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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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gl)-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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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弹的手酸,以前在襄京的时候我们总是游山玩水,聊天下棋,日子过得实在快活。到了钱塘后,你总是很忙,忙着政务,忙着打仗,我总是一人在府上,还好有雨桐相陪也不算太寂寞。”
    平日里文惠羽是沉静如水,很少有这样俏皮可爱的样子,也鲜少说这样抱怨的话。江待一看着她,静静说:“是呀,我也时时在想,我要真是个侯府里的泼皮无赖倒真自在了。”
    文惠羽敛一下脸色,“可你的命格注定不平凡,你的性格也注定不会甘于平凡,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退路了。我愿意陪你走下去,前面是荆棘也好,是鲜花也好,我都不会后悔。”
    江待一动容道:“有你相陪什么路都不会太难走的。”
    文惠羽的眼中氲起一团霜雾,“就算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也要撑下去,你胜利时漾起的笑容即使我无福看到,但也会在心中为你高兴的。”
    江待一嘟囔这说:“莫名其妙,总说些没边的话”。其实他的心里总有些隐隐的担忧,郭天放对惠羽一直抱有非分之想他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事不想去深想,也不敢深想。
    文惠羽也扯了扯嘴角,“随口说说罢了,我们去药庐看看靓儿吧,她回来之后几乎是扎在药庐拔不出来,吃睡都在药庐,我怕她熬不住。”
    江待一却摇头说:“还是不要去了,师妹身子一向很好不说,她每见我一次就多一分焦急,那里还肯听我们的劝告呢,怕是会更拼命的制解药。
    文惠羽听他说的有理也就不再坚持了,低低的叹了口气说:“不知师公何时能来呢”。
    江待一也听江新武提起过,无解大师将来钱塘相助,心中也甚是期盼,总算是在混沌中看到了一丝光亮,只是不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无解大师究竟何时出现。“算了,听天由命吧,该出现的时候师公他老人家自然就出现了,急不来的。”
    “你们原来在这呢”江老夫人招呼了一声,笑盈盈的走过来。岁月就算是再垂爱一个人也很难在她的身上不留下一点痕迹,四十好几的江老夫人虽是保养的很好,但眼角的细纹和发丝间的银发也越来越难掩盖了。“我去你们房里没找到你们,看到前头玩耍的小夜,他说你们在花园中,我这才找了过来。”
    江待一手脚不便,就没行礼只颔首叫了声“母亲”。
    “婆婆,您怎么来了?”文惠羽起身扶将老夫人坐下,“您来的身体一向不好,这几日风大您怎么还出来吹风呢?”文惠羽嫁进江府的这几年,一直是恪尽儿媳的责任,照顾公婆的饮食起居,尤其与这个婆婆相处甚是融洽。
    江老夫人携着文惠羽的手,坐在廊上,“我这个老婆子也是无事,就上你们这来坐一坐。”
    “父亲这几日很忙?”江待一试探性的问道。
    江老夫人摆手道:“他哪有不忙的时候,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的事我也懒得理。”
    江待一淡淡的“唔”了一声,眉头却是越来越紧。
    “你的伤……好点了吗?”江老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怕江老夫人担心,就没有告诉她江待一中毒的事,只是说手脚筋被断了,但还有医好的可能性,所以她虽然心疼儿子却也并不太悲观。
    江待一抬了抬手臂说:“靓儿一直都在帮我治伤,以他的本事再续上断的手脚筋也不是难事,只是能恢复成什么样就看我的造化了,只是再重练武功就……”
    江老夫人用她稳稳的声音宽慰道:“武功失了就失了吧,娘亲一直觉得武功这东西是包袱,就是因为背了太久才不舍得放下,放不下就会一直被它所累。如今你失去了武功,可以说是不幸但也是幸事,或许你会发现有许多东西远比武艺重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
    江待一仰起头看了看湛蓝色天空中寡薄的白云,风一吹就散了,天上的云尚且如此脆弱更何况地上的人呢,“是呀,祸福相依,我也不相信我就会这么被打垮,我虽然失去了健康和武功但好在还有父母,还有惠羽。”说来恐怕江待一自己也难相信,他几乎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让自己接受了手脚被断,武功被废,疆土沦陷的事实。江待一心中虽然惆怅苦闷,但却从没有绝望过,看来心里的确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东西在支撑他。
    文惠羽和江老夫人分别握住江待一的两只手,虽默默无语,却是心意相通。
    又是一天过去了,今天江待一在外面呆了一整天,陪着小夜玩耍,听着惠羽抚琴,与母亲闲话家常,从前怎么就没有这种发现平淡的日子竟这样好。
    文惠羽扶江待一回房间的时候,已经累的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了。江待一想给她倒一杯茶都发现自己做不到,只得说道:“喝点水吧,你身形本就纤瘦又没有多少力气,干吗逞能的一个人扶我回来?”
    文惠羽先倒了一杯茶递到江待一的嘴边,他先喝了一口,自己才把剩下的大半杯茶喝光了,又倒了一杯茶才不紧不慢的说:“不就是你小瞧我,说我没力气把你扶回来,我就要给自己争口气。”
    江待一心里清楚是她知道自己一向好强,不愿示弱,让别人背进背出的自己脸上肯定挂不住,才强撑着把所有的活儿都揽了下来。虽然心知肚明,江待一也不去戳破,四下看了看说:“我想看看书,你扶我到书桌前吧”。
    文惠羽应了一声就把他给扶了过去。江待一坐在桌前看到上角有几张砚台压着的宣纸,好奇的用小臂把砚台拨弄开,轻吟道:“风紧雁行高,无边落木萧萧。楚天魂梦与香消,青山暮暮朝朝。断续凉云来一缕,飘坠几丝灵雨。今夜冷红浦溆,鸳鸯栖向何处。”①
    文惠羽“呀”了一声,把诗用手盖上说:“你干嘛偷看我的诗”。
    江待一戏谑的笑道:“看来娘子你做了鸳鸯之想,相思之情道之不尽。只是这词过于哀伤,并不应景。”
    文惠羽两颊升起两抹红晕,这种闺怨诗词,毫不掩饰的情意,骤然暴露在人的眼前难免有些羞赫,“你偷看人家的词还好意思品头论足,这不过是我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写的。”
    江待一有些落寞的说:“是我前一阵出征的时候你写的吧,我在外又何尝不是呢。清漏沉沉无寐,为伊盼得憔悴。”
    文惠羽过来抱着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怀里,“怎么好好的又伤感起来了呢?好了,好了,我陪你睡觉吧,咱不看书了,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才是要紧的。”
    江待一点了点头,说:“咱们歇息吧”。
    文惠羽帮江待一脱下衣服,扶他躺下,又自己脱下全部衣服躺在了里侧。
    江待一看着身边的文惠羽,很头痛的说:“我记得你没有裸睡的习惯,现在是怎么了?你该不会是不是故意的吧?”
    ”什么故不故意?”文惠羽装傻道:”不就是睡个觉嘛,哪那么多说道,快睡吧,身体都这样了还不老实睡觉。〃;’唉夕夕……知道求之不得,江待一低声叹了口气,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算了,这回算是辗转反侧的滋昧了。

  ☆、第95章 离别前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待一的身体也一天天的差了下去;每日进食也越来越少;瘦的只剩一副骨头架子。文惠羽看在眼中,脸上强装作镇定;心却痛到不行。
    “来,趁热把药吃了”文惠羽做起丫头的活来,事必躬亲的侍候江待一的饮食起居。
    江待一皱了皱眉;略带孩子气的说:“我真不想再喝药了,喝的舌头根都苦了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这几日李靓不断的配出各种药来给他试;不仅没什么效果;有一次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文惠羽舀了一勺黑褐色的汤药,自己先尝了一下,果然是极苦;舌头都是一阵发麻,“苦是苦了一点,但我记得你并不畏苦,几剂汤药怎么就难住你了?这样吧,你喝一口,我喝一口,这样也算是共苦了,怎么样?”
    “还是算了吧,你可一向怕苦,我也不过是嘴上说说,随便抱怨一下而已,药还是要喝的。”言罢,江待一凑到药碗边,憋了口气用碗里插着的竹管吸进了全部的汤药。
    文惠羽见他把药都喝光,很满意的笑着说:“好乖呀,我该奖励你点什么呢?”
    江待一嗤笑一声,“你当我是小夜吗?追着娘亲要奖励。对了,这竹管是你准备的吗?真是好心思,这样喝水或者吃一些流食就可以自己完成了,省的你来喂我了。”
    文惠羽拿起竹管看了看说:“是我找人做的,我给你准备了粗细不同的几个,吃不同的东西用不同的竹管。”一向心细如发的文惠羽,对于有关江待一的所有事情更是仔细,生怕有什么为他想不到的。
    文惠羽揉着江待一凹陷下去的两颊说:“相公不喜欢我喂你用膳吗?”
    这几日文惠羽像这种小女儿的姿态多了很多,一改从前冷清的样子,对江待一也是好到了极点,如今这种日子即使是给江待一个皇帝他也不会换。
    江待一侧头吻一吻文惠羽如水葱的指尖,“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你太累了,你一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没伺候过人,现在为了照顾我,不仅劳心还要劳力。”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我都不在乎你有何必在意呢,你这样拒绝我的好意显得我们很生疏,一点都不像成亲好几年的夫妻。”文惠羽抱着江待一的腰说完,抬头看他嘴角好像还有残留的黑褐色的药,凑过去吻去了药的痕迹,“还苦吗?”
    江待一笑着把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苦,舌头都是苦的”。
    文惠羽难得胡闹的笑着说:“那我尝尝看”。
    “哈哈……”江待一朗声大笑起来,还欲说几句取笑的话,就被封住了唇。
    结束绵长的一吻,文惠羽趴在江待一的耳边,喘着说:“你骗人,不是苦的是甜的”。
    “是,是甜的”江待一在她的耳畔悄悄的说。
    再说李靓,在药庐中翻遍典籍,试验了无数次可终究是找不出江待一身上毒的种类和配比,无限懊恼的时候又听闻郭天放大举攻城,云州粤州岌岌可危,李靓□乏术,心中着急却也是无计可施。
    夜深了,药庐还是灯火通明,李靓嘴里嚼着黄连,趴在桌上,笔杆戳着脑袋,两条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门咯吱一声开了,文惠羽神色疲惫了走了进来,对李靓摇了摇头,叹息道:“今天这剂药也不对”。
    李靓无奈的耸了耸肩,低头用笔划去了一个方子,“再试试下一个吧,师兄睡下了?”
    文惠羽咳嗽了几声,“睡下了,这几天他总是没什么精神,贪睡的很,真怕他就这么睡下去。”在江待一的面前总是撑出镇定的样子,现在倒是可以不加掩饰的露出担忧了。
    李靓又狠狠的嚼了几口黄连说:“没关系,我们再试试下一个方子,总会找到正确的解药的,爷爷说师兄的命格是九死一生,虽然会遇到很多危急关头,但最后总是能绝处逢生的。”
    文惠羽上前指了指桌上放着的黄连问:“你在吃什么?”
    李靓答道:“黄连而已,吃的苦一点就没有那么困了,我现在哪还有睡觉的时间呀,恨不得一天十八个时辰。”
    文惠羽眼色一沉,“就是一天给我们二十八个时辰怕也来不及了,今天已经是第十二日了,待一撑不了几天了,明日你就送我到襄军的大营去见太子。”
    “大嫂,这……”还没等李靓把拒绝的话说出口,文惠羽就粗暴的打断她说:“我意已决,你再劝也是无用,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就孤身前去,倒时候换回一个假解药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她这副倔强的样子倒是像极了江待一,看来夫妻相就是相互潜移默化的缘故,李靓咬了咬下唇,终于艰难的点了点头,“我陪大嫂去就是了”。
    文惠羽见她答应,松了口气说:“此事就定下了,万不能改了。我现在怕的是太子对待一恨之入骨他要是给我们假的解药,该如何是好?”
    李靓深深看了文惠羽一眼,握着她的手提笔写下了两个字。文惠羽低头看雪白的纸上赫然的“水清”两字,目光一缩,凝视良久方沉声说道:“的确万无一失”。
    等文惠羽从药庐出来,月光被云挡住了些许,照不亮她脚下的路。文惠羽抬头仰望星空,月如弯弓,清亮的眸子中划过一丝阴郁,“月尚有阴晴圆缺,人又岂能长长久久?只要眼下是圆满的不就够了”。文惠羽点亮一盏灯笼,照亮的是路,照不亮的人心。
    “你回来了,这么晚去哪了?”江待一听到开门的声音,出声问道。
    文惠羽提着灯笼进来,见他醒了,把灯笼吹灭放在一旁,快步走过来,“你不是睡下了吗?怎么又醒了?”说着,点亮床边的灯,却见江待一脸色惨白,额上尽是汗水。
    文惠羽伸手去擦他额上的汗,凉凉的,心中震颤道:“是不是又发作了?我去给你拿镇痛的药。”
    江待一却摇头说:“不必麻烦了,已经过劲了,镇痛的药总吃就没有效果了”。
    文惠羽执着他的手说:“我刚刚去了药庐,靓儿正配着下一剂药,她列的方子被咱们一个个排除,你放心,总会试出来正确的解药。”
    枕边螺钿几上摆着的白釉瓷瓶中斜插着的几束茉莉和玉兰竟有了凋败之象,江待一努了努嘴说:“花都谢了”。文惠羽是爱花惜花之人,房间里从来都摆放的都是开的最盛最美的花,如今竟是生生的给忽视了。
    文惠羽被他突然摸不着头脑的话弄的有些错愕,旋即反应过来说:“是呀,我明天就插一些新的来。”又帮他掖了掖被角,“接着睡吧,很晚了”。
    江待一却摇头说:“白日里睡得太多,现在反倒是睡不着了”。
    文惠羽轻轻的说:“长夜漫漫,如果不睡可怎么熬过去呢?”
    江待一凝神道:“看来你熬过不少的长夜”。
    多少孤枕难眠的夜晚,要文惠羽一刻刻的熬过去,心里虽满是相思之情却并不苦涩,因为心中总有期盼在。“并不难熬,只是等待罢了,只要心中有期盼,等待虽有酸楚却并不难过。”
    江待一概叹道:“我与你不同,我不怕等待却难捱等待”。
    想到自己就要离开,文惠羽痛的如千百根针插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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