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婢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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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婢妃-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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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心下一阵阵地发毛。
  此话一说罢,阿珈姑姑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低头道:“奴婢死罪,奴婢死罪!”
  “行啦,本夫人真能治你个罪不成?府里的训导姑姑便是以你为尊,你也是十五爷的人,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是?去吧去吧!”燕琳若右手扣着一条粉红丝帕,冲着阿珈姑姑连连摆手,示意她下去,那帕子蒲扇起来像极了一只嫩粉的花蝴蝶,香味不住地散发出来,弄得人心痒痒的。
  阿珈姑姑赶紧起身,悄声退了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狠狠剜了珠儿一眼。
  “不是刚才传了浴吗,你俩还杵在这儿临赏啊?”燕琳若又冲红蕊绿芙道,“去把我那件雪貂的袄子拿来,晚上留翊瑄府里用饭,你们叫厨子多备几个他爱吃的菜,叫娘家那边送两只哥哥新猎的大雁,还有,再去后院北边的梨花下起一坛皇上赏的琼霄御酒,去吧去吧!”
  “是,夫人!”红蕊绿芙一礼到底,也退了出去。那绿芙还颇有些看不到好戏的不甘,怏怏而去。
  里屋除了燕琳若,便只剩下了跪在地上等着领罪的珠儿。起初一声喘气也听不到,现在更静得犹如夜半三更的戈壁滩,连心跳也听得见。珠儿起先的理直气壮渐渐的流逝,慢慢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悸的不安。她不敢看燕琳若的面色,却又实在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只见她端着青玉色的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隔着老远还能闻到一股格外清幽的茉莉花香。
  跪在地上的珠儿被这种气势压得完全喘不过气来,正待她要唤一声夫人之时,燕琳若忽然笑着开口道:“珠儿你也是,动手便动手,当着那么多人,若我不罚你,她们倒要说我处事不公了!好了,你跪也跪了,就算罚过了,起来吧!以后再要动手,先得禀明了夫人我,我叫你动手再动手,是了不?”
  珠儿吃惊,有些不敢相信似的站起身来:“夫人,您……”
  “怎么?嫌我罚得轻了是不是?”燕琳若咯咯咯地笑,“咳,那个青薇呀,府里多少是非都是她挑唆起来的,这也算恶贯满盈了是不是?去年吃了外供的哈密瓜,上个月逼得小福差点跳了井,唉,咱们爷早就想罚她了。”
  珠儿咬着唇,许久才答道:“夫人您说的是。”
  “唉,可是珠儿,话又说回来了,这回闹得咱们十五爷都知道了,刚才长孙殿下也瞧见了。咱们到底是体面的人家,不能没了规矩。”燕琳若叹息,似是难以下定决心似的,许久才道,“珠儿,我要是不做做样子给府里上下看看,有些人就要怪我处事不公了!二房那边,更是要乱嚼舌根了!”
  二房?珠儿一怔,然后想到,是了,十五皇子还有一个侧室,名字叫韩言语。听说这韩氏是内阁大臣韩子斐的幼女,生得冰肌玉骨,光彩照人,一头乌发更是油光水滑。珠儿还没有见过这位侧室,就听了无数有关她的传言。
  听罢燕琳若的话,珠儿却有些不懂了。要说身份地位,燕琳若都远在韩言语之上,燕琳若乃是镇梁王燕飞虎之女,又是皇上亲封的燕云公主,她韩言语不过是个内阁大臣的女儿;在十五皇子府里,燕琳若是正室夫人,韩言语则是侧室。话虽如此,可珠儿还是听闻出燕琳若多少有点忌讳那位侧室。
  “珠儿,你愿为我分忧么?”燕琳若含笑斜睨着珠儿,“我想把你指到二房去。以后,二房有什么动静,你便与我说了,算你的功劳。”
  珠儿吃吃地望着燕琳若,心说这是派我过去当探子么……她正要摇头称不,可燕琳若却道:“珠儿,你若依了本夫人,待成了事,本夫人便还你个自由之身,并赏你银钱田地,保你在长安一世衣食无忧。”
  珠儿并不喜嚼舌根,更不喜搬弄是非,她依旧想推辞——燕琳若瞧出了珠儿眼中的推辞之意,冷冷笑道:“你若不愿,本夫人也不会强勉,只是一样,今儿本夫人与你说的话,便到此为止,若要本夫人听见什么风声……”燕琳若冷笑了一声,珠儿忍不住发颤了几下。
  话已至此,珠儿只得跪地叩首:“珠儿听夫人吩咐。”
  “这便是了!珠儿,此后去了二房,事无巨细,统统报给我听——若我不得空,与红蕊说也是一样的。”燕琳若却是咯咯又笑,缓缓起身拉起珠儿,抓着珠儿的手连连轻抚:“好珠儿,这事成了,你便是我长房的第一功臣!”
  珠儿拉着燕琳若的手再次跪倒,哀求道:“夫人,珠儿身如草原上初春的雪,指不定哪一天就没了,得夫人庇护,才能活到现在。珠儿不敢做功臣,只求夫人,若您事成了,请放珠儿一条生路。腾格里大神也会护佑您!”
  “要想活命,珠儿。”燕琳若正色道,“从此以后,便不要再说你是草原人,兰夏人,也不要再说草原上的事情——就像你的姓氏,‘海拉苏’一样,永远忘记,记清了吗?”
  珠儿听罢,忍不住又伤感起来。可回想起一路从草原而来的种种,只是轻轻叹息。
  

第005章 叶儿
更新时间2014…5…25 17:29:26  字数:3501

 回到下人们的住所,红蕊等长房的丫鬟们一个个聚在门口看着珠儿悄默声的收拾东西,整理衣物。虽说珠儿目前的身份是个丫鬟,但即使这样,分配给珠儿的服饰也有不少——阿珈姑姑还曾经花了两天时间教珠儿衣衫服饰如何穿戴,不可逾越府中的规矩。
  “我来帮你吧。”红蕊细声细气地走进房门,帮着珠儿把手巾一些生活用品打包,“这两件衣裳不必带了,二房有二房的规矩,只有夫人房里的能穿朱色。你可莫要记错了。”
  正说着,珠儿似是想起了什么,从头上拿下那朵朱色的绢花,笑道:“朱色的衣裳不能穿,朱色的花也一定不能戴了,红蕊姐姐,这个你收着吧!”
  “珠儿,你真聪明,这下我也放心了——到底你是夫人房里出去的,有些话,我还不得不嘱咐你几句,不要仗着曾经是夫人房里的,就傲气了。还有,侧夫人那里的白玲姑姑是韩大人府里的老人儿了,一定要敬重的。还有还有,侧夫人房里的婵娟,荻花都是侧夫人的陪嫁丫头,凡事让着些她们。侧夫人性子很好,你不闯祸,便不会出错。”红蕊低低地嘱咐着珠儿,替她拿起小小的包袱,“珠儿,侧夫人房里还有一个丫头叫叶儿,与你同年,是去年元宵节侧夫人外出赏灯时候救回来的,她喊我一声姐姐,你俩就个伴儿吧!”
  说着,红蕊替珠儿拎着包袱带着她离开了长房,穿过花园里的长廊,期间可见园子里层层叠叠的假山和一方甚大的池塘——虽说正是隆冬,池塘里结着冰,但依旧可见残荷。想必到了夏天这里的景色一定美不胜收。
  “长房在北,二房在东,记住了吗?平常记得不要乱走乱逛。”红蕊笑笑,随意指着方向。偶尔有一些经过长廊的丫鬟小厮,都含着谄媚的笑冲红蕊打招呼。珠儿细细地听着,认真地点头。
  穿过一道萧墙,一个穿着黄衫的小丫头站在一排凋零的修竹下,见了红蕊跟珠儿,马上笑着小跑而近:“姐姐,你来啦?这个就是珠儿吧?”
  想必这个丫头便是叶儿,只见她竖着两条细细的辫子,头上簪着三朵青绿色的小珠花。大大的眼瞳俏皮而灵动,脸蛋嫩嫩的肤色好像快要熟透的水蜜桃。淡黄色的夹袄外面罩着淡青色的围裙,洗得汰白的布靴沾着几片碎雪。她是那样的可爱,漂亮,充满了灵性,珠儿一下就喜欢上了这姑娘。
  “我是珠儿,你是叶儿吧?”珠儿第一次主动伸出手去牵一个华族少女的手。
  “珠儿叶儿,咱们两个的名字倒像是姐姐妹妹呢!”叶儿拉住珠儿的手,“哟,你的手劲儿好大呀!都听说夫人房里有个顶厉害的姐姐叫珠儿,还会摔跤呢!珠儿,红蕊姐说咱俩同年,我是七月初七的生日,你呢?”
  “我九月廿九。”珠儿笑了,“那我要叫你姐姐了!”
  “你俩倒是有眼缘,一见就很亲切,这我就放心了!珠儿叶儿,你俩好好的,可不能斗嘴哦!”红蕊一手拉住她俩一个,“走吧,我去看看你俩房间,没什么置办的,就去回夫人话了!”
  这里不比长房气派,但依旧是雕梁画栋,楼榭掩映,别有一番风景。按着华族人的风水规矩,围墙内不可植树,避免形成一种“困”的局势,于是,园丁们在楼前楼后栽满了丁香和紫藤,到了春天,赏花是最好不过了。
  “这是什么字?”珠儿不认得华族的文字,她指着院子里唯一的一处高楼问道。这座楼分作三层,显得格外高大,每一层的木栏杆漆成浅浅的朱色,柱子却是绿色。栏杆内是每一层的抄手回廊,通向每一个房间。北风一吹,檐子下的红灯笼和铜铃轻摆,显得很是气派。
  “邀月楼。”红蕊答道,“侧夫人不住这儿,十五爷在这里宴请宾客。要是宫里来人了,也住这里。”
  话说至此,叶儿在一侧压低声音道:“长孙殿下今儿就住这儿了。”
  “是吗?那一会儿安顿了珠儿,咱们上去讨个赏去!”红蕊仿佛是来了兴致,“珠儿,你不知道,长孙殿下时常来府里,为人最是和善了,也很喜欢打赏,咱们一会儿瞧瞧去。”
  “我就算了吧……”适才那个长孙殿下跟自己说话,虽然没看见他的神情模样,珠儿却能感觉到他含着笑,一定看了自己的笑话,想到这儿,她摆了摆手,“你们去吧!”
  “看把你吓得,又没人怪你,那个青薇,夫人早就想打发了,不过是借你的手而已了。别怕!”红蕊笑笑,示意叶儿带路。叶儿也是一笑,领着红蕊珠儿往邀月楼旁边的小门去。走过一条青砖路,又过了一个半月门,却是来到一个极为精致的小院子。虽是冬日,这里却青翠依旧,冬青矮松修建得整整齐齐,青砖地面似是刚刚扫过,很是干净。房檐下豢养的画眉鸟正迎风剔羽,不理忙碌的丫鬟们。
  “走,我带你见侧夫人去。”叶儿拉住珠儿,“红蕊姐,珠儿跟我住吧,还是老地方。”
  “走吧,我跟你们一起见侧夫人。”红蕊却有自己的意思,把珠儿的包袱还给她,“走吧,咱们一块去。”
  三个姑娘依次挑帘入内,房子的结构依旧是内外套间,陈设倒是简单,最显眼的是插满了白梅的花樽。
  只见当间放着一方木鼎,燃着很重的菊香,但即使这样,珠儿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外间的两个丫鬟一个穿绿衣一个穿青衣,绿衣的丫鬟略大些,眉眼中尽是一股泼辣劲。她坐在矮凳子上扇一只熬药的红泥炉,见是红蕊来了,也只是笑了一笑,并没有像府里其他人似的谄媚。青衣的看上去与红蕊年纪相仿,生得倒是如花似玉,只是脸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从左眼角延伸到下颌处。
  “红蕊,你来了?”青衣丫鬟站起身问候,“长房传话了,说是有个丫头犯了错,指到咱们这儿,是这姑娘吗?”
  这是明知故问了,除却长房的红蕊,二房的叶儿,便只有指过来的珠儿了。红蕊淡淡一笑,答道:“这是珠儿。夫人说了,长房用不着那么多丫头伺候,说侧夫人这儿,不是少个端茶送水的丫头么?这便拨给侧夫人用了。珠儿已然领了板子,这错,便过去了。”
  “长房的板子领了,二房的板子却没领。”绿衣丫鬟哼笑道,“咱们都夹着尾巴做事儿做人,难免还有个训斥的,这丫头性子野,咱们侧夫人性子善,有个冲撞什么的,只怕是夫人也不好向十五爷交代吧?还请姐姐还禀夫人,二房这里人手也够了,要个吃闲饭的也是碍眼。”
  “荻花,这话就不是咱们丫头该说的了。”红蕊虽是生了气,却依旧含着笑,“这丫头是夫人指过来的,若侧夫人嫌碍事碍眼,也得侧夫人自己去禀了夫人才是!婵娟,你说是这个理儿吗?”
  原来这个绿衣的是荻花,青衣的是婵娟啊!想起适才红蕊跟自己说了侧夫人房里有两个陪嫁丫鬟,凡事得让着些——现在看来,这两个丫鬟果真厉害啊!珠儿咬着唇,小心翼翼地看着荻花婵娟,又道,看来我到二房来,得小心她俩了。
  “是红蕊吗?进来吧!”说了这一会子话,里屋才有了回应。这声音听上去软绵绵的,好像是黄莺在微风里唱歌,好听极了。红蕊应了一声,拉着珠儿往里去,让叶儿在外等着。荻花狠狠剜了红蕊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
  里屋依旧到处插着白梅花,这间屋子看上去倒像是个书房,一排红木架子上摆满了书籍,一个女子披着白狐毛的斗篷,正坐在案几后,见红蕊和珠儿进来,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懒懒一笑。
  女子的脸苍白无色,像是病了很久,一头青丝如若流水,披散在脑后。虽未梳妆修饰和满是病容,她依旧是个美人,长睫如扇,弯眉如柳,肤色亮白胜雪,吹弹可破,像是个喘气的瓷人儿,稍微一碰就碎了。
  “侧夫人,我带珠儿过来了!”红蕊带着珠儿走近,示意珠儿跪下叩首。珠儿低下头跪拜叩首后,侧夫人韩言语扶着案几缓缓站起身,拉紧斗篷走了过来,示意珠儿抬头。
  “嗯,生得倒是干干净净,也很俊俏,打发你出来,夫人舍不得了吧?”韩言语颔首,让珠儿起身,“珠儿啊,二房不比长房,规矩多,月钱也少。犯个错,也不似夫人能给你们担待着,凡事要安静为要。”
  “是,珠儿明白了。”珠儿低头称是。
  “红蕊啊,我这段时间身子一直不大好,晨起也没跟夫人请安,你回去替我向夫人告个罪。”韩言语说毕,音调懒懒地唤了一句,“婵娟。”
  婵娟挑帘入内,冲着韩言语道:“侧夫人有什么吩咐么?”
  “娘舅不是给捎来一匹冰绡吗?我哪里配用那么好的东西,你拿来,一会子与红蕊一道去长房,赠予夫人吧!”韩言语站了一会儿,便是上气不接下气,连说话都得一喘一歇。外间的荻花急急进门,扶着韩言语到床上坐下,轻声道:“侧夫人,药熬好了,奴婢去给您端上来吧!”
  “唉,吃了多少日子药也不见得好,不想吃。”韩言语懒懒地答道,“下去吧,我乏得很。”荻花马上逐客道:“侧夫人要休息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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