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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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里的事-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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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到了,克克的公司要调她去韩国进修一年,我和陈湛忙着陪她这里吃饭那里喝酒,饯行饯了好久她才动身。没工夫去跟宁海闹腾了。
  克克的离开一下子让我和陈湛都很失落,她还有工作要忙,我就空起来。国庆节本来说得好好的去凤凰,旅行社那边钱都交了宁海突然又说有事情走不开,我狠狠地发了一次脾气,宁海也懒得理我了。
  
  
  我和宁海不咸不淡刚把冷战结束的一天晚上,宁海回来连衣服也没换就坐在了沙发上。电视开着,我却在沙发另一边看报纸。
  “乐易。”
  “嗯——?”我用鼻音应着,连头也没抬。
  “石扬跟我求婚了。”
  电视的声音太大,我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宁海。她不看我,面色凝重却没有焦点的看着前面。
  我看了她一会,没有说话,又把头低下去,报纸上的字却是一个也看不进去了。
  说什么,怎么说。这样的情况,大家都明白,说什么都白费。
  “你不问点什么吗?”宁海的目光依然直视。
  “你们谈恋爱了?”
  “工作上的接触,平常一起喝杯咖啡什么的,然后两家一起吃过几次饭,石扬以为,这就可以了。”
  “他有病啊?”我本能的反应。
  宁海闭了闭眼睛,不对我恶意的询问作回答。
  又沉默了一会。这次是我先开口了。
  “我还以为,前段时间,你是真的在忙工作。”我知道不能这么说,这样说很伤人,但是情绪推开了理智,促使我说些言不由衷的话。
  “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不相信我?”
  “你能让我相信么?”
  “我的感情在你眼里这样不堪一击?”
  “你的感情是给我的么?哈哈,我几乎都忘了呀!”
  “乐易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的是你!宁副总!”
  “是石扬误会了。”
  “你不给他机会他会误会么?”
  “难道我跟你在一起一个其他的朋友都不能有吗?”
  “当然可以有,都有到求婚的地步了,这样说你也不嫌寒碜?”
  “乐易!”
  “……”
  这次吵架,我们都没有跟以前一样讲事实摆道理,企图努力的说服对方,我们用简短的语言极尽讽刺伤害之能事,像匕首利箭一样扎向对方。最后,我以一声冷哼和满是不屑的眼神结束了口舌之争,起身离开客厅。
  以我的性格,发生这样的事,肯定要做点什么表示我的脾气。比如离开。可是这次我没有。甚至吵得翻天覆地的时候我都一直在强调宁海是做错了,而不是要分手让她接受石扬去追求幸福什么的。上一次我的离去给了宁海多大的伤害我还记忆犹新,不能在重蹈覆辙。原因是,我不想分开,我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着天长地久。
  于是,我表示骄傲的方法就是不再过问这件事。就当它不曾发生或者是宁海不曾告诉我。我不知道宁海是怎么处理怎么解决的,尽管我心里忐忑不安,可是依然不去询问。我们不再吵架,彼此之间却冷漠了很多。宁海脸上的笑容减少,我也很久都没有开心过了。
  可是时间不会停止,还在一天天的过。陈湛有空的时候看我闷闷不乐,就经常找我出来玩。尽管她一直让我叫上宁海,可是我很固执,不肯利用这些能和宁海缓和一下关系的机会。尽管我们还住在一起,但感觉却是差远了。
  一天晚上都7点多了,陈湛突然打电话来,说刚从外地办案回来,叫我出去吃饭。宁海没回来,我一个人在家看电视也无聊,就出去了。
  我们到城西的华泰酒店,陈湛很喜欢那里的铁板系列。一进门,靠窗的位子上,宁海和石扬点着蜡烛摆着红酒,吃的那叫一个高雅。
  我感受了什么叫做血气冲顶,什么叫气的无话可说。没考虑任何后果,我径直走了过去。陈湛没拉住我,只好跟过来。
  看见我宁海有些慌乱,这更让我怒向胆边生。
  “宁小姐,这就是您所谓的加——班——?”
  宁海站起来,
  “乐易,我——”
  “您加班的地方环境不错啊?工作餐质量也不错,一起加班的同事还很贴心呢。”
  “乐易,有话好好说。”陈湛在一边劝我。
  “哈!还有什么话啊,就不打扰宁小姐用餐了,省得人家嫌咱们碍眼呢。”
  “乐易——”宁海的目光中甚至有一丝哀求,我视而不见,转身就走。
  “等一下。”那个沙哑低沉的男声响起来,石扬居然开口了。
  我回过头,很诧异的看着他。
  “给娇娇道歉。”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他是谁?护花使者么?还是宁海的保护神?这小名叫的很亲切啊。
  “你有病吗?”我终于把这句一直想问候他的话说出来。
  “石扬,算了。”宁海本来是打算圆场,但是这句话让我听得火冒三丈,这是什么意思?不跟我这个打扰他们用餐的外人一般见识?
  “我叫你跟娇娇道歉。”石扬暴虐跋扈的眼睛瞪起来。
  “请问您算她的哪根葱呢?”
  话音未落,石扬腾的站起来猛地推了我一把,我毫无防备跌倒下去,陈湛和宁海不及阻拦,他赶上来对准我的腰间就踢了一脚,力度大的我竟然一时疼得没有喘上气来。
  陈湛拿住石扬一个扭臂,掏出手铐就把他铐在餐桌腿上。宁海叫了一声扑过来看我,我剧痛中还没忘记把她的手隔开。
  陈湛把我托在怀里,我靠着她半天才缓过劲来。酒店里的保安服务员和大堂经理都过来了,一些凑热闹的人也围上来。这样的局面我始料未及,可以说被那一脚踢蒙了,不声不响爬起来,拨开人群往外走。
  宁海又上来拉我的手,我一个转身猛地甩开了,
  “别碰我!”
  声音很大,我第一次用如此粗暴的态度对她。我们的脸都很红,宁海是因为着急,我则是气出了满脸猩红血辣。我用一根手指头指着宁海的脸,咬牙切齿的说:
  “好,你很好!”说完转身即走。
  宁海大概还想追过来,陈湛把她劝住了,我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也不想知道。陈湛上车来以后,我立刻让她到工程学院去。
  “你回去干嘛啊?”
  “收拾东西,搬家!”
  “不至于吧?”
  “还不至于?还要怎么样?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打的了?”
  看见我一时激动,陈湛也不好劝我,只好去了。回到家,我迅速收拾了一下随时要用的东西,都是我以前带过来的。住在一起以后宁海买给我的东西一样没拿,连手机都拔出卡来扔在桌子上。临出门的时候我又一次把这里的钥匙拍在了吧台上,提了包猛地带上了门,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下了楼钻进陈湛车里,刚发动车子就看见宁海坐了石扬开的车过来了,陈湛停了车,我朝她吼:
  “停下干嘛?不赶紧走??”
  宁海从车上下来,跑过来叫我的名字拍着车窗,我连头都不回。陈湛开了锁,宁海一把拉开车门,
  “乐易你冷静一下,你听我解释一下好吗?”
  “我冷静一下?哈!”
  “是石扬不对,我让他给你道歉,行么?你别这样,乐易,对不起好不好?”
  当着陈湛的面宁海能这样说已经非常的不容易,放下了全部的自尊和立场,可惜我当时昏了头,完全沉在自己所受的屈辱里面,一点都不考虑事情的本质和处理的方法,一门心思让宁海难堪。
  “知道不对就行了,道歉不敢当,以后好好管教吧。地方给你们腾出来,不打扰了宁副总!。”
  我一边说,一边拨开宁海伸过来的手,把她推出去,使劲带上门,喀的一下落了锁。这个时间石扬也从车上下来了,走过来,目光依然不善。本来陈湛还在劝我,希望宁海能安抚下我来,看到石扬走过来时嚣张的样子,我态度又坚决,就没再犹豫,一推档,车便滑了出去。
  我从后视镜里看见宁海追着车跑了几步,停在了原地,很憔悴的看着我们离去。石扬凑上去,跟她贴得很近,似乎在劝慰。我靠在车座上,面色冷凝的看着,心里面一片空白。
当夜我们去了克克的房子,她留下钥匙要我们给她看着家,谁知道却正好救了我。陈湛买了啤酒和零食来,我开着电视喝了个酩酊大醉。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在家里是独生女,妈妈虽然脾气不好,可是我基本也是有求必应,爸爸更不用说,恨不得把心都捧给我。长大了上学,有陈湛,有皮蛋,有一干感情不错的狐朋狗友,基本没有谁能有所谓的欺负我。我一直活的春风得意,只有我对别人拔刀相助的分,没有哪个人能让我过的不舒服。挨打这样的事情更是没有,一方面我很少惹事生非,另一方面别人知道我的朋友们黑白通吃,轻易也不会招惹我。除了小时候淘气被妈妈打过几次,没人动过我一根汗毛。
  现在,居然挨了踢,而且是被一个男人踢。身体的伤害在其次,心里的呕才严重。又何况他对宁海的心思,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缓一缓,过了这一阵,我找人教训他一下。”陈湛叼着烟,安慰我。
  “呵!人家宁海会心疼的。”我灌着酒,自嘲的说。
  “行了你,怎么这样啊?你看看宁海,对你可是死心塌地的,你还想怎么样?这样的关系她要承受多大压力啊?你怎么这么不知道体谅人?”
  “她有压力我没有么?一样的事情,我怎么处理解决的?她呢?我还要怎么样?”
  “好了好了,你现在不冷静,我不跟你说了,喝完了睡一觉,明天起来该怎么解决问题解决问题。别胡闹了啊?”
  “解决个屁!爱干吗干吗去,我不玩了行不行?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你就会来这套,这招数玩多了也不灵,时间长了宁海摸透了你脾气,就不吃你这套了。”
  “不吃正好,一拍两散。这世界上谁离了谁不能活啊?”
  陈湛知道我在说气话,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等我喝得差不多了,就把酒收了,连拖带拽把我弄到床上去睡了。
 第二天起来我头疼欲裂,挣扎着去厕所吐了,心里和身体都难受得厉害。陈湛送了些吃的过来,我用她的手机打电话去单位请了假,窝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陈湛把她的手机SIM卡拿出来,把我的卡换进去,一开机,就有欢快的音乐传出来。
  “我靠!完了完了,我的手机要爆了!四十七条短信啊!”
  我皱着眉头看她一眼,回过头来继续不理。
  “你是不是开了全时通啊?怎么还有这多的系统短信?”
  “除了系统的就是宁海的,看不看?”
  “系统短信也是提醒你,**时间宁海拨打过你的电话。”
  “我舍己为人,把我自己的短信和系统短信删掉,把宁海发给你的留下。”
  我不想听她叨叨起来没完,一把抢过手机,自己看。宁海的短信都是情急的时候发的,看出来情绪很乱。先是软弱的解释和辩解,然后语气有些硬,跟我昨晚的赌气话差不多,可能又觉得不妥,很快道歉。
  说实话,宁海那些带着一丝哀求的话让我看了有些心疼。她从不这样的,无论是人还是事,哪怕她再看重,也不会失去自我。这一点也正是她跟那些在爱面前完全不要尊严的女人最大的不同。也正是她的这种自尊自爱,才会让我在尊重的基础上去爱她。贾宝玉的理念我秉行了个透彻,“敬而昵之”是我对宁海的一贯态度。
  但是我不想回应,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去回应。昨晚的那一幕给我的刺激太大了。现在我没有当时的激愤,却是很深的疲倦和挫败感。
  我很了解自己,虽不至于一无是处,可也是诸多缺点。相对于宁海身边的那些朋友,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跟我不是一个档次的。如果不是因为上学的时候就熟识,我们根本没有交集的可能。宁海自身的优秀决定了她不需要去依靠谁,而我又能够毫无保留的给她爱,一心一意对她,才会有我们的相守,而避免了来自于自身的压力。
  现在,由外而来的压力却摆了上来,甚至还不是最严重的来自家庭的,就让我们的手握不到一起,失了分寸乱了阵脚,真到必须面对父母那一天,我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局面。是不是从我们自己心里就已经打败了自己。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里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是宁海,那熟悉的号码是除了家里的电话以外我唯一能记住的。
  想了一会,我还是按了接听键。我想象的出宁海打着电话焦急的神情,我不忍心她着急难过。
  “乐易!乐易?”
  “嗯。”
  “乐易你在哪?在家吗?我不敢往你家打电话,你先回来好不好?”
  “……”
  “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事情不是你想的样子。”
  “……”
  “乐易,别这样好不好,别这样……”
  宁海哽咽的声音传出来,仿佛在我心上狠狠扎了一刀,我努力喘了几口气,才开口说话。
  “宁海,我们先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吧?”
  宁海克制了一下情绪,“分离不是个好办法,你知道的。”
  “可是我现在累了,我不想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想面对我?”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
  “我没有做错什么的。”
  “难道是我错了?”
  “听我解释一下就那么困难么?”
  “至少现在我不想听。”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这样耍脾气能解决问题吗?”
  “那我要怎么样?被打了左脸还要笑着把右脸也贴过去?抱歉让你失望,这样的成熟我做不来!”
  “乐易——”
  “够了够了!你去找你成熟稳重的吧!我高攀不起!”很大声地喊完,我愤力的扣了电话。
  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无力。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电话一扣,我居然真就跟宁海断了联络。她不再打电话给我,我当然也不会打过去,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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