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脾气不好,嘴毒,还有洁癖,一点也不像当年救了她的大哥哥。阿娇想着,心里一滞,当年……那个大哥哥是什么脾性呢?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她会觉得眼前的韩昱和当年的大哥哥一点也不像呢?还有那一日在路上,突然变得阴狠邪佞的那个他,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阿娇发现,她一点也不懂眼前的人。
阿娇微微靠近,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韩昱,带着馨香的体息,直扑韩昱的鼻息。早在阿娇进门的时候,韩昱就醒了,因为知道是她,就没有睁开眼睛。没想到她却在床边看着自己,还靠得这么近。一股浅香袭来,带着一丝丝的香甜,韩昱觉得还蛮好闻的,突然很想尝一尝这样的味道。
韩昱突然睁开眼睛,阿娇猛的一惊,拍拍心口正要埋怨,只觉得腰间一紧,人已经整个的趴在了韩昱的身上,当然阿娇的鞋子早就被韩昱拿掉了。
阿娇的小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后,整张脸埋在韩昱的胸口,待大脑反应过来时,她微微抬起脑袋,呐呐的问:“你……你干什么……”她红唇微启,一双黛眉间浓浓的红晕,带着青涩的娇羞。
韩昱不动声色的看着阿娇,手下却不自觉的加重力道,让她靠自己更进些。“你过来有什么事情?”韩昱微微眯起眸子,狭长的眸中勾着致命的诱惑,薄凉的唇轻轻勾起。
阿娇后仰着脑袋极其不舒服,微微放松下来,却正好对上韩昱的鼻息,两人呼吸相交,她眨眨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即使很平凡可是还是看呆了,清澈的眸中有些痴迷。
韩昱低笑,那笑声像是从喉咙间传来,又像是发自心底的笑意,他轻轻的托住阿娇的小脑袋,冰凉的唇印了上去,轻轻辗转,用微温的舌尖细细勾勒阿娇的唇瓣,慢慢的探进去触摸到一排贝齿。韩昱哑声道:“张嘴。”阿娇愣愣的顺着韩昱的指导,微启菱唇,韩昱顺势而入,准确的找到她小小的舌头,细细品尝,果然和想像中的一样甜美。
“公子,奴婢将干净的帕子……”荷衣见韩昱的门虚掩着,便也没有敲门,走进来却看见在软榻上拥吻的二人。
泪水一下子蔓延到眼眶,手里那几十条连夜绣的白帕子全部掉落在地上。荷衣慌忙蹲下将帕子捡起来:“奴婢……奴婢先告退……”然后“啪”的一声将门带上,跑了出去。
阿娇慌忙要推开韩昱起身:“你……你快放开我啦……”只是腰间的铁臂阻难着她,怎么也动不了。
韩昱轻哼一声,紧紧的固定住阿娇,翻身将阿娇抱至床里侧,却还是没有放手,只是在阿娇的唇上摩挲几下道:“别乱动。”拉扯间,阿娇的衣襟被扯开,露出里面缎红色的肚兜,与莹白如玉的肌肤有着强烈的刺激感。阿娇的年纪小,发育还未完全,胸前却还是长着两个小小的馒头,韩昱不经意间触摸到,只觉得手间一柔,直达小腹。
阿娇将脑袋埋进韩昱的怀里,低喃道:“荷衣……喜欢你呢。”可是怎么办,为什么自己的心也在跳个不停,仿佛要蹦出来一般,带着渗入心底的悸动,久久不得平静。
韩昱搂紧阿娇的细腰:“那又如何?”如果有人喜欢他,他就要回应,岂不是会累死。
阿娇心里不知道作何感想,五味杂陈,有愧疚,有欣喜,还有一丝丝的期待,最后化作唇畔的一声叹息。韩昱闭着眼睛,将阿娇搂在怀里,听闻她的叹息问:“怎么了?你希望我去回应她,那不如我就纳她为妾吧。”
阿娇闻言,猛的在韩昱腰间一掐,瞪着凤眸道:“我可没说哦,荷衣很好,你不要糟蹋人家。”
韩昱挑挑眉,眸子流转出异样的光辉:“不如我来糟蹋你如何?”
阿娇:“……”为什么她很想说好呢!阿娇轻咳道:“我是你能糟蹋的吗?”
韩昱轻嗤不语。
阿娇蠕动了几下,将藏在袖子里的八条帕子掏了出来,放到韩昱的脸侧道:“为了感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照顾,我特意绣了帕子送给你哦。”
韩昱放开阿娇的腰,仰躺在床上,拿起枕边的绣帕,嘴角微微一抽,拿出一条道:“这一定是你绣的第一条。”
阿娇勾过脑袋一看,点头道:“是啊,你怎么知道啊?”帕子上歪歪扭扭的绣着韩昱的名字。绣第一条的时候,阿娇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要绣什么东西,而荷衣却变着样子绣不同的图案,然后她干脆就绣了韩昱的名字。
韩昱道:“这条是最丑的。”依次下来看着八条,一条比一条好看些,可以看出阿娇的绣艺在渐长。阿娇得意的拿着第八条道:“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很漂亮了?娘亲总是说我没有天赋,说我笨,谁说我绣不好,我只是不想绣而已。”只是没有遇到一个值得让自己认真对待的人,所以才没有那么上心,一旦遇到了,她愿意为了他去学习自己不太喜欢的东西。
突然,韩昱看着白绣帕上有几处小小的红点,他猛的抓住阿娇的手,仔细的看着这只葱白如玉般的手指间,那些许红点。“以后不要给我绣了,我也不缺你这些帕子。”
阿娇没有注意,却听到韩昱的话,气鼓鼓的瞪着眼睛问道:“你嫌弃我绣的不好看吗?”他若是敢说是,她就……就咬死他!
韩昱轻轻的摩挲着阿娇的指尖道:“不过是几条绣帕,你的手受伤了。”
韩昱不提阿娇都快忘记了,阿娇看着自己的手和韩昱的手相握在一起,看着他眼眸里那淡淡的怜惜,不知为何心里一蜜,娇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手受伤了?”
“帕子上有血迹。”
阿娇抿唇,想到韩昱那骇人的洁癖,连忙道:“哪几条有血?”有血迹的帕子,他定是不会要的了。
韩昱看着阿娇紧张兮兮的样子,复侧过身子,将她搂在怀里道:“我就将就一下吧。”
阿娇扒着韩昱的衣领道:“你看我手都受伤了,好疼哦。”然后轱辘的转着眼眸道:“所以我绣的帕子你不准用完了就扔掉。”
韩昱轻笑:“好。”
“荷衣绣的也不准扔。”
“……到时候再说。”
“你答应我……唔……”
堵住喋喋不休的小嘴,浅尝即止。“乖,闭上眼睛休息。”
“哦……”阿娇低呐。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怎么办,这样的男主,琉璃也心动了呢。给我家阿娇一个幸福,么么哒
☆、荷衣往事
这些天来阴云密布,今日里才得了个晴朗的好天气。阿娇将将走出自己的房间,却看见荷衣抱着什么东西,像是要去干什么。阿娇悄悄跟上去,却见荷衣怀里抱着的是她为韩昱绣的锦帕。
阿娇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将荷衣拦住:“荷衣,你这是要干什么?”看着她怀里整整齐齐的锦帕,再看她一脸悲戚的模样,阿娇蓦然想到了那日里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自从那日后,荷衣便沉默了许多,却还是尽职的伺候阿娇更衣洗漱。
阿娇有些过意不去的看着荷衣:“我……那日……”可是怎么解释呢,该发生了已经发生了。
荷衣避过身子:“姑娘不用解释,是奴婢痴心妄想。”其实,她早就该醒悟的,只是还存着那一份不敢透露的痴心,想着只要一直守在公子身边,或许有一天公子就会看到她,哪怕是为妾也好,只是以后再也不能了吧。
阿娇撇撇唇,却不知道该安慰什么。虽然说男子纳妾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她却不希望韩昱是这样的人。“你……这些帕子……”看着荷衣的架势,像是要将这些帕子扔掉啊。
荷衣苦笑道:“这些帕子掉在了地上,公子是不会用的了。”
阿娇眨眨眼睛,辛辛苦苦绣了三天才绣这么多的帕子,说扔掉就扔掉?“洗干净也一样啊,如果他再不要,你可以自己留着或者给你哥哥用也好啊。”布料不值钱,可是那时荷衣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啊,阿娇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感,为了眼前的荷衣。
眼前的女子,为了一个心不在她身上的男人几乎是付出了自己的所有,虽然说不见得付出很多,可是那无微不至的关心阿娇自己都有些动容。荷衣会仔仔细细的将买回来的食材洗了一遍又一遍,因为知道韩昱有洁癖,如果吃到不干净的,他会不高兴。荷衣会一针一线的为韩昱绣干净的帕子,为他缝补衣服,会因为他的高兴而高兴,她的一颗心就这样系在了韩昱身上,却没有求回报。
阿娇想,如果她是男子,如果有一个女人愿意为了她这么做,她一定会爱上的。可是感情啊,是自私的呢,就像韩昱所言,如果每一个喜欢他的人,他都要回应的话,岂不是会累死?如果……如果她自己没有喜欢上韩昱的话,或许她会帮助荷衣。
可是……荷衣喜欢的那个男人,她也心动了啊。
阿娇扪心自问,她做不到如荷衣这般,不……或许她也可以做到,等到她的喜欢,如何荷衣这般深刻的时候。
荷衣认真的回道:“姑娘,这是为公子绣的。”所以其他人,即使是她自己都没有资格用。
阿娇叹息,拉着荷衣就着院子边的台阶坐下,慢慢道:“荷衣,将帕子给我吧,我会让他用的,这不是的绣品,是你的心,不能这么丢掉。”
荷衣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阿娇。
阿娇从荷衣手里取过锦帕道:“但是……荷衣,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就将心收起来吧。”看着荷衣清秀小巧的脸被泪水浸湿,阿娇看看手里的帕子,最后伸出袖子将荷衣的泪水抹去。
“姑娘……以后,我会将公子只当成公子,不会再有想法了。”荷衣咬咬唇,郑重的拉着阿娇的手道:“荷衣请求姑娘,以后好好的对公子。”
“……”哎,这就想好了?阿娇悄悄红了小脸,转过脑袋道:“为什么一定是我照顾,我才不要呢,应该是他未来的夫人照顾啊。”她还记得,他说他以后或许会纳很多小妾呢!
荷衣心中释然,自然就不会和阿娇再有什么芥蒂了:“公子第一次对姑娘这般特别,姑娘即使不想嫁也逃不了了。”
阿娇羞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头呐呐的问:“难道没有其他女人吗?”
荷衣摇摇头,托着下巴慢慢回到:“我和哥哥是在公子十四岁那年被公子收养的,那年我也不过你这般大小。我们本是官家的孩子,可是母亲因为生病去世了,父亲迎娶继母过门,继母容不下我和哥哥,最后竟然设计我们,将我们赶出了家门。那日,继母的孩子伙同府里的下人,像是赶落水狗一般,将我和哥哥赶出来,在府门前,对我们拳脚相加。公子便是那个时候,救了我和哥哥。”
荷衣吸吸鼻子继续道:“当时的公子甚是冷漠的从我们身边经过,停都没有停下。”那一年,一身黑衣的公子,手负长剑,仿佛没有看见在身旁挨打的他们,就这样路过他们。她看着有人经过,本是充满希望的心,绝望了。就在想着被打死算了的时候,却听一阵惨叫,打他们兄妹的人全部倒在了一地。公子托起哥哥的肩,也不嫌弃他们身上的污渍,平淡却冷酷的告诉他们:“若是恨,就强大起来,回来报仇,血刃所恨之人。”之后,哥哥带着浓浓的恨意跪求公子收留他们。
阿娇心疼于荷衣的经历,却不解道:“他不是洁癖吗,怎么会去……”
荷衣苦笑:“我也没有搞清楚,当年的公子是很冷漠的,漠不关心于周围的任何事情,沉默寡言,就是收留了我和哥哥以后也没有多与我们说话。后来,我们随着公子去了长安,那一刻公子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周身那种冷漠到残酷的气息没有了,转而之时一种淡然,虽然话也不多。”前前后后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般。
阿娇歪头,想到那日里突然变得冷酷无比的韩昱,甩甩脑袋,感觉有些不真实。
在江都停留了数日,也没有见韩昱有什么事情,除了刚开始的时候为赵家人治病出门,其他日子都慵懒的卧在院子里。阿娇捺不住这般无趣,总想着到广陵的市肆去瞧瞧,买一些有趣的玩意回来。午后时分,却见一小厮跟着青衣进来了,阿娇看着小厮的打扮觉得眼熟,仔细想想,好似是那日在赵府门前迎接她们的人。
“有什么事情吗?”阿娇问青衣。
青衣素日寡言,见到阿娇却还是恭敬的回道:“他说他们家姑娘要他来找公子。”
那个小厮见青衣的态度,暗自猜测阿娇的身份,完全没有看出阿娇就是那日跟在韩昱身边的小僮。“姑娘,我们家姑娘邀请先生去游湖。”
游湖?阿娇的眸子刷的一亮,一开始进江都广陵城的时候,她就看见了那边波光粼粼的一个大湖,湖边有些许船只。不同的是,船只是那种很奢华的房屋型,隐隐约约的还传来一些微妙的歌声。
阿娇笑道:“我替先生答应了,你回去禀告你家小姐吧。”江都的独特的风景啊,倒是在长安都少见呢。
那小厮本还是怕完成不了任务,却见有人应下了,便连连点头道:“好嘞,我家姑娘申时(北京时间15时至17时)在青楼阁等候先生。”说完,小厮便高高兴兴的回去复命了。
青衣蹙眉看着擅自替公子做主的阿娇:“姑娘,公子他……向来不会出席这样的地方。”
阿娇摆摆手道:“我去同他说好了。”
再说韩昱在屋子里,手里捧着书简,一身白色的亵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整个人懒懒的靠在软榻上,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阿娇只感觉脸一哄,血液都倒流到脸上了。这个男人啊……明明不好看,怎么动作却是这般撩人呢?
见到阿娇进来,韩昱放下手里的书简:“有事?”自从那日两人亲吻之后,阿娇就好似有意避开韩昱一般,就连用膳的时候,都要让荷衣将膳食拿到房间里去,真是……容易害羞的女孩。如今见着她红着脸进来,韩昱忍不住戏谑道:“不害羞了?”
阿娇眨眨眼睛,小脸更红,低着脑袋平复了下呼吸,这才强装镇定的开口道:“韩昱哥哥……”
一般,阿娇开口就“韩昱哥哥”的时候,就意味着阿娇有事情求着韩昱了,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