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善良小人物唱一支赞歌》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为善良小人物唱一支赞歌- 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长文非常赞同地说:“还是你有心。刚开始我就说了,你真的太聪明了,咱们就按你说的办。”
  “那就再见了。”云凤站起来,“外面来人了,我得赶快走。”边说边匆匆忙忙地快步走出去;又利利索索地上了梯子,从房上一溜烟地跑了。 长文看着云凤飞快离去的身影,会心地笑了:“哦,我说她怎么从房上来,原来是为了不让在街上和大门口的人看见——保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暗访小庙庄

  丽日高照;春风和煦。前面说过,往山里走,到弓长文家,有一条三米宽的赶车大道。这条大道,已经走过多少代人,又见证过多少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已经谁也说不清了。人们只记得,早年,在这里曾经走过笨重的铁轮大车;如今已换成了农用胶轮大车。此时,正有两位在□□思想哺育下成长起来的时代新女性、热血沸腾的好青年,顺着大道向西快步如飞地走着。她们就是曹云凤以及她与长文见面时高声叫的那个女友,姓王,名叫鸾子。长文回学校之后,曹云凤又暗地里派侄媳妇到住在清水河乡的亲戚家,打听过长文的家底,结论真的是糟透了。他们村是附近最穷的一个小山村,仅几十户人家,因此名字就叫北庄。意思是,这里只不过是太行山中一个小山庄而已。更可笑的是,长文家实际上还只能算一个庄外之庄。原因是他们家还不住在庄里,是在离本村庄一里外的一个河湾里单独住。总共不到十户人家,名子就叫小庙庄,意思是,它只能算一个山庄之外的更小的小山庄。历史上,这个小山庄,也曾经因为一座大庙而远近闻名。此庙建在一座高岗上,规模很大。正殿是佛教鼻祖释加牟尼的神像,旁边是他的亲传弟子和再传弟子;左殿是道教的老祖及其弟子;右面是儒家的创始人孔子及其著名的弟子及再传弟子。每年的阴历三月初一和十五这里都要过大会。佛、道、儒的三教信徒,都要来这里拜佛许愿。平时,每月的初一十五,也都有来这里求神佛保佑万事如意的,香火一度十分兴盛。当地百姓都知道,小庙庄人的祖先是从山西老槐树底下来的移民。弓氏家族的先人,和这座大庙的建成,是怎样的一个关系,虽然现在已无从查起,但庙庄这一名字,肯定是与此庙有历史渊源的。可惜的是,抗日战争中这座大庙已被一把大火,烧成残垣断壁。后来,这里的破砖烂瓦也被拆走建了学校。这个小庄一下子就失去了当年的威望,成了一个空有其名的倒霉蛋儿。附近的村民给它起了个外号,叫蛋壳庄。在人民公社化的年代;,它的隶属关系是:清水河人民公社北庄生产大队庙庄生产小队。在那个土地归“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年代,这个生产小队,社员都在生产小队里参加集体的生产劳动。那是一个干不干一个样,干多干少一个样的年代。社员的劳动积极性都调动不起来,生产上不去,地里打不了粮食。一天,即使最好的劳动力,一个工才挣两、三毛钱。当时按人口分粮食,经常一年挣的工分钱,还不够买分回来的粮食本钱,得倒欠队里钱,这个钱就叫缺粮款。弓长文家里更是马尾提豆腐,实在是提不起来了。远在解放前,父亲还年轻的时候,家境尚好,是全村首富。后来得了个在那个年代还是不治之症的肺结核病。当时老百姓称之为肺痨。有句俗语说:“痨病必要命,神仙也头疼。”可这位旧高小毕业生,凭着自己有限的文化资本,硬是靠一本《本草纲目》,在摸索中自己开方,自己买药,终于把个不治之症攻了下来,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可是也因为这一场与死神的拼死大战,使他因病致贫,由全村首富变成了全村的至贫。百多亩的耕地(这在一个穷山村里就算不简单了),大部分都化成了药水喝进了肚里,只剩了六、七亩的山岗薄地;连两进院的房屋,一多半也更换了户主;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也都被变买了。最最要命的是,命是保住了,可从此成了个半病子(即半残废)。再不能很好地参加生产劳动,只能靠从姑姑家借了五百元(相当于后来的五分钱)做本钱,搞些向妇女们卖针线的小生意养家糊口。如今,到了人民公社化的年代,父亲的小买卖也被当作资本主义尾巴割掉了。他以残废的身体勉强参加集体劳动,除了维持生活外,最艰巨的任务,还得供儿子上中学、上大学。长文家的“穷”当然就不是一般的“穷”了,真可以说是达到了远近闻名的程度。都知道,他欠了一屁股的外债。从公家到私人,只要他能借到的,都欠了人家难以还清的钱。小时候,有人曾主动与家里给长文定过一个娃娃亲,前两年又因为嫌太穷主动提出来退了亲;后来又有人给介绍了不少好姑娘,也都因为家里穷遭到了拒绝。一个堂堂的大学生,竟成了村里里找对象的困难户。所有这些,都是清水河乡侄儿媳妇的亲戚提供的情况。根据这些,全家人都坚决反对这门亲事,甚至有的还以断亲来威胁她。可云凤呢,不仅不嫌他穷;相反,从某种意义上讲,她还感谢这个“穷”字呢。她想,要不是这个“穷”字,这样优秀的一个小伙子,早就叫人抢跑了,那还等得到自己来挑,这就是曹云凤与众不同的思维逻辑。因此别人越是反对,她就越是顽强地坚持到底。那么,今天他又为什么还要专门儿来探探人家的家底呢?这,大概是曹云凤的又一个特殊逻辑吧。她心里想:哼!你们都怕穷,我偏不在乎这个。今天,我就要偏偏来个迎“穷”而上,好好地去欣赏一下这一家究竟能“穷”成个啥样子,我要公开地向这个“穷”字挑战!
  前面我们已经讲过,曹云凤最是一个机灵鬼,今天,她专门叫上女友鸾子,让她以走亲戚的名义,陪自己到小庙庄一趟。原因是,这样既有人给自己当向导,又有一个和自己做伴的。要不,一个大姑娘家,怎好在无人引荐的情况下,就一个人闯到男方的家里,那成什么体统?另外,也是前面就已经介绍过的,鸾子的姐姐就是长文的婶婶。嘻嘻!云凤听说这里还有一个小故事呢。原来,长文的奶奶是因为生它的叔叔难产而病逝的,不久爷爷也因病去世,是父亲一手把叔叔养大的。因此,他们虽为兄弟,实际上老俩之间还有着血浓于水的父子情分。前几年,叔叔刚从部队转业回来。本来,国家根据政策曾给老人家在外村分了房子和土地,但叔叔不愿意一个人到一个生疏的地方去住,还给比自己大十七岁的哥哥掉眼泪呢。于是长文的父亲就让叔叔把外村的房子租了出去,慷慨地把自己的房子分了一半给叔叔住,并把婶婶娶进了家里。人家都说仇人来世转弟兄,意思是,弟兄之间就像仇人一样,是不能住到一块儿的,而且常因分家产而闹得不可开交。可这老弟兄俩却是偏往一块儿凑,关系真的很奇特。就当前的世俗观念看,对有的人来说,这一点是不可思议的;而以云凤来说,这种特殊的兄弟关系倒的确是值得欣赏和学习的。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长文的母亲,作为女人,让小叔子分去一半住房,这该是一种什么样的胸怀!所以,云凤早已知道,叔叔、婶婶现在是和长文一家住在一个院的。也正因为如此,云凤就有点担心 ,本来房子就小,还一分成两家。一旦过了门儿,自己有地方住吗?长文父母固然值得称赞,但是,这关系着自己今后的生活,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估计两家老人早有一个恰当的安排,但是“眼见才能为实”呀!这也是她一定要亲自去瞧一瞧的一个原因。不过,两家的这种关系,就眼前而论,对云凤这次暗访,倒是提供了方便条件。因为她们两个人,到鸾子姐姐家,也就等于到了长文家。就可以既看了长文的家况,又不至于引起旁人的注意。大家还以为真的是正常的走亲戚呢,谁也猜不透其中的真正奥妙,从而不至于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即使将来成不了亲,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瞧瞧吧,这是一个多么既能进又能退的完美计划哪!
  云凤自己也很为近来自己的一些做法,尤其是今天的计划而满意,甚至还有点自豪。想着想着,竟咯咯地笑了起来。走在旁边的鸾子有点莫名其妙:“傻笑什么?一路上只顾自己一个人走,连句话也没有,俺真没意思,你却美成那样!”鸾子的一句埋怨,一下子提醒了云凤。于是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谢谢你,能陪我跑一趟。”鸾子一听,更提高了嗓门儿:“自家姐妹,道什么歉,谢什么!多说些话解解闷不就得了。”
  两个人说着话,走上了一个长坡。只见右前方的大山岗上赫然站立着一架高高的机器,像一位威武的哨兵,神气地站在那里。啊!是钻探机。据说这里正在钻探,准备开一个铁矿。云凤一下子兴奋了起来,高声地对鸾子说:“铁矿开了就好了,到时候我就让长文调回来。”鸾子善意地嘲笑说:“事情还没定下来,就想得那么远,也不害羞。”云凤反击道:“你不愿意我们成?”鸾子也不示弱:“一看家里那么穷,你就不这样高兴了。”云凤却干脆地说:“那可不一定。只要他妈不是个刁婆婆,我才不管他穷富呢!”鸾子有点放心了,因为她知道,未来的婆婆绝不是一个刁蛮的主儿,只是就像老百姓说的,有点没出息,不会收拾家。于是鸾子想进一步探探云凤对这方面的看法,一点也不敢放松:“她不刁,就是有点不会收拾家,家里有点脏,你还同意嫁他吗”云凤又一次毫不含糊地回答:“那是个小事,过门后我来收拾就是了!”鸾子心里的一块石头一下子落了地。其实,鸾子也是个很有心计的好姑娘,当云凤一提出要亲自去看家的问题时,她和娘就发起愁来。很明显,那个家是经不起看的。临来前,母女俩就做了紧急协商。她的这些提问,都是在暗地里完成老娘的嘱咐,替老娘继续完成作为媒人的职责,巧妙地在打探其内心想法中用心地诱导云凤,促成这桩婚事,以努力避免今天看家中出现变故。她一看云凤心中已早有思想准备,估计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事情的发展竟是这样的顺利,兴奋极了。于是积极主动地提议:“走!看看钻探机去!”这也正合云凤的心思,于是,两位姑娘像两只快乐的小鸟,飞上了山岗,来到了这架机器旁。她们那里知道,这里是荒山秃岭,一下子有两位天使般的女子突然降临,对机器旁的钻探工人会有多么大的震撼。她们更不会预料到,由于这次随意的参观,天姿国色的曹云凤竟然又被一个小伙子盯上了。于是又引出一段很有意思的追爱小插曲。这是后话,有机会再详细介绍吧。
  离开钻探工地,走了一段平坦的大路,终于来到了北庄生产大队。眼前是一个十字路,云凤见向右拐的路宽而平,就直奔前去。鸾子急忙叫住:“错,错了!那是上北庄的路,小庙庄得向左拐。”云凤奇怪地说:“那是一条大沟啊!”鸾子不由分说,拉住云凤就向左走。只见来到一个三四十丈高的黄土悬崖上,云凤急了:“这怎么下得去呢?”鸾子不慌不忙地说:“你随我来就是了。”云凤被带到崖边,只见有一条六十度陡坡的盘崖小路,弯弯曲曲地下到沟底。沟底就是一个河湾,住着几户人家。啊!原来这就是小庙庄。云凤不由得心里想:这个几户人家的小庄庄,前面有一条小河拦住,后面又靠着一道大土崖,被围在一个小圈圈里,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蛋壳儿庄!
  云凤还没有走过这种险路呢,紧紧地拉着鸾子的手,紧靠里墙一步步胆战心惊地向下挪,才好不容易下到坡底。她被带进了一个院子,这就是长文的家。只见里面空空的,根本就不像个农家院,除了两只破箩筐外,其他农用家具一概无有。长文家住的是北房,共有三间屋子,中间一间屋子,先用一道门儿从中间前后分开,外面切出的一小块地儿,算是灶房。只见炉台上布满烟灰,还放着两个没来得及洗的饭碗。走进门里的多半间,是做厅屋兼走廊的。而东西各一间屋子,又分别各用一道墙与走廊隔开,各作一个卧室,各有一个小门洞儿进出,又分别挂个门帘挡着小门洞儿,连个可关闭的小门子都没有。东间屋是父母住,有个当地百姓常睡的土炕,光席,只有一床旧被,也还没有来得及叠起来。西屋是长文住,看来婚后是有地方住的,但整个炕是空的,到处布满了尘土。走遍里里外外,连一张桌椅都没有,更不要说是贵重的家具了。真是一个又穷又脏的破家!穷,云凤是早有思想准备的,但所有这些,实在是糟糕到了令人难以想像的地步。噢!她总算闹清楚附近谁也不嫁长文的原因了。农村人最讲究眼前的实际,不懂得有文化的重要。可曹云凤不是那样见识浅、没眼光的俗女人,她懂得“知识就是力量”的道理。只要有文化有知识,再加上夫妻俩勤劳的双手,什么样的财富都能创造出来。但现在看来,一场彻底的翻身仗,只好从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开始了。
  已是准婆婆的长文娘给云凤捏的饺子,婆婆已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云凤对这顿饭还是有点感到不太满意,但又不好说什么。只是在心里说:“以后还是请您老人家吃我给捏的饺子吧!” 此时此刻,曹云凤在内心深处的确有很多知心话要对长文讲,她在恳切地呼喊着,坚定地自语着:长文呀,我看透了,你的娘是窝囊了点,但她是个老实人。最让我心动的,你也是那样的善良、诚实,对知识分子来说,这一点真的是那样的难能可贵。我不怕你家穷,也不嫌你家脏,因为这些都是可以改变的。所以,这辈子我是跟定了你,我决心要成为你们家庭的一员!让我们携起手来,并肩战斗,勇往直前吧!但愿我们能够做一对不离不弃、白头偕老的美满夫妻。美好的前程是属于我们的!
  然后,带着以上自己得出的所谓结论,到婶子住的西屋叫上鸾子,向两位老人道了别,便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小庙庄。
  一出村,鸾子就带挑战性地提问道:“刚才你叫我姐什么?”云凤一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