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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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语-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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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延昶一用内力,震碎了屋内所有瓷器,“嘭”一声,怜儿只觉一阵寒风,便见满地碎片。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怜儿跪地连连磕头。
  总归是要先医治的,周延昶拉了条椅子,坐在床头,看着一个个太医来回斟酌。
  “到底怎么样!”周延昶没了耐性,喝了一句。
  “王爷,姑娘受的都是皮外伤,失血过多,用着药,好生养着,应该没有大碍。”太医回复道。
  “应该!”周延昶喝住,“你们就是这么和本王说话的。”
  易寒的剑早已抵在太医的颈上,治不好凌玥,别说周延昶,即便是自己,也绝不会放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一定!”太医跪在地上,“姑娘一定没有大碍。”
  周延昶没有继续问话,易寒收起剑,喝了一句:“还不快去备药。”
  易寒有些后悔,为什么在周延昶上朝的时候,没有陪伴在凌玥身边,也许这样,她就不用受如此大的罪,不过,整个皇宫要搜查的刺客,易寒略有耳闻,一招毙命,招招穿喉,易寒也是心头一震,莫不是大小姐回来了?
  怜儿为凌玥换下血衣,又在全身的伤口上涂好止血药包扎,因为全身都是伤口,只好为凌玥穿了一件薄纱的单衣,盖上被子,才又请回了周延昶。
  夜幕时分,无影终于赶了回来,门外见着怜儿候着,便笑道:“小月这东西,首饰店老板都没见过,好容易依样打了一对。”还未说完,借着月光便见怜儿满脸泪痕,“怜儿,怎么了?”心里头一阵着急,“是不是小月出事了?”
  当无影推开房门的时候,看见周延昶守在凌玥身边,这是只有上次凌玥晕迷不醒的时候,周延昶才会有的姿态。
  “王爷,月主子她……”无影哽咽住了。
  “当时王爷让月主子选侍卫,她巴巴的从马棚里把你这个废人抬了出来,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易寒遏制不住心里的怒火,一把揪起无影的衣襟,抬手就是一拳。
  周延昶没有制止,他的心理,恐怕要比易寒恨十倍,这一下,若不是易寒出手,他也绝饶不了他。
  无影没有闪躲,没有反抗,挨了易寒的一拳,嘴角顿时流出血来。
  “属下,保护主子不利。情愿一死。”无影拔出身上的佩刀,抬手就往脖子上挥去。
  “不要。”怜儿竟然生生的抓住了无影的刀,“小月视你我如朋友,若她醒来,发现你死了,该多伤心?”
  血顺着刀刃流淌下来,一滴、两滴、三滴。屋里静的,只能听见血打在地上的声音。
  “你的命,就留到玥儿醒来。”周延昶握住凌玥的手。他不确定,如果玥儿醒来,是否还可以,如此般的握住她的手,也许会兵戎相见,也许相恨一生。
  “王爷。”易寒有些不敢确定,这还是一向不容有失的璃王下达的命令吗?这里躺着的,可是他心尖上的人呢。
  周延昶摆摆手,易寒便不再说下去。
  “即便这罪,王爷能免,无影也不愿免,昔日里,月主子亲自为无影试药,一句甘愿同甘同苦,言犹在耳,属下这就下去,领三百鞭。”无影跪在地上施礼离开。
  “无影,无影。”怜儿试图阻止无影,可是她的双手,早已翻起两片肉,再不能抓住无影的手。
  同甘共苦,玥儿,你是这样,可以轻易俘获一个早已不会跳动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周延昶握着的手有了回应,被轻轻回握起来。
  “昶,天亮了,你怎么不去上朝。”凌玥的嗓子很干,可是看到周延昶焦急的神情,还是拼力说出话来。
  “玥儿。”周延昶深深吻住凌玥的双唇,这一夜,对于周延昶来说,不只是漫长的等待,更是爱与恨的煎熬,周延昶甚至从心里默默祈求过上苍,只要这次醒来的是玥儿,上苍剥夺了他的什么,他都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养伤

  这些天,周延昶再没有踏足朝堂,每日都在煜华宫中陪着凌玥。
  也许在长新肉,凌玥觉得身上十分痒痒,这样躺在床上,更是一份神也不能分散,越发觉得更痒了。
  凌玥强撑着坐起身,靠在床头,这枕头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了,怜儿的手艺还真快。凌玥将枕头靠在背后。
  “怎么坐起来了。”周延昶原本在处理奏折,见这边有动静,便走了过来。
  “躺了一个月了,想起来活动活动。”凌玥说道。
  “别动,怕伤口再扯开,又要受罪,你要什么,我让怀儿给你取来。”周延昶抱起凌玥,往上移了移,让她靠着更舒服些。
  “我,不想拿什么。”凌玥说道。
  “那我陪你说说话吧,你别起来。”周延昶坐到床边,“那天的事,你还记得吗?”在周延昶的心里,也许还是有一丝顾虑,只想确定再确定。
  “那天?”凌玥忽然一把扑倒周延昶的怀里,“太后,好可怕,有五个嬷嬷,一直打我,一直打我。”说着,凌玥激动的哭了起来,仿佛再次置身于当时的无助。
  周延昶回抱着凌玥,在凌玥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都过去了,我在这里,以后没我的同意,她一定带不走你,别怕。”
  蜷缩着的凌玥在周延昶的怀里寻求到了一丝安慰,点了点头。
  “后来呢?你是怎么出来的呢?”周延昶继续问道。
  “后来我就不记得了,不是你把我救出来的吗?”凌玥反问道,她当然知道,如果有一个人能带她逃出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那必定是周延昶。
  看来真是不记得了,就像曾经一样,其实周延昶的心里,更希望如周延宗正下所说的,是有另一个刺客将凌玥救了出来,可那个刺客进出皇宫,好无影踪,却只是为了就一个即将被太后处死小女子吗。
  想到这里,周延昶叹了口气,不过还好,凌玥还在自己怀里,还是对自己有着无限的依赖。
  “再睡一下吗?”周延昶轻声问道。
  “恩。”凌玥顺着周延昶的手,重新躺回床上,她若不睡,周延昶一定不会离开这间房子,她又怎么能走出去看看,这一个月,都不曾见过无影和怜儿,怀儿总说他们两个病了,究竟什么病,能让他们两个一个月都不来见我一面,还是……还是因为自己受伤的原因,周延昶的行事风格,凌玥不敢想下去。
  果然,在凌玥装睡后,没过多久,周延昶离开了房间。
  强撑着站起来,凌玥还是倒吸了一口气,她不敢迈大步,只好一点点的往门口措过去。
  当凌玥打开门,毫无意外的看到的是,“易寒。”凌玥叫了一声。
  其实,周延昶内心的纠结,易寒能感受到,即便对于易寒自己,也是万分难以取舍,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大小姐回来了,可他知道,那就意味着,大小姐此生都与幸福无缘,而如果活着的只是凌玥,那就不同了,她会笑会跳,没有背负血海深仇,每天和自己相爱的人幸福的生活,所以,即便是有很多机会,易寒可以告诉凌玥真想,他都选择了放弃,他希望她能永远的幸福下去。
  “月主子,你身子还没养好,还是不要随意走动。”易寒拦在门口。
  “那,你带我去看看怜儿和无影,看到他们我就放心了,就乖乖地躺在床上养伤。”凌玥娇嗔地说道。
  易寒永远都不知道,要怎么拒绝凌玥。
  只好扶着凌玥,缓缓地往他们住处去。易寒还愿意带自己来,就说明他们没事,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怜儿因为手上的伤,周延昶怕凌玥见了担心,便禁足在房间中。当凌玥推开门,怜儿看到凌玥一切安好,高兴的说不出话来,“小月,你没事,太好了。”
  而凌玥的眼神却瞬间被她手心上的两条伤痕所吸引,一把拉住怜儿的手,翻过来一看,伤疤如同一只长虫,爬在怜儿的手心。
  “别看,太丑了。”怜儿连忙握起手,不让凌玥再细看。
  “谁弄的?”凌玥转头看向易寒,目光冷的仿佛是一把利剑。原来凌玥也会有如大小姐一般的目光吗?还是在她体内,落月仙子的血液正逐渐恢复。
  “别怪易大哥,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怜儿忙拉回凌玥的身子,笑道:“你看,现在都已经好了。”
  “自己弄的?”凌玥半信半疑,“怜儿,你若不说出实情,我可不能放心。”
  “是无影,无影因为没有保护好你,要……”怜儿停顿了一下,那个词还是没有说出口,“我就抓住了他的刀。”
  “无影呢?”凌玥问道。
  “他虽然没有死,但是自领了三百鞭,恐怕,还没能好起来。”怜儿说道。
  凌玥拉起怜儿的手,往无影房里来,也顾不上身上牵扯的疼痛,一把推开无影的房门,果然,无影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上还有早已干了的血迹,“伤成这样,都没有人照顾一下吗?”凌玥转过身问易寒,她的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灵透,“昶他可能心里顾忌我,一时想不到,你怎么也这么糊涂,不帮我照看一下他呢?”
  周延昶会顾忌你,难道我不会吗?当看到凌玥通身血衣的时候,易寒恨不得将无影杀死。可他看到如今好转的凌玥,也着实提不起气来,便无奈地说了一句:“这……王爷罚的,所以不好照料。”
  “怜儿,这几日你就别去我那里了,来这里照看无影吧。”凌玥也觉得自己的要求,的确有些为难易寒了,只好自己人来了。
  “无影,我最后告诉你一遍,我救你出来,不是让你糟蹋自己身体的,再有一次,朋友永远都没得做。”凌玥看着无影全身的伤口,而这正是自己一个月以来也在承受的,她知道,这有多痛,实在不知道如何说,才能让无影明白,他们都平安,自己才能安心。
  “好。我以后不会了。”无影见凌玥如此说,只得应了下来,“小月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吧。”他最关心的,其实还是凌玥的伤。
  “恩。你放心。”凌玥笑了笑,“你看,我现在都可以走路了,还能跳呢。”凌玥只是微微一跳,便觉得腿下撕扯的厉害,一个不稳,险些摔了,还好易寒及时扶住。
  凌玥回头笑了笑,“谢谢,易寒。”
  “小月,你也别逞能了,快回去歇着吧。”怜儿有些担心地说道。
  “恩,无影你也好好养伤,等我完全好的时候,要看到一个完全好的你哦。”凌玥笑道。
  “恩,小月,给你这个。”无影从怀里缓缓取出一个木盒,凌玥接过打开木盒,这是一个月前让无影去打造的对戒,自己因为这场风波,竟都给忘了,谁想,无影还如此视若珍宝的保护着呢。
  凌玥打开木盒,里面的对戒,如她想象的一般,无论是大小还是花纹,都与她画的一般无二。
  “无影……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珊儿病了

  春日的时光总是十分短暂,盈天国转眼便迎来夏季,倾盆大雨,常常把凌玥困在房间里。凌玥是个喜欢雪却不爱雨的姑娘,只要见着天降大雨,便会引起无名的伤感。
  凌玥的伤口已经愈合,除了在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几道疤痕,其他的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果然经过上次那样一闹,太后她老人家安分不少,再也没有来找过凌玥的麻烦。
  凌玥始终不明白,明明一次都没有见过,太后为什么这么不喜欢自己。
  怜儿见凌玥趴在窗户上望着外面的大雨出神,便笑着问:“想什么呢?”
  凌玥将窗户关上,提了个绣墩坐在怜儿身边,怜儿手中的丝线,经过一番穿针引线,变成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凌玥笑了笑,“真好看。”
  经过这些天的大病,凌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细细想来,大家都在,也就没有那么上心。见这两个蝴蝶忽然想起春天的时候还答应珊儿扑蝴蝶来着,便问道:“最近珊儿怎么没来找过我?”
  “小公主……”怜儿犹豫了一下,她清楚的知道,自从上次,周延昶已经下令,整个煜华宫不可以再传煜坤宫的消息进来,更不要说给凌玥了。
  “恩,对啊,自我养伤,都没见到她,她去哪了?”凌玥问道。
  “小公主……小公主病了。”怜儿还是没能忍住,虽然她知道,也许会受罚,可是她毕竟眼见着凌玥和澜珊那么亲,怎么忍心不告诉她。
  “病了?!”凌玥几乎跳了起来,“怎么都没有人告诉我?”
  怜儿放下针线,为难地说道:“秦王,秦王着人请过两次,不过那是你还没好全,所以,就没告诉你。”
  “怜儿!”这次凌玥真的有些生气了,也不等拿伞,直接打开门冲了出去。
  怜儿知道自己追不住凌玥,只好赶着出来,叫无影拿着伞去追。
  “小月,伞。”无影将伞遮住凌玥,凌玥的全身已被淋透,冰冷的雨水,大湿凌玥的头发,发丝贴在凌玥的脸上,凌玥一把推开,“你们都知道,是不是。”
  不打伞吗?那就陪着你淋雨,无影将伞丢开,跟着凌玥跨入煜坤宫的大门。
  周延昀守候在澜珊的床榻旁,薄极方每日也是必来看望她唯一的重孙女,可纵使汇集天下名医,却也束手无策,澜珊,根本喂不进去药。
  云儿,我一直都视珊儿如掌上明珠,你竟还不放心,要带她去吗?周延昀一头扎在澜珊的床上,痛苦不堪,即便不是亲生女儿,周延昀因为对慕容云歆的爱,一直照顾着澜珊,把她当做亲女一般,这么多年的父女之情,早已让周延昀习惯,周延昀想念珊儿声声呼唤“父王”的样子,周延昀的泪水便不觉的落下。
  “王爷,凌姑娘来了。”明楼在门外通传了一声。
  她终于来了吗?
  明楼没有阻挡凌玥,当见到偌大的床上,澜珊娇小的身躯一动不动,凌玥的泪水忍不住的落下。
  “珊儿,我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娘亲。”凌玥颤抖的手贴到澜珊的小脸上,“只要珊儿醒过来,以后,我天天陪珊儿玩,好不好?”
  凌玥不见澜珊有丝毫的反应,双手握住一旁周延昀的臂膀,问道:“昀哥哥,珊儿她……”
  “高烧了十日了,再不退热,怕是……”周延昀的手攥成拳头,他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
  “不会的,珊儿那么可爱,那么乖巧,一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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