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那些事儿》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阴间那些事儿- 第6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阴阳混淆,生出阴间鬼眼,观照和体验地狱里诸多情景,苦不堪言。这是甘九自作因果,怨不得旁人。不过事情一码归一码,他私心作怪,背叛师门这笔帐我要好好和他算算。”

“甘九,你入我门下为徒多长时间?”李大民问跪在眼前的甘九。

甘九颤抖着说:“两年有余。”

“门规还记得吧?背叛师门是什么罪过?”

“视情况赐聋赐哑赐盲赐死。”甘九心如死灰。

李大民道:“我也不多罚你,赐盲吧,在这座双仙观闭关半年,享受享受地狱鬼宴。我相信你会有所悟,心境有所提高,我还会再来,看看你的情形再说。”

甘九抽泣着说:“赐盲倒也罢了,还请师父为我解鬼丹之苦。”

李大民叹口气,拍拍他的头:“这是你的因果,为师也没有办法。”

甘九擦擦脸,哭着说:“师父,你真的不管徒儿了吗?看在这些年我尽力侍奉你的份上,救救我吧。”

李大民轻叹一声,从包里缓缓抽出一根亮亮的银针:“为师给你赐盲。”

我和赵癞在旁边默默看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门派中当师父的清理门户,气氛很紧张,难道李大民真的要把甘九刺瞎?

这时,谁也没想到的变故突然生出,一直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甘九猛然发难,袖筒里落出那柄锋利的古剑,出手毫无征兆,挥剑直奔李大民刺来。李大民端坐其上,看上去有些木讷,根本没做反应,古剑在电光火石中就刺到眼前。这一瞬间,我和赵癞心都凉透了,这李大民看着架势唬人其实是绣花枕头,他要被甘九弄死了,我们也不得好。

说来也怪,那柄古剑眼看就要捅到李大民的心口,忽然甘九手一软,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我们看到他整条右臂像是掉了环,软塌塌的好似一条面口袋。甘九脸色剧变,想再挥动胳膊就是控制不了,像是小儿麻痹,胳膊只有前后甩来甩去。李大民的手里像变戏法一样,不知何时多出一条臂骨,迅速收进随身背包中。

“抽骨换胎。”甘九颤抖着说。

李大民笑:“你可真是自作孽。那没办法了。”他谈笑风生间出手如电,用银针刺扎甘九的双眼。甘九惨叫一声,两道殷殷血痕顺着眼角流下,一直淌到下巴,此时此景相当骇人。

李大民摸摸甘九的左臂,瞬间这条胳膊也耷拉下来,同样无声无息中被抽去臂骨。李大民再一俯身,摸到甘九的双腿,轻轻一拂,甘九瞬间瘫软,两条腿像是沙包一样甩在旁边,无力支撑他的身体,他的两条腿骨也被李大民用这种诡异的邪法抽了出去。

甘九瘫软在地,像只可怜的爬虫,双腿双臂皆废,双眼被刺瞎,只剩身体躯干还能动,一爬一爬蠕动着。他这种情况吃饭喝水都费劲,估计吃点东西都得像狗一样趴在地上。

我算是看明白了,李大民会一种叫做抽骨换胎的法术,能悄无声息把人骨从身体里抽出来,不疼不痒不见血。

李大民表情淡然,示意我和赵癞架起甘九,走进曾关押我们的柴房。柴房笼子里,冬哥还在迷迷糊糊睡着。李大民道:“把他弄出去,用井水洗洗脸,清醒清醒。”

李大民真是不怒自威,惩罚甘九这一举动,干脆利落,杀伐果决,完全震慑住了我和赵癞。打开笼门,赵癞进到里面把冬哥扶到院子,只听哗哗水响,在给他洗脸。

李大民把甘九扔进笼子,摸摸他的头发:“小九,半年后我会再来,希望那时候你还活着。”

甘九靠在墙上,早已万念俱灰,喉咙发出“啊,啊”的痛苦呻吟声。李大民看我:“把你们的登山包都拿来。”

我赶忙跑到外面,挨个厢房查找,终于找到来时带的几个大登山包。我招呼赵癞,一起提到柴房。李大民把包打开,从里面拿出许多食物和水,堆在甘九身旁,然后把笼子门锁上。

黑暗的笼子里,甘九躺在地上,身边堆满了食物,他不断发出“咯咯”的声音,在地上一抽一抽的蜷缩着。我实在受不了这般压抑的气氛,赶紧走出柴房。

赵癞殷勤地过去:“师父,你看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李大民看看我们:“休息一晚吧,明天带你们出山。罗稻,你和赵辰出山之后跟着我走,我给你们拔尸毒。”

我擦擦冷汗,总算能出山了。千万别生其他的幺蛾子。

就在这时,赵癞“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磕头:“师父,我一直仰慕你老人家,你收我为徒吧。”

李大民看看他,也没扶,背着手忽然问:“你们知道我怎么来的吗?”

赵癞和我都傻了眼,互相瞅瞅,赵癞这人机灵,赶忙道:“师父,你是神机妙算。”

“错了。”李大民摇摇头:“我不是诸葛亮,我不是算出来的,也不是在跟踪你们,而是一个月前我已藏身在这座道观。”

我们都愣了。

李大民道:“我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双仙观的具体位置,来往多次。你们进观之后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其实,这座道观是我对徒弟的一次心性考验,很显然,小九没有把持住自己的内心。修道之人,首忌贪婪。表面是贪修道进度,贪修道境界,实则是魔心。所谓道心一起,魔即相生。”

听他说完这句话,我第一感受就是来自心底的莫名寒意,继而有些愤怒。你考察徒弟不要紧,为什么不早点显身?甘九一有贪心动摇你就应该出来,看看现在,大刚死了我们被囚禁多日,折磨得没个人样,这时候你出来了,还有什么用?

我心中隐隐有种想法,可能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总觉得李大民之所以现在出来,其实他是一直在等待甘九炼制的丹药成炉。这七天,他都在暗中窥视,想看看成丹的结果。

李大民此时正盯着炼丹室出神,忽然问:“陈道长的遗体你们是在哪发现的?”

赵癞赶紧说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地点,一直是甘九在用罗盘定位。

李大民若有所思,让我们把发现陈道长遗体的过程说一遍。在我讲述的过程中,他始终未发一言,听罢之后,拍拍我的肩:“跟我来。”赵癞还在地上跪着,眼巴巴看着我们。

李大民没有发话,他也不好站起来。

李大民把我叫到一处无人的厢房,把门关上,说道:“你把发现陈道长的具体细节再说一遍,尤其是井下的遭遇。”

这次我不敢隐瞒,详详细细把发现无头尸的过程,以及井下所雕刻的那些不认识的古字图案都说了。李大民微微沉吟:“你在这呆着别动。”他走出房门,径直来到赵癞面前。

我有点奇怪,趴在门缝往外窥视。只见他来到赵癞身旁拍了拍,示意跟着他走。两人进了对面一间房,关上房门。我忽然明白了什么,下到那口井的人只有我和赵癞两个,井底下有什么也只有我们两个清楚。

他分开问询,是怕我们串口供,他想知道最真实的细节。这个人不但多疑,而且心思缜密的可怕。

第二十四章想和你叙叙旧

李大民这一串举动让人有种很不舒服,甚至不寒而栗的感觉。他和甘九有些气质特别像,很阴。我有点相信彼岸香这种邪物确实是出自他的手笔了。

时间不长,两人从屋里出来。赵癞大声招呼我,我走到外面,心情有些压抑。赵癞兴奋地说:“李师父已经答应考察我,先收我为挂名弟子。”

我有气无力拱拱手:“恭喜。”坑丰场圾。

其实我一直想问问李大民关于彼岸香的事情,可这个人实在太精明,我不好出口。如果引起他的警觉,说不定引火上身。

李大民看我神情郁郁便问怎么了。我勉强说道,家里二嫂失踪了,留下小娃娃,天天喊着找妈妈,我们全家人都急死了。李大民问明白我二嫂叫什么,长什么样,说道:“这样吧,出了山我帮你找。”

我暗暗松口气,李大民就是主持生产彼岸香的那位邪派高人,二嫂的下落他肯定能查到。只要二嫂回来,我心里的千斤重担就放下了。

李大民微微笑:“罗稻,我帮你也不是白帮的。”

我马上紧张起来,李大民这个人给我感觉很不舒服,像是盘踞在黑暗里的一条蛇,又阴森又危险。我咳嗽一声:“李师傅需要我做什么?”

李大民笑:“你和解铃关系很好?是否能把他请出来坐坐,我要和他叙叙旧。”

李大民谈起解铃的态度很让人奇怪,既不像至交好友,也不像交恶的仇人,凭直觉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肯定是有故事的。李大民既然说一直在关注解铃,为什么不直接相请呢,非要通过我,这里有玄机啊。

我们在道观里休息一晚,第二天几个人一起出山。冬哥在李大民的调理下,已经恢复一些神智,表现还算正常,只是性情郁郁,一改往日咋咋呼呼嚣张跋扈的风格,一路无话。

走了一天,我们终于回到出发时居住的小客栈,看到久违的老板娘,到停车场看到来时坐的车,好似大梦初醒,恍若隔世。这段进山炼丹的经历对我影响太大,到现在还没缓过味来,一闭眼就是那七天七夜拉动风箱的场景。甘九的瘦脸、一剑穿头大刚、鲜血溅道观、黑漆漆的柴房,这一幕幕的记忆根本无法抹掉,时常在脑海里撞击。

就算现在已经出山,看到文明的都市,心底的阴霾却始终无法驱散,甚至有种错觉,这阳光下的一切仅仅只是我的梦境,其实身体还在道观的笼子里。

跟着李大民回到城里,没有下车,直接换车被他接到市中心的一处会所。这座会所是三层小楼,灰扑扑不起眼,上面挂的牌子是健康会所。进到里面,根本没客人,只有几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穿着粉红色工作装打扫卫生。

我,赵癞和冬哥傻头傻脑地被李大民引进了一楼里面的走廊,来到休息室。休息室风格很古雅,四面竖着水墨画屏风,正中有三个躺椅。李大民让我们在这里休息。我也真是累了,迷迷糊糊睡着了,大概一个小时后,有工作人员领冬哥走了,说是去洗澡。另有人提着两只轻盈的小水桶交给我们,说是桶里的水已经由李大师配过,专为二位拔毒,用此水洗脸即可。

我和赵癞用桶里的水好好洗了把脸,就感觉脸上奇痒难当,肿胀的部位似乎正在消融,再一看水桶,我靠,里面的水都成了深黑色。

后来又由人领我们去洗澡蒸桑拿,累这么多天了,热水一泡,我舒服得直哼哼。洗完之后,换上浴袍,舒舒服服躺在一楼大厅里看着大屏幕电影。一直混到晚上,我心里有点不得劲,这不会是让李大民软禁了吧。

我尝试着和工作人员说,晚上得回家。人家没有拦着,主动把我带到换衣室。我穿戴好了,回到大厅告诉赵癞一声,发现这小子有点不太对劲。他眼神目光炯炯,毫无疲态,眼睛虽然一直盯着电影屏幕,可我知道他心不在焉,心思早就不知跑到哪去了。

我叫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做了个手势告诉我有事电话联系。现在找到了甘九的师父,他一定是动了结交攀附的心,算了,人各有志。

手机早就没电了,回到家刚充上,未接来电狂跳不停。我拿起来看看,大部分是家里来的,尤其罗小米,这半个月的电话能有十来个。我仔细往下翻,终于找到了一个来电名字,长舒口气,是解铃。

我先和大哥小妹通了电话,编了瞎话,说我出公差去了,这些天一直不方便接听电话。他们把我埋怨一通,我问大哥,公安局那边有没有二嫂的消息。大哥唉声叹气,说最近上面有个大行动,联合打击拐卖妇女儿童案件,你二嫂已经列入被害人名单,我想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放下电话,我就开始琢磨了,这联合打击会不会是廖警官他们缉毒警察的一种迂回策略,石森科技背景很深,不能从正面强攻,从侧面包抄,奇路袭击,或许是个突破口。

我又给解铃打了个电话。解铃一听我的声音,说道:“我靠,罗稻,这些日子你死哪去了,我发现你小子真是气量狭小。”

我苦笑一声:“解哥,你是我哥,我哪敢记你的仇啊,我实在是有一番奇特经历。我还遇到一个人,他自称和你相当熟悉。”

“谁?”解铃问。

“李大民。”

解铃在电话里沉默了很长时间,我敏锐地觉察出,他和这个李大民的关系确实不一般。解铃和我约好,明天在他家见面,把事情详细说给他听。

第二天起了大早,我就赶到他家。解铃正在给窗台花盆浇水,提着水壶帮我把门打开。我说:“你还挺有闲情逸致。”

“说吧,怎么遇到李大民的?”解铃问。

我整理思绪,把进山入观炼丹的经过仔仔细细说了一遍。解铃听得特别认真,水壶都放下,眼睛都不眨。我口干舌燥,喝了口茶:“情况就是这样,李大民说有机会要邀请你去坐坐。他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好像不是朋友。”

解铃苦笑:“我这一生见过不少奇人异事,以此人最诡最邪最妖,偏偏我还拿他没什么办法。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那个炼制彼岸香的人就是他,也只有他才能做出这样的大事。”

“那直接通知警察不就得了,把他抓起来,谅这个李大民也不敢公然造反。”我说。

解铃摇摇头:“哪有那么简单,且不说李大民背后站着合先生,就算现在去抓也没有任何证据。我相信以李大民的精干和算计,他不会直接参与到炼毒的流程之中,肯定把关系脱得一干二净。而且,我相信,炼毒挣钱并不是李大民的本意。”

“那他想干什么?”我问。

解铃说:“钱财权力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和粪土差不多,想有就有,招手即来。李大民这个人野心极大,最早是想自己成仙,后来又想在俗世开派立教,成为一方教主。”

“这不是和圣姑差不多吗?”我说。

解铃笑:“圣姑比他纯洁多了,圣姑至少没有个人私欲,一心想把众生引渡净土。而李大民,”他说:“我也无法揣摩他想做什么,我怀疑他和那位彭先生一样,都有个帝王梦。”

“彭先生是谁?”我好奇地问。

解铃摆摆手,说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说来也没意思。他道:“这件事我会斟酌怎么办的。如果李大民给你打电话,邀请我过去,你就替我答应。我也想会会他。”

解铃知道我中了尸毒,仔细查看伤势,又摸摸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