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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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当年-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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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吃饭?”朱颜问她。

“嗯。你们怎么还不换衣服回家?”她从我们中间传过去,打开微波炉,然后站在旁边等。

“你国庆节怎么放假?”

“我?哪有假,大厅没人。章行一休息就更没人了,正常上班。你们呢?”

“我们明天休,后面4天来上班。”

“还是你们好啊!放假回家吧!”

“嗯,打算回家。”原来她说没空是真的。为什么她宁可把安排告诉舒庄,都不愿意对我说?‘当’,舒庄取出热好的饭趴在长台上吃,丝毫不顾及我们。“舒庄,我先回去了,拜拜!”

“拜拜。”她满嘴包饭,吱吱唔唔的哼出这两字,霎时间,突然发现她的样子还挺可爱的。第一次,我主动朝她挥手,她也微笑朝我挥手,或许是沾朱颜的光。

从银行出来,我把朱颜送上车,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回去。面对那个空旷的房子,我似乎有一种感觉,能推迟一秒钟进那个门,也是快乐的。还好,有舒玥蓉在,心里还有些着落。

举国欢庆的国庆节被我黯然睡过一夜后,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了。我为它激动那么久,没想到它真真正正来到后会如此平淡。朱颜回家,舒玥蓉天天出去泡吧,我把妈妈支开整日陪伴电视机。对于我这样的人,恐怕死在家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第一天我睡到自然醒,然后泡桶方便面,接着躺在客厅看电视;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方便面,上网看电视;第三天睡到自然醒,方便面,下午出门买第四天的方便面;第四天无法入睡。

十月三日,正是我出门买方便面的时候,因为在家闲的无聊,所以特意坐车去离家好几站的超市逛逛。人生很多时候充满背叛,小时候有没有被背叛过我不记得,但是从我有记忆开始,第一次遭遇的背叛竟然如此心痛。这件事直到因为舒庄,我才慢慢释怀。

在食品展示架前,朱颜正在喂赵博阳吃试品面包。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当我走到他们身边,当我看到朱颜吃惊的眼神还有赵博阳尴尬的表情,当时间静止。是巧遇?故意?

“你,昨天回来的?”我问朱颜,她紧搓双手,半天欲言又止。“真巧!”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赵博阳不知道我和朱颜的关系,所以我不能骂他,况且他们也没做出遭骂的事情。至于朱颜,我还想为她保留颜面。

“你来买东西?”

“来这不买东西难道是看电影?”我不知道怎么有勇气敢这么和她说话,可我真的气疯了。这场面可真像是一场电影,她是女一,那我是男几?看她憋红的脸颊,终究不忍。“我赶时间,再见。”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我仔细观察她,从她的眼神里我居然看不到一丝挽留和歉意。从始至终赵博阳都不曾开口,我恨他。

当晚回家,我整夜都在等朱颜的电话,可惜没有,我打回去也是关机。除去高考,这一晚是我人生第二个不眠夜。第二天早上,舒玥蓉敲门,我假装熟睡不予理睬。不知过去多久,肚子咕咕叫唤才让我有起床洗脸的动力。我经过客厅,舒玥蓉靠在沙发上发短信。有些日子没好好和她说过话,等会泡碗面和她聊聊。

洗过脸之后,我翻遍整个厨房都没能找出一根面条,忽的想起昨天根本没买。

“你早饭吃的什么?我看厨房没动过。”

“我从来不吃早饭。”

“那你为什么天天烧早饭?”

“还不是为你。你上班挣钱给我花,难道我不得好好伺候你!”

“瞧你这话说的,感觉我在欺负你。唉~”

“叹气干什么?不是因为我吧!看着不像,难道是银行有事?银行有事不用愁,有事就找舒景荣。呆子,我感觉你有点问题。”

“不是,你刚才给谁发短信,笑的那么甜蜜。”

“新认识的一个朋友。”

“男的?”

“嗯。”

“高翠兰,你得注意。你成天的泡吧,在那种地方能认识什么样的朋友?你在我这住,我觉得对你负责,哪天你爸爸问起来,你让我怎么说?你已经长大了,你要为你自己的决定负责,你必须学会我不在的时候您能保护自己。你不要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我。高翠兰,你需要注意你身边的不轨分子,睁大你的双眼,好好看清外面的世界,这个世界它并不纯洁。”

“呆子,这话哪像是你说的?以你刚才的措辞,完全不像个呆子啊!”

“你少转移话题,我认真和你说,你必须认真听。”

“‘呆子’是你不是我,我才不会被人骗。这个人是我那天游行的时候认识的,长得还挺帅!”

“花痴。你了解人家嘛你就这样。”

“我都去过他单位了。他不仅工作稳定,而且帅。”

“和我呢?”

“什么?帅?你和他差远啦!”

帅,一直是我对自己最低的定位,今天原本就心情不好,原本还想找找安慰,结果又是一盆冷水。此时心境犹如本山大叔所言:我滴那个心,拔凉拔凉滴啊。“帅有个屁用,到头来还不是被卒吃掉。”

“你就是嫉妒心理,不和你说了,回房咬耳朵去。”她的话又提醒到我,我就是在嫉妒,不是嫉妒与那位陌生人的帅,而是赵博阳。我迅速回房拿手机拨打朱颜的号码,手机上显示一条未读信息,时间:10:56分,是朱颜发过来的。

“你不要再找我,我不想和你之间存在误会,我们一直是朋友。对不起,你上次问我说我们是不是男女朋友,我那天没回答你,今天回复你,希望不会太迟。我们只是朋友,只要你愿意,会是最好的朋友。”

看完,我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这么多天你一直不说,一直到今天才说,你是在耍我吗?假如昨天我没看你们,你还要瞒我多久?如果你一开始就对我没兴趣,为什么不明说?”短信发过去,我多么希望她能告诉我她前面是在说谎,她还在乎我,她心里有我。

“现在说这些都没意思,我已经爱上别人。”

“他已婚,你要当第三者?”

“我可以等他,求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求你不要说出去,求你保密。”眼见这些字,我真的好想哭出来。我最喜欢的女子,居然为别的男人来求我,这真是讽刺。拿着手机,我躺在床上,明天要怎么面对他们。一会儿,朱颜又传来一条信息:

许言,求求你帮我们保密。谢谢你。

绝望是什么滋味,终于体会。从7月相遇,我便偷偷关注她,我原以为老天是眷顾我们的,所以才把我们分配到同一个网点。如今看来,老天恐怕是太无聊,故意捉弄我,拿我寻开心。此刻,人生了无生趣。我想找个人,不要说话,只要陪我发泄。我站在舒玥蓉门外,里面传出阵阵笑语,我无法打扰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出去。

金天地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热闹的。此刻正直午餐时间,必胜客的门口围了一圈人,让人看见生厌。十月份的太阳依然灼眼,我坐在对面的麦当劳,点了一杯可乐,远观那些令人生厌的人。可乐将尽的时候,在人群中出现一个戴太阳帽的身影,她不是排队去吃披萨的,烈日下,她在发传单。每一次在她与路人接交的时候,她都微笑,虽不开口,也使路人不能拒绝。麦当劳的冷气开的很足,吹的双腿冰凉。我推开门,朝音乐喷泉那边走去,不管花多钱,我都得为自己点一首歌,纪念那段还未开封便已腐朽的爱情。

我站在治安亭下等工作人员,远远的看见她朝我这边走来,我故意低下头趴在亭子上,就怕她来找我。

“你好,请你看一下。”我不得不回头接过那张传单。

“是你啊,真巧。”就是怕她会难为情,我猜故意低下头,没想到还是遇到她,因为前面在麦当劳就已经看清是她。这两天,我发现的秘密还真多。

“是啊!真巧。你怎么趴在这?”

“我在等他们上班。”

“他们要到两点才工作。”

“你兼职?”我觉得很好奇,像她在银行一天站到晚应该是很累的,为什么还有力气出来发传单?难道她家真的如尚秋爽所说,穷到极致?

“不算兼职,每周抽半天出来发发传单,挣点积分,将来好在虹城生活。”

“什么意思?在虹城生活还要积分?”

“你可能还不知道,这里有规定,外地人要想在虹城市长久居住,就必须积攒积分换本地户口。积分按照志愿种类不同或多或少。像我这样轻松点的,2小时积1分,积满200分就可以换户口啦!”

“可我没有积分不一样在这里住的好好的。”

“个人意愿吧!你看看上面的宣传,有时间你也加入志愿者团队。下周我们去老年公寓,你要是愿意的话就打上面的电话报名登记,我不和你说了,先走了,拜拜。”由后面老人们说出舒生的学业问题及积分家世。

‘老年公寓’,不就是老年人的‘孤儿院’。要我去那种地方,又脏又乱,闲的胃疼才去。既然他们两点上班,我也没必要傻等,舒庄模糊的身影是我在金天地看到的最后风景。我不知道我后来去了哪里,但是等我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星星镶在深空,点点散开,形成满天星。

推开门,终于松懈二十多个小时紧绷的神经,再关上门,脑海中一直有一个画面:朱颜在喂赵博阳吃面包,他们都是幸福的。而我,是卑鄙的偷窥者。这些天我原以为我和朱颜是在恋爱,到头来才发现,我只是单恋,甚至在她心里,我只是备胎。我独自甜蜜两个月,毁在一分钟,却不知要花多久才能跳出悲伤。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像我一样地默默彳亍着,冷漠、凄清,又惆怅。她静默地走近,走近,又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像梦一般的、像梦一般的凄婉迷茫。像梦中飘过一枝丁香的,我身旁飘过这女郎。

她静默地远了,远了,到了颓圮的篱墙,走尽这雨巷。在雨的哀曲里,消了她的颜色,散了她的芬芳。消散了,甚至她的太息般的眼光,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飘过,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我在房间里狂吼,尽情发泄我的悲伤,我根本无法顾及楼上楼下邻居的感受。现在,我只想使我自己舒坦,而唯一能让我舒坦的方法就是让我吼出来。没有感情,没有抑扬顿挫,有的只是音量,我只要音量。

“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女子,为我而生,为我而来。一个丁香一样的女子,我为你撑伞,你为我擦汗,我将是你唯一的依靠。一个丁香一样的女……”我还没喊出口,舒玥蓉破门而入。

“呆子。你够了没?戴望舒要听到你乱改他的诗,一定爬出来找你。”

“让他来吧,来得更猛烈些吧。我不怕,生亦我所欲,朱颜亦我所欲,二者不可兼得焉……”

“神经病。呆子,你怎么回事?哭过?”舒玥蓉刚开始还满脸愤怒,后面看我神情恍惚,才明白我不是无理取闹。她问我是否哭过,我无暇掩饰,因为眼泪还挂在脸上,好多话堵在嘴边,说不出,咽不下。“许言?许言,你说话,别吓我。早上不还好好的?”

“我哒哒的马蹄声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如我只是过客,汝又何故骗我?你出去。”

“你是在说我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出去。”

“行,我出去,有事我们明天说,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你还要上班。”她带上门回房,把耳朵贴在墙上足足5分钟,等确定隔壁没有哭声才躺下。舒玥蓉没有立即回复沈括的信息,她努力回想这些天在我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能让一个内心如此强大的帅少变成神经病。对于今晚癫狂的行为,我后来的解释是:严重受骗+过度憋屈。

不管你有多大的悲伤,无论你遭遇怎样地覆天翻,只要天气预报说明天晴天,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我的悲伤路人不会看见,我看见的路人也不会悲伤。这就是新社会,残忍的新社会,每个人出门前都要包裹自己。

新社会下,有两种人:一种是会说话的,如章行;一种是不会说话的,大概就是我。前者话说得好,事业也升得快,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这是客套,‘欺上瞒下’才是本质。虽说我才进网点不到两个月,但平时听到章行话语间的措辞,我断定,她不是一般的富有,也不是一般的女人。

上午在柜台办业务的时候,我偷偷瞄朱颜,她也看到我。随后我的手机震动,是她发来的短信:请替我们保密。我点点头,不再看她,老实说,我还是不能明白,赵博阳比我强在哪里?

“你好,我取3400块钱。”一位大爷坐在窗口,他慢慢把存着朝递物口伸进来,我双手接过他的存着,喊出‘欢迎光临’便开始办理。虽然我的手在刷存折,可我的心还停留在前面那个问题上。

“请输入密码”趁大爷输密码的时间,我发短信问朱颜:我比他差哪?

“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我把钱和存折递给大爷,大爷接过笑嘻嘻的离开,我不知道这一次小小的疏忽,差点给我的实习期留下污点。

很快,朱颜就回复我,我猜她根本没多思考:你的每一项条件都比他好,可惜我需要的不是好条件。对不起,如果我伤害到你,请原谅我无知。你条件优秀,肯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子,我不适合你。

如果这样我还不知趣,那我的脸皮该有多厚。丘比特的箭应该是射谁?可它误伤了我。今天人不算多,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被安排和尚秋爽一起在后面吃,等朱颜和赵博阳吃完换我们。看着他们出去的背影,竟然涌现丝丝忧伤。连续休息4天,也该连续上4天,想想都痛苦。

“秋爽姐,今天外面低柜有人吗?”因为我们点只有达洁一位客户经理,我想她应该没人可以调班,而且早上开晨会的时候,好像也没看见她。

“哪有人,她跟章行说过今天调休,外面是卖保险的一个小姑娘替她坐低柜。”

“哦。”我原本想和她套套近乎,哪知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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