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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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纪- 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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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不走?”捂住电话,元启森瞪着花满楼,模样好像要吃人。看这神经质模样,准是妹控病又发作了,花满楼在心里腹诽,摇着头离开换衣间。

一手拿电话,一手拔出笔杆,晶波屏蔽仪瞬间打开。元启森缓了口气,压抑住焦虑,没那么凶巴巴地问:“你又受了伤?去哪儿了?”

“你管太宽了吧?还有刚才你什么口气?我是该了你还是欠了你?有你这么和重伤员说话的吗?吓得我差点旧伤复发,你给治啊?”电话那头传来女子中气十足的不满声音,“我能看见故园大门,你在哪儿?快说”

“乾清宫。”鬼使神差得,元启森撒了谎,语气镇静。

“我过半小时再去那儿。挂了。”电话里传出盲音,那边收了线。元启森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打算盯出一张脸来。他找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惊恐地想,离二十四岁只有一年。

天舟历六十九年,每个月两到三通电话。七十年,十五次通话。七十一年,六次通话。七十二年,上半年打了一个电话,下半年没有。现在是七十三年,很好,开年没多久的三月就有电话,但不是她打来请求帮助。

她不再需要自己,她羽翼已丰,足以自由博击长空。甚至,她不需要异能者药剂。她毫不留情地说启森药剂就是渣,根本是浪费了晶玉的宝贵能源。元启森引以为傲的成就被白选鄙视得一塌糊涂,这让他再一次品尝到了挫败滋味。

约摸十几分钟后,有人轻轻敲响了换衣间的门。元启森把晶波屏蔽仪收起,打开门一瞧是笑吟吟的燕聆。她上前勾住元启森的手臂,见左右无人,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一口。燕聆欢快地说:“快要开席了,满楼先生让我来请你。”

对她柔情款款微笑,方才的恐慌焦虑被尽数压在心里,元启森温和说道:“今天辛苦你了,很早起床吧?”

“不辛苦,我很开心。”燕聆微红了小脸,满眼仰慕地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美侧颜,不自禁地赞叹说,“先生,白少将留起了长发,虽然遮住了和您一模一样黄金比例的脸部弧线,但是她仍然美极了。”

脚步微滞,却又立刻不着痕迹地迈步前行,连速度都依然缓慢。元启森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骄傲神情,如同以往听见燕聆对白选的赞美时说道:“那当然,我妹妹无论短发还是长发都很美丽。”

在燕聆带领下,元启森来到延禧殿靠近后花园的一间房。她说这儿很安静,但是推开窗就能看见繁花绿叶好风景。离得老远,便能听见好几个声音叽叽喳喳在房里响成一片。

元启森侧耳分辨,正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是堂弟元启聪的。微哑悦耳,让成年男人也要嫉妒的磁性声线却为沈闲所有。这位高等大区出了名的绝色美少年不用露出面容,仅凭这副金嗓子就迷倒一大片。如今的元家,倒是元启聪和白选见面最频繁。他和沈闲自然而然成了好朋友好兄弟。

爽朗笑声来自花满楼。咦,这个倚窗而站穿着一身银白丝袍很不像天舟人的男人是谁?元启森站在门边,被这个长发垂在腰侧的高大男人吸引了注意力。

“启森,这边。”花满楼扬声招呼。立刻,一屋子少年青年都扭脸看过来,包括窗前的银袍长发男。

这不是自己所掌握的任何一个在白选身边出现过的男人。察觉对方眼神不善,元启森眼瞳微缩,心里冷笑。他的目光在窗前男人戴着面具的脸上一掠而过。轻飘飘瞟了此人头顶镶嵌着美玉的银冠和烂银发簪两眼,他很自然地看向面对着窗户懒洋洋半躺在竹椅里的女子。

四目相对,不管彼此心里是否翻涌起滔天波浪,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白选和元启森表现得都很正常。

嘴角挂上柔和笑容,元启森向众人点了点头,径自走向白选。不让他们起疑,他就必须要当好一个呵护妹妹到骨子里的好哥哥。“你脸色这么差,怎么还跑过来?回头我给你带喜糖就是了。”他对她轻言细语。

低垂眼帘,元启森仔细端祥白选的面庞。她脸色白里透红,暖融融春阳洒在她眉目间,整张脸都散发着健康润泽微光,根本就看不出脸色差在哪儿。

眼神下滑,落在她软软搭在丰满胸部的乌黑长发上,元启森飞快撩起眼皮,不敢再往下看。他在心里犹豫了一秒钟,告诉自己妹妹大了一些亲密动作不能再做,却依旧抬手轻触她绸缎般柔滑的如云秀发。穿过黑发的他的手将一种让人战栗的美妙触感直接送到他心里,未饮酒却微醉。

“洗发水不错,在哪儿买的?回头我给燕聆送两瓶。”他特意回头瞧了燕聆两眼,语气中带着很明显的宠溺。

真会演戏,不过他对这位燕小姐倒像是有几分真心。白选在心里嘀咕,很亲昵地仰脸对元启森卖萌微笑。用事后回想起来绝对会反胃的甜腻声音,她拉着元启森的袖子说:“哥哥真啰嗦,我的伤已经大好了。你坐这儿。洗发水不就是我们小闲那家化妆品店里的,明天我直接送两盒套装过来。嫂子,你也坐啊。”她探出头去燕聆嘻嘻一笑。

这声嫂子,立时喊僵了顺势坐在白选身侧那张竹椅里的元启森。不过他当即就恢复自如表情,并且拉过燕聆直接坐在他这张竹椅的扶手上。燕聆羞红了脸,乖乖任元启森握着自己的手。可是启森先生的手掌怎么冷得像冰,她有点奇怪,但闭嘴无言。元启森最喜欢她什么,她很清楚。

从天舟六十八年十二月紫禁山巅一别后,近乎五年时光,白选这是第一次再度与元启森面对面。当然,从报刊杂志电视上,她知道他很好很健康,谈恋爱也谈得很哈皮。不过此时骤然相见,哪怕曾经通过许多次电话,她还是觉得他很陌生。少年变成了青年,改变的绝不仅仅是身高体重。

秘密被元启森知晓,几年以后又有可能死翘翘,白选这几年在元启森“面前”活得很自在。反正二人这桩交易,无论怎么看事后都是元启森受益,她心里当真没什么障碍。缺什么差什么要处理什么事什么人,她都是理直气壮向元启森开口。而他也履行了承诺。

她和他通过电话联系——非可视,偶尔发电子邮件,有时候还会登录彼此的粉丝群落披个马甲留下酸言辣语。这种无所顾忌到有点破罐子破摔的交往方式,白选甚是自得其乐。

说她是天舟唯一敢不给元启森面子的女人还说轻了,她与元启森争吵时破口大骂粗暴口份属经常。她会把元启森气得当场摔电话风度全无,并且在下次通话时骂她是泼妇。

而元启森在白选面前也终于暴露出他的坏脾气和一些让人难以忍受的性格。他专横霸道、刚愎自用,自信到自负狂妄的地步。不知有多少次白选被他的态度和办事方法气得跳脚,骂他是毫无道理可言的暴君。

而事实上,被元承智默许,由元启森调动元家资源支持、在资探总队大搞改革的白选才真正被某些被她整惨了的人们暗地里称为暴君。

暴君与暴君的战争,几乎不分胜负,真要论起来还是白选略占上风。元启森的理由是,大男人不和小女子一般见识。

第八卷自由第三章白璧微瑕

天下最着名的孪生兄妹感情极为深厚,这几乎为世人所共知。此时此刻见兄妹俩此时情状,就连心里存有疑惑的花满楼都立时打消去探寻究竟的念头。很显然这对兄妹之间的隔膜已经消除了嘛,干嘛要去自找没趣?他打了个招呼让众人随意,自己先行离开。

沈闲很有礼貌地给元启森问好。十四岁的少年眉目如画,五官精致尤胜女子。但是他的目光锐利冷漠似冰刀,已经没有了这个年纪少年人的青涩稚气,笔直挺拔轮廊立体的鼻梁和中间微凹的下巴给这张面庞增添许多英武之气。不像夏尔美貌得雌雄莫辨,沈闲任谁看去都知道他是个男孩儿。

戴着大边框眼镜、秀气斯文的元启聪不耐烦地叫回沈闲,指着手中厚书上画着的植物追着问到底在荒原哪儿见到过。元启森知道堂弟对植物学的热爱,也不去管他。他对窗边的面具男呶了呶嘴,斜睨着白选问道:“又换了一个?这次玩起了神秘?”

白选差点气歪了鼻子,不过也难怪元启森会这么说。白少将位高权重,又是个漂亮妞,难免招蜂引蝶。只是她本身实力出众,等闲男人也到不了她身旁。但反过来说,能成为白少将直属亲卫队的男人绝对都有两把刷子。

并且很不幸,亲卫队的大多数人都不难看,当中还有十几位各擅胜场的大帅哥。至于初阳公会,那更是出了名的俊男美女集中营。几年前加入公会的孤儿院孩子们和资探学校学生们现在基本上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能在残酷淘汰中幸存下来的光精气神就不同一般。这也直接导致更多的少年少女奔向初阳公会预备营。

于是,不同元启森洁身自好,多年来只有燕聆这一个女伴。外貌协会会员白少将却是花名在外,她本人鲜少在公众面前露面,倒是那些出色青年男女时常被媒体报道。当然,这其中种种污言秽语也不排除是有人在恶意中伤。

瞪了元启森一眼,白选没好声气地说:“他是我朋友。”

元启森笑容越发和气,凑近白选,几乎要贴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问:“男朋友?”

再度瞟向面具男,目光在对方堪称完、美的身架上停留几秒。他初步断定,此人身材极好,只是不知容貌。但是能被白某人亲口承认是朋友,想必差不到哪里去。这个色坯,元启森在心里恨恨嘀咕。

当哥哥的关心妹妹的个人问题,这很正常。白选瞥见沈闲和元启聪、包括坐在那边的燕聆都竖起了耳朵打算听八卦,一伸手把元启森的脸推远。

“他是我这次下海遇见的朋友,性格有点冷,不大爱与人打交道。”她看向面具男孤独身影,低叹一声,脸上有几分迷茫之色,目光复杂难言,“他叫白璧微瑕。”

元启森眼神微变,低声问:“和白璧无瑕什么关系?”

“他不认识白璧无瑕,当然他也不认识我。所以我们才打了一架,结果我被他打伤了。”白选耸耸肩膀,用拿苹果啃的方式避开了元启森再度贴近得呼吸可闻的脸。

这事儿吧,白选现在也还糊涂着。看身架体形,她觉得这位白璧微瑕其实就是白璧无瑕。她和无瑕在地上翻过很多次跟头,以她的经验就算不上手,也能掂量出白璧微瑕的身体她是很熟悉的。

那宽厚温暖的胸口,她依靠过很多回;那结实有力的腰肢,她环抱过也摸过很多次。甚至,男人被长袍遮住的挺翘臀部,她也觉得自己以前肯定掐过十好几下。原谅她,她本质上就是个色女。

所以,当时与他交手,她不可避免地保留且退让,被皮皮大喷为见色忘命。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宝贝被白璧微瑕抢走了,他自己又跑回来送给她,并且默不作声却很是死皮赖脸地一直跟到了天舟。另外,白选的伤除了手术缝合伤口,此君也出了些力气。他的法术很高明,举手投足间挥洒自如,白璧无瑕不及他这么潇洒随意。

打死打生,其实不是为了那块大个头的晶玉,那是因为白选想摘下这张面无表情的面具瞧瞧此人是不是无瑕。可惜她不敢下死手,对方却被她“**”起了真火。结果当然是她受伤。当时眼睁睁目送他离开,白选没有喊回他。她想就算那真的是无瑕,走就走了吧。过了今年再说。

峰回那个路转,如今此人已经荣升白少将贴身亲卫之一,上哪都跟着。执拗无比地跟着,被人围攻下黑脚使绊子也要跟着。白选不发狠心定然打不过他,这狠心又下不了。说实话,她情愿就这么保持下去。如果揭开那张面具,随之而来的估计又是一连串麻烦。

已经是天舟历七十三年,距七十四年四月五日只有一年多时间。白选专心致志准备迎接人生大劫难,不想节外生枝。可是这攸关性命的大劫难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很快就开席,这间房只有此时在场的几人列席。大约满腹心事,元启森与白选都不大言语,连带得沈闲和燕聆也不怎么开声。那位自称为白璧微瑕的面具男仍然倚在窗前,也不知道看出什么花样来了没有。幸好元启聪是个活泼性子,有他在,席间到底不怎么寂寞。

只略略吃了几筷子菜,门外就有人来请,说是乾清宫那儿几位老人家正等着元启森和白选开席。这话当然是客气,正好花满楼和元慧初要先去那边敬酒,四个人便一起走。

延禧殿和乾清宫离得不远,倒不用特意坐车去。元启森发现白选走得很慢,也慢腾腾陪着她一起漫步。花满楼以为兄妹俩有话要说,识相地和元慧初先走几步,他们也不好让长辈久候。

于是花间小径就只剩下元启森和白选,此外面具男在远处不紧不慢跟着。“你的伤怎么好得这么快?有没有伤着内腑?”元启森倒不是不希望她伤势尽速痊愈,而是知道有些伤其实慢慢养才是正道。他略一迟疑,伸出手臂扶住白选。

“等会儿在席上绝对不许流露出我伤势还很重的模样。”白选近乎严厉地瞪了元启森一眼,轻轻推开他的胳膊,但还是握住他的手借力。

见她额上沁出薄汗,元启森忽然扭头瞟了后面的白璧微瑕一眼,面无表情。白选立刻警告他:“收起你的杀人心思,他现在对我没有恶意,是我的一号保镖。”

掌心握住的手很是潮湿,元启森嘴角微动,张望四周看见树下有长椅,不由分说把白选拉到椅前坐下。“你就是爱逞强能不能给我消停点?”他不客气地低斥,蹲在地上掏出手帕仔细擦试白选手中冷汗。

徐徐微风吹过,撩起白选的长发落在元启森头上与他短发混在一起。掉落肩上的黑色秀发则和白色衬衫相映分明,黑与白,这是永隔千万里的极端。他低头敛目,手指细柔抚过白选掌心细茧和一些不曾消除的伤疤。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哪怕是近在咫尺的白选也无法察觉。

媒体报道中,元启森是个尊重女性,对女伴也极为温柔体贴的人。所以白选并不奇怪他此时举动,再说孪生兄妹感情深厚嘛。倒是靠在不远处树干上的白璧微瑕,目光闪闪地盯着元启森。

白选从随身小包里摸出一粒药丸扔在嘴里费力咀嚼,顺便把另一只手伸到元启森面前让他擦。即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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