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有病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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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有病的呀-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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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下去,然后拿回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个念头她动了一千万回。
  可是张珊珊害怕张怀志,也不敢忤逆母亲——温友敏是一个完全服从于张怀志的女人,一旦张珊珊的诉求与丈夫相驳,她便会毫无理由的站在丈夫这边。一旦张珊珊闹,她就直接将张珊珊送到名义上的父母家中,直到她想明白了,才会重新将她接回来。
  张珊珊名义上的父母是张怀志老家那边邻村一户也姓张的人,不沾亲带点故。这一大家子十七八口人住在一起,孩子大人都有,原本过得挺拮据。此地都有结干亲家的风俗,据说这样孩子才能好养活,所以张珊珊将户口放在他们家并不出格,为此他们家的生活大大改善,还起了新房子。
  可是在城里长大的张珊珊哪里能适应乡村生活,七岁的时候,她第一次被丢到这个大家庭……这个家里的人虽然顾及‘金主’,但一家子本来关系就乱七八糟的,四个成年男人全部娶了媳妇,都不是吃素的。
  可想而知,七岁的张珊珊该有多么崩溃。
  张珊珊在这个家庭里呆了整整一年才被接回城里,此时的张珊珊活像个村里孩子,虽然穿着漂亮的衣服,但是一张口就要冒出脏话来。她不能恨父母,因为她奈何不了他们,所以她就恨上了跟着温友敏一同来接她的‘姐姐’。
  张珊珊第一个欺辱的对象是她小学一年的同桌,这个女孩有一双和‘姐姐’非常相似的眼睛,张珊珊已经记不得她的名字了,不过这时候的欺负比较小儿科,扯扯头发弄哭她就好,这能让张珊珊感到愉悦。
  这种高高在上决定人命运的感觉是个上瘾的,慢慢的就延续至今,欺辱对象已经不一定是要像‘姐姐’,或者单纯看不惯也是可以出手的,她已经学会了要挑选一些合适的对象——比如海芷兰。
  齐律师放下手上的笔,揉了揉眉心:“能详细描述一下,你对她做过哪些事情吗?”
  “你是想要知道她手里有哪些证据吗?”
  张珊珊怪异的笑了笑:“我很聪明,要对死肥猪动手的话都是在寝室里,寝室的其她四个人都是我的好朋友,不会有证据的。”
  齐律师:“造成过外伤吗?”
  张珊珊:“我有将图钉洒在她的床上,她躺上去了,这大概是最严重的一次外伤。图钉很短,不会出事,她没有去医院。”
  张珊珊并不觉得虐打能带来多大的愉快,她享受的是这些人精神上的绝望。
  齐律师:“既然她已经被你完全掌控,你为什么要去推她呢?”
  在说起长达十年的换了多个对象的欺凌的时候,张珊珊一贯是以‘自得’的情绪在描述,说道从最开始的像是骚扰一样的欺负,到后来渐渐可以发动全班孤立某人,掌控流言的走向可以说是洋洋得意。可问及当时为什么去推海芷兰的时候,她的得意消失了,露出了气恼的神色:“是我没控制住自己。”
  前一天晚上张珊珊跟喜欢了许久的人表白了,可是遭到拒绝。这个男孩自从她八岁与他相遇开始,便一直喜欢跟在他身边,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温焘是个很好的人,他对我很好,不过他对其他人也很好。”
  慢慢的,张珊珊的怨恨目标从‘姐姐’变成了和温焘接触的男女,毕竟她已经是青春期了,这个年龄段父母已经不是她头上遮掩一切的天了。
  “我本来只是想让附中这帮人收拾一下她的,谁想到程立果居然会帮她说话,肯定是她故意勾引男人……我只是推了她一把,至于有车子开过来,我没有注意啊!”
  齐律师再一次停下了笔,从她的语气中,他能够知道,这场车祸绝对不是意外,是眼前这个神经质的女孩子‘蓄意’。
  同时,他感到不能理解,这件案子的资料他已经全部看过了。据他所知这个叫做海芷兰的被欺负对象在车祸前有一百五十几斤,是个不折不扣的胖子。原谅他以貌取人,可是青春期的男孩真的会第一眼就被胖子吸引吗?
  出于习惯,他在本子上写了一句评语:惯于给自己的行为找合适的理由,使自己脱罪。
  惯于勾引男人这样的话,也不像是温友敏这样的女性能说出口的,齐律师意识到这个马上要满十八岁的张珊珊的生活已经脱离了乡村家庭,但思想还停留在那里。
  齐律师觉得他最近的睡眠或许真不怎么好,半夜被叫起来处理这件事有些支撑不住,需要休息一会儿才能重新面对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所以他借故出去要抽一口烟。当然,出于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他还需要给真正的老板打个电话。
  ——“齐律师”
  ——“张先生,张小姐可能需要一位心理医生…”
  挂了电话,齐律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都不太能搞清楚这一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齐律师看来,要打官司输赢参半,最好是能私下解决……目前私下解决这条路似乎走不通了,受害方的情绪很激动。
  张怀志并不希望将这件事闹大,不赞同打官司,他更希望将一系列事故往精神疾病的方面靠,
  齐律师重新推开了病房走进去,张珊珊好似情绪已经恢复了过来,对他礼貌的笑了笑。真的完全看不出来,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居然有这样狠毒的心思,像是一个恶念的综合体一样,知道了她的内里,齐律师完全无法对她亲近。
  “我们继续?”
  齐律师去拿笔,却发现他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方向改变了,这令他猛然抬起头看向了张珊珊。
  果然,张珊珊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这样的人,要是发现有人对自己的评价是——可能患有精神疾病之类的词汇,一定是会发疯了的。
  “你觉得我精神有问题?”
  齐律师背后有点发毛了。
  一个成年男人,居然会因为一个柔弱的还躺在病床上的少女的眼睛而感觉到恐惧,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
  齐律师咽了口唾沫:“你可能需要稳定一下情绪,我去给你倒杯水。”
  此时医院的走廊上,曲珂柏与西装革履的精英男人擦肩而过也有些不解,齐律师怎么满头大汗,打招呼也不理……
  曲珂柏陪在张怀志身边有八年多了,他身边的那几个人她都认识,平时也能说笑个一两句,她自觉给人家的印象应该都是‘和善’。
  摇了摇头,曲珂柏提着精美的果篮,推开了病房的门。
  ‘啪’
  曲珂柏被一颗枣子砸中了,是青枣,挺大一颗的。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弄成这样,你还来干什么?”
  曲珂柏:“老师来看看你。”
  “呸,”张珊珊冷笑:“叫你几声曲老师你还喘上了,不要脸的女表子,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敢在我面前装相!怎么,睡了我爸你准备给我当妈了对罢,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曲珂柏大骇:“你怎么知道的!”
  张珊珊:“不要你管,你快给我滚。”
  曲珂柏惯来知道张怀志这个女儿的性子,老子天下第一的大小姐脾气,哄哄就好,没想到今天见识了一把‘真性情’。要知道,人就是披着一层礼义廉耻的皮才能叫人,现在情绪有些失控的张珊珊,叫她害怕。
  曲珂柏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这件事是我没做好,你爸说了,迟早给你报仇。”
  “我爸真这么说?你骗人的罢,给他打电话他说两句就挂了。”
  “他很关心你的,就是忙。”
  曲珂柏见她面色和缓了,又说:“你也知道最近上面查的严,你爸这个身份地位根本移不开脚,这时候闹出事情来没准你爸也要出事。你爸让我跟你说,万千不能承认你是他女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事情平息了再说。”
  “啊——”
  凡是张珊珊能够得到的东西,全部被扫到地上,还有许多打在曲珂柏身上,而她的眼睛微微发红吼道:“忙忙忙,忙着睡女人生孩子吧!外面儿子都两三个了,不比我小多少。让我说不是他女儿,不可能!我张珊珊是温友敏生下来的,张怀志的亲生女儿。”
  曲珂柏被甩过来的东西逼到了墙角,仓惶抬头,看到了令她终身难忘的一幕。
  张珊珊像是发疯了一样,一口咬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霎时间唇边就有了血迹,她眼神冰冷得不似一个活人,看着自己手上刚刚制造出来的血洞,犹不满足,从旁边的果篮里面,拿出了锋利的水果刀,在自己手上摩擦,鲜血顺着刀柄往下流,濡湿了一小块被子。
  “嘻嘻”
  张珊珊嘴上的弧度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曲珂柏只能看到她血红的舌头,终于,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张怀志协同温友敏到达医院的时候,张珊珊已经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主治医生接待了他们,并且告知他们病人的情况很不稳定,有自can倾向,建议转向精神科。就在今天下午,张珊珊当着探病者的面先是将自己的手臂咬得鲜血淋淋,然后用水果刀割下了自己手臂上的三块肉,医生赶到的时候她还试图将这些割下来的肉直接吞下去。最严重的是,给张珊珊注射了麻醉剂之后,才发现吞下去的一部分肉块里面有两个小叉子,就是叉水果的那种钢叉子。
  正是温友敏离开的时候,给女儿削的那盘水果里的,水果叉还是她吩咐保姆买的那一套,她的情绪立刻就有点崩溃了,完全接受不了女儿有病这个结论,可是目前的情况已经没有其它解释了。
  张怀志让她先休息一会儿,跟着齐律师去楼下看了刚刚醒来的曲珂柏。这个时候的曲珂柏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全无平时的端庄大方,哆哆嗦嗦的拉着张怀志的袖子:“……有东西,有东西的啊!他来找我报仇了……怀志,他来找我报仇了!”
  这形貌和一个疯妇人无异,平时有多端庄娴雅,此刻就有多不堪,更何况她的话直击张怀志心里隐秘的地方,让他猛地将这个女人推开:“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样的曲珂柏,他确实也没有什么兴致了,但他做事想得全,还是让下面的人给曲珂柏的老公打电话,喊他来医院接人。曲珂柏的老公是他们下属单位的一个最底层的小职员,自从知道自己老婆和领导来往之后,从不敢多说一句话,任由头顶上绿树成荫。
  张怀志吩咐吩咐齐律师将温友敏送回去,没有喊司机,自己开车避开了拥堵的路段往城外行驶,期间还不停的打电话。
  “小许,将那批货停了,不准在对外售卖……听我的,损失算什么!我让你听我的。”
  连打了十几个电话,他在黑暗中紧锁着眉头,还是不得不去想压在心底如巨石一般的那个人,无奈之下,他还是拨打了这个电话,出乎他的意料,对方很快就接起了。
  “翟先生,您救救我——”
  对面传来了低低的笑声,像是嘲讽,又像是欢愉,语气十分的肯定。
  “张怀志,你违背契约条款了。”
  张怀志的手抖了一下:“我没有……”
  那一边的人打断了他:“不要害怕,你怎么说话都在打颤啊。违背条款就违背了呀!有什么打不了的,你们人类总是走在相同的道路上,然后犯一样的错误,我早就料到了。你当初签合约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不过是事到临头而已,怕什么?”
  “翟先生,你棒棒我…求求你帮帮我。”
  “一切都是按照合同办事,你违背了合同条例,就要受到惩罚,谁也救不了你。”
  对方挂断了。
  沙沙……周围有风刮落叶的声音,还有某种动物的叫声。张怀志绝望的打了个寒颤,想起了十几年前,他刚上大学不久,对未来茫然无措之际遇到了一个算命先生,这个算命先生告诉他:你一生碌碌无为。
  那还不如死了。
  张怀志当时已经看到了自己和城里人的差距,自觉共同竞争已经无望,有任何捷径都愿意试一试。
  这个算命先生姓翟,翟先生让他选择要不要改命,给了他一份合同。合同的内容清清楚楚,他需要帮忙做的事情是有一定的风险性的,惩罚条款也很邪乎,看到三族皆亡的时候他眼皮跳了一下。最终,张怀志还是签了。
  即使是现在,他也一样会签,他不后悔。
  张怀志的人生开始一帆风顺,就算有什么一时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可以求助翟先生,每次都能得到完美的解决。也是这时候,张怀志才相信了翟先生有神奇的手段,存了敬畏之心。
  所以当张珊珊出生的时候,第一次做父亲的张华志才格外看重,为了以防万一将她‘过’出去。后来,他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出生,男的、女的,可爱的、聪明的都有,他也就不那么看重张珊珊了,但这个孩子毕竟是法定妻子生的,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
  温友敏的性子很适合当他太太,从来不多问一句,他不想换。
  张怀志即使跟张珊珊接触得不多,也知道张珊珊若是正常,做不出自己吃自己肉的事情。那是什么导致张珊珊的不正常呢?合同永远是卡在张怀志喉咙里头的一根刺,他一下子就往这方面想了。
  张怀志发了狠,又拨通了电话,可是这一次没有人接听了。
  ——已经有人在调查我了,如果不想大家一起死的话就帮我想想办法,我可是知道你不少秘密的。
  ——求你了,翟先生。
  张怀志细细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个翟先生的信息,发现他们俩接触得并不太多,十几年间只见了五面而已,大部分时候都是用电话沟通。
  他已经想不起翟先生的长相了,明明记性很好的,怎么会这样的……
  在他沉思这段时间里,四周已经亮了起来,有人来敲他的车窗户:“二十一处办事,请打开车门……”
  二十一处呀!张怀志突然笑了出啦,这个神秘的部门一定能救他的……他已经享受了二十年的荣华富贵,解除了合同之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他总能找到机会爬起来的。
  他还不知道,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而是满怀希望,却最终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张怀志和‘蜘蛛’签订了合同,中间人是翟先生。
  度娘对三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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