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骨惊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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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骨惊寒-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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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个丫头果然哆哆嗦嗦地抖了起来,但还在死撑,不肯出来,其他人知道自己并没做这事,到底松了口气。终于,两个丫头中有一个按捺不住了,腿一软跪了下去,“求王爷开恩啊!小的们再也不敢了,小的们并非有意让小郡主听到的啊!实在是无心之失!求王爷饶命!”
  另外那个见包不住了,也只得跟着跪到地上哭天抢地,咚咚咚地磕头。铁弗善的事白凤呈是早就让宋澜亭警诫过他们的,一句闲话也不许多说,结果这两个公然违抗,在花园里干活的时候,以为没人,就大声地乱猜铁弗善的行踪,不想被在花园里抓蝴蝶的小荻听到了,小姑娘听到人家讲她阿达的坏话,还说阿达不要她了,当即就气冲冲地从树丛里跑出来抡了那两个丫头几拳,然后哭着跑了,害得岁岁这个小姐姐也莫名其妙,却又有不得不跟着吭哧吭哧地追妹妹去了。
  白凤呈这次是真的发火了,两个丫头使尽浑身解数求她,可她一点都不松口,最后,两个人都被拉去打板子,那个光听没说的打了五十大板,而那个主犯则直接被杖毙了。白凤呈并不嗜杀,因此也没有兴趣看那血淋淋的场面,她回到屋里等着。外面的鬼哭狼嚎渐渐没了,柳姨进屋来喊她,说是人已经死了,问她要不要去看看,白凤呈正准备起身,却听外面一阵喧乱,感情是宋澜亭听说她打死了下人,赶紧过来查看。白凤呈出来,就见祥儿扶着宋澜亭冲她走来,摇摇晃晃地避开那满地的血。白凤呈赶紧接住宋澜亭,“你怎么这会子来了,刚打死人,脏得很,快回你屋去。”
  宋澜亭明明是害怕的,却不愿走,拉着白凤呈焦急地问“发生什么事了,非得要到把人打死的地步吗?”
  白凤呈看他大概是有些晕血,脸色煞白的,怕他直接昏倒在这儿,就赶紧把人搀着往外面走去,“出去再说吧。” 
  白凤呈把宋澜亭送回屋子,让祥儿倒了杯安神茶给他,白凤呈说:“我今天也是气坏了,所以才想着杀一儆百,好好整治一下这些胆大包天的下人。”
  宋澜亭不解,“她们做了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
  “还不是铁弗善的事,那两个丫头竟然敢在府里肆意妄论,说铁弗善逃了,不要小荻了,结果被小荻听到,吓得孩子活活哭了一上午,你说,这种人留着做什么,杀了方才能避免招惹祸患啊。”
  “竟是这样,当真是找死了。”宋澜亭放下茶杯,叹了口气,“是我没管教好他们,还要你来忧心这些事。”
  白凤呈摇摇头,“这怎么能怪你,嘴长在她们身上,你还能去缝上不成。”
  “那也怪我平时对他们太放松了,不然不会这样放肆的。”
  “莫要自责,你待人宽厚,本是没什么不对的。”白凤呈轻抚着宋澜亭的背脊,搂他靠了自己,他刚才急匆匆跑进白凤呈那个院子,入眼便是一个浑身皮开肉绽的死人,不禁被吓得一震,现在还在微微颤抖。
  “要说错,那也是我和铁弗善的错。不是我算计他,就是他算计我,害得孩子也无辜地跟着担惊受怕,我们哪里配为人父母啊。”
  “对了”宋澜亭靠在白凤呈怀里,突然想了起来,“说到铁弗善,你查到他去哪里了吗?虽然你惩罚了那两个丫头,但莫不是真如她们说的那样,逃走了?”
  “哼”,白凤呈冷笑,“他要真是就这么逃走了,我还谢天谢地了呢。”
  宋澜亭看她似是又恼又烦的样子,便没有再问什么。今儿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见白凤呈杖杀奴仆,却是因着铁弗善和小荻的事,可见这父女俩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只怕是比看上去的那般要更重些呢,也不知道以后还要怎样纠缠了。宋澜亭暗自在心里捋了一番,对白凤呈只道:“任是什么风雨,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担当,别什么事都一个人闷着,偶尔也想一想我这个不中用的慑王君,向我说说不也好么。”
  白凤呈听他这话说得既委屈又体贴,心里一热,忍不住心疼起来。兼之宋澜亭刚喝了盅安神茶,略觉困倦,白凤呈便拉着他一起倒在榻上厮磨了一会儿,柔声哄着他渐渐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就是这样,凤呈怒了,杀人了。我依旧各种撒泼打滚求留言,要是不给我我也要怒了!我怒了就要……要……要……缓更了呢_(:з」∠)_

  ☆、荷叶粉蒸肉

  两天后的拂晓时分,天还没亮,铁弗善一身黑衣风尘仆仆地爬上了慑王府的墙头,正准备翻进去,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柳姨带着几个人站在门口,悠悠然地说:“铁弗公子,既然回来了,就从正门进来吧,翻墙多不好看啊。”
  铁弗善一个鹞子翻身,蹿下了墙头,颇为坦然,“也好,免得我费事了。”他走过柳姨身边,顺手扔了一大包东西给她,“等小荻醒了弄给她吃。”柳姨盯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打开包裹一看,正是一大包荷叶粉蒸肉。
  铁弗善自顾自走到白凤呈门口,两个守门的家丁来挡,他一拳撂倒一个,大摇大摆地进了白凤呈的房间。白凤呈听见推门声,刚从睡梦中醒来还并未真正清醒,感觉背后贴上来一个热乎乎硬邦邦的身体,她想都没想,曲起手肘就向后面狠狠击去,铁弗善没有注意,被她顶撞在肚子上,瞬间疼得眼冒金星。白凤呈听见他一声闷哼,摔到了床底下,她坐起来从枕头底下摸出把短剑握在手上,等铁弗善从地上爬起来又要上床的时候,白凤呈手腕一翻正好把那剑尖戳在铁弗善小腹下面,离着他那玩意儿也就一两寸的距离。铁弗善此刻是丝毫不敢乱动,生怕白凤呈的手一抖就把他报废了。屋里还很黑,他也看不清白凤呈是个啥表情,就涎皮赖脸地说:“老子帮你杀人累得半死,你就这样伺候你男人的?”
  “哼,帮我杀人?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啊。”
  “怎么不是帮你杀人,你知道那母女俩有多难缠吗?还有你派去的那个杀手,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可不是累死老子了。”
  白凤呈紧了紧手中的短剑,又向下移了那么一寸,铁弗善顿时更紧张了,他摊着两只手告饶,“好好好,阿娅,算我自愿,行了吧,可你也不能不让我睡觉啊,我都在路上没日没夜地跑了两天了,马都累死了,何况人呐。”
  “回你屋里睡去。”
  “不去,我就在你这儿睡。”
  “铁弗善,你可别太过分,这次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蹬鼻子上脸了?”
  铁弗善嘿嘿一笑,蹭到白凤呈身边躺下,歪过脑袋看着她,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里泛着光,“阿娅,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你和杀手签订的那张契约可还在我手里呢,你们申国人不是最讲究个名正言顺吗?你说……到时候,我要是把这张东西公诸于天下,让大家都看看,你们姐妹俩怎么残杀亲族,你说,你和你皇姐还能不能守住人心,守住天下?”
  白凤呈很想即刻就一剑挑了面前这人,却又不得不压制了火气,她咬牙切齿地低吼,“铁弗善!”
  “嗯,别急嘛!”铁弗善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光是听见如此低沉沙哑的一声,足晓得白凤呈有多愤怒了,他笑笑,“我又没说真的就要出卖你们,只要你能兑现你的承诺,等我重新夺回北坤,我就当着你的面把那张契约烧了,你看怎么样?”
  “你到底把那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了,要是不妥,被别人拿到了,你可就害惨我们了!”
  铁弗善手托香腮,作出一副天真坦诚的样子,他看看自己裤裆,对白凤呈说:“就放在我这儿呢,怎么可能有人拿得到。”
  白凤呈许是太过心急了,否则怎能被铁弗善这般顽劣的手段骗到,她毫不犹豫地拉开铁弗善的裤带,伸手就进去掏,结果除了那二两肉,什么也没有。
  “铁弗善!老子今天非把你废了不可!”
  “哈哈哈!白凤呈!你也有今天!”
  中午吃饭的时候,铁弗善还没睡醒,白凤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小厮默默地端了一碗荷叶粉蒸肉上来。宋澜亭有些奇怪,想着他今天并没吩咐做这道菜,正要开口问,白凤呈却莫名地被一口米饭呛得咳嗽不住。
  宋澜亭赶紧帮她拍背顺气,白凤呈好不容易咽了口中的饭,夹起一块肉放到小荻碗里,对她说:“尝尝吧,你阿达专门带回来给你吃的。”
  小荻没来及吃肉,光是听见阿达,已经兴奋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了,“娘!阿达回来啦!我要找阿达!”
  宋澜亭和燕戎也惊了,“他回来了!?”
  白凤呈点点头,“几个时辰前回来的。”
  铁弗荻撅着小屁股从椅子上往下爬,嚷嚷着要去找铁弗善,宋澜亭拉都拉不住,白凤呈弯腰把孩子捞了回来,箍在自己怀里,“阿达累坏了,还在睡觉呢,小荻乖乖把饭吃了,娘就带你去找阿达,好不好?”
  铁弗荻想了想,甜甜地答应一声,自己端起了碗大口大口地扒饭。燕戎见岁岁呆呆地看着桌上的粉蒸肉,便凑过去问她,“想吃吗?”
  “嗯”,岁岁点点头。
  “那就夹一块吧。”燕戎朝着桌上努努嘴。
  岁岁凑到他耳边,拿小手拢着嘴说:“可是刚才娘说这个是妹妹她阿达买给她吃的。”
  燕戎笑了,小孩子看着没心没肺,这些个细节倒还怪注意得到的。他对岁岁说:“那你就问问妹妹,就说你也想吃,妹妹一定会答应的。”
  岁岁绞着手指,大概是对自己的馋嘴很不好意思,“燕爹爹你帮我问嘛。”
  燕戎揉揉她脑袋,转身对坐在白凤呈腿上的小荻柔声问到,“小荻,岁岁姐姐也想吃一块你阿达带回来的肉呢,你愿不愿意给她吃啊?”
  小荻嘴里塞得满满的,说不出话,却害羞地笑了。她用力地点点头,颇有点得意的样子,那可爱的小表情仿佛是在说:“你看我阿达给我买的东西多好吃,大家都喜欢呢!”
  白凤呈也逗她,“给咱们每人都来一块啊,叫我们白白看着你和岁岁吃,我们也馋啊。”
  小荻看着她娘欢快地笑了,用她的小勺伸进肉碗里,小心翼翼地给每个人都舀了一块,然后乐呵呵地看着大家吃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铁弗善回来了,真想打他呢。

  ☆、前奏

  铁弗善回来的第二天,昙雍那边报丧的也已经到了,白凤寅显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在早朝上向大家宣布了郁王及其长女染病暴毙的噩耗,然后,理所当然地任命了白椴作为新一任郁王,总理昙雍地区军政大权。昙雍之事安排好,接下来,便要解决东堰的□□了,白凤寅说因为京畿重地,驻军也不能大肆调动,便命令白凤呈、贺钰茗和王娣三人,各从自己的人马中抽调三营出征,既不至于扰乱各司秩序,又能凑足兵力,算是个折中的法子。
  白凤呈才从北坤回来半年,太平日子没过几天,又要领兵去东堰打仗了,莫说燕戎和宋澜亭舍不得,连懿元宫的贺仕灵都坐不住了。白凤呈一下朝就被他叫了过去,贺仕灵皱着眉头,有些恼怒的样子。“寅儿也真是的,你才回来多久,又使唤你出去,不是已经有钰茗和王娣了吗,何必还要你去?”
  白凤呈赔笑地哄着,“这东堰暴民来势汹汹,可不能轻视了,皇姐也不过就是让我去坐镇督军罢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父君不必担心。”
  “哼,谁说得准有没有危险,你要是再像三年前去北坤那样,一去不回,你让你那一家老小怎么办,我这就把寅儿叫来,我不许你去!”
  白凤呈见贺仕灵态度很是决然,便有些着急,她不去,谁来指挥围剿贺钰茗?王娣虽然能答应协助他们,但真要让她来带头倒戈,却是十分不可信的。白凤呈正想着怎么说服贺仕灵,宫人却进来通报,说是贺仕馨来了,她只得把嘴边那些话收了起来。
  贺仕馨进来,见白凤呈也在,便谦和地笑了笑,一撩袍子跪在地上向贺仕灵行礼,“微臣参见圣帝君。”
  贺仕灵摆摆手,“都是一家人,还行什么虚礼,快起来坐吧。”
  贺仕馨坐在贺仕灵旁边,面对着白凤呈,她拱拱手,“难得能在懿元宫见慑王殿下一回啊,今日慑王殿下和圣帝君父女闲话,微臣竟是打扰了。”
  贺仕灵看她不似平时那样叫哥哥,一口一个圣帝君,知道她大概是碍于白凤呈,便笑着说:“凤呈又不是外人,你何必这么见外,还什么圣帝君慑王殿下的,直接叫哥哥侄女不就行了嘛。”
  “哎呦!”贺仕馨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那微臣可怎么敢呢。”
  贺仕灵笑了笑,便也随她去了。他指着白凤呈,转头对贺仕馨说:“你看这寅儿,凤呈才回来没多久,她又要把人派到东堰去了,东堰那么个丁点儿大的地方,用得着派这么多人去么,我可要找她说说,不该再让凤呈去的。”
  贺仕馨一听,也急了,她心里自然也借这次东堰平乱的机会,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贺仕馨一直还当王娣是她的人,这次发兵东堰,三禁兵司各抽调了三营人马,她正好可以让贺钰茗和王娣联手,在那里干掉白凤呈,然后把责任推到东堰暴民身上。如今贺仕灵横插一杠,非要把白凤呈留下,那让贺钰茗和王娣巴巴地跑到那穷山恶水的东堰去做什么,就为了平那不值一提的□□?
  贺仕馨赶紧劝慰起来,“哥哥啊,凤呈可不能不去,这次东堰□□,听说很是凶悍呢,凤呈手下的兵你也知道,只有她能带好,她要是不去,谁敢使唤她那些人啊。”
  且不论贺仕馨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见她也是向着自己的意思说话,白凤呈倒在心里暗笑起来了。贺仕灵听着,却不是很买账,“仕馨啊,你也说了,这东堰暴民凶悍,何况凤呈府里那位还怀着孩子,这时候何必去冒这种险呢?”
  白凤呈没有说话,且等着看贺仕馨作何反应。贺仕馨明白了贺仕灵的担心,果然又话锋一转说到,“其实也没什么危险的,我看皇上这次的意思,不过是让凤呈去做个督军,说不定都不用亲身上阵呢,我再交代交代钰茗,让她保护凤呈,不会有任何不妥的。”
  白凤呈和贺仕馨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没多久,竟然就一起把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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