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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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纪-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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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选鄙视地瞪博尔特两眼,又安慰邓家全:“放心,以后有人欺负咱,咱并肩子一起上”

“那……”邓家全小麦色的健康肌肤微微发红,小心翼翼地说,“你能教给我们厉害的体术吗?”

白选失笑,揶揄道:“原来你知道你师父本事不咋地?”走在前面的邓家安闷笑两声,博尔特大声咳嗽。

“不是不是。”邓家全急忙否认,心虚地压低声音,“师父不想连累我们,才没有教我们高深的体术。”

“小全,师父没教你,但是教了我不少很厉害的格斗技。你毕竟是女孩子,如果太厉害,人家更加会怀疑。我在外面经常和别人干架,厉害点没啥。”邓家安插嘴道。

“行了,叨叨这些做什么?前面有警察设卡,换一条路。”博尔特哼哼两声,扭头看向邓家全,笑得有几分讨好,“小全别生气,等咱们安定下来,师父把会的都教给你。就是练体术怕练出肌肉来,女孩子家家的未免不好看。”说完还瞥了白选一眼。

白选装作没看见他这意义丰富的眼神。心里好笑,想从咱这里学本事,以后再说。

几人连跑带跳,已经离开了那栋楼附近的小巷,刚想转进另一条街道,便见前面设有路障,隐约可见几名警察在查验过往车辆。

“城北有个建筑工地紧靠河,过河就是城郊的乡村。那里树多林密,咱们跑路方便。”邓家安迅速领着白选和邓家全改变了方向。

从邓家全这儿,白选得知他们刚刚搬来一个月。但邓家安显然对城里的各条街道都很熟悉,专往边边角角走。一路避过数处关卡,翻墙跳院爬树,四人在一个多小时后来到那个建筑工地。

听见阵阵刺耳的警笛声,唯恐夜长梦多,白选干脆把邓家全的装备包接过来,再扯住了她的胳膊,带着她疾奔。她又让背着博尔特的邓家安尽力奔跑,越快越好。

修习体术者以不断挖掘身体潜力、增强身体素质为目标。力气更大、速度更快、动作更敏捷灵巧、耐力更持久,这是他们的追求。如果配以专门的炼体功法、药物、器械,体修武者的实力不逊色于习练内力或者斗气的内修武者。

白选也看得出来,邓家安确实要比邓家全的身体素质更好。长年的资探员生涯,白选的身体素质也算不错,但单论体能,她还是比不了邓家安。不过比邓家全还是要强上一些,她这才出手相帮。

刚跑到河边,身后就传来狗叫。掉头一看,几名协警牵着两条大型犬正飞步奔来。有一人正拿着手机,盯着白选这四个人说着什么。

“你们先下水,我来对付他们。”白选当机立断吩咐。虽她年纪最小,但有赫赫凶名摆在那儿,无论博尔特还是邓氏兄妹俩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毫不犹豫地跳下河。

那几个协警便大声喝斥,有一人大概是头目,居然还佩了枪。白选找了棵大树藏身,弯腰从地上捡起十几颗石子,在手里掂了掂。

她心平气静,不焦不燥。两只警犬已被放开了绳索,汪汪狂叫着直扑白选,倒是目标明确。白选看得真切,抖手把石子扔出去,直接打断了狗腿。

见狂奔的警犬突然哀叫着倒地,那几名协警立马减缓了速度。举报电话里的小混混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个眼力极准的帮凶?自己过去莫不也是送菜?

那名有枪的头目举枪在手,刚刚往前走了两步,嗖嗖破空声传来,他手腕剧痛,手枪掉在地上。另外几名小啰喽吓得不敢往前,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警员,能力有限。若不是大批警察都在外面设卡,也不会派他们来这边巡视。

提心吊胆地四下扫视,生怕又有暗器扔来。几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往后退。却有个清冷的声音说:“所有武器都留下,要不然就留下命”

“袭警是重罪”那名头目强忍疼痛,这就要弯腰去捡手枪,忽然眼前一黑,扑嗵倒地。另外那几人连连怪叫,慌不迭扔下警棍,转身就跑。

白选鄙夷地目送这些胆小鬼跑远。她却不知这些协警大多就是当地被招安的小混混,哪儿有真正警察的自觉?快步上前捡起警棍和手枪,又从昏迷的头目身上搜出余下的子弹,她转身也跳进了河里。

大区之间的防卫线只要找准了地方,还是不难通过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不明身份的外来人涌入高等大区,致使有些城市出台不予接收非本地出生低级国民落户的狗血规定。

白选以前两眼一抹黑,时间又紧迫,只好蒙头乱闯。最幸运的时候,没有一个士兵发现她在攀爬防卫墙;最倒霉的时候被几个班的警卫玩命地追。

大概偷越防卫线的情况实在很常见,驻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异端监控仪器不报警,眼看回天无术时,往往会放弃追赶。

所以,从某个角落来说,白选应该感谢天舟共和国森严的国民等级制度。正是无情的等级划分,令无数低等国民的行动自由被束缚。想去高等大区掏金的低等国民,偷越防卫线实在是常事。只要不碰上特别较真的军官,最严重的后果不过是被抓住关上几天。

有博尔特这匹识途老马,又有邓家安这名短时间内就能混成地头小蛇的精明家伙,白选这次翻越防卫线的过程竟是从来没有的轻松。主要是不用提心吊胆,生怕哪个地下突然冒出伪装的警卫士兵。而她从邓家安的熟门熟路里也看出,这家伙走这条线绝对不止一次。

“把人送过防卫线也是我赚钱的途径之一。”邓家安坦然自若地说,“我们从来不在同一个城市待很久,就是怕生意做久了惹来麻烦。”

“上次哥哥脱不开身,我还送过一次人呢。”邓家全不无自豪地说。

所以,只要自己在这座小城住上一段时间,探听到有关防卫线的事儿,肯定会找到邓家安头上去,那么和博尔特警官的见面就是必然。

白选微笑着说:“能遇上你们是我的幸运。”

“那是当然”邓家安斜睨着白选得意地说。邓家全与他异口同声,足显双胞胎的默契。

其实,究竟谁更幸运,现在还说不准。

第七章慈心为怀

慈心为怀——元学森。

元慧初幽幽叹了口气,忽然觉得用金线镶嵌在墙上的这几个字散发着万丈金光,刺得眼睛生疼。她猛地把车帘拉上,阻隔了让她越来越不安的光芒。心跳得飞快,她脑海里出现的又是挤满了元氏名下大小医院边边角角的伤残病号。

此时,乘坐着元继明与元慧初的轿车刚刚开出元氏第一医院的大门,从镶嵌着元学森先生手书的金色大字下平稳驶过。前后各有一辆桥车拱卫着他们,半空中还有两辆悬浮车负责警戒。

伯侄二人并肩坐于轿车中间一排,因连日来太过疲累,他正不停揉捏眉心。听见“刷”地声响,不禁睁眼扭头看去,脸上掠过忧色,他关切地问:“慧慧,你怎么了?”孩子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勉强笑了笑,元慧初低声说:“大伯,我没什么。”

不对,她心里有事,沉甸甸压得她几个月来都喘不过气来的大事这辆车除了元继明、元慧初伯侄俩,就只有开车的司机和坐在后排的两名世仆亲卫,并没有外人,有些话大可以说。

元继明试图逗元慧初开心,便有意打趣道:“我们慧慧真是长大了,满楼的伤又不打紧,瞧你忧心忡忡这好几个月”他眼里满是慈爱,捋捋元慧初滑落肩头的长发。触手柔滑细软,是和她母亲一般无二的如云秀发。

元慧初果然微红了脸,侧头靠在伯父肩上,羞赧地说:“大伯又取笑人家,人家不是在为满楼哥哥担心。”

“不是?那是为了什么?”元继明伸出手去,把元慧初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低笑着说,“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每次见到满楼,你都眉花眼笑的?”

面对疼爱宠溺自己甚于科研狂人老爸的伯父,元慧初压抑许多时日的话终于忍不住吐露出来:“大伯,曙光这次好多人伤残,听说还有更多的人永远埋骨深海。我每次去医院听见他们在病房里呻吟,心里都好难受。”

元慧初开口说第一句话,元继明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僵硬。同样的感受,他也有。甚至,因他肩负着救治重伤者的重任,他所看见的情景比元慧初还要惨烈。但他知道,慧慧所说的“难受”并不仅仅因为伤残者的凄惨。

“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元继明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元慧初,对她、也是对自己这么说,“出任务实属自愿,他们自己也知道此行九死一生。”

话虽如此,他心底却浮上些许愧疚。绝大多数资探员对于本次大任务的真正目的根本不了解,错误的情报当然会导致错误的后果预估。即使他们确实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但明明白白去死与被蒙骗去死,显然是两个概念。

好吧,因涉及到的事项太过重大,本次任务的核心内容已经在军事委员会备案,打上了“钻石级军事机密”的印章。有了这个印章,就算是元首或者最高议长想翻阅相关报告都要召开军委内部会议表决通过。

然而,印章究竟盖得理所当然,还是有公器私用之嫌。元家、花家的首脑们都认为这个问题很可笑,很没有意义。元继明不反对这么做,只是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可是这次,哥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吗?”沉默片刻,元慧初声音里有微弱的颤抖,细声细气地说,“我知道的,哥哥很生气。每次满楼哥哥来找他,他都要和满楼哥哥对吼。他们两个人都很生气。而满楼哥哥走的时候,每一次……每一次脸色都很难看。”她伤心得再也无法说下去。

一母双生的哥哥,青梅竹马的爱人,夹在中间的元慧初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们的争吵。眼见哥哥的神色一次比一次阴郁,眼见满楼哥哥的面孔一回比一回黑沉,每日笑口常开、从不知忧虑烦恼的她,已经有许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尤其是每当元慧初出现,哥哥和花满楼会突兀地停止争吵,转而用干巴巴的笑容面对她,哄她离开,她更感难过。她不想当永远被哥哥和花满楼保护的小白兔,她也要用自己的力量给他们分担压力。可是除了不断地做试验、配制药剂,别的她都不会。她被保护得太好,就算有心也无力。

那个不时从他们嘴里蹦出来的名字,元慧初悄悄找人打探了一番。当看着那几张纸上描述的白选的生平,她在惊讶的同时,也很佩服。原来满楼哥哥心心念念的小伙伴,竟然是和倾城姑姑、安德罗妮姐姐一样了不起的强悍女子。武者和异能者的双重身份,真厉害

不过,身为元家的女儿,元慧初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同人不同命,自然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她佩服那朵在荒原栉风沐雨、不衰不败的野花,却不会羡慕。因为她天生就该待在温室里,受人呵护、精心侍弄,再开出独属于自己的美丽。这样的花儿也许过于娇贵,却同样能静吐芬芳。

车里忽然安静,良久,元继明疲惫地说:“慧慧,有些东西你还不明白,别想太多了。你只要专心做研究就行,这些烦人的事情自然有我们操心。”

元慧初心里蔓延过悲哀。又是这样,大家始终都把她当作不知世事的小孩子,不肯让她娇艳的小脸上有一点点忧愁。可是她十七岁了,与她同龄的哥哥已经成为家族的顶梁柱之一,她却仍然躲在他们的羽翼下傻傻过活。可是,她知道这些是家人对她的关爱呵疼,她又怎么能不识好歹的拒绝?

元继明是个细心体贴的男人,但此时,他并没有注意到慧慧的伤感。他很累,很累很累。他要注意元氏医院的伤重病号,回到家还要与父亲、侄儿商议如何善后。他不是铁人,身体和精神都处以极度疲乏之中。

他的弟弟元继理是有名的工作狂,一旦投入某个项目可以几个月不回家。元继理的夫人贝幼菁同时还是元继理的助手,忙碌起来连儿女也许都顾不上。所以,元家的家事基本上与这俩无关,这对夫妻的工作热情也占据了他们对诸多事务的关注。

几个月前的那个局,元继理夫妻俩甚至根本不知情,傻傻地相信那么多资探队伍下海为的就是给儿子找治病的良药。不久前,闻听儿子的病有希望痊愈,这对失败的父母孩子气地买了一大车烟花回家大肆庆贺,根本就没发觉父亲兄长以及儿子脸上笑容是那么的勉强。

元继明的两个儿子,大的正在元家名下的药物研究所主持工作,也是个工作狂。快三十的人了,女朋友都不知道在哪里。小的那个才十二岁,虽然也是有名的小天才,到底还不抵事。

所以,元家事务基本上都是元承智、元继明、元启森这祖孙三代人拿主意。相应的,责任也该由他们来背。毕竟元家,不是只有元承智这一房。本次打着给元启森寻药的名号下深海,元家另外两房的亲人都给予了大力帮助,他们名下的产业同样受到严重影响。

但是,假如这次的局没有功亏一匮,只要得到与“晶”相关的东西,所有付出都将获得丰厚回报。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次无功而返,还连累元花两家数位顶尖高手重伤的重伤,殒落的殒落。

非人协会方面也损失不少人手,听说还得罪了他们内部一位身份极高贵、地位极超然的大人物。这几个月,那位大人物在非人协会兴风作浪,尤其是把妖事局搞得苦不堪言,连远在天舟的桃夭都受过好几次斥责。

然世间事本来就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把握,纵然你智计超群,也赢不了冥冥中那双命运之手。这只手不过轻轻一拨,所有算计就有可能谬以千里,甚至招至满盘皆输。

元家众人的气氛从三个多月前低落到现在,对外却还要强装笑脸应对那些听闻元启森病情有“起色”的人众。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等着看元家的笑话,而接下来,元家更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没有得到既定的收获,但是事先许诺给北极熊公会和鸢尾花公会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少。大笔的支出会令现在的元家雪上加霜。

就算是花家,哪怕为通世之好,也不能让人家自行善后。血色公会的资探员向来不要命,这次更是损失惨重。尤其秘密前往助拳的国士先生身受重伤,更是让元家上下深感不安。

这位百龄老寿星是元花两家共同的精神支柱,绝不容有失。老人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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