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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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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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种病之后,全身长红斑。眼前这个女人皮肤上的斑点,每个都很大,呈暗红色,十分浓郁,和我二哥身上的斑点有些不一样。

这个女人一直在那躺着,一动不动,这些斑点也不知是怎么出来的。我心念一动,全身随即恶寒,我靠,这不会是尸斑吧?

我紧紧盯着这个女人,她果然在缓缓腐烂。先是尸斑,而后皮肤肿胀,开始渗出尸水,一滩滩顺着床缘滴滴答答往下落。一个人要腐烂成这种程度,就算是高温状态,也不会分解得这么快。眼前女尸的情景,就像拨快了时钟,她在呈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着。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满屋子都是猛烈浓稠的腐臭味,就算是香炉都压不住这种气味。

床上的女人已经腐烂成了巨人观,整个尸体膨胀成庞然大物。脸部深紫肿大、眼球暴突、嘴唇又厚又肥外翻着,一张脸扭曲变形,让人实在无法目睹。那两个白大褂把女尸身上的白被单揭下来扔在地上,整个尸体暴露出来,像是泡在深水里很长时间的烂麻袋。

我虽然看不到身边这些黑衣人的面容,但能感觉到他们和我一样,处于一种极大的震撼和恐惧里。

房间的气氛实在太妖,墙上悬挂着颜色饱满的精美画作,和眼前这具高度腐烂的黑色尸体形成鲜明对比。

那两个白大褂开始行动了,其中一个从医疗床下面拿起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各种工具。另外一个从托盘上拿起手术刀,慢慢走到女尸的头部前,蹲下来,缓缓用刀子割开腐烂的头顶。

一股浓烈的尸水从创口里喷出来,顺着手术刀往下流,可那人丝毫不以为意,继续割着。

房间静悄悄的,谁也没说话,真是落根针都能听见。我看得屏息凝神,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

两个白大褂配合得很默契,这边割,那边马上递过来下一件工具。这是一根细长的铁扦,蹲着的白大褂取过这根扦子,慢慢伸进女尸头顶割开的创口里,细细地拨弄着,似乎女尸脑袋里藏着什么东西,他正在很仔细地寻找。

拨弄一阵,他做个手势,端托盘的白大褂把盘子放到一边,从医疗床下面又翻出一台相机。他拿起相机对着女尸,来回扭转相机前的镜头,进行对焦。

两个人,一个蹲着拨弄铁扦,一个站在床旁边拿着照相机拍照。我看了一会儿,发现了规律。拍照的白大褂并不是随手瞎拍,而是等待拨弄铁扦那个白大褂的信号。他们似乎在实验什么,拨弄一阵,就拍一张。整个流程非常严谨。

相机是拍一张马上就出来一张,不大一会儿,就照了四五张照片。拨弄铁扦的白大褂站起来,脱掉手里的胶皮手套,接过这些照片看了看。然后,他拿着这些照片慢慢向我们走过来。

我顿时全身一凛,身体有些发僵,能感觉到身边这些黑衣人都非常的紧张。

那个白大褂把照片在手里全部展开,似乎是让我们看。我揉揉眼,仔细去看,第一张和第二张的照片上是清晰的尸体。而从第三张开始,照片上的内容有点变化了。

在尸体的上面,似乎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白雾。这个白雾在前两张照片里都没出现过。整个拍照过程,我是全程观看,并没有看到有人把雾气引向尸体。也就是说这层白雾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从尸体内部生发出来的。

我咽了下口水,真他妈邪性,尸体为什么会蒸发白雾?

到了第四张照片,更是邪得离谱。那些白雾逐渐凝聚成形,似乎是个人。冷眼看上去,就像有个半透明的白色雾人趴在腐烂的女尸上。

最后一张,也就是第五张照片,我看了以后差点没吓死。

那白色的人影已经实体化了,正面朝上,躺在女尸的身上。那是一个脸色苍白没有眼睛的女人,整张脸又细又长,双目空洞,最恐怖的就是那张嘴,张得大大的,似乎在用尽全力张开,像是呐喊,又像是惨叫一般。

我突然明白了,这个白色人影就是腐烂女尸的灵魂!两个白大褂确实是在做实验,他们似乎通过刺激死人脑子里某个器官,能够放出灵魂。肉眼看不到灵体,不过可以通过拍照记录下来。

白大褂把照片收起来,挥挥手,一直呆立的两名灰袍人,推着医疗床上的女尸出了侧门。空地上依旧空空荡荡,我到现在没缓过神来,刚才的一切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时间不长,就听门外“嘎吱嘎吱”轱辘声响,又推进一辆医疗车。床上躺着的人已经换了,换成一个男人。他全身赤裸,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白被单。

一看到这个男人,我惊讶地差点跳起来。他居然是,铜锁?!

第六十六章逼入绝境

我本来已经打算要走的,可此时铜锁居然被推了进来。真是心惊肉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我强行控制住情绪,稳定心神,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铜锁非常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也不知是生是死。一个白大褂从地上又捧起香炉,里面飘出渺渺白烟,他捧着香炉开始围着铜锁绕圈,又在重复刚才的过程。

我脑子嗡了一下,如果按照刚刚发生的流程,那么铜锁将和女尸一样将变成腐烂不堪的巨人观,到时候两个白大褂又要拿扦子捅他的大脑,刺激出灵魂,做着变态至极的实验。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如果铜锁在这里死亡腐烂,那么他在现实世界里的肉身呢,会不会也会死去?现在到底是我的幻觉,还真的是铜锁?

不管了,必须要做点什么。

我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猛然深吸口气,“腾”站起来。白大褂和灰袍人一起看我,目光齐刷刷飞了过来。我全身热血沸腾,打了个激灵,一个箭步冲过去,推开抱着香炉的白大褂,推着医疗床就往外跑。

侧门还关着门,我也不管那些了,硬推着医疗床往上撞,只听“哐当”巨响,大门整个撞开。我推着医疗床冲了出去。

门外居然到了广阔的野外,晚风习习,天空昏暗,飘着铅灰色的浓云,这里看不到太阳或是月亮,整个天地恍若是装在一个大罩子里。

这里是一大片古里古怪的村庄,全是平房,建筑结构极其另类特别,依我的见识,有点像印度或是南亚那边的风格。这里透着一股古老、静谧、神秘的气息。我推着医疗车也不知方向,闷头就跑啊,跑了一段,转头去看,并没有人跟出来。

我四下里打量,整个村庄情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远处是朦胧的山脉,村口有一汪深湖,风起处,树叶瑟瑟抖动,天色愈加迷蒙,把山绘成梦一样的剪影,此时此景就像是钻进了儿时的梦里。

我拍着铜锁的脸,他毫无知觉,不过他的皮肤还是带有温度的。我用手探了探鼻息,非常微弱,说明他还没死。

我吸了口气,掐住他的鼻子开始做人工呼吸。接连几次,铜锁胸口剧烈起伏,我停下来。他猛地一阵咳嗽,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一张脸憋得紫红。

我太激动,几乎都要哭了:“铜锁,你终于活了。”

铜锁惊诧地看看四周,突然伸出手指着我,他嘴慢慢张开,似乎要说什么话。就在这个当口,突然毫无征兆的,他整个人消失不见。

这个变化太快,比一流魔术师的手法还要快,估计还不到一秒钟。一直到他消失五六秒之后,我才反应过来,内心的惊骇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医疗床上空空荡荡,除了一条白色被单,什么也没有。我揉揉眼再去看,还是什么也没有。我甚至怀疑刚才是不是做了个梦,可怎么可能呢?我推着医疗车跑了这么远,又给他做了人工呼吸,怎么琢磨怎么不是做梦。记忆里刚才每个细节都清晰毕现,他皮肤上的触感还留在我的手上呢,怎么就莫名其妙消失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群灰袍人从建筑里跑出来,他们全都提着一种暗红色的灯笼,在朦朦胧胧的黑暗中十分扎眼,像是怪兽狰狞的眼睛。

我有种强烈的预感,他们是来抓我的。果然,有一些灰袍人提着灯笼冲我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我满头都是冷汗,扔下医疗车撒丫子就跑。这地方也没个方向,我像只没头苍蝇,东一钻西一躲,村子里灰袍人越来越多。天色更加阴沉,红色的灯笼在黑暗中摇晃,显得极为鬼魅。

我躲在一栋建筑后面,这里视角比较好,看到全部村庄,几乎每一块区域都布满了红灯笼,他们很显然在进行地毯式搜索。

我心跳加速,坐在这面墙后面,满头都是冷汗。呼吸因为紧张有些急促,我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对呀,我何必在这里和他们兜圈子,完全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去。

只要意志松动就好了,松动,松动……可我松动了半天,丝毫没有回去的迹象。我全身颤栗,告诫自己冷静,在心里不断默念: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到水缸里。

念叨半天,一点反应没有。我此时才不得不接受一个极为严酷的事实,我回不去了!

这说明什么?我的意识回不到肉体里,说明肉体已经……死亡了……

不会吧?我眼泪都下来了,上帝啊,老天爷啊,你们可别这么玩我啊。我颤抖着双手,掐算着时间,脑子里全是乱麻,根本估算不出来。不过,我知道,按照时间比例来计算,到目前为止,我已经超过了极限的两分钟。

我胸口起伏,一口一口做着无意识的深呼吸,整个人都颓了。

这时,我从墙下面看到有几盏暗红色的灯笼晃晃悠悠走了过来。我现在藏身的建筑是一种很古老的吊脚楼,几根吊脚柱撑起整栋房子,下面凌空大概一米左右,房子的质地是用藤子和不认识的树木建成的,编织得很细密。

形势紧急,我来不及多想,从后墙攀了上去。墙上有一扇上下开合的藤窗,我轻轻拉开窗户,里面黑森森的,似乎燃着蜡烛。我没来得及细看,也不管有没有人了,顺着窗户爬了进去。

房间面积不大,真是古色古香。地面铺着榻榻米,墙角放着一面落地的长镜,地中央摆着一老式案几,上面温着一壶酒,燃着一根红烛。最让我惊讶的是,房间里满墙都是人偶。

四面墙上钉着一层一层的隔板,长长的隔板上规规整整放满了人偶。这些人偶有头有脸,有胳膊有腿,而且质地都不同。有用木头刻的木偶,有用纸糊的纸人,还有用稻草扎成的草偶。诡异的是,这些人偶全都穿着衣服,用红色颜料点着五官,表情俱活灵活现,看上去极为阴森诡异。

我靠在墙上,整个人都看傻了。只听外面脚步声吵杂,暗红色灯笼的光芒隐约通过墙面缝隙穿过来,那些灰袍人就在房屋左右徘徊,形势紧张到令人窒息。

困在这么个鬼地方,我真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难道我真的死了?死了以后,我的意识会不会永远困在这里?

那些红灯笼渐渐消散,外面又黑了下来。我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两条腿已经麻木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知觉,我顺着墙缓缓向前走,看着板子上堆积的人偶。

这些人偶真不知是谁做的,真是大师手笔,有喜有怒有苦有悲,那表情真是绝了。我正看着,忽然“啪嗒”一声,一个人偶从板子上落下,摔在地上。我吓了一大跳,犹豫片刻,还是蹲下身把它捡起来。

这是个木质人偶,穿着军绿的小衣服,脸上表情显得很木然。一看到这个人偶,我全身栗抖,汗出如浆,两只脚当场就软了。

这个人偶的五官,分明就是解铃。

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在盯着人偶的同时,这个人偶也在回望着我。虽然它是个死物,可我能觉察到,它的眼神是活的。它眼睛里流露出那种深深的悲哀,让我的心都碎了。

“你是解铃吗?”我轻声问。

它根本不会回答我,这就是个人偶。我把它捏在手里,左右环顾,心乱如麻,该怎么办好?我隐隐有种想法,解铃之所以死去,是因为他的魂灵困在这个木偶里。

我要想办法让他回去。

烛光燃燃,房间里死寂无声,我正在想对策的时候,突然“吱呀”一声,房门推开。

我眉头一挑,来不及多想,一猫腰藏在镜子后面。

耳边只听到软软的脚步声,细细碎碎像小猫一样。凭感觉判断,这应该是个女人。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偷偷从缝隙往外看,进来的人居然是圣姑!她穿着粉红色的贴身薄纱,扎着两只小辫,赤着小脚丫。她是一个人,怀里还抱着一只雪白的猫。

圣姑把手里的猫往地上一放,那白猫喵喵叫着,窜上案几。两只蓝色的猫眼正看到我。

我心惊肉跳,全身麻酥酥的,像被电流窜过。赶紧一缩头,不敢探头出去看。

心里紧张得要命,这只猫发现了我,如果它让圣姑知道了怎么办?

第六十七章回来

圣姑拍拍那只猫的脑袋,白猫“喵”慵懒地叫了一声。寂静房间里,突然多出这样一声拉长的猫叫,听来像是婴儿在哭泣呻吟。

我背靠镜子,不敢回头去看,手里紧紧捏着解铃的木偶。

那只猫叫过一声之后,房间再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周围一片死寂。我甚至听不到圣姑的呼吸声,也不知她在做什么。此时的气氛实在压抑,我浑身难受,恨不得一头撞死,实在是憋不住,慢慢回头去看。

角度很是狭窄,我仅仅能看到一条缝隙。圣姑背对着我,正盘膝坐在案几上。她左手拿着一个木偶,右手提着一只毛笔,蘸着朱砂,正在很用心地给木偶画着脸部的五官。

看到此时此景,我如遭电击,这一幕简直太熟悉了!我想了起来,当初在雷子自杀的仓房里,有一面古里古怪的镜子,我曾经在镜子里,看到圣姑正在提笔画木偶。

当时那个房间,她的一举一动,那种气氛,和现在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只白猫正趴在她的膝头,十分慵懒,眯缝着眼舔着小爪子。

圣姑画得十分认真,整个过程中身体纹丝未动,房间的气流似乎也让她这种宁静所染,犹如实质般静静流淌。案几上那盏红烛,火苗忽起忽落,无风闪动,真是诡异到没有话说。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慢慢收笔,把手里的木偶立在案几上。我一看就傻了,犹如一道闪电掠过大脑,整个人完全崩溃。圣姑手里所画的木偶,那是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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