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为天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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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为天下舞-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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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已翻身上马,勒紧缰绳,仿佛根本不在意马蹄会从庞浅悠的身上踏过去,自然他不会真的伤了浅悠,只是道:“你若觉得这样下去会有结果,你可以继续尝试,你最好看清楚,是在为自己争取将来,还是成了别人的棋子。”
  侍卫冲上来,硬是把挡着去路的庞小姐推开,齐晦策马而去,只留下漫天的尘土,她失魂落魄的站尘土之中,周身的华丽都被蒙蔽在一片晦暗之下。
  可尘土散去,大小姐的嘴角却扯起一抹笑意,这不是说上话了吗?原本连一个字都不愿多给她的男人,这不是说上话了吗?果然她该努力去争取,静太妃说得不错,纠缠或许还会有结果,她若什么都不做,就完全把齐晦拱手让给湘湘。
  “回府,我们明日再来。”庞浅悠震了震衣袂,抖落一身的尘土,旁人眼中狼狈不堪的人,却骄傲得挺起了背脊,没有人能理解她,可她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乐此不疲。
  相反王府之中,简风正站在表姐身后,稀奇地看着桌前狼吞虎咽的女孩子,湘湘在边上给她盛汤,劝她慢些吃,沈嫣走上前,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见慕茵正看着她眼前的食物,便忙推过去说:“尝尝这个。”
  简风也跟着坐过来,他本打算蹭顿饭后直接去户部,没想到这慕姑娘也一同用餐,他多久没见过人狼吞虎咽的吃东西,小心翼翼坐下来,忍不住就漏出一句话:“你多久没吃饭了?”
  锐利的目光倏地瞪向她,简风立刻露出笑容,很客气地说:“我随便问问。”
  慕茵咽下了口中的食物道:“为了赶路,我吃了两个多月的干粮,我的兄弟们也是。”
  “兄弟们?”
  “他们是我的侍从,不过现在是兄弟,你有没有人能和你一样,翻山越岭走几千里路?”慕茵不屑地看了简风,鄙夷地说,“腿下无力,走路飘乎乎,你不会功夫吧。”
  简风干咳了一声,拿起碗筷要吃饭,塞了满嘴口齿不清地说:“我会算账啊。”
  慕茵没听清楚,也懒得理会她,又灌下一碗汤,起身就说:“我要去看看我的兄弟,他们住在哪里。”
  湘湘忙起身带她走,留下简风和沈嫣,等她们走远了,沈嫣才道:“你最好别惹她,我听湘湘说她今天把剑架在宰相的脖子上,是她自己说的,这个姑娘特别冲动。你又打不过人家,别惹急了,回头拔剑冲向你。”

  ☆、198烦躁的湘湘

  简风塞了满嘴的食物,眼睛睁得溜圆,口齿不清地问:“表姐,我现在学功夫还来得及么?”
  沈嫣被逗乐,赶紧给他盛一碗汤送到面前怕他噎着,笑道:“你也有别人没有的本事,不然王爷和世峰他们,怎么会和你成为莫逆之交。”
  简风看了眼表姐,故意一本正经说:“我和齐晦虽是不打不相识,但那次我完全是挨打,到现在还会被世峰嘲笑。”
  “世峰才不是嘲笑你,他是怕你一个人胡闹没劲,陪你玩儿呢。”沈嫣说着话,夹了一筷子鱼肉细细挑着鱼刺,忽然觉得有火辣辣的目光看着自己,一抬头,表弟正满脸坏心思地看着她,沈嫣回想自己说的那些话,忙把鱼肉送进表弟的碗里,嗔怪道,“你便是嘲笑我,我也不在乎,你只会欺负我,你敢不敢也这样捉弄他?”
  简风愤愤嘀咕:“我可是舅老爷,他若不讨好我,休想娶表姐过门。”
  姐弟俩说着话,湘湘带着慕茵又回来了,正好看到沈嫣又给弟弟挑鱼刺,慕茵哼笑了一声:“听说京城里的公子哥儿都没个男人的样子,果然连鱼刺都要别人来挑?”
  简风已经吃饱了,等侍女送茶来漱口后,才对慕茵道:“难道你会挑鱼刺,就不是女人是男人了?我不会是因为我从来没挑过,京城里的公子哥儿是不一样,家里什么事都有奴才来做,世家贵族就是这些规矩,你不是慕家的人吗?那你也该学起来,我也没见过那个女人吃饭狼吞虎咽用手抓的。”
  湘湘和沈嫣对视一眼,简大人这火气可不小,平日里他们开开玩笑,简风心甘情愿被欺负,突然来了个陌生女子,还这么不客气,他果然也是有脾气的。
  慕茵竟说不上话来,照她的脾气,立刻就要动手的,可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地盘,而简风已经被劝走了。
  湘湘送到门前来,对简风道:“她才失去亲人,又被堂叔背叛,眼下看谁都不顺眼,过阵子会好些的。就当是和咱们开了个玩笑,别放在心上。”
  简风理了理衣冠,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好不得意,他哪里会真的和一个女人计较,骄傲地挺着背脊往门外走。
  沈嫣回身看见一脸不服气的慕茵,又见湘湘桌前的碗筷不曾动过,再想到那个纠缠不休的庞浅悠,心疼地说:“外祖父非要把舅妈送来,虽是有心对你示好,可也太给你添麻烦,现在又多了这么一个人。湘湘,你若是觉得不自在,一定要告诉我,舅妈一定也不愿你忙得团团转。”
  有这么体贴的话,湘湘累也值得了,为了让先生放心,一道回来又吃了些东西,只是用餐时慕茵时时刻刻都盯着她们看,看得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慕茵才红着眼睛说:“我是饿了才吃得快,我爹娘也教过我规矩,我不是野人。”
  见风风火火的姑娘竟然红着眼睛要哭了,沈嫣忙道:“我弟弟就是这脾气,说过的话转身就忘了,你放在心上可就不值得。慕姑娘你累了吧,我带你去休息。”
  湘湘半口饭还在嘴里嚼,看着先生把慕茵带走,才发现这姑娘坚强果敢的外表下,有一颗柔弱而敏感的心。她慢慢咽下口中的食物,心里一沉,感慨还不知之后的日子,会发生什么。
  这天直到深夜,齐晦才从外面归来,他是去派人赶往边境山脉,一则查探敌情,二则继续严守密洞,慕茵所言若属实,自然是不用开锁,反而要封了那山洞,永世不再让人发现。但国家若不强大,即便有天然屏障保护,也总有一天会被入侵,这么多年时不时发生冲突,国家再弱几分,就该被打进来。可看看如今龙椅上坐着的人,朝廷前途堪忧。
  他心情沉重又疲倦地回到家中,家里虽多了几个人,可一切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齐晦未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一路回卧房,下人告诉他简夫人在何处,那位新来的姑娘又在何处,等他进门时,卧房里的丫头都在门外守候。
  屋子里只有湘湘一人在,妻子之前似乎在整理他的衣衫,竟蜷缩着身体在床上倒下睡了。
  齐晦轻手轻脚走来,可才靠近床榻,湘湘就警觉地醒了过来,见是丈夫旋即就露出笑容,立刻要从床上站起来,可脚下软绵绵的险些跌倒,齐晦一把上前抱住,问道:“不舒服么,我派人去请大夫。”
  湘湘晃了晃脑袋:“腿麻了,一会儿就好。”可她顺势就把自己全扑在了齐晦身上,齐晦本也有些疲倦,只得抱着湘湘坐下,听她在耳畔说,“这几天太多的事情,家里家外都乱糟糟的,刚才发呆想着那些事,竟理不出个头绪,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就只是围着团团转,不得章法。”
  “辛苦你。”
  “哪里有你辛苦。”温存了片刻,湘湘就离了相公的怀抱,催他去换衣裳,自己把铺了一床的衣衫整理好,这些事本来下人做就可以,可都是丈夫贴身的衣物,原本湘湘是闲来无事,现在丢不开手,才仿佛略有些嫌烦。
  好在手脚麻利,很快就抱着衣衫放进柜子里去,忽然想起什么来,撂下丈夫到门前,吩咐下人:“慕姑娘的衣裳,明儿一早就给她送去,进门前一定要得到她的允许,千万别闯进去。”
  齐晦在里头听着,自己绞了帕子要擦脸,湘湘回来也懒得动手帮他,斜靠在一旁说:“我大概是在外面玩得太疯,心还没收回来,以后可别带我出门那么久,你看回到家,总觉得什么都不顺眼。”
  齐晦笑而不语,湘湘拿来干净的衣衫给他穿上,知道丈夫还要去书房呆上半天,只叮嘱了一声早些休息,齐晦倒是哄了她几句才离开。但屋子里突然又剩下自己,湘湘将本该早就熟悉的屋子看了又看,这两天的事一幕幕在眼前轮番上演,一直对眼前和将来都充满信心的她,竟莫名觉得彷徨,脑袋发胀,身子也沉重,好像自己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
  齐晦到书房不久,侍卫就来通报,说夫人在外面等,他微微皱眉,吩咐了一句:“往后夫人来书房,不必通报。”就亲自出来迎接,只见妻子匆匆进门,竟顾不得周遭有人,径直就扑入他怀里,一直进了书房的门也未松手。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齐晦知道湘湘的脾气,撒娇时的确很缠人,但都是闺房之乐,她很少会跑来书房痴缠,更何况前头才刚刚温存过一刻,他略紧张地问,“出什么事了?难道慕茵为难你了,她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了,还是……你讨厌庞浅悠纠缠不休?”
  “讨厌庞浅悠。”湘湘立刻回答,但这不是她来找齐晦纠缠的原因,其实家里井井有条,她白天把一切都打点得很好,可仍旧浑身不舒服。若说是庞浅悠让她心烦,的确是厌恶,但不至于如此,她实在没话说,才把庞浅悠推了出来。
  “明日她若再来纠缠,我会派人把她遣送走,即便没近身伤你,我也不允许她再这样膈应着你。”齐晦尽力安抚妻子,但他能做的实在有限,皇帝和太妃的目的达到了,庞浅悠这阵子会阴魂不散。
  “我今晚就是不太高兴。”湘湘忽然呜咽了,没道理地红了眼圈,黏着齐晦不肯松手,这样下去齐晦什么事也做不了。
  妻子蜷缩在怀里,柔弱得叫人舍不得松开,齐晦下意识地摸了摸湘湘的额头,果然比平日略烫手一些,又怕说找大夫让妻子烦躁,便借口他要去解手,总算脱身出来吩咐下人去请大夫。再折回来时,耐心地安抚着情绪不安的湘湘,而湘湘也终于渐渐平静,在丈夫怀中合眼睡过去。
  她才睡着不多久,侍卫就带着大夫到了,正好因简夫人来王府养病,家里请了大夫随时待命,齐晦示意他们小声些,可还是惊动了湘湘。
  她睁开眼突然看到有人在面前,惊慌地要坐起来,却被齐晦搂着轻声叫她别动,一只手则被送出去,大夫小心翼翼隔着一块丝帕,为夫人诊脉。
  “我病了?”湘湘呜咽了一声,无力地埋脸在丈夫的肩窝里,“我没有病,我好好的,我就是想你陪陪我。”
  明明他们出门那么久,天天都在一起,没道理湘湘回家来突然变得这么黏人,齐晦担心湘湘的身体,也顾不得她撒娇说什么话,见那大夫皱了皱眉眉头,希望能让夫人躺平。齐晦配合地将湘湘放下来,湘湘不安地看着他们,眼泪竟不受控制地落下。
  大夫两次诊脉后,终于得出了结论,但见夫人情绪不佳,便请王爷借一步说话,到门前时已是笑容灿烂,躬身抱拳道:“恭喜王爷,小人若诊断无误,夫人是有喜了。为确保周全,明日天明,还请王爷再请其他大夫来确诊。”

  ☆、199小生命的希望

  大夫说得极小心,甚至没敢为自己的话拍胸脯,可眼前年轻的王爷还是呆住了,他慌忙再解释:“孕妇极容易疲倦焦躁,夫人情绪突然不稳定,也有这方面的缘故,王爷您若不放心,请一定再找几位大夫来,或许是小人看错了,也有可能……”
  “会错吗?”齐晦终于开口了。
  “不会错、不会错。”其实大夫对自己有信心,只是伺候惯了这些达官贵人,知道他们脾气都不大好,每一次解释病症,哪怕是好事,也要小心翼翼。
  “孩子要多久生出来,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湘湘她会有危险吗?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顺利生下孩子,还有……”
  “王、王爷。”大夫神情痛苦,他的手腕快被拧断了,激动的就要初为人父的男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了他的手。大夫之后一一作了解释,说到生男生女且看天意,齐晦则自言自语,“我都喜欢。”
  “齐晦,你在哪儿……”里头传来懒洋洋软绵绵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哭腔,齐晦应声就进来,但大夫才要走,又被王爷迅速窜回来拉住道,“此事不宜张扬,还请大夫心中有数。”
  那大夫忙道:“王爷放心,我们这行饭,一张嘴也极重要,乱说话说错话,也就混不下去了。”
  齐晦唤来手下,让领大夫去重金酬谢,里头湘湘时不时喊他一声,他紧赶慢赶地回来,娇妻已是泪流满面,柔弱无力地跌进他怀里,哭着说:“我是不是得了大病,我知道你很累很辛苦,可今晚就想缠着你,实在管不住自己,我是不是明天就要死了。”
  湘湘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果然和平日的她完全不同,齐晦哭笑不得,耐心安抚她要平静一些,湘湘则继续追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生病。”齐晦心跳得快要蹦出嗓子眼,一字字颤抖着,眼睛也跟着红了,“湘湘,你是要生娃娃了。”
  湘湘嗯了一声,软趴趴地要继续听,但这句话在她耳朵里晃了一圈出去又杀了个回马枪,“你是要生娃娃了……”丈夫的声音仿佛重新响了一边,湘湘噌地一下坐起来,紧绷着神情直直地看着齐晦。
  丈夫已然眼眶湿润,齐晦显然很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一些,他伸出手想找一个最好的姿势来怀抱湘湘,可湘湘却推他道:“你赶紧去把大夫找回来,我有好些话要问他,还有,再找两个大夫吧,万一错了呢。”
  可她说着说着就哭了,但不再是方才磨人的痴缠撒娇,最美丽的笑容在泪水中绽放,她低头轻轻捧着自己的小腹,不敢相信那里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存在,回想回京前日夜马车颠簸,他们真是太大意了。
  最初在一起后,湘湘还曾经计算着日子小心过一阵子,但时间一长、琐事一多,不自觉地就忘记了。在外头那些天闲云野鹤,两人一动情就惹不住,湘湘同样贪恋缠绵的美好,就懒得去算什么日子,不舍得强迫丈夫节制,他们都在血气方刚的年纪,根本克制不了。孩子,突然就来了。
  “我们都很健康,又……”齐晦伸手抹去湘湘的眼泪,笑着,“我又老爱欺负你,没有孩子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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