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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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语-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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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延宗正笑了笑,果真没人能明白吗?那你又是如何说起的。“朕听了一天群臣的劝说,现在只想问问你,一个是昶儿,一个是昀儿,你是如何想的?”
  凌玥福了福身,说道:“国家大事,玥儿不敢妄自揣测,这后宫中的事,玥儿还是知道几分,玥儿恳请父皇,将治理后宫的权利,移交给璃王妃,玥儿愿意只守在煜坤宫中。”
  “她吗?你也放心?”周延宗正想起昔日意凭澜的样子,不禁问道。
  “她要的不过是这个,玥儿给她,愿平息纷扰。”凌玥说道。若说她真的放心吗?凌玥并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虽然她知道意凭澜之前种种是有意挑唆,可若不是有一丝本性,又如何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
  经过这些年的相处,周延宗正心中唯一的未来皇后人选,便是凌玥,可凌玥却偏偏成了秦王妃,可叹造物弄人,只缓缓说了一句:“朕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家宴

  盈天国的秋天,来的总是特别的晚。自从不用处理后宫诸事,凌玥也得了许多闲暇,怜儿离宫,无影时常奉凌玥的令出宫照料一二,煜坤宫省下的官银,总是惦记着送到怜儿那里一些,如此一来,澜珊、宸儿两个,便常常由凌玥亲自照顾了。
  秋日的湖边,风有些凉,日光微弱的晒在湖面,仿佛是在做冰封前最后的挣扎。澜珊与宸儿追逐着围着凌玥跑,一阵风吹来,凌玥猛然觉得胸口烦闷,泛起恶心来。
  身后跟着的侍女碧儿忙道:“这里风大,王妃可是受了凉?”
  凌玥点点头,笑道:“你帮我回去取件披风来,还有珊儿和宸儿的,也一并拿来吧。”
  碧儿得了令,一溜烟跑走了。
  凌玥低下头,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三年前因为混乱又没有经验,所以没有注意,这一次,凌玥却清楚的记得,这月的月信没有来,这个小生命的到来,让凌玥有些措手不及,凌玥还没有想好,如何才能保下他,如果说宸儿是个意外,是她入煜坤宫时便带来的小生命,可这次,让周延昀接受他,实在太过残忍,凌玥竟不知如何开口。
  此时煜华宫的宫人走了过来,笑道:“秦王妃,今晚煜乾宫中皇上摆了家宴,璃王妃让奴才来请秦王妃的。”
  凌玥应下,唤来澜珊与宸儿,一道往煜乾宫走去。
  意凭澜接手后宫近一个月,井井有条,让凌玥也不禁赞叹,这样凌玥觉得,她的决定并没有错,一个权位,换来了后宫的安定。
  当凌玥带着澜珊与宸儿走入餐厅的时候,周延宗正、周延昀、周延昶与意凭澜已经坐定闲谈,澜珊一见周延宗正便跑了过去,钻进他的怀里,宸儿却是往周延昀的身边,左蹭右蹭的要攀到他的腿上去。
  周延宗正笑道:“宸儿还是和父王亲,这些日子不见,也不来亲亲皇爷爷。”
  凌玥坐到周延昀身边,笑道:“父皇还不知道他吗,小孩子不懂事,长大了自然知道皇爷爷喜欢他。”
  意凭澜笑道:“澜儿真是羡慕姐姐。”
  她这一句在此情此景中,丝毫不觉得突兀,可落在凌玥耳中,让凌玥的心头猛然一阵,这语气这神情哪里像是昔日里的意凭澜,如今后宫大权在握,她怎么可能会满是羡慕的神情而不只是停留在嘴上的一句客气的话,而这一句,又是如此耳熟,叶儿,不也说过,她羡慕吗?
  叶儿!凌玥想到了叶儿,她看着意凭澜,果然除了这张脸,意凭澜的动作神情与叶儿十分相似,这让凌玥有些捉摸不透,如果自己的灵魂注入了宛西体内,意凭澜和叶儿又是怎么回事?
  “玥儿。”耳边周延昀温柔地唤了一句,周延昀唤凌玥一向轻柔,这一次,更是尽显怜爱,让周延昶听着,格外刺耳。
  凌玥回过神来,笑了笑,又对澜珊说道:“珊儿,来娘亲这里,让皇爷爷好好吃饭。”
  周延昶一向不愿意参加家宴,可如今凌玥已不轻易踏出煜坤宫,为了相见,只好强忍着自己坐在意凭澜的身边,可他看到的,是凌玥从一进门便没有看过自己一眼,看到的,是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周延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身后的侍女又来添酒。
  宸儿虽然开始练习拿勺子吃饭,可夹起菜来,很不顺手,周延昀亲了亲宸儿的额头,笑道:“想吃哪个,父王给你夹。”
  宸儿的小手指的却是周延昶面前的那盘清蒸鱼,侍女摆放菜式一向是依着各位主子的喜好就近摆放的,宸儿的小手悬在半空,他那小模样,越长越像周延昶了,这是周延昀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父王,宸儿想吃那个。”宸儿看着鱼,并没有回头,几乎半趴在桌子上,抻着头说了一句。可这句,又那么刚好的是对着周延昶说的,凌玥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正要吩咐侍女再上一盘,却见周延昶竟自己夹了一片鱼肚上没刺的肉,放到宸儿嘴中。
  这一幕,让原本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凌玥,因一时情绪波动很大,竟转过身干呕起来。
  “玥儿,是身子不舒服吗?”周延宗正见状问了一句,他是有过两个儿子的人,心里已有些分寸,只等着凌玥把好消息告诉他。可能看出来的又不只是周延宗正一人,可比周延昀与周延昶反应更快更大的竟是意凭澜。
  “王妃不会是又怀孕了吧!”意凭澜走到凌玥身边,为凌玥轻轻拍着背,问道。
  凌玥抬起头,看着意凭澜的那双眼睛,当凌玥不舒服时会如此做的,的确只有叶儿一人,可现在凌玥竟顾不得意凭澜与叶儿的事情,条件反射般的回过身,看着周延昀,只等着他的反应。这一关,终于要来了。
  凌玥紧张的神情尽落周延昶的眼中,一个女子怀了孩子,天大的喜事为何还会紧张,她在紧张什么?
  周延昀尚未言语,周延宗正却笑了起来,“好,好,玥儿要给咱们宸儿添弟弟了,几个月的事了?”
  周延宗正的一问,让凌玥更是为难,她真的不能预料到周延昀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可毕竟是皇上问话,哪里能不答的,只好说道:“回父皇,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周延昶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凌玥依旧小心翼翼地在等待周延昀的反应,这是不是代表着,她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周延昀的,而周延昀也应该是知道的。一个多月前,凌玥只留宿过煜华宫一晚,他们就能笃定这孩子不是周延昀的,周延昶不禁露出了笑容,这是不是代表着,凌玥虽然做了秦王妃,却从来没有与周延昀亲近过。周延昶看了看尚在周延昀怀中的宸儿,大婚八个月便出生的世子,想来也不必让易寒再查了,他就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生的孩子,而她的肚子里,正在孕育着另一个爱的果实。
  周延昶不禁笑了起来,仿佛打了胜仗一般,周延昀你强留了凌玥又怎样,她终究只愿意为我生孩子。
  随着周延昶的笑声,周延昀额头上爆出的青筋却瞬间平复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温柔的笑容,将凌玥一把揽在怀里,笑道:“玥儿,你怎么这么淘气,怀了孩子也不告诉我,不好生安胎,走来走去的,伤了我的宝贝怎么办。”说着,周延昀的手抚在凌玥的小腹上,轻轻拍了拍。
  周延昀态度的转变,的确让凌玥不知所措,倘若他此时暴怒,凌玥也许还能放心,可他这样温柔地待自己,更是让她心里没底。
  周延昀的态度,同时影响到另一个人,他认了这个孩子,就如宸儿一般的认了这个孩子,他就这样怀里同时抱着三个,自己最重视的人,让自己永远的骨肉分离,周延昶的笑容瞬间消失,猛地站起身,瞪着周延昀说道:“你放开玥儿。”
  “放肆!”周延宗正喝道,“昀儿如此的确有失体统,但念在他刚刚得知消息,也是人之常情,昶儿,你坐下。”
  “放,开,她。”周延昶一字一句地说道,目光仿佛能喷出火。
  凌玥见此气氛,若是一直如此下去,周延宗正也是为难,便有意推开周延昀,可身子刚挺了挺,周延昀的手臂便紧了紧,将凌玥紧紧压在他的怀里,不能动弹半分。
  周延昀缓缓说道:“碧儿,带着珊儿、宸儿回宫。”又转头对周延宗正笑道:“父皇,才知道玥儿有了身子,还没好好找太医瞧,儿臣带她先回宫了。”
  周延宗正道:“先回宫吧。”
  周延昀扶着凌玥站起身,刚走到门口,周延昶紧上两步,一把抓住凌玥的手臂,将凌玥带到自己身边来,说道:“玥儿回也是回煜华宫。”
  周延昀冷笑道:“璃王妃还在这儿呢,璃王就要说疯话了,玥儿,咱们走。”
  凌玥只想逃离这里,拼命的挣扎,周延昶揽过凌玥的肩,看着凌玥的眼睛,凌玥瞬间安静下来,周延昶缓缓问道:“跟我回煜华宫,我会照顾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珉玉出事了

  “昶儿,你太放肆了,玥儿都有了昀儿的孩子,你还在胡闹什么?”周延宗正喝道。
  “父皇,这孩子……”周延昶刚要开口,周延昀接道:“这孩子是我秦王的,理应回煜坤宫照顾,不劳璃王费心。”
  凌玥转身的瞬间,仿佛听到心碎的声音,她竟都不能分辨,究竟是周延昶的还是自己的。
  这孩子是我秦王的!周延昶觉得仿佛有一块大石堵在心头,原来方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己的遐想罢了。
  一路上,二人并没有说话,直到回到房间里,周延昀坐在桌边,凌玥坐在床上,二人依旧如此沉默。
  猛的,周延昀站起身,向凌玥扑了过来,凌玥身上的衣裙,被他一层层撕碎,直到露出雪白的肌肤,周延昀才重重的压了上来。
  “别伤到孩子。”凌玥终于还是说了这句,和三年前大婚当夜一样的话,泪水一滴一滴打落到床单上。
  周延昀的身子一僵,灵魂仿佛被抽离一般的大笑起来,那笑声,让凌玥觉得很陌生,很可怕,哭的也更凶了。
  周延昀嘲笑自己,他曾经因为凌玥说过要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以为得到了她的真心,还有过放弃复仇的念头,觉得如此一生也算是值了,可如今,残酷的现实鞭笞着周延昀。
  大笑过后的周延昀将身子一侧,躺倒凌玥身边,将凌玥搂在怀里,为她擦拭着眼泪,“刚刚吓着你了?”
  “恩。”凌玥点点头。
  周延昀将被子拉起来,盖在凌玥身上,说道:“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凌玥蜷缩在周延昀的怀里,再不敢发一言,合上眼睛,尽量平静自己的心情,来保着胎气。
  接下来的日子,凌玥仿佛是被周延昀软禁一般,再不得跨出宫门半步,无影心疼凌玥,问道:“若是小月想出去走走,没人能拦得住,即使明楼,我也定会尽全力。”
  凌玥摇摇头,叹了口气,何必平添这些烦心的事呢。
  “你都不问,这孩子是谁的吗?”凌玥趴在窗边,望着窗外的花朵,仿佛自言般的问着无影。
  无影道:“除了他,谁还能让你如此呢?”
  “怜儿怎么样了?”凌玥又问。
  “她很好,只是出去还是自己住,说是家里有别人也不习惯。”无影答道。
  凌玥不再说话,只是这样默默地一直到夜幕降临。
  “下雨了。”凌玥觉到有细雨打在自己脸上,“秋天的雨一向很少,今天这是怎么了?”
  无影为房间掌上灯,又为凌玥披了一件衣服,便默默的退出房间,守在门外。
  “轰”的一声,让无影吓了一跳,煜乾宫方向的火光映亮了整个皇宫。
  无影推开房门,只见凌玥已迎了出来,问道:“煜乾宫发生什么事了?”
  无影一时语塞,他不惯于没有调查清楚就下结论,凌玥又道:“去看看。”
  宫外已经乱作一团,留守看护凌玥的侍卫,却是纹丝未动,拦住凌玥的去路,无影刚要动手,凌玥道:“还是你先去看看,别再耽误了。”无影只得点点头,往外去了。
  凌玥焦急着徘徊,直担心周延宗正遇害,想起祭天时的金翅,还有宫中的金翅,凌玥不寒而栗。待到无影回来时,得到的消息竟然煜乾宫地宫被炸,里面有个玉娘娘的尸体。
  “什么!”凌玥大叫一声,珉玉,怎么可能,那个地方只有自己知道,况且,珉玉还活着,没有人知道,谁会置她于死地。
  “这件事,昶,知道了吗?”凌玥此时能想到的,就只有周延昶,他如何经受这些打击,原以为母亲已在年幼时去世,却是被父亲藏了起来,硬生生的让他们再没能见过一面,何况,如此情形,他一定不会相信,珉玉一直是昏迷的。
  “璃王……皇上悲痛不已,璃王已与皇上大吵一架,恨他不让母子团聚。”无影说道。
  “我要去见他,我要去见他。”凌玥此刻,只想马上见到周延昶,安慰他,陪伴他。
  “好。”无影拉起凌玥,便往外走,门口的守卫哪里是无影的对手,已然将凌玥带出煜坤宫,却听身后明楼说道:“你要带秦王妃去哪里?”
  无影转过身说道:“小月,他在水边,你去找他,这里交给我。”
  明楼笑道:“你以为王妃可以去吗?”
  无影道:“宫中出了刺客这么大的事,你却只是盯着王妃吗?”
  明楼将剑拔出鞘,道:“这是王爷交给我的唯一职责。”
  无影也取剑相迎。
  细雨渐渐成了大雨,煜乾宫的火光,打雷的电光,映亮了这个世界,雨中一抹雪白的身影,单薄地向水边跑去。
  当凌玥看到周延昶的那一刻,心头又酸又涩,周延昶双膝跪在地上,即便有雨水的冲刷,雷声的遮掩,凌玥依旧看的到,听的到他的悲痛欲绝。
  “昶。”凌玥跑到周延昶面前,一把抱住周延昶,“珉玉她真的一直在昏迷着,并不是皇上有意阻拦着的。”凌玥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件事,才能让他的痛苦减轻些。
  周延昶将凌玥从怀里扶起来,说道:“你知道,你竟然也知道。”
  “我……”是啊,凌玥也知道,可她也不忍看着周延昶再次陷入痛失母亲的悲痛中,所以一直没有告诉过他,“是的,我知道,所以你要恨就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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