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片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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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一片雾-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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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找到六道骸。其次,用“身体记忆法”教导他学会使用魔镜【那还有命么喂】。最后,冲着(刚刚用身体记住魔镜功效很可能还没死绝的)骸少年散发出(神职人员专用温暖牌)微笑轻松道:“那麽现在,究极地用刚才那一招送我一程吧!”
……
但是,斯佩多的个性与纳克尔神父完全不具可比性,打个比方,如果纳克尔神父是缺了一角的圆,那麽以斯佩多的程度,绝对已经成渣。所以,那样简便直接的方式,完全不符合他的风格。因而这样简单的一件事,便在斯佩多的策划和Angel的乐见其成下,轰轰烈烈上演。
遭罪的,自然是很不幸的,先是被某蛤蛎盯上了潜质被迫成为黑手党(下一任)教父,又被某凤梨瞄上了身体被迫成为史上最不可思议(令人无限YY)的猎物的,斯佩多前BOSS的曾曾曾曾……孙。
总的来说,猎手从蛤蛎到凤梨到冬菇,兔子姬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于是在(和蛤蛎十足有些奇妙不解之缘的)斯佩多策划下,一切发展地让人无知无觉。附身,计划,杀戮,再对目标加以催眠,这些事,斯佩多在那漫长的几百年时间,不知道对多少人因为多少事用多少种手段做过,这一番下来,自然是行云流水无比纯熟,纯熟到让这具身体的Boss先生在一无所觉下便被坑爹。
顶着加藤朱利壳子的渣·斯佩多表示他无压力很期待。
时间渐逝,计划也一步步施行,最后的一切就绪,最后的大戏只需要再加上一把火,就要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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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世上最折磨人的,会是什么?
罪孽?良心?欲念?绝望?
都不是。
真正折磨人的,反而是——希望。
那不是黎明前的黑暗,正相反,它是启明星一般的指引之光。然而,那种错觉一般的光亮,却让追寻结果的人无比忐忑不安,它轻易地打消了人们放弃的念头,却从不会告诉这个人结局是否能够如愿以偿。它所做的,只是让事情冲过放弃的坎,让经过一只延长,直到终结。
斯佩多对着落地镜整理着衣冠,看着镜子里的冬菇脑袋逐渐变成没什么特色的发型,自己那一张兼备了攻受属性的妖娆脸也被一张不怎么美丽的大叔脸遮掩,轻笑一声扣上帽子,让帽檐的阴影遮住漩涡诡厥的眼。对这个装扮,虽然他并不怎么满意,却也只能暂时借用。
一切调整完毕,他摸摸下巴,轻笑一声出门去。
西蒙家族那些(倒霉催的)人已经全部到达日本,目前大概正在进行着相~亲相爱的学园生涯,而因为心理年龄或许年老,斯佩多,哦不,是加藤朱利便随性得选择了在外游逛。
所以,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他才得以像个怪叔叔一样,怀抱一大堆零食,在目标(们)身后,正大光明地跟踪。
“今天是个好天气~”他轻笑着,嘿然自语道:“没准能在日本找到好姑娘呢。”
大街上人来人往,再加上雾属性喜新厌旧性格多变的特性,他跟踪一个人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小时,这才让他没有被当做跟踪狂。偶尔有人注意到,也只是会心一笑:又一个快要到截稿期的漫画家啊。
(嗯~像我这麽负责任的姐夫,已经不好找了。)披着加藤朱利皮的斯佩多双眼保持月牙状,看着眼前各种顺眼妹子,不断挑选并思索(做媒)方案。
(也不知道那小子喜欢的类型——啊,)他顿住脚步眼前一亮,紫色的凤梨叶子在视线中渐渐飘远。斯佩多一时不觉,竟让手中装着各种食材的袋子哗啦一声掉在地上散落开来。
(刚刚那是……?)
(对了,那时候传来的关于十年后的记忆貌似有提到,一直在忙都忘记了。)
(那是,自家徒弟的童养媳啊!)
帽檐下的一双眼,亮了。
他已经完全不用担心如何向某个人交差了。
身形一转,他追着方才那个顶着让人熟悉的奇怪发型的妹纸离去的方向,一溜小跑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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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佩多想过很多方案,以重新出现在自家徒弟面前。
自己见他?
不行,那太掉价了,好像自己很稀罕有这麽一个弟子似的。
让人传话?
笑话!你以为复仇者监狱是什么可以随意探监的好地方么?要知道其消息的绝密程度,基本可以与某些国家机密档案相当。
思前想后,斯佩多终于定下了一个完美(雾)的方案。
既然他徒弟的媳妇是他徒弟的容器,那麽,他只要得到那位妹纸,就不愁自家亲爱的徒弟不来。
斯佩多叹口气,手指磨拭着魔镜边沿,尾指外镜沿尖刺边沿上有一下没一下得无意识跳跃着,让挠痒似的疼痛感外指尖徘徊,略略刺激神经。
目标一点点逼近,将至的未来,让他不能自制地兴奋。
身体化雾,他向着海外某处飘去——在行动开始之前,他需要对一切,做出完美的布置——尽管那很有可能是不怎么妥善的安排。
不过,按照某个家伙的话来说:那种事情,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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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六道骸在选择童养媳这件事情上,还是很有运气和眼光的。
阳光明媚,斯佩多倚在落地窗前,若有所思地观察被自己弄来的软妹子的睡颜。所附身的身体在阳光下有些懒散的惬意,温暖的质感夹杂着时不时拂面之风种带着的植物清香,直教人昏昏欲睡。
房间内的气氛,莫名安详。
少女睡颜并不怎么安稳,秀眉微皱,将眉间挤出小小的皱褶,脸上的天然潮红大概因为温度的关系,此时更浓了许多,让这姑娘瞧起来实在我见尤怜。
“怎么,看上你徒弟的人了?”
调笑的女声从门口传来,Angel手中托着几张纸牌和一块怀表,正抛上抛下的玩弄。斯佩多“ヌフフ”地笑出一串奇怪音符,依旧倚在阳光中,头顶的冬菇叶子惬意地荡漾着。
“喂喂,人家费了这麽大力气帮你,你却连开个玩笑都不配合么?”Angel埋怨着,眼中却是一派看热闹的兴高采烈。
“ヌフフ,我可是个很严肃的人呦,小Angel,”斯佩多眯眼笑:“所以别随便把我和别人配对哦~”
Angel抖了一抖:“严肃这个词哭了喂……”
“嗯,因为我的使用而感激涕零呢。”
Angel扶额。
“算了,不和你胡扯了,”她走近,将手中物件交给斯佩多:“东西都准备好了,接下来的游戏,我就不陪你玩了,你自己小心——不过就算你死了也没什么,冬姐姐绝对会找到更好的男人的。”
斯佩多接过那些东西,手指一动,它们便不知被收去了哪里,而他一直很耐心地听Angel念叨完毕,才微笑问:“不等等么?你们很久没有见面了吧。”
调侃的语气,他成功地看见她一顿,不由愉悦而恶劣地笑出声。
Angel瞪他一眼,扁扁嘴:“留下来看你被他虐么?”她扬手,表带哗啦作响:“过五分钟我还有个研讨会,关于中国悬棺的,我要赶时间。”
她对着斯佩多一吐舌,下一秒便甩着一头金光闪闪的长发跑远。
斯佩多在她身后笑弯了腰。
其实,这姑娘来当自家弟子的情人貌似也不错,只是可惜……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时间的长河。
床上的人在这时一声轻咛,幽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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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重逢,应该是什么样子?
深情凝望?插科打混?抑或是——刀剑相向?
斯佩多和六道骸,恰恰属于后者。
一言不和,大打出手。
这两人,甚至都没有多话,直接便身体交流【咳】。
然而,像是在证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斯佩多的魂终于在六道骸一击之下退出加藤朱利的身体。
急匆匆赶来的一群人,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他们所知的那位最无下限近似渣的雾守,竟展露出一张文艺脸,冲在最前面的纲吉甚至听见他说:“这样就……离开了?”
那语气,如同送别了久违的长辈,竟有些埋怨的怨念,听的兔子姬一阵精神手抖……
接下来的事,随着六道骸恢复往日模样回过头来说出那句“愚蠢的黑手党一个接一个来了”开始,呈现一个戏剧化的跌宕起伏。
什么斯佩多去而复反,附身于六道骸的身体上演了一出“冬菇 凤梨茄子”的神奇园艺,什么复仇者的特殊火炎加上雾属性那厮就直接变成一个麻烦的怪物,什么最后勇者终于打败了恶魔却发现恶魔深爱着公主……
总之好人最终感化了坏人一切皆大欢喜啊米豆腐。
附身于骸鹰的六道骸很想捂脸撞墙表示不认识这群笨蛋:尼玛这种狗血剧那个家伙起怎么想出来的啊,这群人又是怎么深信不疑的啊喂?!
库洛姆默默低头后退半步:不知道Boss他们如果知道自己其实被幻觉骗了会作何感想……
幻觉?骗?
是的,一切,都是个骗局。
让我们把时间倒退,回到两颗植物人【弥天大雾】交战之时。
每个开通了上帝视角的亲都知道,斯佩多绝对不会和自家徒弟玩真的,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让自家徒弟对自己使出足以破坏时空平衡的超必杀,然后被甩去其他世界。
而其次目的,便是测探自家徒弟与徒媳的情感,以此为自己日后(可能的)交差工作提供方便。
所以,某个不坦白又没下限的渣菇一上来就用出了以假乱真的大型幻术,上演一出相爱相杀的古老戏剧。看着自家徒媳流着小泪冲向装备翻新的徒弟,斯佩多躲在角落不住偷笑。
“看见羁绊很深的亲人或是同伴的幻觉,反应神经会变得迟钝吧,而且对对方的用情越深就会越迟钝。”斯佩多出言试探,换回六道骸的从容冷笑:“你以为我会对杀你们这件事感到动摇?”
这孩子真是不坦白,斯佩多操纵众人给出肯定评价,等着看好戏。
然后,他看见从六道骸杖中射出的光,将几人一击必杀。
斯佩多有着抓狂:这麽多人,居然没有一个能让他稍微手软,不忍下手?看来,他这弟子的感情经历委实堪忧。
“看来你不了解我呢,D·斯佩多。”六道骸笑的志得意满又云淡风清,在斯佩多带着抓狂色彩的腹诽中,他行容优雅:“他们对我来说,不是伙伴,而是我自己。”
斯佩多反驳:“你明明还因为库洛姆被夺走虐待儿异常愤怒的啊。”
“这是当然,自己被他人操纵的感觉,一点也不有趣呢。”
斯佩多愕然,然而他的心中却升起无限希望。
(这样的羁绊啊!)
(这是超越感情的一体化,绝对的羁绊!)
有着这样深厚的羁绊,想来他也足以交差了。
“永别了,D·斯佩多,”六道骸对着他拿出继承自未来的魔镜,嘴角勾笑:“堕落吧——”
“然后轮回!”
斯佩多慢慢倒下,力量似乎已经不再足够幻化出自己的脸,而恢复了加藤朱利的本来样貌,六道骸被成功地震惊。
记忆里……这家伙,有这么容易被【哔——】翻么?
“ヌフフ,谢谢你。”目的达成的斯佩多感受着时空的破坏,内心稍稍安稳并期待,笑容越发欢畅。
“作为奖励,就最后送你一点东西吧。”他笑着,最后一点力量将合适的记忆传输黑眼前正准备还嘴的少年,然后成功地看见他一愣再愣。
“东西我已经布置好了,那麽永别了——我亲爱的弟子。”
语罢,加藤朱利的脸倒下暗示着他的离去,将一大堆烂摊子,随便丢给在场唯一清醒的人。
所以是的,之后的一切,都是一出戏,一出由斯佩多不怎么精心安排的剧本排演出的戏。
斯佩多早已离开,留在这里的,是借助“媒介”存在的,斯佩多的幻影。
依附于扑克牌的幻影,依附于怀表的幻影,以及,通过六道骸的灵魂传输回他的身体而依附于此的幻影。
幻影们相互配合,念诵台词,表演剧本,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斯佩多的计划其实很简单,虽然那的确很是不够坦率。
而性格在某方面与斯佩多最相似的六道骸,豪无压力地选择了与斯佩多合伙,欺骗过一群“同伴”。
——反正那对于他,也有好处不是吗?
——毕竟这出戏最大的目的,是将他的身体从复仇者监狱里解救出来。
虽然,传来的记忆中,那家伙是这样说的:
“雾的本质是欺骗,在临走前能布下这种骗过所有人的局,就算到了错误的世界,我也会笑到胃痛的呦。”
真是……
看着尽职地痛哭并喊出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的名字的,斯佩多的幻影看着他化作烟雾消踪匿迹,六道骸弯着嘴唇,却在心中默默道:
“永别了——老师。”

相寻相遇,至此不离

阴雨天气,让人直觉寒冷。
她站在盥洗室里,木木讷讷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白惨惨的睡裙质地棉软,在白炽灯光下泛出模糊光晕,及肩的发柔顺服贴,色若浓墨。月眉封唇,面色红润。
“小冬”可没有这些东西。
拥有这些的,只有身处二十一世纪的,即将大学毕业的姑娘——严冬。
浓黑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右手径直伸向左臂,在上面一拧。未出声,但扭紧的眉却表明了不作假的痛。
长久的恍然。
她微皱着眉转去客厅,俯身拾起电话,手指拨下熟悉的号码。其间顿顿停停,重新输入了两次,才放心地任由嘟声响起。电话那头嘟嘟三两声之后,接通。
微哑的嗓音还带着未曾睡醒的低沉,女子的略扬的音调表示主人此时心情欠佳:“喂?”
“……”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在对方又“喂”了一声之后,猜嗫喏地念出对方的名字,轻轻地,仿佛风一吹便会散去。
“浮旅……”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随后孟浮旅声音冷静:“我记得你家应该没有午夜凶铃这类的电影库存。”
“……没有。”
“说吧,什么事?你家电脑又因为你惨无人道的斗技黑屏了?”
“……不是。”
“还是又看到X国到X国飞机失事的新闻了?”
“……”
“还是说……又掉进X江的千年大坑心里堵的慌?”
“喂……”严冬声音无力,眼珠一转,她笑道:“其实我只是想说,明天我们去逛街好了。”
“……”电话那头又是长久的沉默,随后,女声声音微冷:“这麽晚,你打电话来,就为这?”
“嗯。”
电话那边诡异地沉默了几秒,在严冬微笑着将听筒放远之后,里面传来一声惊天怒吼:
“严!!冬!!!”
她敛目,微微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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