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婢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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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婢妃-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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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芽儿服了药躺回床上沉沉睡了过去,珠儿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外面传来人们回来的声音。为首的是由蓝茵燕婉相扶的雪歌,她似是喝了很多酒,妩媚的娇容白里透红,一直红到了耳后根,连步态都不甚稳当。
  她一面走,一面囔囔骂着什么,只是因为酒喝得太多而口齿不清,隔着老远珠儿并不听得清楚。
  “韩言语那个贱人……”雪歌忽然爆发出一声谩骂,“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她脚下忽然凭白一绊,就那样摔倒在地,她双手狠狠拍地,如同一个气急的泼妇,眼看的妆也花了,头发也散了,“你们别想再欺负我!欺负我的人,都得死!都得死!”口吻中满是杀意,让人听得不寒而栗。
  珠儿见她丑态毕现,赶紧招呼人把她扶回房里,免得传出去给十五皇子府丢人。她赶紧又吩咐着:“赶紧去给雪歌姨娘弄一碗醒酒汤来,她醉了!”
  燕婉狠狠啐道:“谁理她!让她再里头吐个够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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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很深了,珠儿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入府以来,她睡不着的时候,总有叶儿陪伴,如今虽然做了总管,却是孤独得很了。珠儿对着窗子坐下,拉开抽屉拿出了楚翊瑄赐的东西,第一次是个玉环,第二次又是个玛瑙戒指。楚翊瑄长得白净秀气,性子却很是痞气邪魅,搞得珠儿哭笑不得。
  她又叹了口气,将东西收好。她想到白天雪歌的话,她知道,如今雪歌是恨透了韩言语,恨不能立时让韩言语死了——而且十五爷最近在军中操习新军,很少能回到府里,韩言语真且是危机重重。她在床上来回翻身,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过去。
  到了天白时分,叶儿跑来敲珠儿的门,珠儿给惊醒了,穿着寝衣开门,见是叶儿便问道:“什么事啊?”
  “嗐,不知抽了什么疯,雪歌说是喜欢竹子,这不是早起请安的时候告了夫人,要在三房拓一块地方种竹子!”叶儿自顾自走到桌前自斟自饮,“渴死我了!一直忙到现在还没顾得上喝口水呢。”
  听她这话时辰不早了,珠儿自知起晚了,脸上一红。见三房按部就班各忙各的,略是心安了些。又见正屋前果然有几个民夫抡锄头干活,问道:“怎么想起种竹子来了?”
  “谁知道那个雪歌脑袋想什么,她一句话倒是轻松,就苦了我们,还得忙活。”叶儿自打顶了老园丁的班,一直管着府里花花草草的大小事情。
  “看你渴的,再喝点吧!”珠儿见她要走,忙端着茶壶给她送出去。
  “不了不了,不盯着他们,都不干活!”叶儿笑着回了一句,跑去民夫跟前监工。珠儿见她忙着,便取了账册细细对着——又快到发月例的日子了,十五爷反复叮嘱过不得错漏不得克扣,她可不敢弄错。
  雪歌时常不在三房,喜欢泡在燕琳若房里聊天拍马。几个婆子应付着差事,有一茬没一茬地聊天。天气越来越热,没人愿意实心用事,只见葛平家的拿一把鸡毛掸子,不知高谈阔论些什么。叶儿听得兴起,也凑过去聊天——珠儿虽然瞧见了,却也不愿多管这些事,由她们去吧。
  这些婆子越聊声音越大,从三房的家常里短,又到雪歌溜须燕琳若,**楚彦熙无所不包,话题也愈发庸俗。珠儿听不下去,起身吆喝诸人收敛。婆子们一脸扫兴,却也不再说什么。
  随着接近正午,天儿越发热了,珠儿汗流浃背,头上滴下汗珠晕了一个“贰”字,珠儿哀叹着磨墨补齐,心说长安怎么这么热啊!自己生在草原长在草原,长安的冷倒是无所谓,热起来还真是要了命了。她从柜子里掏出一把湘妃竹扇,还没怎么扇,就见十五爷的长随言子文往这里跑。
  “珠儿,珠儿!”言子文大声地喊,“十五爷传了各房的总管,快来!”
  珠儿高声应着,又道:“我换身衣裳就来,汗都湿透了!”
  “别换了,事情急得很,快来!”言子文劈手握着珠儿的腕子扯她,“爷等着呢,快点!”
  “哎呀,手劲儿好大啊!别拖我啊!”
  不等珠儿再多说什么,言子文一路拖着她到了前院正堂。楚彦熙正背合着双手,面孔阴冷地站在当间。左右是燕琳若雪歌和红绿双姝,韩言语和婵娟橙芸。管家赐福和二房总管郝威各自恭立着,楚彦熙见言子文拖着珠儿到了,神色严正地说道:“人齐了,子文你与大家说!”
  “是!”言子文放开珠儿,神色肃穆地说道,“极北叛乱了,极北公爵凌信芳率兵南下,十七日内连克数城,攻破汉州重镇临冬城——距雍州不足四百里。”
  一席话说毕,诸人皆是变了脸色,楚彦熙见燕琳若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怕是想起了自己的哥哥燕琪身在临冬城做提督——于是道:“燕琪突围了,此刻正身在镇梁王府,虽受了伤,但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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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早产
更新时间2014…6…23 21:56:49  字数:3377

 燕琳若吁了一口气,却又道:“哥哥当为国捐躯。”
  “能活着回来便是好的。”韩言语脸色阴晴不定,却又问道,“爷,您可是要上阵?”
  楚彦熙俊美的脸风云变色,许久,他点了点头:“父皇尚未下旨,但我领兵部衔,又是皇子,理当上奏请战——只是府内事情诸多,我实在放心不下,这才叫了各房总管。”
  郝威第一个堆笑表态:“十五爷您放心,奴才等定当效犬马之劳。”
  “放心?我可是去送死吗?”楚彦熙冷笑一声,他心情不好,听了此话觉得甚是刺耳。
  郝威吓得扑通跪倒,低着头不敢吭声。赐福心下骂他活该,谁让他抢着拍马屁。
  “奴婢听过凌信芳,”珠儿目光淡淡的,口气亦是冷静,“他六十多了,是个老头了!爷不用怕他!”
  一句话说罢,楚彦熙忍不住莞尔,面容不由得轻松了些许,他望着这个胆大的丫头,摇头一笑:“若是单打独斗,只怕十个凌信芳我也不放在眼里——只是他手下有五万铁骑,最是可怕的是那三千狼骑,可日袭千里!”
  珠儿在草原早就听过凌信芳的事迹,草原远比在雍州的长安城距极北之地近。极北有一支可怕的队伍就是“狼骑”。极北人掌握着驭狼之技,这种非常等的坐骑有着恐怖的战斗力,称作天下第一都不为过。珠儿又想起,草原兵败之后,兰夏世子率领着诸多贵族逃往极北之地,难不成凌信芳这次叛乱是他们挑起的?若不是那些胆小怕死的贵族带重病先行逃命,自己怎么会被华族灭族呢?
  珠儿虽讨厌华族人,却也不希望打仗——毕竟死的都是跟她一样的平民老百姓。而且,她更讨厌那些贪生怕死的贵族。
  韩言语走近夫君,轻声道:“爷,您保家卫国的心是好的,也该上奏。听妾身一句话,此战必胜。极北公爵逆天作乱,名不成言不顺,言不顺则功不成,眼下他暂时得胜,只是借着势未尽而占占便宜,一旦势尽了,气数也便尽了!”
  楚彦熙回身,轻轻握了握韩言语纤细白净的手,轻声说着:“我是不放心你,还有咱们的孩子。”
  韩言语回握着楚彦熙,强忍着哽咽,依依道:“爷,没事的。妾身很好,孩子也很好。阖府上下,都盼着您去建功立业。”说到这儿,她再没能忍住泪水,一行行清泪顺着秀丽的脸庞流下,“爷,妾身等您回来。”
  楚彦熙用心地摸了摸她的脸,颔首道:“好!”说罢,他褪去了脸上的温柔,转而冲诸人道,“我离府后,不得有任何争风吃醋之事,各房总管,领我的令,若敢生事,一律赶出府去!”
  珠儿凛然,与赐福郝威跪地领命。
  楚彦熙长出一口气,冲着言子文道:“子文,随我进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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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彦熙请旨之后的第四天,皇帝下了旨意,命平梁王海正清为主帅,十五皇子楚彦熙为振武将军,雍州提督穆萨为协理将军,率兵十万进军临冬城。
  没了楚彦熙的十五皇子府,静得犹如没了火的油锅,起初烧得烟火直冒,温度却渐渐降了下来。进了六月,韩言语胎动渐频繁,加之天气炎热,又开始不思饮食。柳芽儿却正相反,随着月份渐大,胃口却越来越好,一日三餐之余还要频频添食,小厨房流水儿似的往她房里送吃的。
  雪歌背后偷骂柳芽儿肥的像猪,珠儿却认为她在嫉妒。倒是三房的竹子长得极好,这几日已然连成了片,绿影婆娑得很是可爱。
  珠儿房间里的茉莉花全开了,进门之后便喷香扑鼻。茉莉的香味又尤其让人心旷神怡,珠儿很是感谢叶儿送她的花。
  隔几日,珠儿便会偷偷跑去二房看看韩言语,顺便从她那里换几本书看。珠儿时常能看到韩言语的肚皮鼓起一个小包,犹如拳头擂动,珠儿又惊又喜,都等不及肚里的小人儿赶紧出来让她抱抱。
  六月二十那日,长安降了一场雷阵雨,一扫多日的酷暑,韩言语觉得身子爽利,带着婵娟红豆在后花园赏荷,正巧遇到珠儿陪着柳芽儿。
  “侧夫人万安!小公子万安!”两人冲韩言语行了礼,柳芽儿笑道,“侧夫人今儿气色倒是好了很多,定是这场雨来的及时。”
  韩言语笑应:“正是呢,这几日闷得够呛。天公作美,总算是赏了一场雨,天气凉了,身子也爽利了许多。柳芽儿,你有几个月了?怎么身子一点也不显啊?”
  话说的正是,屈指一算,柳芽儿约莫也有五个月了,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她是有孕,腰肢还是纤纤,也不似韩言语脸上身上生满了胎斑,脸色还很红润。
  “回侧夫人的话,妾身四个多月了。”柳芽儿轻轻答道,“妾身纤瘦,所以不太显。”
  两人正聊着,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大群马蜂。珠儿大惊失色,忙护着韩言语,这马蜂来的怪异,似是从池塘里钻出来的。
  “护着侧夫人快走!”珠儿狼狈地喊,一面替韩言语挡着——几个女人花容失色,惊叫着赶紧离开。
  雪歌头上罩着纱,躲在树丛后面得意忘形地看着几人躲得狼狈不堪。她叫小福到郊外隔了野蜂窝放进口袋挂在池塘的百转石桥下,若韩言语等人来了就拉动机关放蜂出来蜇人。她本是针对韩言语,不想柳芽儿也在——不过她一样恨着柳芽儿,一石双鸟她乐得更欢。
  马蜂一直追到几人回房才渐渐散去,韩言语被蛰了数十下,疼得冷汗直流。珠儿将柳芽儿送回房间,看她无恙,赶紧去自己房里拿了菊花玉露跑去二房。
  韩言语歪在炕上,脸色一会儿绿一会儿青,冷汗顺着头发一直往下流。珠儿见状,觉得她不似只因马蜂蛰了的缘故,忙问:“韩姐姐,你哪里痛?”
  “肚子痛得有点厉害啊……一阵紧一阵的……”韩言语痛得话都说不完整,“很痛,珠儿……很痛……”
  “哎呀!不是要生了吧!”婵娟吓得面如土色,尖声大叫着。
  “不会吧,才七个多月……怎么会呢!你不要吓我!”韩言语一改往日的娴静淑雅,瞪圆了眼睛低呼道。
  “快去禀告夫人!”珠儿冲着门间手足无措的红豆喊道,“徐太医不是一直照顾着侧夫人的胎吗?快遣了人去请!”
  白玲闻了讯也跑来,伸手摸了摸韩言语的肚子,脸色顿时一变:“糟了,侧夫人怕是要早产了!珠儿,你快去请个稳婆来!”
  珠儿也吓得不轻,赶紧跑出门叫葛平去请稳婆。眼见得二房乱作一团,郝威才懒洋洋的不知从哪里来了,见状才问道:“出了什么事?”
  珠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厉声喝道:“侧夫人要早产了,你去哪里躲清静了?”
  郝威略微慌了慌神,却立时恢复了平静:“我这不是去请稳婆了吗?林二家的不是手段不错吗?我适才与她说了,一会儿她就来!”
  珠儿知道这是他随意寻了个借口,白了他一眼不在说话。白玲搓着手在廊子下来回踱,口中叨念着:“七活八不活……七活八不活……”
  几个稳婆各自提着东西跑进房,再过一会儿燕琳若和雪歌也到了,那个满头白发的徐太医一面擦汗一面提着药箱跟在两人身后。
  “才七个月,妹妹怎么就要生产了呢!”燕琳若满面忧心,“我可怜的妹妹……你们这些当下人的,怎么当的?是不是要本夫人都把你们脑袋摘了!”
  一句话说完一席人跪了一地,红豆端着一盆血水没端住,洒了满地都是。燕琳若见状更是心头火起,骂道:“糊涂东西,怎么做事的!怎么还有时间跪!滚起来去伺候你们侧夫人!还不快点!”
  人们这才慌里慌张起身各自忙各自的,燕琳若转身冲着徐太医笑道:“又得麻烦您了!怎么也没想到我家妹妹这个时候会生产,就请您用药吧!”
  徐太医用帕子擦擦汗,点头应着,一步赶一步走进韩言语房间。珠儿刚想禀明燕琳若刚才凭白飞来一股马蜂的事,不想雪歌竟凑近燕琳若耳朵,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珠儿估摸着雪歌是说马蜂的事情,她不由得秀眉一锁,心道:果然是雪歌搞的鬼!
  果不其然,燕琳若脸上有了几分得意之色,她拍着雪歌的手笑得欢畅,若姐妹似的亲热:“好好好,真是好妹妹!我巴不得呢!”
  珠儿蹙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伸出手摸摸脖子里的水晶珠,心下觉得燕琳若和雪歌真可怕。
  红蕊悄然走进珠儿,用手肘顶了顶她,两人走至僻静处,红蕊问道:“珠儿,今儿的事,与你有关系吗?”
  “我正跟着柳姨娘纳凉,侧夫人才来,就不知哪里飞来一群马蜂!”珠儿说到这人,珠儿狠狠道,“定是雪歌搞的鬼!”
  红蕊不无担心地说着:“与你无关便好,这事出了,夫人定然会寻个人做替罪羊,不要寻到你头上才好!”
  “红蕊姐姐,雪歌也忒狠了,为什么一直要害侧夫人?”珠儿愤愤道,“听说前些日子她往侧夫人饭碗里放堕胎药,幸好侧夫人那晚没用饭,只吃了些炸果子……听说吃了那剩食的母猫,产了一窝血团便死了!姐姐,太惨了!我现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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