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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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里的事-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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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了班给小海打电话,告诉她工作忙,晚上不回去了,回自己家住。
  “乐易……”宁海似乎有话要说,我借口很忙把电话挂了。有的时候我就像个鸵鸟,不愿意去面对一些事情。
  一直到长假结束,小海没再联系过我。我几次拿着手机想打个电话,却又赌气放下了。凭什么我受了委屈还要低头。不干!哼!
  7号晚上,我在办公室的电脑上玩斗地主。段菲菲因为男朋友出差,也没回去,在办公室陪我。她拿了一盒奶油豌豆,拖了椅子坐在我旁边,一边看我玩,一边她一勺我一勺地喂我吃,有一句没一句的开着玩笑。
  “乐易。”突然有人叫我。我和菲菲一起回头,宁海站在我们办公室门口。我不知道她在那站了多久,看到了多少我和菲菲的亲昵画面,总之脸色很不好看。菲菲站了起来,
  “宁海来了?快坐吧,我去泡杯咖啡。”
  “不用了。我来接乐易回去。听说你们这几天很忙,我想该忙完了吧?”宁海笑得很勉强。
  “呵呵,是呢。长假也没能休息。”
  “乐易,你好了没有?”宁海叫我。我站起来,
  “那菲菲我走了,你也回去吧?”
  “嗯,我也差不多了。”
  “一起走吧,我们送你回去。”宁海笑着对菲菲说。
  “太麻烦了吧?”
  “没关系,顺路的。走吧。”
  菲菲下车以后,我和宁海在车里一路无话。回到家,看样子嘟嘟已经走了。宁海脱了衣服进浴室洗澡,我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一会儿,宁海出来,穿了白色的浴袍,用一条毛巾擦着头发。我看了她一眼,她并没有在看我,于是我又转过来,目光放在电视上。
  其实在这件事上面我的观念一直有点转不过弯来。一方面,我和宁海相爱、同居,我应该就是个标准的les。可是,我又认为我和同性之间的亲昵举动理所当然,没什么不妥。又不是跟男人,有什么关系?就是这种自相矛盾的想法,让我几次在宁海面前做出格。
  于是冷战开始。我这个人有的时候脸皮是比较厚的,我住在宁海的房子里,吃她做的饭,穿她洗的衣服,晚上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不跟人家说话。当然,人家也没跟我说话。这才让我一肚子情理要讲。这种感觉于我来说并不是很难过,宁海就在我身边,虽然不能去抱抱亲亲,但是她在那里我就会觉得非常满足。冷战足足进行了一个礼拜。第七天的时候,还是宁海打破了僵局,虽然后果是始料未及的。
  那个下午我放假,宁海也没课,我们都在家里。她窝在长沙发里看电视。一个韩剧,剧情老套。男主角绝症了,快死了,女主角在那烦死人的哭。我斜坐在单人沙发上,左手拿本书,右手掌心托了个苹果,食指和大拇指捏了把水果刀,单手操作,一下一下把苹果片下来放进嘴里。这个技术是需要练习的,一般人掌握不了。我很热衷于这样的技能,类似的还有双手拿东西的时候用脚趾头去转动球形门把手等等。正在我吃得欢的时候,那电视剧大概进行到了男主角去世,小海泪流满面的从沙发那头扑过来抱住了我的脖子。
  我反应异常激烈,猛地一下就把她推开了。我估计宁海被我这一下推的心都凉了,可是我不能不推她。
  她过来的时候只看到我手里的苹果,没看到垫在苹果旁边,刀尖冲着外的水果刀。我发现她朝我扑过来的时候也只来得及丢了苹果,匆忙中把刀尖转了个个儿,于是,那把刀子在小海抱我的巨大外力下不偏不倚的扎进了我的手心。啊!比切苹果的时候快多了。其实,就算那把刀子扎进了我的心脏,我也不会让她伤着宁海,可是我还是攥住汩汩流血的右手,倒吸着冷气说:
  “大姐!!看个电视不用这么激动吧?”
  一路被宁海拖着去医院,她挂档的时候手都在哆嗦,眼里含着泪,死咬着嘴唇。我没了开玩笑的心情,因为伤口真的是很痛。我拿了盒面巾纸放在腿上,一张一张抽出来擦血,不停的“嘶嘶”地吸着气,宁海就不停的转过头来看我。不对,是看我的手。我只好忍着不出声了,免得她把车开到马路牙子上去。
  到了医院,直奔急诊室。一个胖胖的女医生看了我的伤口,白着眼看宁海,
  “怎么弄得啊?”
  宁海抖抖索索地说:
  “扎……扎的,刀子扎的。”
  “干什么了啊?打群架啊?”
  “不……不是,在家里……不小心……”宁海一边看我止不住血的手,一边带着哀求的目光看那个医生,耐着心回答问题。我不忍心看她这样,松开攥住右手腕的左手,想去抓她的手安慰她一下。结果一松手血“呼”的一下冒出来,痛感也让我没心思去顾及小海的情绪。宁海的眼泪终于扑簌簌的掉下来,也不再说话了,盯着我的伤口,一个劲的流泪。
  那个胖医生大概也觉得过意不去了,吩咐小护士端过来诊疗盘子,让我在一个圆圆的凳子上坐下来。我看着她拿着那个双氧水的瓶子拽了我的手指头研究的时候,就知道考验我的时刻到了。回头就去找宁海,她站在我身后,看我回头就抱住了我的头。嗯?什么东西?这么软……啊,原来是——
  啊——!!!!!还没等香艳无边呢,手上一阵剧痛就让我彻底冒了冷汗。宁海使劲把我的脸揿在她怀里,不让我回过头去看医生处理伤口。就听那个胖医生的声音传过来:
  “打麻药了啊?忍着点!”靠!反正都要打麻药,你等麻药劲上来了再消毒不行么?非要我疼两遍?感觉一个尖锐的东西扎进了肉里,我呼吸急促,身体绷得紧紧地,左手死拽着自己的牛仔裤。本来就不是一个有忍耐力的人,要不是怕宁海担心,我想我应该洒几滴热泪了吧。
  终于,在我一身冷汗之后,伤口被缝了三针,收拾包扎好了。我把埋在宁海怀里的脸抬起来。啪嗒。一滴凉凉的液体落下来。
  “海……”我怯怯的叫她,宁海把脸抬起来,吸了吸鼻子。
  “哎哟,以后可要小心了,你看把姐姐心疼的。”那个胖医生一边在旁边的洗手池上洗手,一边笑我。
  “嘿嘿。”我不好意思地笑。姐姐?难道宁海看起来比我老么?
  “这手回去别沾水,两天过来换一次药,我一会给你开点消炎药。”宁海放开我,专心去听胖医生的嘱咐。我跟一边问:
  “多久能好啊?”
  “怎么也得十天半月的,要好利索还要久。”胖医生一边写药方一边回答我。
  “那怎么好得快啊?”
  “现在知道麻烦了?当时怎么不小心一点?”胖医生头也不抬。
  我无比委屈,哪里是怕麻烦。我是因为看见俯身在胖医生身边看她写药方的宁海,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春色满园啊……又加上刚才……再看看自己包的跟个粽子一样的手,只好告诉自己:色即是空啊。
  回到家,宁海把一兜子药放在茶几上,进浴室洗了脸,在厨房做饭。我跟进去,从后边抱住她,
  “海,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啊?”
  “嗯?”
  “就是扎到手以前啊?你要跟我说什么?”
  宁海歪着头想了一会,“忘记了。”
  我用左手胳肢她,宁海笑着往右边躲。一下碰在我的伤手上,疼得我脸马上变了形。宁海慌了,想看又不敢抓我手,一脸焦灼。我赶紧抱着她,说实话,这么多天没抱了,着实想得紧。没承想迅速被推出了厨房。
  “哼,煞风景的女人……”我一边咕囔一边很不情愿的退了出去,坐在沙发上乖乖等着饭上桌。
  吃饭的时候我左手拿了筷子在盘子里捣来捣去,把菜捣的惨不忍睹。宁海看不过,端了碗喂我,我很高兴的张口去吃。喂着喂着宁海突然变了脸,把碗“当”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我吓得把饭含在嘴里,错愕的盯着她。
  “乐易我告诉你,你要再让我看到你让别的女人喂你吃东西,我就把你的耳朵揪下来!喂狗!”我闻言大惊,忙把嘴里的饭咽下去。
  “那我尽量不让你看到。”
  “你!”
  在宁海扑上来扭断我的脖子之前,我迅速逃离了案发现场。最后,这顿饭以我藏在阳台的圈椅下面死活不肯出来,宁海只好在旁边一口一口地喂我吃完而结束。
 我老妈在得知我手受伤是宁海一直在照顾我,执意要请宁海去我家吃饭。她老人家有这个爱好,非常乐意在我老爸以及我的朋友们面前展示厨艺,尽管她的厨艺让人匪夷所思。有一次爸爸的老同学李叔叔来家里吃饭,有一盘我老妈自以为拿手的爆炒鱿鱼卷人家一直没有伸筷子,老妈还一个劲的让人家。我就觉得李叔叔脸色尴尬,伸筷子过去一尝,没有放盐……
  宁海很紧张,在镜子前面一套一套的换着衣服。不停的问我:
  “怎么样?会不会太素?”
  “会不会太张扬?”
  “颜色好像不太搭。”
  “……”
  我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捧了她的脸轻轻说:
  “其实我们宁海最漂亮的时候,就是不穿衣服的时候……”话没说完就被她的高跟鞋狠狠的跺了一脚,在我的哀号中,她去换第六条丝巾……
  我老妈一如既往的八卦,拉了宁海问长问短。宁海很有耐心,陪着我妈无聊。我先去厨房,把菜挨个尝过,确定没什么异常之后才端出去,一家人坐定,刚要举筷,门铃叮咚。
  起身开门。门一开,我定在那里。心防骤然崩塌,耳边,风呼啸的声音。
  门外,是雅婷。是那个我曾经用心爱,用心呵护,恨不得一生一世的女人。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爱人。她那双仿佛一盈湖水的漂亮大眼睛依然美丽,我有些晕眩,回过头,用求救的目光去找宁海。
  认识雅婷的时候我只有13岁,刚从小学升入初中。前排是个大眼睛极漂亮的女孩,乌黑的头发梳成一个马尾,在我面前轻轻的晃。突然回过头,
  “我叫周雅婷,你呢?”
  我一时慌乱,不敢看她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
  “乐,乐易。”
  “乐意?乐意干嘛?”
  “不是,我的名字叫,叫乐易。”我红了脸。她却笑起来,满眼的温柔单纯,我看傻了眼,不知所措。但是觉得自己掉下去了,掉进了那一波深潭里。
  只是在那个年纪,尚不知道爱为何物。我们只是一味交好,并没有特别的情愫,或者说有,也并没放在心上。我和雅婷每天一路走,朝阳升起的时候,繁星满天的时候,两个背了书包的孩子,洒下一路欢笑。我不停的说,雅婷微笑着听,我们的关系单纯美好,就如路边的梧桐树,一片翠绿,蓬勃生长。我习惯有雅婷陪伴的日子,对她无比依恋,那个时候我们不用考虑未来,只要把考试弄一个家长满意的分数出来,一切就不成问题。我整日整日的跟雅婷腻在一起,对彼此熟悉的仿佛自己的身体。有青涩的小男生给雅婷写来情书,都是我自以为是的去教训他们,装模作样的告诫他们以学业为重,雅婷就在旁边偷偷的笑。
  初三那年,我们刚结束了中考,报了同一所高中,满心欢喜的享受最后一个没有作业的暑假。一天上午,雅婷在我的房间里看漫画书,我躺在床上玩那种掌上游戏机,排俄罗斯方块。窗外的知了在没完没了,我抬抬头,10点了。我问雅婷,
  “累不累啊?休息下?”雅婷点点头。
  “我去拿雪糕!”说着就从床上蹦下来跑出去。
  从外面拿了两只雪糕走进来的时候,雅婷起身来接,谁知我的脚一下子绊在床前的地毯上,人就朝雅婷扑了过去。雅婷张开手似乎想扶我,我却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她的胸口上,脸埋在那片已然成规模的山丘里;雪糕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等我慌里慌张的站起来,抬头看见雅婷满脸羞红,呼吸也有些乱,睫毛轻轻的抖动,鲜红的嘴唇含苞待放。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居然探过头去吻了雅婷的嘴角一下,又一下,然后整个唇就贴了上去。雅婷有些慌乱,有些抗拒,但是我抓住了她的手,嘴唇压在她的唇上,不停的揉碾。就像吃一根雪糕一样,欲罢不能。雅婷开始的时候有些想挣脱,慢慢的竟然开始回应我。我们丝毫没有接吻的技巧,只是嘴唇的接触,彼此揉碾。我的心咚咚的跳,脸上热乎乎的,感觉天旋地转。很久才分开,我盯着雅婷,看她面色潮红,娇喘吁吁。
  过了一会,雅婷迅速收拾了一下东西,从我家逃了出去。等我回过神来,颓然倒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浆糊。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也许并没有什么,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成为我跟雅婷乃至一生的一个转折,我不知道这到底是算必然还是偶然,只是,它已经成了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不敢联络雅婷,一直在忐忑那个上午。隔天,班长叫我去她家聚会,很多人都去了,雅婷也在。我们的目光有点闪躲,可是在大家面前也不能说什么,慢慢的就自然起来。中午大家一起出去吃饭,男生们叫了酒,我也喝了一点,头晕晕的。大部分同学去滑旱冰,只有我们几个嫌太阳大没去。回到班长家里,因为她房里还有人在玩电脑,她就让我去里屋她父母的房间里躺下了。过了一会儿,有人进来了,我睁开眼一看,居然是雅婷。酒一下子醒了,连忙坐了起来。她也笑笑,
  “头疼了?”
  “没,有点晕,躺了会。”
  “以后别喝酒了,女孩子喝什么酒?”
  “哦。”我们都回避着那件事,谁也没提起。过了一会,班长进来了。
  “乐易,雅婷,我们去楼下超市买材料,晚上咱们吃火锅,你们去不去?”
  “哦,不去了,我还有点晕,你们去吧。”
  “也行,雅婷你陪着乐易吧,我们一会就回来。没意思就看看VCD好了,我给你们打开。”说着,班长三下两下开了电视和影碟机,
  “碟子在下面的盒子里,自己找来看。我们走了,拜!”说完带了其余的几个同学,开门走了。班长家里,只剩了我和雅婷两个人。气氛顿时尴尬起来,为了打破沉默,我起身来到放电视机的柜子前面,蹲下来在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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