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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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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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父子点头:“那是那是,小民这就去办。”

朱厚照等人放开林文六,转身回了衙门。

等到大门关上,黄家父子也不理睬林文六,径直回家去了。

林文六看着外面白晃晃的阳光,看着鸦雀无声的士子们,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他死活也想不明白,昨天晚上还说得好好的,要借这个机会好好敲官府一笔。可岳丈和小舅子怎么就来一个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

进得衙中,因为身份关系,府尹也不可能过来作陪。

众人人就在一个书办的领引下进了签押房,坐下喝茶等消息。

苏木闲着无聊,就拿起一本书读起来,至于朱厚照,坐在椅子上,脚却在身前不住地扫着,大约是还在回味刚才那一招,不住叹息:“妙,妙啊,这一招真是使得如同行云流水,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这一段时间养浩然之气,本公子感觉无论是体力速度还是反应,都比以前更上了一层楼,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境界提升吧!”

苏木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心道:你这小子每天清晨都要顺我跑几千米,又要扎马步,体能自然比以前好上许多,说你胖,还喘上了!

未来的正德皇帝和苏木做在椅子上,刘公公和两个侍卫不敢造次,都恭立在一旁。

至于胡顺,不知道怎么的,看到苏木那从容淡定的样子,也不敢坐下,只悄悄地立在一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先前那个孟大人怎么就对苏木那么恭敬,他可是正三品的高官啊!还有,他又是使出什么法子让林文六的岳父和小舅子改变立场的,想不透啊,想不透!不知道怎么的,我一看到苏木这小子,就打心眼都畏惧。就好象看到一个朝廷达官贵人。”

其实,搞定林文六丈人和舅子的事情,苏木没让胡顺去办,而是说服了正德,让他下去弄。如今的他对胡顺非常失望,这个自己曾经的准岳父在保定时也像是个人物,可一到京城,上了大场面,就HOLD不住,见到一个比自己大的官,就被吓得不像个男人。如果让他去办,未必不会将事情弄砸。

倒是朱寿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干这种捣蛋的事最是拿手。

于是,苏木让朱厚照立即跑到禄米仓一带向那些拆迁户放出谣言,说因为林举人要当钉子户,朝廷拿他觉得头疼,为了避免麻烦,决定换个地方建,这地方就不拆了。然后,又让他拿几两银子出来买通几个拆迁户上黄家去闹。

刚开始的时候,朱厚照还不愿意,说这事做得不光明正大,有**份。

后来苏木用一句话说服了朱厚照:“朱大将军不是一直想带兵的吗?这一场大战役,双方出动十万兵马,并不可能将所有的人马都摆在一线。战斗过程中需要不断试探,纠缠,真正决定胜负的其实也就那一两千人。战争并不是大家冲上去乱打一通,对于人心的把握最是要紧,所谓兵不厌诈。撒布敌人的谣言,攻心为上,甚至使出反间计让敌人内讧,也是兵法中的常用手段。你将来要做的可不是莽夫,而是智将。此事虽小,可其中要用计,用间,要撒布谣言,对你也是一种锻炼。”

一听苏木将事情扯到兵法上面,未来的正德皇帝立即来了精神,立即带着手下去布置了。

不得不承认,正德在历史记载上虽然非常荒唐,可行动能力和智商都是一流,很快将这事办妥。

林文六岳丈他们那一片的居民其实都不富裕,也算是京城贫民窟,很多房子都有百年历史,最早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元大都时代。窄小破旧不说,生活的配套措施也差到不能再差。

如果不出意外,居民们都会在这种破烂肮脏的地方住一辈子。

当初之所以将禄米仓定在这里,朝廷考虑的也是这一片的地皮不值钱,不需要补偿太多现银。

如今,朝廷总算要征地了,补偿也非常优厚。

这一百多两银子如果发下来,花上三二十两银子买一套小院子,还余一百两。明朝弘年间银子值钱,一两银子折合后世人民币一千一上。一百两就是十多万,以明朝的低廉的物价,一个月也就两三钱的生活支出,一家老小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活一辈子。

不少人已经在考虑,如果得了钱,是不是放出去吃利息的问题。

从一给人扛活的苦哈哈,摇身一变成为食利阶层,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改变人生的大机遇。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谣言传来,说林举人这么一闹,朝廷决定不征地了。读书人,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大不了换个地方好了。

眼见着这么一笔到手的财富就要飞走,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只不过,林文六毕竟身份尊贵,乃是举人老爷,在这一片很有威信,大家也不好说什么而已。

但是,却有几户人家率先闹了起来,直接冲到黄家去要问黄老爷子讨个说法。

既然有了人领头,其他也都将脸抹了下来,同时冲过去,对着黄家人一通呵斥。

事态顿时激化了,同顺天府衙门门口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不一样。这一片的穷人可没有那么客气,都指着黄老头的鼻子一通大骂,说你黄家人仗势家里出了个老爷,就想敲官府竹杠。反正你家有钱有势,就算房子没被拆,对生活也是毫无影响。

可咱们这可是一辈子等不到的机会,如今却要毁到你那女婿手头,做人,不能这样啊!

黄老头见这么多人来找自己的麻烦,吃了一惊,连忙拱手:“各位乡亲父老,所谓最亲亲不过街坊邻居,有话好好说,我可没听说过官府不征收地的事情?”

明朝户籍制度的管理严格程度不是现代人可以想象的,尤其是市民,一生下来,你的人身就跟整个社区的住户捆绑在一起,由里或者保为单位组织在一起。一家人出了事,你就有义务实施援手。如果有一家人遇到小偷,你必须出手帮助抓贼,否则与小偷同罪;一户人家遇到火灾,你如果不去救火,你就是纵火犯。

人是社会动物,可以想象,如果将所有的邻居都得罪了,你这辈子就算是活着也没滋味得紧。

话还没说完,事先被朱厚照买通的一户人家立即一声大叫:“装,你继续装,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女婿就想借这事邀买名声,成了,你黄家就有两千两到手,我们还是那一百两补偿。如果不成,你家女婿却得了大名士的名头,无论怎么看,都要占便宜。反到是我们这些草民,平白卷进去,却没有半点好出。姓黄的,你好算计。现在好了,官府不征地了,我们的钱也拿不到了,咱们可被你害苦了。你不想我们好,咱们也不会给你好日子过,砸,把这里砸了!”

有人动手,其他人也被激起了义愤,跟着一通乱砸。

这下黄家人才知道厉害,黄老头不住拱手,哀号:“各位乡亲,小老儿真不知道这件事啊,实在不行,我去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还用问,连顺天府衙门都被围住了,这事能小了去?”有人回答。

“对呀!”

其他人砸得更欢。

黄老头还要在说,他儿子黄二忙拉住父亲,嘀咕道:“无风不起浪,没准这事这是这样,官府不想征地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黄老头,“怎么就麻烦了?”

银子固然动人心,可黄二觉得这事未必如先前所想象的那么美好,弄不好到最后还一文钱弄不到。

他对自己姐夫一向反感,觉得他就是说大话的,否则也不可能吃黄家用黄家这么多年。

在他心目中,林文六的信用已经破产了,不值得相信。

再说了,真得了两千两,姐夫都要拿去买官,自己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林文六如果真的买个官职来做做,他这个当小舅子的或许能粘点光。怕就怕,这京城的衙门里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收了钱不办事的,也不少见。

而且,以林文六自私的性子,将来自己发财都来不及,还能轮到他这个小舅子。

关键是,这十年时间,黄二已经将这个姐夫的为人看透了,也烦透了。

见父亲问,黄二就道:“老爹,你怎么还不明白。如果官府真的不征地了,对姐夫也没什么损失,他依旧是举人老爷,在外面顶着这个头衔无论去哪里,都有一口饭吃。倒是你老人家,这次将街坊邻居得罪个遍,将来还怎么在这世上立足。难道你老人家想每天出门,都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娘?一不小心,还得被人打闷棍。你看看这些父老乡亲,只怕连杀我父子的心都有。”

他吐了一口气,又道:“别的不说,如果你老人家百年之后,只怕到连个抬棺材的人都找不着,那才惨呢!”

“呸,你这小畜生这是在咒我死啊!”黄老头唾了儿子一口,但黄二的话却让他暗自惊心。又见家里的家什也看得就要被人砸了,更是心疼得一阵哆嗦。

官府要征地,只要给的钱公道,给他们就是了。

古人多少还要些脸,觉得狮子大张口的事情确实不厚道,况且,还将这么多邻居给卷了进去,一想到将实际所有社会关系得得罪干净的后果,老黄就不寒而栗。

当下再也按捺不住,就带了儿子跑去顺天府衙门,看能不能将那坑爹的女婿给带回来。

于是,就发生了先前的一幕。

……

今日,只要黄家答应了官府的补偿条件,在拆迁的文告上签字画押,胡百户这场破家灭门的危机就算是顺利解决了。

事情正如苏木所预计的那样顺利进行下去,最终结果会圆满吗?

胡顺也没有把握。

等待是漫长的,胡顺心中一阵接一阵的紧张起来。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事情可多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衙役飞快地跑进来。

听到脚步声,胡顺霍一声迎上去,忙问:“如何,如何了?”

那衙役道:“签字画押了,府尹老爷也知道了,让小得来通知各位相公。大老爷说了,这事就此了结,也不是什么美事,就不来与你们见面了。”

胡顺“啊”一声,一颗石头落地,只觉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苏木一笑,站起身来:“好,既如此,我们回去了。朱寿,你今天表现不错,真真有三军统帅的风采,让人刮目相看啊!”

不就是拆迁吗,小意思。这种**在后事可多了,每年不发生个十几二十起就不算是有中国特色的帝国主义。

比起这次读书人冲击官府衙门,后世的更离谱,什么**、用燃烧弹攻击公务人员,升青天百日旗,贴大标语的,什么花样没有。

政府在处置这些恶性事件中,也积累了一整套经验。

要想解决这个**,只需照抄后世的一个案例即可。

苏木今天这一招乃是“发动群众都群众”效果也是出奇地好。

朱厚照听苏木夸奖,得意起来:“一般一般。今天过得太充实了,子乔,以后但凡有这样的热闹,不许落下我。”

第一百四十一章厂公

折腾了几乎一整天,顺天府被读书人围攻的时间总算是的到了圆满的解决。

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出了这等大事,想不引起各方人等注意,那是不可能的。

与此同时,在紫禁城中,司礼监。

当今的弘治皇帝在看到前朝厂卫的祸害之后,信任文臣,对太监和锦衣卫特务颇多掣肘。因此,司礼监的批红大权也被收了上去,沦落为一个彻底的秘书机构。不像嘉靖朝以后,司礼监拥有对朝政的最终决策权,而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和秉笔太监的权力甚至比内阁阁臣还要大上三分。

弘治末年,西苑还在修建当中,皇城中的内阁、六部还没有分流过去。这么多中央部堂挤在一起,个衙门的地盘都显得狭窄拥蔽。

司礼监大权力旁落,显得有些寒酸,不过是一间两进的小院子。

此刻,太阳还高挂中天,皇城中为了安全需要,不许种植高大乔木,被烈日晒了一天,立即如蒸笼一样,热得难受。

尤其是这种平房,只要在里面呆上片刻,汗水就遏制不住地沁出去。

虽然热,可里面的太监们还是保持着基本的仪态,别说扇扇子,就算是走起路来也是轻手轻脚,生怕惊动了正在屋中办公的司礼监首席秉笔,东楫事厂厂工徐灿。

在彻底沦落成一个秘书机构以后,司礼监基本变成一个空架子,无论是管事牌子还是秉笔们,同宫中其他的管事太监们也没有任何区别。惟独东厂手上还有一批得力能员,苦苦支撑着内侍们的体面。

又因为当今的掌印太监侯公公年时已经高,已经有一阵子没过来了。而徐灿直接掌握着东厂这个强力机关,又年富力强,自然成了司礼监的主心骨和话事人。

同刘谨的钩腰驼背,满脸谄媚,一看就是小人不同。徐公公可是正经的内书堂出身,道德文章不让翰林院的学士们,为人又长得儒雅英俊,活脱脱一枝花儿。

他今年不过三十出头,皮肤白皙润泽,此刻正直挺着身体坐在椅子上,仔细地看着手上一份卷宗。

徐灿已经保持这个肢势有一个时辰了,却依旧挺拔如松树一般,秀眉凤眼的脸上却不带半点汗珠。

在旁边侍侯着的两太监却早已经热面红耳赤,头上的汗水顺着鼻尖和下巴不住地滴落下去。

有个小太监估计是热得实在挺不住了,手一动,正要去擦汗水。

徐灿却猛地一抬头,目光犀利地看过来,冷冷地说了一句:“心静自然凉。”目光中满是阴鸷和狠辣。

那小太监的脸色立即变得苍白,说来也怪,身上的汗水却瞬间收了。

他知道这个东厂的厂公御下甚严,尤其注重细节,而且对人也是极为苛刻,有的时候你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就被他给打死拉出去喂狗了。

那小太监腿一软,立即跪在地上,正要哀号。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一个东厂的番子走了进来,低声道:“厂公,顺天府那边……”

徐灿看了番子一眼,又朝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下次注意点,咱家喜欢干净。”

“是,干爹。”那小太监不知道怎么出去的,刚一出门口,身体一软,就倒在了地上。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一条小命是拣回来了。

等屋中只剩下那个番子,徐公公这才问:“怎么了,锦衣卫这次可出大丑了。”

说着,他捏着嗓子,轻轻笑了一声,屋中的空气顿时冷了几分。

东厂和锦衣卫争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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