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片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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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一片雾-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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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被口腔的热度融化,待冷意过去,便只剩下了弥漫的茶香与奶的甘醇。其实真的很好喝呢。向来贪嘴而导致口腔不惧冷热酸甜想吃就吃的真·吃货·蓝宝少年享受地品尝起那杯特制的雪花冰镇奶茶。好在室内生了火,倒也不算太冷,这让蓝宝瑟瑟发抖的身上洋溢起幸福的光芒,脸上的表情分明地写着“很好喝”。
斯佩多见状,终于放下一点心的将手伸向了属于自己的那杯,只是,小冬微微的笑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所以,他的动作有那麽一点迟缓,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施了迟钝迟钝诅咒。
小冬巧笑嫣然地凝视着他,等他将奶茶喝下去的瞬间。那一杯她的确没放毒未加盐,但是有人说过她不能放些别的东西么?少女的眼中微微闪光,小小的诡计带着诡异色彩。
可是天不遂人愿,正在这个关键时刻,一个人冲了进来,卷起一阵小小的风,金色的影子几步走过来,解下了身上沾雪的披风挂在一边,随后给迎接上去的冬姑娘一个友善的拥抱:“圣诞快乐,小冬。”
小冬微笑地回抱他:“圣诞快乐,Giotto先生。”
桌子方向传来重重一声放杯子的声音,小冬眼中可惜的光芒一闪而过,连忙转过身去看斯佩多的脸色。
调笑如常。
望一眼杯子,小冬不满:“你没——”喝?
话没说完,就被迫顿住,小冬因为惊异瞪大了眼——Giotto一边说着“有点渴碍,D你不介意的话就给我喝吧”,一边走过去将杯中的奶茶喝下了一大口。
那是一大口啊……
然后Giotto很没形象地“噗——”地全喷了出来。
“D,咳咳咳,D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Giotto一边接过纸巾擦嘴一边瞪大眼睛望着斯佩多。
“ヌフフフ,Giotto你得问问那边那位心虚的小姐哦。”斯佩多似笑非笑。
“咳,”小冬摊手,无辜微笑道:“是这样的,我刚刚不是说过糖用完了嘛,其实吧,是因为……糖罐子掉道某个杯子里了,现在看来大概掉进去的是D你拿到的那个杯子……吧……”说完这些,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似的,少女还(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走向两人,(可惜地)道:“既然D不喜欢的话,那就只好……”倒掉了。
未说的三个字消失在窒了呼吸的口中,冬姑娘淡定闲适的微笑面具哗啦啦碎裂,目瞪口呆地看着斯佩多面不改色尤带笑颜地喝下那一大杯(其实已经被Giotto喷掉一半的)超甜奶茶。
那种甜味,是由半罐子糖堆积而成的,小冬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当初“那里”的那位损友喜欢上《死亡笔记》里某个黑眼圈邋遢男时,曾尝试过这种甜度的食物。而她尝试的食物,全是求着小冬下厨制作的。小冬因为好奇而尝过一口后,便将这种滋味列为日后逼供惩罚的方式之一。
小冬知道,那样的甜味初尝起来似是无味,一秒过后便似有粘腻的液体突然在舌尖揉成一团,令人晕眩。这层晕眩不会消失,只会慢慢慢慢堆积浓烈,最后变得如同晕车似的令人难受。而那味道淡去之后,甜味便全都变成了酸涩,苦不堪言,令人作呕。
——似乎,做的过了点。
小冬抢过斯佩多手中的杯子,真正心虚地避开他似笑非笑的眼,钻进厨房,为两人端上味道正常的奶茶后,又重新躲了回去。
客厅里,Giotto对斯佩多挤眉弄眼,暧昧取笑。
事实证明,小冬因为恶作剧导致的不安完全是多余,这一帮子一大早就来到这栋平民居所的人该玩的玩该闹的闹,除了Giotto中午的时候急急忙忙赶回家说是要回去帮忙以外,剩下的人全都留在这里,从早玩到晚。好在朝利雨月也有一双擅长做菜的手,这才让小冬在做饭的时候不用那麽手忙脚乱。
晚饭前,纳克尔身着圣诞老人服前来造访,激动的蓝宝被比他小了许多岁并且少年老成的六道骸狠狠嘲笑了一番。当纳克尔神父一边分发礼物一边说着究极地圣诞快乐还一边告诉小冬自己要留下来蹭饭时,操劳了一天的少女忍住将平底锅拍到神父脸上的冲动,立下了“以后再也不在家里搞聚餐”的誓言。
想了想,又加上“人数绝对不能超过五个”。
这时候的小冬,绝对想不到,她的誓言居然灵验到成了真。
但是这场聚会却依旧快乐的进行着,没有酒,没有高档的食物,斯佩多变出了大堆的花,将餐厅装饰地温暖如春,格兰斯和玛利亚母亲小声交谈,六道骸窝在小冬怀里,和她一起静静看着众人的玩闹。
蓝宝吵闹地要圣诞礼物,小冬抽出早就准备好的寿司递给他,被他欢喜地笑着当场吃掉。纳克尔喊着究极地拉着朝利雨月唱歌,音痴和异国人的组合让调子拐到月球上去。
很吵,很胡闹,但是——
很快乐。
很温暖。
莫名的安全感。
莫名的归属感。
让每个人,忍不住扬起嘴角。
笑闹的餐会很快结束,在玛利亚母亲期盼的目光中,众人硬着头皮进行了祷告祈福,随后,几人逃也似的告辞离开。
“雨月,等等。”小冬叫住狩衣的青年,递上礼物盒子:“本来是应该圣诞老人来送给你的,不过圣诞老人貌似不喜欢给成年人送礼物,所以我就代劳了。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嘛,本来想第一个给小冬你说圣诞快乐的,没想到被Giotto抢了先呢。”朝利雨月睨一眼在一旁作等待状的斯佩多,揉揉小冬的头发后告辞离开。
站在院子里的,只剩下了小冬和斯佩多。
斯佩多的笑依旧轻佻,耸了耸肩,他走过来,笑容魅惑:“其实我也那麽想呦,小冬,没想到被Giotto抢了先呢。”
眼光一闪,他俯身拥抱小冬,在她耳边轻笑道:“不过呢,既然不是第一个,那麽做最后一个,也不错呦。”
“圣诞快乐。”
“那麽,作为圣诞礼物,把小白兔你送给我好不好呢?”
小冬瞪眼,随后羞红了脸,将怀中暗紫色的礼物盒子塞给斯佩多,失了淡定地逃会屋子里。
斯佩多沐浴在月光中,把玩着手中的礼物盒子,对着树影无声地笑。
——————————————————————
心跳加速。
该死的心跳加速。
小冬坐在床上发呆,深呼吸以平息心跳的异常。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从门缝中透出的一道光让小冬一个不慎被自己呛到。
“咳咳咳咳咳——”
开门的人闻声急忙关了门赶过来,小心翼翼给小冬拍拍背顺气。
“好,咳,好了,再拍下去就要起反效果了咳。”小冬抱住潜入的小人,将方才烦心的事抛在一边,弯腰抵住这孩子的额头调笑:“怎么了?小六道居然会像个女孩子一样怕黑么?”
“才没有!”男孩扬起头分辧,看见小冬脸上的调侃后又将头埋回少女怀中,闷闷道:“我睡不着。”
“嗯……姐姐听说数绵羊是个好办法呦。”
“不~要!”六道骸撅嘴,转了转眼珠道:“今天的礼物我不满意。”
“碍?那小六道你应该去找圣诞老人啊。”小冬忍笑。
“……”六道骸右眼中黑芒隐隐浮动,抿嘴耍赖:“不管,我要冬姐姐给我换的。就要、就要……就要冬姐姐哄我睡着为止!”
“碍碍?”小冬无奈的看着抱紧了自己不肯撒手的六道骸,好笑地同意:“那好吧,谁让我家弟弟难得撒娇呢。”
在男孩“我才没有撒娇”的分辩声中,小冬将他塞进了被窝,小心地为他掖好被角,她思索道:“那麽姐姐给你讲故事?”
“才不要听呢……姐姐给我……唱歌吧?”声音愈来愈小,异色的双瞳中带着祈求的期冀,引的小冬心中微微怜惜,俯身抱住他,轻声说好。
——这孩子,在来到这里之前,实在受过很多苦呢。
小冬心疼的想,唱起唯一一首她会的,适于安眠的异国歌曲。
“Edelweiss; edelweiss;
Every morning you greet me。
Small and white;
Clean and bright;
You look happy to meet me。

轻缓的节奏在六道骸耳边回响,是从没听过的语言,呼吸间充盈着属于自家姐姐的温暖气息,让人安心地放下心来。右眼的黑暗在歌声中沉睡一般平静下来,六道骸嘴角渐渐上扬。
“Blossom of snow;
Mayyou bloom and grow;
Bloom and grow forever。
Edelweiss; edelweiss;
Bless my homeland forever。”
小冬的声音温温软软,不算甜,却是柔柔的,清清的,轻轻的,她的歌声带着安抚的力量,让男孩很快入眠,沉入好梦。
往日的痛苦回忆也丢去一边,再没有往年圣诞时期的冰冷与实验,就算以诅咒换取现在的日子,六道骸觉得,似乎也值得了。
这样安心温暖的日子,就算用下辈子、下下辈子的动荡来换取,也值得了。
值得了……
斯佩多在房顶上眯眼沉思。
他是因为担心六道骸的眼,所以才隐身在这里察看的。前些天,那只轮回之眼第五道似乎有崩坏的迹象。
最可怕的结果便是不受控制,那时,属于人间道的斗气会毁灭一切周遭的事物。
然后,他看见自家徒弟偷偷进了小白兔的房间,再然后,他听到了歌声,伴着这声音,他感觉到轮回眼的平息。
斯佩多微微放心,放下心来的他开始娱乐。
通常来说歌声在这里听的不是很清楚,好在他的五感向来好的很,所以,他听的见歌词。
那不是属于意大利的语言。自然,也不属于东方。
他感到微微迷茫,微微有趣。
——这只小白兔,似乎总能带给人不同的谜团。似乎她本身,便是最大的谜题。
让人忍不住想去解开。
斯佩多笑着,化雾飘散。
微渺的歌声继续着,轻柔的,安抚的。
“Edelweiss; edelweiss;
Every morning you greet me。”
“Small and white;
Clean and bright;
You look happy to meet me。”
“Blossom of snow;
Mayyou bloom and grow;
Bloom and grow forever。”
“Edelweiss; edelweiss;
Bless my homeland forever……”

人生如梦,梦回前身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小冬醒来之后想,一定是圣诞节的缘故,才让她的梦这样的……令人心痛。
令人心痛?是的,至少令她心痛。
当你几乎以为自己再也回不了家的时候,却在梦境里见到了所有想见的事物,虽然过程混乱到让人发狂,但总归是一种美好。
从混乱到平静,从心烦到温馨。
然后突然梦醒,一切破碎。
如此的,残酷。
———————————这是时间倒退的分界线———————————
同班同学又借口“考完试放松一下”聚在了一起,不算高档的酒店里一群眼含理想火焰的青年男女们举杯尽欢畅。她坐在不怎么起眼的地方,眼中是一片安宁,甚至淡漠。
如此的不合时宜,将薄情寡性完美地隐匿在恬淡的微笑面具下,伪装成乖顺的无害生物,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只是这次,还带了一丝枉然的恍惚。
脑子里似乎有些东西模糊不清,庄生梦蝶,是梦耶?非梦耶?
一瞬间,她有些恍惚,仿佛那在意大利的几年时间只是一场梦。仿佛她从未经历过那场匪夷所思的穿越。
——穿……越……?
发呆的小冬猛然瞪大双眼,终于感觉到脑中一片晕沉,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到了这个饭店,与这一帮同学吃吃喝喝。脑中一片光彩闪过,却依旧抓不住头绪。她淡淡一笑,平息了思虑。
想不起来的事就不想,想不到原因的情况就先放到一边,想到头痛的情况绝对不会让它发生,她绝不会为难自己有点小聪明的大脑。
她一向习惯这样做,说好听一点是顺其自然,说难听一点自然只需要一个字便足以行容——懒。
总之,小冬讨厌麻烦,讨厌到死。
没有原因,不需要理由。
“冬妹子,怎么一直躲在那里,别想逃酒,这次我说什么也要把你拉下水!”
喊出这一句的是班长,班长属于眼尖的人,并且,时常以“将个人融化进集体”为己任,贯彻落实“人人都是集体的一分子,坏事一起扛,好酒好菜大家尝”这一古代豪侠的基本原则。是以,这个豪爽不下男子的女强人当下举着酒瓶子便迎向了小冬,笑脸中带着些醉意却如火似焰地大声道:“嘿,今天你不醉就别想回去!”
注:此班长爱好灌酒,且酒量——还行。
“喂喂,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吧。”小冬身边座位的那人替她挡下酒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突然作怨妇状诉苦道:“冬醉了的话一定会是由我背回去的喂,这麽一来受苦受难的只能是我啊,班长你对我有意见就直说好不好,不带这麽整人的。”
小冬扶额:所谓损友,就是这样了,对自己损,对别人更损。
直肠子的班长脸色微红,顿了顿突然笑得豪爽:“没事没事,我帮你背她,冬妹子又没有几两肉的样子,基本算是弱质软妹子一枚了,我个五大三粗的粗使丫头绝对可以搞定!”
小冬闻言不由勾起嘴角。
“搞定个毛啊,谁不知道班长你每次都是喝得最晕的,还要你家那位来接你才能回去。”损友不屑撇嘴,爆粗口。
班长似乎喝得有点上脸,哈哈笑道:“男人嘛就是用来负责这些事的嘛哈哈哈,”举杯,却不敢再针对小冬,“大家喝,一醉方休!”
无良的班众又闹腾起来。
“哈哈哈,班长第二十四次劝阿冬喝酒失败,罚酒!班长你先罚三杯好了!”
“冬妹子的护花使者真是走召弓虽啊,大家不管有女朋友还是准备把妹的都向腐女学着点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孟腐女求包养哇~”
“冬妹子你真的不愿意喝一口?很好喝呦~”
“……严冬你和孟浮旅真的不是蕾丝边?”
“噗——”
“……”
“……”
那句话问出来的时候,饭桌奇异地静了静。眼见得小冬的损友,姓孟名浮旅的那位腐女姑娘正要翻桌子去揪那人衣领,冬姑娘眼光闪了闪,拉住损友的衣领丢回座位,含笑迎向提问的同学甲,那女人笑颜扭曲,显然不是开玩笑,而是故意。
小冬心下了然,眼神微冷,却笑着应道:“抱歉让你失望了,我的性取向大概算是正常的,而浮旅,喜欢的是男男。”
“抱歉啊,让你失望了呢。”
这一句话中暗含的意义实在恶毒。在不着痕迹地为己方辩白之后,将一盆子脏水稳稳当当泼回到那个人身上。小冬的表情已经明明白白表明了她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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