑花,手里还紧紧拽住她的衣角,最后、双眼一眯,便晕了过去。
“姐姐!”
“娘亲!”承欢急急忙忙地从从外面跑进来,大颗大颗的眼泪像珍珠似的,稀里哗啦地往下掉,“娘亲病的快死了,谁来救救我娘亲啊!娘亲,你醒醒,娘亲——”
“没事的,承欢,你娘亲会没事的。”没想到承欢会突然跑出来,杨西月吓一跳,忙抱起来安慰道。
小承欢暂停了哭泣,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姨姨,真的么?”
“真的,你娘亲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看出承欢不信,她又说道:“姨姨一定可以找到大夫的,姨姨现在要出去,你照顾好娘亲,知道么?”
承欢满眼含泪,郑重地点了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撑着不肯掉下来,“承欢会的!姨姨去吧!承欢会乖乖的。”
杨西月心沉沉地,却要当着承欢的脸表现地信心满满,转身之时,她心里甚至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是把身边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也要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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