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官途- 第23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有人拍拍他的肩,他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一个打扮得很冶艳的女人对着他笑,不用猜他就知道这女人是干什么的。

她贴着他的耳朵问:“可以请我喝杯酒吗?”

李向东竖着一根手指摇晃着。

她还是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变得娇了,说:“别这么小气好不好?”

这会儿,李向东感觉到,她那胸已经挤在他的肩上,心里不由地跳了跳,不禁吞了吞口水。然而,他还是不看她,还是竖着一根手指摇晃着。

她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在李向东身边的一张圆凳上坐下来。李向东周身不自在起来,虽然,这是别人的城市,但是,你能保证在这酒吧没有认识你的人吗?你能保证自己身边坐着一个冶艳的女人不会被熟人看见吗?

李向东发火了,狠狠地跺了一下酒杯,那女人这才悻悻地离开了。

这一刻,他突然想打电话给小倩,想叫她来陪他喝酒。他想,她一定会过来,只要他一声召唤,她一定会过来。

他想,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喜欢自己?真有点让人不好理解,真有点让自己也羡慕自己。

他问自己,为什么就会不喜欢她呢?为什么就舍得舍弃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呢?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他可以拥有小姨子,又想得到绮红的。自己不是很贪吗?为什么不保持这股子贪劲?

他想,小姨子回来了又怎么样?绮红是不能回来了,那么,就要小倩也加入他们的行列。

他把杯里的酒喝干了,对调酒师说:“再来一杯。”

这个晚上,李向东大脑被酒精刺激了,浮想联翩,不想工作上的事,只想女人的事。他还想到了杨晓丽,想到他们在那个岩洞里,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片断已在脑海里渐渐摸糊。

他回到宿舍时,还没有醉,只是脚步轻飘,只是有点找不到锁匙了。

第四五九章名画

陈坚答应帮李向东,他说,我说过,只要我能帮你,就一定帮你。李向东从来没要他帮他,他提出要他帮,他就一定要帮。李向东说,我只是要你帮我探探口风,如果他松口的话,还是我亲自向他说。

陈坚却说:“你放心好了,我帮你搞定这事。”

李向东感觉到,陈坚很有一种手到擒来的意思。

一直以来,陈坚对张志东都很不客气,李向东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张志东那么不客气,但是,正是因为这种不客气才让他担心。

有些事,越是觉得有把握,越掉于轻心,就越有可能办不成事。

李向东不想这出戏这么快就没法唱。如果,陈坚这边探不到的口风是不想放他走。他还想要汪总帮他,他想,汪总也会帮他。通过请示旧城区改造的拨款,汪总与张志东肯定有了更进一步的接触,何况,还有他那特殊的关系。

他还可以走一走班长那条路。

总之,李向东不想陈坚把话说死。

陈坚说:“好,好。我不跟他挑明,只探探他的口风。”

他知道,他不这么说,李向东还会缠着他不挂电话。

那会儿,陈坚在他省城总部的办公室。那是一座三十层大厦的顶层。他喜欢这地方,喜欢坐在办公室里,很悠闲地透过透明墙瞰视脚下的一切。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大官,手里那点权力只能对自己企业里的员工发威。离开这个企业,他便什么也不是了。尽管,他这个企业有二十多家分公司,有近五十亿资产。

钱不是他的,是国家的,然而,每一分钱都在他手中流过。

他知道钱的威力,知道怎么把钱化在最应该化的地方。比如,他知道该怎么让钱更赚钱,知道该怎么让钱提高自己的身价。

在他还不到四十岁的时候,他就坐到了这个位置,那时候,他懂什么?他也像李向东一样,是一个机关里的官员,对经济一知半知,对赚钱懂得少之又少,然而,他懂得管人,懂得用他那张嘴调动大家的积极性,懂得用他那张嘴发挥手下那些人的长处为自己干事。

当然,当了这个企业一把手后,他就不只是靠嘴了,你可以靠嘴鼓吹得别人对你一时半会充满幻想,却不能长时间地迷惑别人。因此,他便用钱来刺激他的手下。他制定了一个很精细的奖励制度,让每一个人都能在自己的岗位上体现自己的价值。

开始的两年,陈坚没日没夜地操劳,忙的就是如何让那个奖励制度更加合理,更能体现每一个岗位的价值。一旦这个制度渐趋完善后,他便轻松起来,便不必去管太多的事了。他只管那几个副老总,只管那些重点工程。

他很自豪地对别人说,他轻松得要命。

这就是钱的威力。

他懂得用钱弄得那些官们团团转。官们什么都不缺,就缺钱,他们要政绩,要地方发展,缺钱!他们要交际,想要打通各种环节,让自己往上走得更高,缺钱!他们自己不一定把钱看得很重,但他们的的确确需要钱。

于是,陈坚每上一个项目,总要到各地去走一走,去放放风,说自己的企业要寻找某一个最佳投资地,要投入多多少少钱,便把那些地方官员鼓动得围着他团团转,他很有快感,觉得很满足。

这就是钱的威力。

钱的威力也能掌控权力的威力,陈坚对每一个能够掌握他命运的人,都给予他们认为能够接受的好处,让他们都在心里说,换了这家伙,别人会不会对自己也这么尊重?因此,陈坚在这个位置上坐得稳稳的。

钱的威力在陈坚手里较充分地显示出来,因此,陈坚便过得很滋润。

然而,陈坚渐渐发现,钱还不能得到全部。

所有围着他转的人似乎都是为了他的钱,包括那些官们,那些员工,那些想要献身于他的女人。他很热衷地搞那个什么同学联谊会,就是想多与同学会接触,多些感觉一种友情。

友情这东西,现在越来越淡薄了。到了这个年纪,你很难再从你这个层面,你这个年龄段重新寻找想要得到的友情,你只能回过头去寻找自己什么也不是的时候所拥有的友情。

当年,他就曾与张志东有过这么一种关系。

张志东还不是副厅长的时候,只是某省厅内设处的处长。那会儿他们走得密,是好兄弟铁哥们。张志东就常说自己的苦闷和烦恼,说自己上面没人,说能当这处长已经到头了。

陈坚说:“何必这么在意呢?”

张志东说:“除非你不进入这个圈子,踏进了这个圈子,哪个人能那么洒脱呢?”

他说,当副处那会,他曾满足过,曾对自己说,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有很多人这辈子还走不到这位置呢!但是,过了一两年,就不满足了,就想再上一个台阶。

他说,当了正处,他也有过一段满足,想自己即使能在这位置上退休也应该满足了。过了一两年,看到别人一个个上去了,看到自己也不比别人差,那满足感便消失了,就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也像别人也升上去?

他说,在省厅能当个正处其实并不难,但是,升副厅就难了,这是一道坎,这道坎很多人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看来,他就是那些跨不过去的人群里的一个。

后来,张志东不知怎么地,就认识了省长的大公子,就经常要陈坚请吃请喝,有时候,陈坚有别的应酬,张志东就吃了喝了,拿发票回来要陈坚报销。再后来,张志东就也不跟张志东打招呼了,直接就拿发票来叫陈坚报,有时甚至还说自己带的钱不够,在某某酒店签了单,要陈坚派人去埋单。陈坚想大家这么个关系,自己钱化得方便,也不大在意。朋友嘛,就是要互相帮助,何况,这种帮助对陈坚来说,根本不是个事。

那一年,张志东向他借二十万,说是要新买一套更宽敞的套间,把乡下的老爸老妈接来省城住,让二老跟他享享福。陈坚也仗义,想也没想就借了二十万给他。

为这事,陈坚跟老婆干了一架,老婆说,他那二十万是拿去养外面的女人了。说张志东是他的帮凶,谎称是他借的,替陈坚顶罪。陈坚当然不示弱,要她与张志东对质。老婆才不那么傻,不找张志东,而是找张志东的老婆。

一问之下,哪有什么接二老进省城,哪有什么想购买新套间的事?

陈坚那个冤呀?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气急败坏地闯进张志东的办公室,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张志东这才告诉他真相,说他化那二十万买了一幅名画送给了大公子。

陈坚说:“你怎么不对我说实话?”

张志东说:“如果,我说实话,你还会借给我吗?”

陈坚说:“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张志东说:“我不是正想把实情告诉你吗?”

陈坚说:“现在,你要告诉的不是我,是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老婆。”

张志东脸色便显得难看了,说:“这能说吗?这能到处乱说吗?”

陈坚也知道自己那老婆不是省油的灯,这事让她知道了,或许,全世界每个角落都响了,没人不知了。

他说:“你这家伙,你要我怎么办?你早告诉我,我也会编个什么理由骗骗她,到了这个时候,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张志东说:“不怕,不怕。我要我老婆去跟她说,就说真是要买新套间,真是借了你二十万,只是,我没告诉她,现在才告诉她的。”

陈坚无奈地笑,说:“你觉得我老婆会信吗?”

他说,你又怎么劝服你老婆,你敢说真话吗?

张志东说:“你不要管我,我自然有办法劝服我老婆。”

第四六零章不够哥们

陈坚不该相信张志东,他用了最笨拙的办法。他要她老婆向陈坚的老婆承认他的确借了陈坚的钱。他说,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不能不帮陈坚。难道你就愿意看着他们这么闹下去吗?

他说,你不是不知道陈坚老婆是什么人!当初,陈坚是靠老丈人一步步爬上去的,他老婆凶得像母老虎,今天发生这个事,我们不帮他,不把这事认下来,也不知道事情将发展到一种多恶劣的地步。闹离婚不说,说不定那母老虎还会趁陈坚睡觉时,把他砍了。

这意下之言,还是陈坚拿了那二十万去养女人了。

张志东的老婆只得做一回好人去当说客。然而,说着说着,也觉得自己理亏,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做,就把张志东的好意告诉了陈坚的老婆,就想劝陈坚的老婆不要吵不要闹,说陈坚有了这次教训会悬崖勒马会改过自新,说钱就当丢了,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母老虎听得了这个,越发咆哮起来,果真就从厨房里抽出菜刀要找陈坚算帐。

陈坚和张志东在门外等着呢,等着张志东的老婆凯旋而归,哪知,从里面冲出来的竟是只母老虎,手里还挥舞着银光闪闪的菜刀。

好在老丈人赶到了。那位从某省厅厅长位置上退下来的老人,依然保持着厅长的威严,他一下的士,见女儿挥舞着菜刀扑向女婿,便大吼一声:“住手!”

然后,把手杖狠狠地戳在地上,双手就扶着手杖,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要知道,这一连串的动作,几乎耗尽了老人的力气,人就在那作摇晃着。

女儿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则被他的威严震慑了,一则也担心他就那么一口气喘不上来,成了僵硬的雕像。

好一会,他才喘过气来,手杖指着天说:“反了天了?”

女儿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菜刀扔了,扑过来,像是想要投进老父亲的怀抱,却又怕把老父亲扑倒了,就停在老父亲面前,不停地跺着脚,不停地哭。

她委屈说:“他外面有女人,他在外面养女人。”

老父亲沉着脸说:“有什么事不能进家里说吗?一定要向全世界广播吗?”

他说,你这是丢自己的脸,丢我的老脸!

老父亲一边说,一边往家里走。女儿要搀扶他,他却甩开她的手。他对陈坚说,你给我进来。陈坚站着不动。老父亲说,有我在,你还怕她把你劈了?陈坚这才硬着头皮进家门。

老父亲对张志东夫妇俩说:“你们回去,这里没有你们的事!”

张志东知道老人家的脾气,知道不走是不行了,就拍拍陈坚的肩,意下之言,还是要他守着那个秘密。陈坚双腿是软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顶得住。

外人出去了,门关上了,很有一种要家法家规处置的味道。

老父亲对女儿说:“给我倒杯水来。”

女儿忙去倒水。她有了一种找到主心骨的感觉,她希望老父亲狠狠地教训陈坚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老父亲喝了一口水,气喘顺了,就问陈坚,你说说,你还想不想干了,你要不想干,我一句话,你就能倒台,你就能变成臭狗屎!

陈坚说:“那都是冤枉的,根本没有的事。”

陈坚的老婆说:“那是冤枉吗?张志东的老婆都说了,张志东根本就没拿你那二十万,是你硬要张志东承认的。”

陈坚说:“你怎么就这么相信他们的话?为什么我的话你一句都不信?”

老婆说:“我就是太信你了,一直都太相信你了。现在的人,有几个不在外面养女人?不是说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吗?早就有人要我注意你了,早就有人说你这个人口花花不可靠了。”

陈坚跳了起来,说:“我不可靠?你捡到宝了。我要不可靠,在外面找个十个八个的都不难!”

他心里那个气,心里那个堵!想自己如果真的彩旗飘飘,那还认了,就是被刀劈了,也还做个风流鬼。想自己这么千万百计地克制自己约束自己,到头来,竟落得这么个下场。

老婆也跳起来了,说:“你陈坚算什么?你陈坚有什么本事?当初不是我老爸,你能留在省城吗?你能坐到今天这个位吗?你这没良心的,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她对老爸说:“把他废了,看他怎么狂?看他凭什么狂?”

陈坚说:“废吧废吧!把我赶出这个家吧!”

这些年,这样的话他听得多了。每一次老婆这么说,他都像被击中了要害,软了下来,今天,他陈坚一点错也没有,所以,就不服这个气。

老婆一见他这态度,还得了,嗓音都撕裂了,破铜锣般喊:“你能了,你陈坚能了,你陈坚现在什么都不怕了?你个乡下佬,你就是上了天也是一只蚂蚁,我要怎么按死你,就怎么按死你。”

老父亲再一次狠跺他的手杖,说:“你们还吵吵什么?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