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乱中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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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之乱中有序-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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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北辰胤不得不自请离开朝堂!
一环扣一环,从此北辰元凰身边再无可以钳制于他的力量。
更让溪慕血侧目的是,经过这一系列的行动,除去寥寥几名当事人,整个北辰皇城竟然再无外人觉察出玉阶飞在其中所施加的力量,仿佛众人眼中的太傅依然还是那个霁月清风,悠然隐居于竹林之内咏月赏云偶尔教导皇太子儒学的清高文人。
大隐隐于朝!
——轻步玉阶飞夜色,不胜萧然掩月来——
北辰元凰一句:老师,吾带来一个人……
溪慕血手心蓦然出汗,这么多年来,便是算上重活之前的岁月,也是第一次距离本身血缘上的亲人这样近。
或许,当真是割不断的血缘,一时之间,平素最为淡定的溪慕血心脏竟是剧烈跳了起来,无法安定,说不出复杂意味!
“嗯?”纱帘之后,有人一声疑问。
萧然蓝阁,竹海。
……竹影笼轻雾,风拂纱涟漪……
寂静。
朱栏悬纱轻舞。
一柄镶玉暗绿绒扇,清雅而恬淡。
略微挑起纱帘显出那人真容。
却是一张俊秀而不失威严的脸,眉斜斜飞起直入长鬓,额前一点碧玉印更添几分锐气,黑发以双玉簪挽起似若雅致儒风,发丝下暗如夜空深邃的黑眸略微注视了过来。
溪慕血目光一凝,紧张之心绪忽然就一片宁静。
眼前之人便是此行的最终目的,北辰一脉幕后主事者,此时看来貌似年轻而眸中沧桑却又无法准确定位年龄,周身气质温和雅适让人无法忽视。
……那并不是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与自己站在一起,也并不显年轻。溪慕血不知是郁闷还是欣喜地默默琢磨,也并未却错过玉阶飞之目光扫过自己脸庞时,眼中倏然掀起的不平静!
不知不觉,绒扇竟是“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声音不大,却似敲响在场几人的心中!果然如北辰元凰所说,其实北辰太傅早已在暗中寻找生死不明的亲女很久,他是精通术算之人,又怎会当真算不出爱女究竟是死是生。
“你……”玉阶飞微微动唇,恍如未觉自己手中绒扇落地,一双漆黑眼眸紧紧地盯在对面清秀少女的脸上,似疑惑似忧虑似恍然又似不敢置信……已是唇微颤抖语不成调:“你——”
这时情景,虽然心中已不知梦中见过多少次,然而当真正来临,已然无法让任何人平静。
北辰元凰心内不觉一叹,松开握住溪慕血之左手,静静地将站在自己身边看似淡定其实身躯早已僵硬的人向前推出一步,然后甚是体贴地让到一旁。
……此时的溪慕血,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被人推至玉阶飞跟前的。
好多年未尝试过的手足无措,竟是真实在心内蔓延——当年翳流黑派,面对兄长南宫神翳,溪慕血也不曾有过如此心虚时光啊,毕竟那时候能由蛊池撑过来,完全是靠她自己。
“我……”溪慕血动了动唇,声音也很僵硬,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要说其实我不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似乎是被我家的蛊给吃了然后我便有了你的血脉延续又似乎成了你的女儿——额,这么长,需要中途换气几次吗……
玉阶飞目中掠过一丝复杂,无法言说的情绪刹那划过瞳眸深处。
慢慢俯身捡起地上碧玉绒扇,深吸一口气,北辰太傅表情肃然温雅,已是重新恢复平静。
玉阶飞缓缓朝前踏出一步,又踏出一步。
风吹竹叶沙沙。
溪慕血随着玉阶飞的前进而慢慢仰起头,眼神始终平静地注视着那张明明和自己眉眼不同,却似熟悉又陌生的俊容,那一瞬间闪现在心底的念头,太多太过复杂。
她动了动唇,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有真实地感觉到,正在小心翼翼触碰自己脸颊手指的温暖。
仿佛正在确定手下的人究竟是真实还是幻影。
玉阶飞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抬起左手轻轻抚上溪慕血的脸庞,在接触到属于人体的体温后,他沉寂多年的心终究是忍不住地猛然一震。
“竹儿……”轻启唇,是肃然却温暖的清雅声音。
玉阶飞语气没有疑问,只有略带叹息的肯定:
“为父失去已久……吾女,爱竹!”
——玉爱竹这个名字真是他喵的蠢毙了!
——还有太傅,你究竟是有多爱这片竹林啊啊啊!
萧然蓝阁连夜多了一间新收拾的暖阁。
天外天光缓缓绽放光明。
房门半开,一丝丝伴随竹叶清香的微风缓缓透了进来,石阶上传来轻微脚步,不用回头也知道此时出现在门口的定是手持碧玉绒扇,俊秀而威严一身淡绿儒衫气质清雅恬然的北辰太傅。
一碗散发热气的浓香热汤被稳稳放到桌面上,谁能想到太傅也能亲手做羹汤。玉阶飞神情却看似淡然,微微抬起眼眸注视向呆呆坐在床边的溪慕血——咳,自从进屋后,这孩子一直僵硬到现在呢!
唇角一勾,有点想笑。
于是略显低沉的清朗声音再次轻唤:“……竹儿。”温暖而似关切。
溪慕血浑身一抖,骤然醒神,这个名字称呼的杀伤力对她来说有点大……
“我有名字。”动了动唇,溪慕血终于淡淡开口:“我不是爱竹。”
……她语气有些低沉。
这一句实话,眼前人究竟能否听出,而真相大白后自己又会在何时被赶出门。溪慕血沉默无解,始终在心内提醒自己,来此地,并非认亲,只是要还因果亲缘。
“竹儿是在埋怨为父当年未能护住你吗?”玉阶飞沉默一会,缓缓叹息:“为父确实不知,这些年你是如何过来……竹儿。”
“溪慕血。”溪慕血默默抬头,用乌黑乌黑的眼珠子望向玉阶飞。
能不能,说话叙旧前,换个称呼先?
“溪水的溪,仰慕的慕,血液红灿灿的血……”一口气解说自己名字完毕,溪慕血又再次迅速低下头,似乎还是无法长时间与玉阶飞对视。
太傅眼中那毫不遮掩的温暖关爱,让从未经历过的溪慕血,微微有些刺痛。
“血之一字,不适合你。”玉阶飞声音平静,很快反应过来,虽然有些遗憾自家刚刚回归不久的爱女又不肯看着自己:“吾便唤你,溪儿如何?”
似乎这个孩子格外有强调一个溪字。
溪慕血嘴角抽了抽,继续沉默,她能不能先抗议去掉那个“儿”?
“溪儿,你一夜未食,为父亲手煮了一份笋汤。”玉阶飞缓缓走过来,绒扇交到左手,右手端了一碗貌似很香的汤:“吾喂你。”
喂——?
玉阶飞表情冷静语气坦然声音温暖,十分理所当然地准备放下手中绒扇并且拿起碗中汤匙,先搅一搅……
喂——!!!
寂静一秒钟。
——导演,这真的是太傅吗吗吗!
溪慕血内心惊悚全身僵硬睁大一双乌黑双眸瞪着已经赫然递到自己嘴边的汤匙……她本能地一口喝掉,嗯,味道很鲜美……
“……”
忽然反应过来,溪慕血内心瞬间泪流成河,好友,长这么大本座居然被人喂饭了……
“停!等等!我自己会喝!!!”
玉阶飞表情冷静淡定地看着坐在床边原本还在僵硬的溪慕血噌地一声窜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他手中碗和汤勺,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再次蹭蹭蹭缩回床上,低头默默瞪向汤碗好一阵子,终于开始僵硬喝汤。
……武功修为不错,这么剧烈的动作,汤居然都未曾洒落一滴。
玉阶飞肃然垂眸,表情温和很威严。
他其实真的很想笑。
作者有话要说:溪:爹亲~~~~~~
秋:默默盯视……


☆、触摸不到的真容

便在天光由暗转明,天际曙光初现之时分。
一封厚厚飞书连夜送上豁然之境。
山下一名得了报酬的老农乐颠颠双手捧信递到指名签收的某白毛老道手中。不久刚刚送走心急爱女安慰的侠道蜀道行,剑子仙迹正与难得来访的疏楼龙宿对坐饮茶观天赏云……虽然月亮也仅仅只有天际那弯弯一小挂。
飞书并未署名,内中数张白纸,纸上连写带画满满内容。
“哎呀,又有风起了。”剑子仙迹半垂白毛,一本正经轻叹,在豁然之境木亭石桌上摊开一堆信纸。
疏楼龙宿微微瞄上一眼,紫扇掩唇哂然:“剑子,是否需要吾,恭喜汝已被默认为中原之领袖……”
信上第一页,开篇便是一句:呈中原领袖剑子仙迹。
“世外江湖,听雨楼台上生活,味道渐失啊。”剑子仙迹表情不动声色,感慨。
“剑子,这一句是吾刚刚说过……”
“耶,吾正是重复龙宿汝之话,好将中原领袖让与好友你啊!”
剑子仙迹语气云淡风轻,随手将正在看的书信其中一张递给疏楼龙宿。紫扇微微一摇,疏楼龙宿毫不客气接过,继而声音噫了一声道:“宁闇血辩……”
宁闇血辩,嗜血族之圣物,第一张信纸详细说明此物现世将会带来之后果,以及嗜血族西蒙夺走柳湘音培育邪之子之目的,最后末尾语焉不详提到三个字:邪兵卫。
疏楼龙宿持扇之动作微乎其微一顿,琥珀瞳眸骤然掠过一丝光芒,继而消隐在眼眸深处,豁然之境令人心旷神怡的晨光下,依然还是洒脱无羁之表情:“剑子……”
剑子仙迹正埋头研究另外几张纸,头也不抬嗯了一声:“何事?”
“这送信人,看来甚是有心……”疏楼龙宿紫扇掩面,试探好友心中所思。
“龙宿。”
剑子仙迹垂落三撇白毛,语气继续肃然:“汝之世外生活,看来即将结束了。”抬手又将另外一张纸递过去,却是一张十分详细地形图。
上面标注时间地点以及拦截之最佳埋伏地,目的显而易见,送信的这个人,并不希望有人将宁闇血辩归还嗜血族。
“……”对于这样明显的拖人落水之行动,疏楼龙宿表示早已习惯懒得开口,手中紫扇忽而一旋,一道轻风卷起桌面另一张纸,堪堪送入剑子仙迹手中:“吾以为,剑子汝最有兴趣的,该是这一张——”
“哈。”剑子仙迹不置可否,轻声一笑:“好一张详细之送物者信息!”
姓名,邪术师向日葵,能力,七情术杀之道,擅长掌控人心暗施咒杀,若与之接触,切记不可过多对话,以免陷入对方术道……
七情术道一词,格外耳熟。
剑子仙迹云淡风轻转头,看向身旁疏楼龙宿:
“龙宿……”
“何事?”
“吾,需要眼花么……”
剑子仙迹语气认真表情七分严肃。
“剑子,汝开玩笑时,能否换一个表情。”疏楼龙宿紫扇半掩面,嘴角微微抽了抽,忽而正经一瞬:“汝,要去么?”按照信中所说,该是托付给中原领袖一项艰巨任务,从一名精研术道之来历不明者手中夺取嗜血族圣物。
西界啊……疏楼龙宿心中所思,并无人知,唯有琥珀眸中兴趣一闪即逝,紫扇悠然掩去面上表情。
“这嘛。”
剑子仙迹表情一叹,一本正经抬头看天:“好友,吾忽然开始想念起佛剑了……”
“佛牒?”疏楼龙宿心中一顿,语气感慨,抬头看云:“好友,汝这招,有人便要有难了……”
剑子,汝之所想是否与吾相同?
(飞信之人,必然同已现武林之西界有所关联,信上所书之事或许为真,将宁闇血辩送予闍城,确实很符合尘弦一贯动作,但手下之人行此背叛行径,伊当真不知……)
龙宿,你之想法是否与吾相同?
(尘弦故意任由手下之人透露嗜血族之消息,怕是另有用意。此刻再现武林,以西界邪术师之身份,似乎颇有报仇之念,唉呀不妙,当年玄门术教覆灭,凶手正是好友汝吾……)
晨曦微光。
疏楼龙宿与剑子仙迹二人各有所思,含笑正经对视片刻。
“龙宿。”剑子仙迹忽然慢慢道:“其实吾只是忽然觉得,应该再寻佛剑仔细看一看那半本嗜血年纪……”咳,顺便才是试探下佛剑会否拿着佛牒杀过去~~
嗜血年纪,并未提到尘弦玉玄隐。
是变数——
还是说一开始,佛剑所到达的那个未来,便只是所有未来中之一个岔路……
恰好此时,也有一人正在思考嗜血年纪。
秋玄聆笔直站在北崖顶端,手握玉笛专注看着东方天际亮起,云雾之上,一抹霞光飘渺若虚无。
“三日后,向日葵该完成宁闇血辩之翻译,按照预定之时机,前往闍城……”
“血堡提前崛起,西蒙并不知吾与茶理王之交易,必然会将全部精力集中对付血堡,趁茶理王未完全恢复之机,夺回嗜血族之圣物。我所施之术法,大约能维持三日,日后只要茶理王不过分使用血元,便该无事。”
“宁闇血辩必须送至西蒙手中,不然危险的便是血堡,紧接便是西界位于下一个被毁掉……”
“寒冰,我忽然想起,佛剑分说自未来归来,应该带回一本书。”秋玄聆似沉思自言自语,又似别有目的:“你说,那书内,会怎样描写吾呢……”
如今,离记忆中剧内那个未来已全然改变。
由闍城期间并未现身的莫召奴亲手记录,再交由素续缘书写的嗜血年纪,被佛剑因缘际会从三十年后的未来带回的那半本,关于突兀出现的自己,究竟会怎样书写?
“若其中有我……”秋玄聆玉笛轻敲掌心,似笑非笑,这句话并未说完。
不该存在的人,天命中已然存在。
这世上究竟存在几个未来,实在让人好奇。所谓预言者,不过是从时光长河中所看到的寥寥碎片,若是从一开始,便改变先决条件——
“比如,杀了素……”秋玄聆思绪逐渐蔓延,一句淡冷然无情绪淡淡出口,心里已是倏然一惊,白玉笛应机嗡地一震,从中传来一股清圣佛气,让其思维方式逐渐再次回归人世。
秋玄聆眉头皱了皱,心知距离某个时间,已是越来越近了。
“寒冰,你守在这里。”
深吸一口气,秋玄聆面无表情地缓缓解下身上黑斗篷道:“吾出去走走,再去看看这片……该死的尘世!”
人间有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
人间有六欲,生死口鼻耳目也。
有情有欲,合并善恶为人,沉沦尘世,复杂难懂,一生无法超越情欲至上,而流连情欲之中不能自控,需经道德为束,教化为渡,礼法为教,使之凌驾情欲之上,使人非人。
七情为舟,六欲为海,其实已经超出儒家教条,而转为向佛道两家。
……佛先渡人,道究自渡。
秋玄聆随意漫步行走在山下城镇之间。如今叶口月人同中原之协议已定,琉璃仙境以南归中原,琉璃仙境以北暂由叶口统治。
战乱方平靖,善于重建的苦境百姓又开始忙忙碌碌一天安静的生活。
在这片灾难深重却物资丰富的大地,总是引来外域窥探之目光,似乎上天的厚爱,才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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