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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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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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诸人一起跪倒在地,磕头大呼起来。

却说地藏大师出到宫外,抬头望天,见有星辰闪现,旋即又取出那金钵了,凝目相看,观察其中卦象:“有星漂移,应在帝位,也好,他来到了京城,倒不用我多跑一趟了。”

手腕一抖,把金钵收进怀里,也不持禅杖,迈着步伐,口中又念道:“干戈如麻天地老,人心似鬼乾坤乱,善哉善哉!”

红色的袈裟飘荡着,自顾远去了。

第两百七十七章:遭遇

第两百七十七章:遭遇

华灯初上,灯火璀璨,如此繁华的夜景在其它城府难得一见,仿佛有几分“不夜城”的味道

陈剑臣带着婴宁找了一间客栈住落,准备明天再奔赴国子监报到。

今晚,趁着空暇时间,却可以逛逛京城,品尝下特色小吃,也算一种放松。

眼下国运衰微,患难四起,也不知正明帝怎么想的,只传令下去,命令黑衫卫大肆镇压,一路斩头示众,简直就是血流成河的惨景。

哪里有镇压,哪里便有反抗,据说已有几处州府的百姓揭竿而起,起义造反,颇成规模。

一言以蔽之,反正各地都是乱糟糟的了。

时局混乱,陈剑臣不由担心起留在江州的母亲、鲁惜约和阿宝她们。有时候他在想,现阶段的情形,就算进读国子监,出来后也不大好受。乱世来得比预想中更早,更猛烈,指望靠自己当官来力挽狂澜,实在不现实。

在君权制度之下,往往根源就在皇帝一个人身上。

昏君无道,结果大部分都是朝廷更迭,这才是大势所趋。

月上中天,临近中秋,月亮已有几分圆意,清冷地悬挂在天上,有如一只巨大的眼睛,在俯览大地。

走了几条街道后,陈剑臣和婴宁选择走上街边的一座酒楼歇脚,要点些小菜,喝点酒水。

当下京城空虚,守军大为孱弱,血气稀薄,婴宁作为妖身出入,并不受太大的影响。

酒楼上很是热闹,灯笼高点,照耀得如同白昼,宾客们把酒言欢,甚有些“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意思。

找了一个临街的桌子,点了几碟小菜,和一壶好酒,便与婴宁对面坐了,一边吃喝,一边闲聊。

约莫一炷香时间后,又有一群人蜂拥上来,个个都是衣束华丽,带着仆从,秋天也不怕凉,手执洒金扇,时不时打开轻摇几摇,风度翩然。

正是一群公子哥儿,期间簇拥着几名容颜艳丽的女子,一路逗弄嬉笑不已。

顾盼间,其领首者望见坐在窗前的陈剑臣,双眸一亮,当即走来,笑道:“哎呀哎呀,这不是留仙吗?”

陈剑臣却早认出了他,可以说是一个“熟人”,郑国公的孙子,郑书亮。当初在开泰书院,彼此曾经发生过节,不料尚未进入国子监,却在京城相遇到了。

“原来是郑公子,多时不见,风采依然呀。”

陈剑臣站起身,略略拱一拱手,算是见礼了。

郑书亮脸色一沉,又扫了一眼婴宁,冷哼一声:“陈留仙,你到了京城,第一时间不去国子监报到,反而到处闲逛,此乃对书院的大不敬,真是枉读圣贤书。”

陈剑臣道:“哦,那郑公子熟读圣贤书,想必有济世之才,当今天下患难,又为何来喝酒作乐?”

闻言,郑书亮的一众同伴当即愤然变色,指头点点:

“你是什么人?胆敢出言无状!”

“好大胆子,在京城也敢冲撞我等……”

“书亮,只需你一句话,我立刻便让仆从‘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郑书亮一摆手,冷笑道:“无妨,他乃是我在国子监的一介同窗,以后我们还有大把的机会交流,走。”

带领众人到厢房里去了。

婴宁愤愤不平道:“这些公子哥儿,盛气凌人,该打。”

陈剑臣冷眼道:“冢中枯骨耳,不需要理会。”

《文字法》横扫天下,无疑让本来就式微的文风文骨再受重创,敢于直抒胸怀的读书人基本都被抓被杀了,只剩下些靡靡之音,粉饰太平。

居高临下,望着下方车水马龙的景观,心中叹息:如此繁华,又能持续到几时?

……

同样一轮明月,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两个和尚迎头遭遇。

一方身穿大红袈裟,天庭饱满,留三缕长须,空着双手;一方身穿白色僧袍,洁白胜雪,面目俊朗,年纪非常年轻的样子,只要嘴角露出微笑,便能迷倒众多女香客。

白色僧袍和尚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全身穿青衣的小厮,虽然做男装打扮,但眉目含媚,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个女子。

地藏大师望着拂晓和尚,忽地合十道:“阿尼陀佛,这位大师如何称呼?”

“贫僧金山寺拂晓。”

“原来是拂晓大师,不知大师为何而来?”

拂晓和尚眉目不动声色:“地藏大师为何而来,贫僧亦然。”

地藏大师面目慈祥道:“天下释家同出一源,大师为何如此执着?”

拂晓和尚不为所动:“古言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此一时彼一时也。”

地藏大师胡须飘荡:“大师数典忘宗,心中岂有佛?”

拂晓和尚合十道:“贫僧心在此,佛亦在此。”

他们语言打着禅机,从身边经过的人群纷纷好奇,但根本靠近不了,略微接近些,便被一股柔和的大力推开,心中骇然。

地藏大师凛然道:“我佛却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说这话时候,舌绽莲花,隐隐有一尊金光闪闪的形象腾空而起,犹如一座大山,压下拂晓和尚。

拂晓和尚不言语,微一合十,自有力道萌生,将那无形的金身包裹住,化作虚无。

后面青衣女子面色煞白,差点忍不住要露出一截尾巴来。

地藏大师哈哈一笑:“大师好手段,不如移驾城外,好生谈经论禅一番?非如此,不见真佛。”

拂晓和尚道:“善哉,请!”

“请。”

两人一前一后,袖袍挥舞,凡人们只觉得眼前有人影闪过,待看真些,却又无影无踪了,只能认为是眼花了。

……

紫禁城深处,养心殿。

此际殿内一盏青灯,光华悠悠;殿外,何颉把地藏大师的算卦结果大声禀报完毕,垂手侯置,不敢声张。

片刻,殿内传来正明帝的声音:“朕已知晓,你且回府吧。”

“老臣告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颉跪拜之后,赶紧退了出去。自年初起,圣上痴迷修禅之术,开始敬佛,不但耗费巨大人力物力向度印国取经请佛,自己也开始修炼上了。

固然如此,正明帝对于朝政的把持还是非常稳固的,金口一开,令出政行,不容置疑。哪怕现如今何颉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对于帝君依然敬畏非常,不敢有异心。他可知道,到今天为止,天牢里已关押了一百三十八位大臣。

何颉绝不想成为第一百三十九位。

第两百七十八章:报到

第两百七十八章:报到

京城东郊,依山傍水之下,一片古色生香的建筑拔地而起。其间殿堂亭阁,空地上多植竹子,种类不一,一丛丛的,形成大片的竹林。就算秋风西起,但片片叶子苍翠欲滴,不改颜色。

竹乃“岁寒三友”之一,不畏冰霜寒冷,四季长青,多有文人骚客以此入题,写文章歌赋,以竹自喻,表示风骨凛然。

读书人的风骨,本来就该如竹一般耿直。

这片片竹林,历史悠久,据说乃是国子监的缔造者董圣人,率领一众弟子亲自一根根地种植下来的。

竹林中的建筑,自然便是天统王朝中最富盛名的学院,国子监。

学院选址,之所以不选城中,而在郊外,却是响应董圣人的精神:“读书人本就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倘若在城内开院,临近红尘,耳目浸染繁华,无疑会使得心性动摇,无心向学……”

圣人用心良苦,无奈如果生员们真有心红尘繁华,岂是短短路途所能隔绝的?

况且八股盛行,体制发展越发严厉,大大约束了才华思想,功利化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以前读书者,多抱有做学问之心;现如今,若不为官途,谁愿苦读书?

人心一变,学风渐烂,国子监早不复当年盛景。

……

婴宁施展出《望气术》,远远一观,见到国子监上空文气稀疏,甚现寥寂,对于她妖身的影响,甚至低于京城之内。

如此结果,大出意料之外。

陈剑臣淡然道:“如今《文字法》大行其道,字词文章,皆可入罪,哪里还能保持什么文气文风?”

婴宁点点头,忽道:“公子,那我们如何处之?”

陈剑臣道:“天下已乱,不好计算,只能暂且进读,待稳定了,便接母亲她们上京安置。”

这是早就定好的计划。

当下两者顺着一条石板路,迈步进入。

国子监乃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去处,堂皇冠冕,但里面的生员并不多,远不如现代的大学学府,动辄数以万计,过道上经常人来人往。

初来报道,陈剑臣先按照顾学政的吩咐,去找一位叫“伊凡”的先生,熟料问了人后,那人面色古怪地道:“伊凡做《云水集》,触犯《文字法》,已于十天前下狱了,你是?”

闻言陈剑臣大吃一惊,道:“在下陈剑臣,江州生员,是来国子监报到的新生。”

那人道:“报到该去找学监,喏,就在南边的那栋小楼处。”伸手一指,指出个地方。

陈剑臣道了声谢,移步而去,心里却直打鼓:抓人居然抓到国子监里头来了,简直就是无孔不入。

又想起路途上所见的那一大列囚车,辚辚北上,由此推知,这些日子,天下间到底被抓了多少读书人,解压上京了?

那些读书人,其中不乏名家大儒,皆因犯了《文字法》上的条例,被捕下狱,许多都送往京城来,生死未卜,真是哀鸿一片。

这是要一网打尽吗?

陈剑臣心生警惕,本来就怀疑的心头,顿时涌起浓浓的阴谋味道。

正明帝如斯作为,到底想干什么?

去到小楼,那学监正坐在里面喝茶,禀明身份来意,奉上各类文书。学监仔细检验无误,便颁发了一面令牌,又分发了学舍,却是单人的,环境优雅。

横渠先生与顾学政联名推荐陈剑臣,那么他便等于是廪生,在国子监的衣食住行,皆为公费,可以节省一大笔银子。

陈剑臣固然不缺钱,但乱世席卷,谁嫌钱多?能享受朝廷福利,不受白不受。

在学舍安顿好,对于这新环境,陈剑臣根本没有多少好奇心,反而忧心忡忡:文字狱的发展远比想象中猛烈,好像一场巨大的风暴,横扫天下,根本不管会造成多少伤害。

当前读书人,孰人不感到心惊胆颤?生怕某一天就会被凶恶无比的黑衫卫破门而入,缉捕下狱了?

回想前一世的古代历史,但凡文字狱,总会有特定的目标,根源就在于巩固政权,排除异己。且大都发生在特殊的朝代里,比如说刚统一的秦朝,又比如说民族统治者更换了的,元、清之类。

可眼下的天统王朝截然不同,统治近千年,文治武功,可以说一派鼎盛,本就不该出苛政烈法。而《文字法》一出,可以说是“天下无文字”了,其对于字词用句的严酷度,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个字不能用,那个词不能使,处处违禁,好像双手戴了手铐,笔头上还套了锁头。长此以往,可用之字寥寥无几,怎么写诗词歌赋,如何做文章?

这等文字狱,简直没道理,无法从中窥视施法者的用意为何?

难道说要将天下读书人全部咔嚓了才觉得满意?

说不通,无法说得通。

科举制度,文官理事,一向都是王朝根本,正明帝这般斩草除根的行为,和一个疯子没差别。

结合道听途说,对于当今圣上倒有不少说法,其中两条是被公认确定了的,一则是帝君礼佛,故而不惜推翻前朝旧制,再度请佛西来;一则是帝君好色。不过自古皇帝多后宫,好色说法,并不算新鲜,只是听说新君每晚都要数美侍寝,端是春秋旺盛。

花边新闻属于野史,然而从野史中也能窥探到一些蛛丝马迹。

念头烦忧,纷沓而至,莫名地心感烦躁,总觉得隐隐不安,只怕有事故发生。

呆在学舍里,婴宁磨墨,他则提笔疾书,连写了三幅字。这些字,自是不能见世的,写完后就要撕碎。

写完字,稍稍平复内心的躁动。

婴宁骤然立身,伸手一捻,就抓住了一只从外面飞来的纸黄鹤。

飞鹤传书!

小嘴一吐,吐出一张纸条。

婴宁拿过,交予陈剑臣。打开观看,却是广寒真人的飞书,留言给他。

看了上面的留言,陈剑臣只感到一番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看来,真是事态重要,风云际会,有些大事情不可避免地要发生了。

第两百七十九章:死人

第两百七十九章:死人

(十五月亮十六圆,南朝的祝福迟到了!祝福大家中秋国庆两联欢!)

国子监上课的流程,其实和地方书院差别不大,按六艺分科,每天安排课程。只是相对严格了许多,而夫子的水平当然也高出一截,请的都是各自在六艺中有建树的人物。

简单地说,一如前世:在地方学校里任教的都是普通教师,而在重点学院里执教鞭的却是名师。

不过当前《文字法》大行其道,对于教授的内容造成了致命的冲击,很多东西都无法展开,讲透,往往一笔带过了事。

在《文字法》面前,天下读书人没有几个能保持镇定的。普通生员还好点,有些名望的儒生最是担惊受怕,他们可都是被黑衫卫盯住的目标。

“这书,只怕也读不长久了……”

下课后,陈剑臣拿着书本,迈出庭院。

“那个那个,站住!”

边上传来一把很不和善的声音。

转头一看,就见到一位身材挺拔的公子,摇着折扇走过来,在他身边,群星捧月般一大堆人。

陈剑臣扫了一眼,继续走自己的路。

顿时引来一片叱喝:“好大的胆子,还敢走!”

“陈剑臣,你没听张三公子在叫你吗?”

陈剑臣回头作茫然状:“我没有听见有人叫我。”

那张三公子吃吃冷笑:“骨头果然挺硬的,怪不得连书亮兄都在你面前吃瘪,不过我张三公子却不吃一套。”

这个张三公子的来头,陈剑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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