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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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红-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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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候在门外的习静和习性急忙推门进来:“夫人!”听着这称呼,洛揽月有片刻的呆愣。
  “你们两个也不叫我。”
  “我们进来看了。”习静和习性有些委屈的说着:“当时夫人和姑爷睡得正香啊。”
  “——”洛揽月面对习静和习性,第一次不知所措着。
  “夫君,我们该起床着衣了。”
  看着点头的林衡晟,洛揽月忍着身体的不适缓缓起身现出一对大红色的吉祥精致鸳鸯枕。看着正要唤人进来的林衡晟,洛揽月急忙摇着头,羞红了脸,“夫君,等会让我来吧。”
  看着自己的娘子不好意思了,林衡晟就不在逗弄她,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洛揽月在习静和习性的扶持下快速的穿好衣裳,便服侍着林衡晟,手在轻微的颤抖着,不熟练的整理着不算繁琐的衣裳,越来越紧张。
  “月儿,慢慢来。”林衡晟按住洛揽月的手,安慰道,“我教你。”
  说着抓着洛揽月的手一步步整理着衣裳。
  一切整理完,习静和习性利落的打开窗户,阳关照射进来,新鲜空气也是铺面而来,显得有些刺眼。
  “夫人在这坐着,我叫人上饭。”
  要晌午了,两人还没有吃饭,肚子中都有些空荡荡的。
  洛揽月静静的坐在镜前任习静帮她梳理发丝,习性在一旁整理着床铺。不一会儿,习性红着脸捧着一方白帕,此时上面血迹染红。洛揽月看到也是羞红了脸,虽是不自在却不忘了吩咐习性装在早已准备好的小匣子里。
  习静将洛揽月的一头瀑布似得青丝轻轻挽着,从前散下的辫子此后便要高高绾起,象征着她已及笄,已嫁为人妇。
  洛揽月眼神轻扫着眼前,目光停在梳妆台上一处,那里放着一个嫣红的囊包。洛揽月伸手拿起来,看着囊包,抿嘴笑着。昨夜,他们两人喝完交杯酒后,房内其他人陆续出去,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囊包双手捧到他眼前,看着疑问的他,解释着:“娘亲对我们说过,要我们与心爱之人成亲之时,将两人的头发结成结。”林衡晟何等聪明之人,一点就透,当即在房内寻出一把剪刀。洛揽月将两个人的头发都梳出一缕来,然后连在一起,手指飞舞的将柔顺的两股发丝打出一个漂亮的结,林衡晟用剪刀从结上方剪过,将连在一起分不出彼此的青丝放入洛揽月手中捧着的红色囊包中。看着洛揽月小心的将囊包系好,揽着洛揽月笑着说道,“娘子,我们两人连在一起了,要永远在一起。”洛揽月听着点着头,看着他:“娘亲告诉我们,这是说‘将发丝连在一起,证明了两个人的生命会永远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岳母好智慧!”林衡晟当即称赞着。
  林衡晟再次走入房中便看到自己新婚的娘子一身火红,正静静的坐在镜前,捧着红色的囊包神游天外。一头青丝结鬟高高耸立在头顶,肌如凝脂,肤若白雪,面若桃花,精致完美,艳丽至极。红色的小嘴微微弯着,不知在想什么。他认得那囊包,里面装着他们连在一起的发丝,还有他们浓浓的情意。昨晚,洛揽月那嫣红的双唇一张一合,说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那是美丽的情话,美丽的诺言。
  

  ☆、第三章

  两人的肚子同时叫了起来,将神游天外的洛揽月叫回了神,也将看洛揽月看入神的林衡晟叫回了神。
  林衡晟笑着,拍了拍手,门外进来几个端着饭菜的小厮,:“月儿,今日我们在此用饭吧。”
  “夫君。”洛揽月回头,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点了点头。
  两人虽都是很饿,吃饭时仍是慢条斯理的很是优雅。
  用完饭,洛揽月静静的看着仆人们撤走碗盘。
  “月儿。”
  “夫君。”洛揽月抬头像林衡晟看过去。
  “月儿,叫我衡晟。”
  洛揽月听到称呼,看着林衡晟,再次红了脸。刚刚她叫她夫君,他没有什么表现,她还在心中庆幸。现在居然又重新提起。
  她想到昨夜,喝完交杯酒后,林衡晟与她就称呼一事认真严肃的商讨了一番。
  喝完交杯酒,媒婆满意的笑着,带着众人先后离开洞房,独留两位新人。此时的洛揽月娇羞的低着头,林衡晟问一句,她便答一句。面对这个情况,林衡晟很是无奈,幸好他发现每次叫‘夫人’时,洛揽月便会条件发射的回一句‘夫君’,林衡晟就此展开了话题。
  “夫人。”
  “夫君。”
  “今后你叫我衡。”
  “夫——夫君——”听到林衡晟的话,洛揽月结巴的说着。
  “或者叫我晟。”林衡晟继续逼迫着,一定要洛揽月选一个。
  洛揽月在林衡晟逼迫的目光下,涨红着脸蛋,结结巴巴的称呼着:“衡——衡晟。”
  林衡晟心知这是她最大的让步,见好就收,满意地点着头,“我便称呼你月儿可好。”虽是商量的语气,却不待洛揽月点头同意,便自顾自的叫着,还一连叫了好多声,“月儿,月儿,月儿——”脸越来越红的洛揽月伸手轻轻捂着林衡晟的嘴才止住。
  “虽说是夫君也很亲切,但是我觉得月儿叫我名字更是好听。”林衡晟这句话并没有骗人,他的心里就是这么觉得的,他觉得刚刚洛揽月害羞的叫他名字的时候,真的很好听,他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
  “今后,你叫我衡晟,我叫你月儿。”看着想开口说话的洛揽月,林衡晟快言快语的接着说道,“就这么定了,不准改了。”
  洛揽月想着心中便气,这人平日里看着一本正经,怎的昨夜里就如此无赖,让她应对不暇,措手不及。
  “月儿——”看到不说话的洛揽月,林衡晟再一次叫道。
  听着称呼回过神来,洛揽月红着脸,小声的叫了声,“衡晟。”便不顾礼节的急急像房外逃似得走去。
  身后的习静和习性一直抿着嘴笑看着这对新人,此时看到自家小姐向外不顾姿态的小跑着,对着林衡晟行了行礼,追过去。
  “小姐——”习性对着前方的女子本能的喊着。
  “你看看你这记性,要叫夫人!”一旁的习静听着,纠正道。
  习性有些委屈,一直都是叫小姐的,突然改口很是不适应。其实习静也很是委屈,她也不适应。
  洛揽月终是常年坐在房中看账簿的女子,跑了一小会儿便气喘吁吁的停下来,习静和习性很快的追上来。
  “夫人,你跑什么啊。”习性喘着气问着。
  洛揽月听着称呼,看了看她们两人,没有说什么。
  “夫人,你看着林大人一直脸红呢。”习静抚着胸口,平息着气息。
  洛揽月是越听越别扭,“你们还是叫我小姐吧。”看着两人有些惊讶的面孔,“别以为我没有听到你们刚刚怎么叫夫君的。”刚刚洛揽月向外跑的时候,耳边清楚地听着习静和习性对林衡晟叫了声‘姑爷’才追出来的。她们两人叫林衡晟姑爷,自然叫她小姐便好。
  习静和习性想想也是,便高高兴兴的叫着‘小姐’。
  “小姐,你刚刚跑什么啊?”
  “——”洛揽月不知道怎么说。
  “小姐,你怎么称呼姑爷不都是一样的吗?”习性和习静在称呼上都有些不解,小姐这都嫁给姑爷了,只要姑爷喜欢,同意,这怎么叫不都是一样的吗。
  习静和习性无意中的话语,倒是将钻了牛角尖的洛揽月给拉了回来,她之前怎么就没有想通呢。遇到林衡晟的事,她就乱了手脚。
  想通了这一点,洛揽月也就没有了什么羞涩,倒是想起了本来要趁着饭后与林衡晟商议的事,因为自己自顾的跑出来,这什么都没有与林衡晟说。
  想着,洛揽月便往回走,这件事可不能耽误怠慢了。
  

  ☆、第四章

  “衡晟——”
  林衡晟看着在门外还有些娇羞的叫着她的洛揽月,这刚刚出去,又回来了。
  “月儿?”
  “衡晟,我有件事要和你说。”洛揽月轻移莲步,慢慢的走进来,坐在林衡晟旁边。
  看着林衡晟点着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好笑的看着他,理了理话语,将自己的想法缓缓道来,“衡晟,我知道娘亲没有随你来到京都,现下你在朝为官,又——”顿了顿接着说着,“今后我们定是要住在京都,所以衡晟,我想我们将娘亲接到京都来吧。”
  看着谈论事情中一脸认真地洛揽月,林衡晟想了想,对她说着实话,“当时我上京科考,便想过带着母亲一起来,母亲当时没有答应。我虽没有轻看自己,但也没有想过会一举中得状元,所以便也没有强求。”边说边点着头,“月儿说的是,现在我们是要住在京都了,所以,是时候将母亲接过来了。”
  又是一想,有些不确定的说着,“只怕母亲还是不会随我们来到京都。”
  洛揽月不解,“为什么?娘亲这年纪也渐渐大了,自是想着孩子在自己身边的啊。”
  林衡晟揽过洛揽月,“母亲与父亲感情极好的,我父亲早逝——”
  “你是说,娘亲想陪着爹爹?”
  林衡晟点着头。“母亲怕是不会离开父亲。”
  洛揽月听着,也是觉得,母亲应该是不会离开父亲,但是还是要问问啊。“衡晟,虽然我们知道娘不舍得离开父亲,但是我们作为孩子必须要再去问娘的。”
  看着林衡晟点头同意着,洛揽月高兴着,“你现在就去向皇上请假,我们去接娘。”
  “月儿不要急,过几日着。”刮了刮洛揽月挺翘的小鼻尖,“我们要先回门,我先行了‘成夫礼’着,我再去请假。”
  洛揽月低下头,她将回门这件事给忘了。
  ——三日后——
  洛府里里外外喜气洋洋,上上下下都等着二小姐和二姑爷回门。
  再说林衡晟和洛揽月两人,家中现下并没有长辈在旁提醒着,他们知道的事情也就是成亲前宫中来人告诉的那些。林衡晟也是只知道成亲三日后,新娘要偕同新郎一起回娘家。但这什么时候回,两人都是不清楚的。
  两人皆是一身新服,林衡晟的衣裳随处可见红色,洛揽月是一身正红,认真打扮着,带着事先让人准备好的礼物,早早的就到了洛府。
  此时洛府众人都坐在正厅等待着,所以说他们两个新人早早的便出发来到洛府,倒是误打误撞的回对了。
  洛揽月的母亲也已去世,两个正座上,洛舒卿洛丞相坐着,看似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其实眼睛一直瞄着门外。听着府内人陆续传着,二小姐和二姑爷回门了,便坐直了身子,比刚刚更认真地喝着手中的茶,却是什么滋味都没有品出。座下的洛家兄妹也是满心盼望着两人回来。
  林衡晟和洛揽月出现在大家面前,看着洛揽月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嫣红脸蛋,大家都松了口气。林衡晟很是自然的像座上的洛丞相行礼,洛舒卿摆了摆手,“月儿你都娶了,还不准备改口吗?”
  洛揽月看着林衡晟难得的红了下脸,不自在了一瞬间,虽只是一瞬间,洛揽月也高兴了,满足了,幸灾乐祸的想着,她总是被林衡晟逗弄的脸红,这一次终于轮到他了。
  “不要紧张!”想归想,洛揽月到底是悄声安慰着自己的夫君。林衡晟稍微调整了自己,便很是自然的叫着洛舒卿‘岳父大人’,接着和洛家兄妹打着招呼。几人都是年纪相差不了太多,话都能谈到一起去,没一会儿,在每个人都有心活跃气氛下,每个人都热情地说着话语。
  时间过得很快,午时将近,洛府在华嫣然和洛挥星的安排下摆好了酒席,招待这位新姑爷,邀请了亲戚,好友等。这是丞相府嫁女,朝中官员几乎都到了,皇上和皇后的礼物也送来。
  开席后,洛揽月在嫂子的暗示下,带着林衡晟向父母和亲友们一一敬酒。好在大家都知道分寸,都说来的人多,林衡晟和洛揽月两人倒是没有喝太多的酒。
  在场的哪个不是明白人,都知道这洛家小姐回府,自然是想自家人聚聚,所以都是早早的便告辞,酒宴倒是很快就结束了,林衡晟和洛家兄妹一起送着到场的各位至门外,看着众人都远去,几人才向府内走去,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洛舒卿的书房。
  洛揽月和林衡晟坐在书房,老老实实的听着他们每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此时应该是聆听长辈们的教诲,但是洛揽月的父亲此时沉默着,所以由洛玄逸开头,叮嘱着妹妹和妹夫。华嫣然拉着洛揽月的手,两人在旁细细的交谈着,洛揽月认真的记着华嫣然告诉她的一些事宜。
  两人这才知道,他们要邀请父亲和兄弟姐妹到自己家做客。也不能回家太晚,以免家人挂念。新娘新郎两人最好是不留宿在娘家。好在两家情况特殊,林府此时没有长辈亲戚在家,洛府也没有这么些规矩,所以两人倒是在洛府到很晚才回的家。
  洛揽月靠在林衡晟怀里泪别家人,她是真的嫁出去了,今后再到这里,就是回娘家了。一想到这,洛揽月便忍不住的泪滑落下来。林衡晟在旁轻声安慰着。与众人挥别,坐上马车渐渐远去。
  

  ☆、第五章

  ——林府——
  红楼中,洛揽月一身正红色绸缎,上绣着同色的繁琐花纹,端庄的坐在桌前,端端正正的坐着,略低头,紧蹙眉头,提笔认真的写着什么。一纸圆润娟秀的簪花小楷,一行字整齐的写出来,错落有致,行气自然贯串,高度典雅,端庄婉媚,空灵淡荡自成一种风格,带着一种平淡的气息。
  将笔头略朝上,倒放在笔搁上,洛揽月轻轻的吹着未干的墨迹,“习静,将信交给嫂子。”看着习静接过信,点头转身出去。遂低头把笔搁上的毛笔洗干净,将笔毫余水吸干,慢慢的理顺,将笔悬挂在笔架上。习性上前将笔架放置在阴凉处,让继续滴落余水的毛笔阴乾。
  “小姐——”
  看着有些忍不住问着的习性,洛揽月明了的一笑,“林府内,现下并无长辈,这件事又不能问爹爹,我思来想去,问嫂子是最好的。”带着习性像红楼外走去,“我与夫君商议,过几日,便去夫君的老家,将夫君的娘亲接来,这一去需要带些什么,我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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