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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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 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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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的盐政总的来说实行的是纲盐制,也就是将天下所有的盐场按照地域分为十个纲,每纲盐引为二十万引,每引盐折三百斤,或银六两四钱,称之为窝本,另税银三两。

盐司征用盐丁开采出官盐之后,并不直贩卖给百姓,而是让盐商包销。

盐商要想合法贩盐,必须先向官府取得盐引。然后凭盐引到指定盐场取盐,到指定地点销售。

这其中,六两四钱窝本和三两税银就是商人每三百斤官盐的成本价。

第四百四十五章身言书判

一引盐三百斤,成本将近十两。也就是说,官盐最后落到盐商手头只不过三四百文。再加上运输成本、人力成本、损耗、店铺的租金、商业税,大约是二钱银子。

卖三钱一斤,依旧有三成利润。

一个大的盐商,手握几万盐引也常见。

一年下来,赚上几十万两银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得出这么个结果之后,苏木倒是抽了一口冷气,心中大为震撼。

首先,这官盐实在是太贵了,竟然卖到三钱银子一斤,若是换到现代社会。你敢一斤盐巴卖两百块钱,老百姓不造反才怪,难怪这沧州城中这么多私盐贩子。实在是,官盐又贵质量又差,伤不起。

其次,盐商实在太赚了。难怪清朝乾隆皇帝下江南,盐商们为了巴结,拿出几十万两银子给皇帝早新行宫,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当时,仅在扬州一地,徽州盐商的资本就相当于当时国库存银的一大半

扬州盐商豪侈甲天下,百万以下者,谓之小商”,百万家产还是“小商”。

听人说起这事,乾隆皇帝和身边人都惊呆了,感叹道:“盐商之财力伟哉!”

也难怪那太康小丫头要想借自己的手在沧州狠狠地捞一票,为她置办下一大笔嫁妆。

实在是,这地方真是一快富得流油的风水宝地啊!

不过,说来也是悲哀,当皇帝和太康公主为两百万两银子动气上火的时候。这点钱放在盐商之中,也不过是一个小商人。

“或许,做盐商也是一条好路子,只不过……”很快苏木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主要是盐商都按照纲引都哟定数,现在涉足其中,动了别人的蛋糕难免要四面树敌。而且,皇族经商乃是打忌,是不合法的。最最重要的是,时间不等人,要想做盐商,今年是没有可能的。明年,我苏木可不想在沧州过年啊!

先将这个月的三十万两给对付过去再说,也好给朝廷一个交代。

“盐商,百万家产还是小商……”口中咀嚼着这句话,苏木在屋中转了一圈,突然有了个主意。

忍不住哈哈一笑,就对屋中正悠闲看着书的顾润道:“顾三公子,且将这几日积压的公务找来,咱们先处置完了。”

将这些琐事先解决掉再说,否则再积压下去,越来越多,将来再处理起来就麻烦了不说。若被有心人知道,参上一本,说吴大人尸位素餐,只怕他这个代理转运使也干不下去了。

顾润这几日见苏木天天看旧档,什么事情也不做,心中本就不屑:临阵磨枪,又派得上什么用场。如果没猜错,这个姓梅的对盐司的公务一窍不通,现在现学,又如何来得及?

成天和这个姓梅的情敌同处一室,顾润越看苏木越不顺眼,听他说话,激起了新仇旧恨,也不抬头,只讽刺地冷笑:“看梅先生你这几日手不释卷,一目十行,大有我儒门士子的儒雅之风啊。若不清楚你的人,还真当你是一个有功名的读书种子呢!顾某才疏学浅,只怕帮不上梅先生你的忙。就算强自去做,若是坏了事,也有损失吴大人的声誉。再则,先生大才,就连那苏子乔的那本《红楼梦》里也要借用你的诗词大作,顾某又如何敢在你面前献丑?”

听他提起梅富贵抄袭《红楼梦》诗词一事,屋中的其他几个幕僚、书办都小声地哄笑起来,笑声中极尽挖苦和讥讽之为能事。

按说,一般人听到这话,早就羞愧得无地自容了。

却不想苏木却淡淡地苦笑一声:自己抄自己,这不算是抄袭吧?

见苏木如此镇定,众人心中更是鄙视:这人被人如此讽刺,竟是面不改色,这脸皮也太厚了吧?

苏木看了看堆积如山的案牍,又看了看其他人。

官署里几个书生都同时摇头,笑道:“有梅先生在,哪里以后我们置喙的余地,反要抢了你的风头。”

“是啊,我们怎么比得上苏子乔,自然也比不上梅先生!”

“哈哈!”众人都笑得前伏后仰。

苏木眉毛一扬,也不说话,径直走到堆成一座小山的文书前,将其一一抱到自己的案头。然后拿起手本,飞快地看了起来。

只不过扫过上几眼,就提起笔写下判词,快得惊人。

就这样,一本接一本,须臾,一口气就写了判了二十多道下面递上来的文书。

这个时候,官署中的其他书生们才感觉到一丝不对。

看这姓梅的的架势,正襟危坐,运笔如风,倒像是一个积年老吏,对于衙门里的大小事务都是成竹在胸。

“各位,装的!”顾润冷笑着小声对众人道:“这姓梅的就是个粗人,或许识得几个字,只是不愿意在我等面前失了面子,这才强撑罢了。不信,等下我等看他的字,必然是潦草到不堪入目。”

顾润等人也是嚣张,或许是为了故意气苏木,私底下议论,也不避他。

苏木听得心中冷笑,又过了一壶茶的工夫,就将三十来本文书判好,放在一起,道:“送去转运使大人那里,若大人同意,就用印吧!”

开玩笑,堂堂读书种子,有功名在身的举人,又经过系统的皇家教育。若说起处置具体事务,苏木自然要甩顾润这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酸丁两条大街。

况且,朝廷取士,讲究的是身、言、书、判。

身是外貌,言是文章,书乃书法,判就是指处置政务的行政能力。

若是连个判词也作不了,苏木的书就算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也辜负了韶泰、吴世奇、刘健、谢迁、李东阳等名师的教诲。

顾润想第一时间看到苏木出丑,就一个箭步走上去抢过那叠文书。

苏木一笑:“那就劳烦顾兄送去吴转运使那里。”

顾这才醒悟,自己在苏木命令式的口气下,这么急着接过文书,表面上看起来,就如同是一个俯首听命的手下。

竟在不觉中吃了一个哑巴亏,一张脸气成了紫色。

接过文书,也不看,冷哼一声,大步朝门外走去。

几个书办忙跟上去:“一雨兄等等,看看这姓梅的字写得如何。”

“对,还有判词呢!”

“咱们都等不及看热闹了。”

很快,几人就将顾润围在正中,一人伸出一只手,各自抢过一本文书。

看到门口乱哄哄的情形,苏木难得地停下了笔,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们。

“怎么可能?”

“这字……真的是姓梅的所写?”

“方才你等可是看明白了?”

突然间,众人都发出一声惊呼。

原来,这次苏木也没有藏拙,可说是拿起了全部势力,一字一字写得异常工整。

正常情况下,要想用书法震慑住众生,自然要用自己写得最好的董其昌体。董其昌虽然人品非常不堪,欺男霸女,鱼肉乡里,最后激怒了老百姓,一把火将他的家给烧了。可这人却是明朝第一书法大家,明清两朝少有的开一派新风的大师。

但苏木想了想,杀鸡和用牛刀,董体书法用来对付几个普通书生毫无必要。

而且,要让他们心服口服,就得用他们最擅长的书法字体。

沧州书生,或者说这大明朝的书生最推崇的字体莫过于三馆体,也就是后世所说的馆阁体。

倒不是说这种字体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实际上,这玩意儿根本就没有任何艺术价值,讲究的是一比一划,端正标准,最高的境界就是如同刚印刷出来一样。

馆阁体的出现主要是为科举服务的,为的就是不让考官看你的字不费劲。

在这片时空,练习书法并不想后世那么简单。只需报个特长班,买几本字帖照着脸就是了,所需的只是恒心。只要你有这份毅力,无论你想学什么,坚持个十来年,必然能写一手不错的毛笔字。

可在古代,要想练好书法却不那么容易。关键是字帖不好找,没有影印本,学生们只能照着先生的字依葫芦画瓢。好一点的书法字帖,那可都是真迹,价值连城,是世家望族的珍藏。

不像现代社会,一本王羲之的字帖也就十几块钱。

打开电脑一搜,也就花些电费。

穿越之后,拜这个时代不到一成的识字率所赐,就苏木看来,很多秀才一级的书生,那手字真是不堪得紧,也就自己小学时的水准。

就因为没处可学习书法,所以,明朝的普通读书人的字都写得不怎么好。可科举场上,书法不好可是要吃大亏的。

按照明朝的科举制度,院试一上的正式考试因为涉及到考生的功名,所作的卷子都要由专门的誊录重新抄一遍,然后糊上名字交给考官审阅,为的就是防止作弊。

如果你字写得潦草,誊录抄卷子的时候只需抄错一个字,你就完蛋的了。

到了殿试一关,卷面分所占的比例也高得离谱。甚至出现了,直接以书法好坏录取考生的情形。

所以,就算没有字帖,一般的书生都会拿一本书籍照着上面的字一笔一画的学,这就是所谓的馆阁体。

第四百四十六章有了个主意

在场的所有书办和幕僚大多有秀才功名在身,最差的,如顾润者,虽然只是个老童生,却也是满腹诗书。

学而优则仕自来就是中国古代读书人的最高理想,对于科举,即便如顾润这种自暴自弃的纨绔也都曾经留意过。八股时文、三馆体更是每日必修的功课,如何看不出苏木这手字的好坏。

却见苏木的判语上所写的字,一个个端正标准,真真如用尺子一笔笔画出来一样,精确到毫端正。咋一眼看上去,竟像是刚出版的书籍,还散发着油墨的芳香。

这样的自机械工整,或许谈不上任何艺术性。可任何事物做到极处,却有一种叫人无法想象的美感。

只看上一眼,所有人都在心里抽了一口冷气,这种书法,即便是去到会试考场做誊录,也是拔尖的。

可见,这个梅富贵在这种字体上下了许多工夫。除有极高的天分之外,至少也在此道上浸“饮”了十年上下。

大家心中又是一真迷惑:能够沉下心在三馆体上耗费这么多年心血之人,多半是有志在科举场上一展身手。一般人若是对书法有兴趣,也不会选这种字体。这个梅富贵不过是一个粗鄙武夫,他怎么可能写得如此好的字,若单看字,还真要以为他是一个读书种子呢!

又同时朝屋中看了一眼,却见梅富贵端正地坐在那里,依旧提着笔写个不停。看他身形姿势,直如行云流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雅之气。

这模样,还有那一点像是在大同前线厮杀的卑贱的一文汉?

一刹那,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心中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敬畏。

其实,读书人即便再文人相轻,对于学问素养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人物,还是非常景仰的。在这种绝对的实力面前,你也只有沉默的份儿了。

顾润见苏木出了这么大一个风头,心中恼恨,忍不住冷笑一声:“字写得好又怎么样,读书人,身言书判,怎么写不要紧,关键是写什么。字再好,若满纸皆是荒谬之言,却也无一可取。程兄,也不知道这个梅富贵的判词作得如何?”

他口中的程兄乃是盐司的老书办,早在十年前就中了秀才,乃是转运使官署有名的刀笔吏。听到顾润问,就捧起苏木的判词看起来。

这一看,心中更是吃了一惊。

官府的判事,除了原则性的问题不能回避之外,一般的小事究竟一个转圜余地,不能将话说死。而且,没事都要在儒家经典中找到合适的词句和道理,先占住道德的高度,然后再说具体的事务。所谓法理不过人情,圣人之言和儒家的道理才是处置日常事务的最高标准。

这情形就如同后世文革期间,一遇到事,甚至吃饭拉屎,先得背一段语录。

同那个荒唐年代一样,古人也不能免俗。

古今同理,一脉相承而已。

除此之外,格式也要对,形式大于内容。

看苏木的判词,每一事都能在儒家经典中找到相对的词语。这抄下的词句还不是胡蒙,放在判词中竟是妥帖、适当。

不是对儒家经典烂熟于胸者,又如何写得出来。

顾润等人见他发呆,又同时将心思落到判词上,这一看,心中都是震撼:刚才梅富贵看一份宗卷也不过是片刻光景,一目十行之后,提笔就判。有如此才情者,有如此好字者,早就去参加科举考试了,怎么着也能弄个秀才当当,不强似去前线做大头兵。这个梅富贵,究竟是什么人物啊?

看到众人的悚然动容,坐在屋中的苏木心中好笑。

若说起国学素养,又有什么人比得上经过这么多名师调教的自己?如内阁三老和王鳌,任何一人,即便在这个年代,也算是一代宗师。寻常人碰到一个,已经是造化,更别说自己被他们没日每夜的耳提面命了几个月。

这一整套的皇家教育,算是便宜我了。

苏木小露了一手,算是将转运使官署、同知厅和副使官署的同僚们给震住了,可以明显地看到这下家伙面上的表情对自己多了几分客气。

不过,有顾润这个情敌在,自然免不了要给苏木制造许多麻烦。

接下来,这些家伙索性什么事也不做,一遇到盐司公务都推到转运使官署来。

如此一来,整个盐司好像就苏木一个人在做事。

苏木什么人物,在西苑时,刘瑾又是个草包,可以说东宫事务都是他一手尽揽。盐司的工作虽然陌生,可入了手,却也简单。

他心中知道这是顾润和其他幕僚在撂挑子,想给他一点厉害瞧瞧。

口中也不说破,甚至没有丝毫怨言。就那么整天坐在屋中,看文档、下判词,却将一个偌大的盐运使司维持下去。

如此没日没夜丢办公,即便他身体再强壮,也吃不消了。

又过了两日,他突然觉得手指疼得厉害,一抓笔,背心就出了一层冷汗。

定睛看去,却看到自己右手的中指第一个关节处被笔杆子磨出了一个血泡。

苏木苦笑着拔下一根头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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