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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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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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铃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好半天我还没从震惊里缓过来。刚才那女人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我心脏狂跳,擦擦头上的虚汗,直后怕。

解铃把香炉放到神龛上,说:“知道了吧,这不是人间的东西。”

“刚才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我颤着声问。

“我也不太清楚。”他掂掂装着蓝色晶体的透明袋子:“这东西里含着一股阴灵的怨气。我怀疑……廖警官,在你面前我可怪力乱神了。”

廖警官哈哈笑:“我不在乎,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就一个信念,只要能破案,把这些王八蛋绳之于法,什么手段都不重要,你说你的。”

解铃看着我:“我怀疑,这东西是从阴间来的。”

我全身冒凉气,头发根都竖起来了。有人从阴间往阳间倒腾东西,然后制成毒品贩卖?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到了极点,太出乎想象。

好家伙,现在这毒贩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了?

解铃说:“这件事我怀疑是某派邪法高手所为,要调查出端倪,前期我不能出现。我的名字,道上很多人都知道,如果我出手必然打草惊蛇。罗稻,这件事就得委托你了。”

我赶紧摆手:“别价,我不行,我真不行。要给你打个下手什么的,勉强能对付。就我这两下子哪能缉毒啊。”

解铃真他妈不地道,明明是个大火坑,还把我往里推。毒贩子,电视上常常报道,那都是亡命徒的主儿。挡他财路,他能杀你全家。

廖警官笑:“小罗,放心吧,不是让你缉毒。你去缉毒,我们也不能答应。我们每次行动,都要经过很仔细的计划和研究,你不是我们内部工作人员,怎么可能让你贸然行事呢。你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就是混入娱乐场所,打打外围,帮我们盯梢,寻找线索。有消息就通知我们。”

解铃道:“这件毒品案子非常不简单,制毒者并不是普通的毒贩,而是有道行会法术的高人。我和我那些同门不能出面的情况下,罗稻,你是最合适的。你是在帮天下的苍生,帮天下的正派同门出力。”

我摆摆手,心乱如麻:“别,别说这么大,我这小身板受不了。”我想了想说:“不是我不想帮忙,廖警官你也调查过我,我现在连工作都没有。兜里钢镚响,就我这穷鬼,怎么出入娱乐场所?”

解铃笑:“放心吧,肯定不会让你贴补自己的钱。这不是有铜锁吗?”

铜锁无奈地一摊手:“我也被拉入这个计划里了,我社会人脉比较广,老爹是做生意的,我也认识几个富二代。我的任务就是带着你混入这个圈。他们给了我一些办案经费,不多,我们斟酌着花吧。”

廖警官一番话打动了我,他喝口茶说:“小罗,你没工作是吧?这样吧,我也认识一些社会上有能力的企业家,等这件事之后,我给你介绍个好工作如何?”

我看看他们,一狠心:“得,上了你们贼船。”

其实我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廖警官可不是普通警察,那是缉毒大队的,我二嫂的事到时候可能还真要拜托他帮忙。

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的饭,廖警官没有多少钱,可非要表示一下,带我们吃的地边烧烤。我问解铃,我们都去忙活了,那你干什么?解铃笑:“我手头的事多了,还没到我出马的时候。”

吃完饭大家都散了,我拉着解铃,把二嫂的事说了一下。解铃想想说:“这样吧,事不宜迟,拖一天就生一天的变故,你明天叫你哥哥嫂子带小侄子进城,你带他们去小辉那请乩寻人。”

“小侄子也得来?”我纳闷。

“他是你二嫂的亲儿子,母子连心,要准确定位必须要他出场。”解铃说。

得到解铃的肯定,我赶紧给大哥打了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在汽车站等候。从蟠桃村到城里的客车很快到站,我看到大嫂抱着小宝先走了下来。我大哥跟在后面,佝偻着腰,像是老了好几岁。我递烟过去,他默默接过来,点着火抽了两口:“三儿,请乩的事准不准成?”

我赶紧道:“相当准,那是请的三太子,大慈大悲,法力无边,帮着不少人办过事。”

按照和解铃的约定,大哥大嫂一进城直接就到三太子的道场去。我打了车,拉着他们到了公园,因为来过,这一次便轻车熟路。

绕过公园的小土山,远远地看到三太子道场的后院。大白天阳光明媚,小辉正在院子里扎马步。李婶坐在一个超大的洗衣盆旁边正搓着衣服,还有几只鸡走来走去,整个一农家院情景。

看到我们走过来,李婶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迎出院子:“听解铃说了,我们一大早就在等你们。”

我赶紧说:“李婶,我介绍介绍,这是我大哥,这是我大嫂,这个是我小侄子小宝,失踪的就是他的妈妈,也是我二嫂。”

小宝正吸允自己的大拇指,一听妈妈两个字,顿时哭了:“找妈妈,找妈妈……”

李婶和大哥大嫂寒暄两句,抱过小宝在怀里颠颠:“哦,哦,宝宝不哭喽,奶奶给你买糖吃。”

说来也怪,本来嚎啕大哭的小宝在她的怀里显得极为安逸,紧紧搂着李婶的脖子不撒手。

大嫂道:“大姐啊,现在都有洗衣机,你怎么还用手搓?”

李婶哈哈笑:“大妹子你不知道,我这是锻炼身体练功哩。老喽,再不活动活动,胳膊腿更不灵活了。”

小辉走过来说:“事不宜迟,这就掷筊寻人吧。”

这次掷筊必须由小宝完成,可他是个孩子什么不懂,我大嫂抱住他三跪九叩完成仪式。那位貌似黑社会的中年大叔把筊递给小宝。小宝拿在手里还以为是玩具,大人好一顿哄才让他把筊扔出去。

一共三次,次次怒卦,十分不吉利,不过可以请到三太子出山。

走过一遍流程,小辉果然请到三太子上身。三太子十分灵动调皮,学着猴子的模样,逗得小宝咯咯乐。小辉伸出手要抱小宝,大嫂犹豫,因为小辉现在上身之后,这个状态太像疯疯癫癫的神经病了,孩子给他能放心吗。

李婶走过去拍拍她,轻轻说:“大妹子,没事,让三太子看看。”

我也劝了两句,大嫂只好把小宝递给小辉。小辉抱着小宝,小宝拍着巴掌笑得十分开心。小辉拿起小宝的一只手,露出孩子的食指,突然出嘴如电,猛地咬了一口。

我大嫂哎呦一声,心疼要命,正要上前被我大哥一把拉住。

小宝连点反应都没有,指尖慢慢洇出一滴血,小辉把小宝的手指尖朝下,桌面上有一个瓷花碗,里面盛着半碗清水,这滴血落在水里。

大家屏息凝神,全神贯注看着。

大嫂对我轻声说:“我怎么那么紧张呢,三儿,你说你二嫂不会有事吧?”

我也心惊肉跳,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嘴上还的劝慰她没事。

小辉看看水碗里的血,两条眉毛凝成了大疙瘩。我心如死灰,心说完了。当时我为圣姑的事情请乩,都没看三太子露出这样的神情,那件事起起伏伏就够他妈棘手的了,没想到这次更加严重。

小辉把孩子递还给大嫂,然后把一饭盒的白色粉末倒扣在桌面上,缓缓伸出手指,在粉末上写字。

我们全都凑过去看,房间里鸦雀无声。

我看到小辉写的是:玄光不玄光,身体生红疮,死粉阴间来,原名彼岸香。

我正琢磨着,小辉忽然伸出手,把粉末重重一擦,全部擦净,转眼整个人瘫在座位上。李婶轻声道:“三太子走了。”

大嫂不读书不看报,提笔不知字,和半文盲没什么区别,刚才三太子写的乩言她是一点都没明白,甚至读不溜,她问我:“三儿,这啥意思啊,到底怎么回事?”

我摸着头也琢磨不明白。不过后面这两句我反复吟读,有些似懂非懂。

那位黑社会中年大叔把重新誊好的乩言交给我,解铃曾经嘱咐说,一旦乩言出来马上拿给他看。

我们全家对小辉他们再三致谢,我大哥非要留下香火钱,小辉也就勉为其难地收了。

我把大哥一家先送到我的租房,打电话叫过罗小米,安顿好他们。我马不停蹄赶到解铃的住所。指望他来解读乩言。

第三章金时光

解铃拿到三太子的乩言沉思良久,不停敲着桌子。

我实在不耐烦,便问:“这四句诗我怎么看不懂呢,到底和我二嫂有什么关系?”

“第一句诗里的‘玄光’,”解铃说:“指的是失传已久的玄光术。”

我眨眨眼:“什么意思?”

解铃道:“玄光术是道法里一门绝学,在中国古代也叫‘照水碗’,通过做法,可以在水碗里找到要寻找的人和物。玄光术专门用来寻人和寻找财宝,最近一次记载玄光术的书籍是茅山一个分支的羊皮书,不过在抗战时期下落不明。”

“是不是类似你的圆光镜?”我问。

解铃点点头:“聪明。有点类似,不过圆光镜是照人内心之欲,而玄光术是照大千世界。说起来相似,用法却大相径庭。”

“三太子的意思是,如果要找到我二嫂,得用玄光术来寻人?”我推测着说。

解铃沉吟:“三太子果然是观照因果的大神,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会玄光术绝学的奇人。联系一下试试,我们去拜访拜访。再说这第二句……”

“‘身体生红疮’……”我慢慢念道:“是不是说我二嫂身上长了什么皮肤病?”

解铃摸着鬓角,想了半天,叹口气道:“全然没有概念。最有意思的是第三句和第四句,罗稻,你读的时候觉没觉得似曾相识?”

“死粉阴间来,原名彼岸香……”我又读了两遍:“好像有点耳熟,琢磨不出来。”

“死粉,彼岸香。你再读读。”解铃道。

我念了几遍,脑子里突然打了个闪,我靠,一下整个人都愣住了。死粉就是丝粉,彼岸香连起来读,快读,那就是标香。三太子的乩言里出现的居然是这种新式毒品!

“我还是不明白,我二嫂的失踪和这种毒品有什么关系?”我急切地问。

解铃沉吟良久,缓缓摇头:“我有些想法但很笼统不成套路,这件事还的走一步看一步。罗稻,事情已然这样了,就不要着急,我相信二嫂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只能各安天命。这几天我会去找那个会玄光术的奇人,有了消息就通知你。”

这一等就是三四天,解铃没等来,倒把铜锁等来了。这天晚上我正郁闷翻着网页,铜锁来电话,声音有点急促:“稻子,晚上过来,我约了几个朋友到金时光。”

金时光是我们市规模和档次都非常大的夜总会,背景极深,号称男人的小天堂。我也就以前和同事聊天时候听过它的名字,从来没去过,那地方就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去的,光听名字就觉得好像是远在天边的高大上。据说里面的小姐公主啥的,都是国色天香级别,最次也是大学里的文艺部长。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让我别啰嗦,说可能有线索。

那天廖警官和我说完缉毒的事,我本来没打算认真办,敷衍敷衍就算了。可现在我二嫂的下落居然和这种毒品挂上钩,我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赶紧穿衣出门,打车到了金时光,铜锁和几个朋友正在门口说话。此时已经入秋,晚上有些寒冷,铜锁披着黑风衣,小肚子挺起,映着灯红酒绿的门灯,有点成功人士的范儿。

铜锁看我来了,赶忙叫过去,引见给他的朋友们。这些朋友一聊起来都是生意人,或大或小都有自己的公司和买卖,大家透着客气,寒暄几句一起往里进。

转过前台,一楼是舞厅,里面放着嗨歌,黑压压一片人头正在狂甩跳舞,旋转灯转动,万花筒一般的光芒扫过,每张脸都极其放浪狰狞。每个人都撕掉了面具,在这里狂放自己。

铜锁和那几个朋友低声交头接耳,神情诡秘。不一会,铜锁过来低声说:“他们要进包间,本来不想让你这个外人进的,可我好说歹说硬是拉着你,到时候你就低调,进去别乱说话。”

我心狂跳,非常紧张,点点头说行。

有服务生引路,我们从暗门进去,里面走廊漆黑一团,形如迷宫,走廊两边不少大包厢,有的虚掩着门,不时从里面传来酒瓶碰撞,鬼哭狼嚎的唱歌,女人浪笑的声音。

我们顺着走廊七扭八拐,来到里面的一间。推门一进去,空间简直太大了,金碧辉煌,少说也得上百平,整个设计是仿欧洲皇室,金灿灿一大片,虽然此时暗着灯,也足够亮瞎我的狗眼。

不过,这里的设计有点让人不舒服,实在是太端庄太威严,反而透出一股压力,从四面八方渗透来的气场,呆在这里呼吸都不顺畅。

包间里已经坐了一堆男人,个个刺龙画虎,有的穿着黑背心,有的干脆光着膀子,案几上一堆酒瓶子,亮着液晶大电视,里面空放着MV,也没人唱,看样子已经嗨过一拨了。

这些人的模样让我不舒服,焗油的黄发红发,还有的剃着光头,一脸横丝肉。看人的眼神全都是拿眼睛愣着看,那架势就像随时找茬要揍你一顿。

他们抬起头看我们进来,有个又瘦又干看起来极横的混混,马上说道:“草,阿彪不是让你不要带外人吗?”

和我们一起进来,铜锁那些朋友里有个人,立即说道:“冬哥,这些都是朋友,没事。我们都是在一个生意场耍,知根知底好朋友。我就是带他们来见识见识。”

叫冬哥的混混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马上有旁边的小弟擦亮打火机递过来,他吸了一口站起来,走到我们身前,十分不礼貌地挨个看看。

“你是谁?”冬哥站到我面前,皱眉问。

我心里颤一下,这个冬哥的眼睛还真他妈的毒。

那个叫阿彪的赶紧埋怨:“铜锁,不是我说你,说过不要带外人,冬哥不高兴了,赶紧让他走吧。”

这种场合铜锁也插不上话,估计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怕惹出麻烦,赶紧递眼色:“稻子,要不你先走吧。”

我也有点害怕,这冬哥的眼神太恶,真是天生的恶人,那架势真像随时要捅人一刀。我转身就走,心说这个浑水我可不搀和了。

要走的时候,忽然身后有人喊了一声:“稻子。”

听声音特耳熟,我转过身看,昏暗的光线下,那些混混里站出一个人,慢慢走过来。我一看就愣了:“我靠,赵癞。”

以前在蟠桃村,我有两个死党,一个陈皮一个赵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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