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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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女司令-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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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坤北觉得心底火热的温度迅速蔓延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毛发,心里头热乎乎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点难受。他笑一笑。那笑是苦涩的。
  季逸云留心观察着郎坤北的反应,趁热打铁道:“初为人母,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傻傻地护着。我都不明白她是哪里来的勇气和决心,非要留下这个孩子不可。还跟捡了块宝似的,经常对着肚子喃喃自语。她是我生养的,外边看着是显赫的锦家大小姐,更是在如今这男权社会里前无古人的女司令、女大帅、女军阀,可是我便没见过,有哪个女子是跟她一般的命运!坤北,我本是不属意你做我的女婿的。”
  郎坤北静静听着,听见这话时,他点头答:“我知道。”
  “不为别的,单单只一样,你们的性子,很难长久。莫说是她就连我,面对笑安的死都是一种难以接受的打击。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她会这般真心接受这个孩子,至少能说明,你在她心里是不同的。只是或许这一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他觉得喉咙里梗着些东西,对于眼前的这位长者和她所说的话,他不得不换一种眼光去看待。她的脸上流露出的是一种独特的美,当这种美加上慈爱的笑容,便是另一种宁和的感受。
  他想,当锦缡老了的时候,也是会拥有这样的一种美吧,或者更胜。
  这个拥有智慧的女子,继续说道:“那么,坤北,我们便都开出自己的条件吧。”
  终于等到了她这句话,郎坤北却觉得犹豫,他心中暗叹,最高明的计策本是攻心,而她则掌握得恰到好处。
  他心思一收,抿了抿唇,说:“婶婶,我想我们有共同的利益诉求,那便是孩子要生在郎家而不能落在外头,婚礼也要尽早办。但是她的态度您最清楚不过,我也要顾及郎家及父母的颜面,请婶婶恕我无礼,现在,我还不能登门提亲。”
  季逸云渐渐拧起眉头:“阿缡做出的事情却实有伤郎家体面,但是在这其中你们两人实难分出孰对孰错。要锦家带着大了肚子的女儿上门提亲求你们郎家收下她?坤北,这个要求过分了。”
  郎坤北坐得端正板直,整个人也略显刻板冷硬。“婶婶不妨说说您的条件。”
  季逸云很干脆:“好。第一点,我要你答应我,无论今后你们的关系发展到何步田地,你都要护她,这一生。”
  “我答应。”
  “第二点,今后锦郎两系势必合二为一,那么,你的继承人只能是缡儿肚子里的孩子。”
  郎坤北也是毫不犹豫:“我答应。但是,婶婶,提亲之事便是我的态度。并且,让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正是她今早的所作所为。”
  季逸云这一路走得十分匆忙,不住地催着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她已经能够猜得到锦缡去干什么了。回去一问,果不其然,锦缡趁着她外出的空当去了麒麟潭。
  季逸云气得将清荷园里外的东西砸个稀巴烂。珠儿吓得差点瘫坐在地上,她从没见一向端庄持重的太太发过这般大的火。
  冬日路滑,幸好最近不曾有过大的降雪,不然这些路非要封死了不可。可儿伴着她在车子里颠簸了一个上午,午后一点多才到了麒麟潭别苑。
  锦缡到现在根本顾不上腹中饥饿,只觉得头晕眼花,吐了几口酸水。
  然而锦缡怎么等,也等不来父亲的一句话。锦澜城甚至根本不见她。
  可儿本来与锦缡在外边等,可是腊月天寒,便是院子里的梅花都被寒风吹得摇摇欲坠,锦缡更是受不住这份冻的。后来还是柳泰来请她进了大门,在外间里等着。
  锦缡趴在门上往里边喊着:“爹爹!我求爹爹好歹见我一面……见我一面,缡儿有话同您说的,爹爹……”
  柳泰来无奈地说:“大小姐,老爷是不会见你的,你就只管回去吧。老爷近来身子仍旧不好,你这样喊叫扰了他静养,回头病再重了,大小姐的心如何能安呢?”
  锦缡扔旧趴在门上,她的声音已经降到很低了。可是她想,爹爹会听得到的,因为这屋子太安静了,连落下一粒尘埃的声音,锦缡都能听得到。
  “娘素来敬重爹爹,您的话她肯听的……况且在她心里边没人比得过爹爹的,爹爹只要表个态,她一定不会反对。可是爹爹,我真的不能嫁给郎坤北,他那个人,太贪心了,他会把我的一切都夺走的!”
  包括她的心。她只是想把它给自己留下。可是郎坤北不会允许的,他要夺走它……
  锦缡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最终父亲也还是没有见她一面,没有说过一句话。锦缡坐回返程的车子里边就哭了。她在可儿怀里哭得很伤心。
  就连武宁都差点急哭了:“司令,您可别伤心了,这对身子不好……不是还有季老爷么?咱们本来就没对老爷抱多大希望的,咱回去直接就奔季家,求求季老爷,没准他能帮上忙的。”
  回城的时候天上飘着一星半点的雪花,时间一长路上积了薄薄的一层,车子行在上面没有来时的颠簸却在崎岖的路段上禁不住打滑。武宁吓得直冒冷汗,可儿也是不住地念着“阿弥陀佛”,司机更是绷紧了全身的弦掌控着方向盘,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眼看就要进了城,前面一段路上的陡坡最是让司机犯难。锦缡决定下车走过去,吩咐司机只管好好开车不要顾虑其他。
  可儿先从右边下了车,与武宁两个守在车门口接锦缡下去。锦缡本不敢大意,见两人架势十足就放心伸手过去,她身子本就益发笨重,这一来忘了脚下,恰好踩到冰鞋子一滑。
  武宁一着急抓向锦缡的手实实在在地打在了车子上,敲出哐地一声,手打麻了,已经用不上力气了。
  可儿这厢纵使眼疾手快也无奈力气小,同锦缡一起滑到在地。一时间连带着司机四人齐齐变了脸色。
  锦缡的脸铁青一片,上面的紫色淤痕益发刺目,一张脸难看到极致。四人齐齐定住,谁也不敢再动一下。锦缡看着,连雪花也定在了天上似的,可是最终仍然飘落下来,落在她的脸上,还有眼睛里,融化了成水。
作者有话要说:  

  ☆、妥协

  躺在地上缓了好半天,腹部的绞痛渐渐平息,锦缡才极僵硬地将双手按在肚子上。寒风将她的嘴吹得干干的,殷红的唇裂开一个弧度,有丝丝的血渗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终于没事了……”这一路上锦缡又哭又笑的,紧紧拥着可儿,可儿也跟着她半哭半笑起来。武宁仍心有余悸,捂着胳膊疼得直咬牙,看见锦缡两个这样,也不自觉地笑着。
  大伙都有一种难后余生的后怕并欢欣的心情。
  回程的车子不敢开得快,到了城南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司机按照原计划将车开到了季公馆。
  锦缡望着灯火通明的公馆,却说:“回家吧。”
  回到锦宅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却见着一众下人们里外忙着。锦缡走进去清荷居时嗅着浓重的药味。本来是已经不会再如何反应了,只是一日未曾进食且心里不祥的预感使她精神紧张起来,一时间呕吐不止。
  珠儿闻声出来,果然见到是大小姐回来了,忙过来伺候着。
  锦缡胃里没什么东西,只干呕着,像是要把五脏六腑一齐呕出来。待胃里这阵排山倒海停歇了,她问珠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珠儿也红了眼圈:“太太上午回来,不见……小姐,发了一通脾气。我原以为太太心里憋着火气,发出来便也好了,不想还没到午间呢就起了烧。我们要把太太送进医院,可是明儿就小年了,太太说不吉利,便请了医生过来看。西药也用了,汤药也喝了,这会子好一些了。小姐不必忧心。”
  锦缡进去守了一会,可儿给她送了宵夜过来,闻着屋子里的味道她是再吃不下去的。
  可儿劝她:“小姐可是一个人两张嘴呢,你不吃,也要饿着小少爷么?”
  半晌,锦缡才点头,随可儿去清荷园的偏殿吃过一些。
  锦缡本是要留下来陪着季逸云睡的,季逸云强撑着精神把她打发回去了,说是怕她的病气过给胎儿就不好了。
  娘没有责骂她,只是这样,她反而心里边更加难受。
  锦宅在这个晴朗的冬日迎来了最为冷清萧条的小年日,因在老太君孝期,没有披红挂彩,锦全盯着仆人们燃了两串鞭炮,供了灶王爷也就算了事了。
  季公馆打过电话来问候,锦缡接起的时候对母亲的病并没有相瞒,果然过了午间就见季家来了车子。舅舅季逸翔、舅母胡氏还有季嘉瑞都来了。
  锦缡迎上来便问胡氏:“怎么佳琳和佳琅没有来呢?”
  胡氏远远瞧见了锦缡,忙转过身推着嘉瑞进里间去看他姑母,嘉瑞本来是在看着锦缡的,冷不防被母亲推了这一把,身子一个趔趄。“哎呦我这就进去还不成吗,看把您急的。”
  胡氏这才有工夫回答锦缡:“她们两个啊,本不知道姑母病了,被同学邀请去看歌剧,一会就赶过来的。”
  锦缡点点头:“舅母也去看看娘吧,娘前儿还说要回公馆去看一看的,不想这就病了。”
  “哎,那我就进去了。”胡氏回头看了一眼冷着脸的季逸翔,忙进去了。
  季逸翔端坐着,锦缡亲自给他奉过茶,立在他面前规矩地一礼。“舅舅,是阿缡丢了母亲和锦家的脸面,也连累舅舅蒙了羞。”
  季逸翔深邃地目光端详着面前这个甥女,明里看着是与她母亲有着一般的性情,然而却又根本不一样。他很轻地摇头,叹了一声:“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锦缡一惊:“舅舅,难道您也认为我便该是为了这孩子嫁过去?舅舅,难道您不了解郎坤北还有郎家?”
  季逸翔起身,双手负在背后,缓慢地踱步向里间,语态坚决而威严,那是丝毫不容撼动和质疑的。“若非如此,你父亲母亲,还有你这一生都要受人指点蒙人唾骂。阿缡,纵使你权倾天下也终是身为女子,终是要有归宿。为人子女者,总要以孝道为先,为人父母者也总是以子女之一生为重。终身大事不是儿戏。你娘的身子,只怕再也经不起你的折腾。”
  锦缡听得额头青筋直蹦,愣在原地。缓了一会,非但没缓过来,她的眼前一黑,然后……然后,嘉瑞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接住了她。
  锦缡的眼前阵阵发黑,过了好一会她才看见嘉瑞皱着眉紧抿着唇狭长的眸子里滋滋冒着火星子。
  嘉瑞都有些不敢碰她了。眼前的这张笑脸上边苍白一片淤痕斑驳,还有这身子……这身子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臃肿,什么时候肚子都都大了?而他竟然一点不知道!他根本都不知道!
  好半晌锦缡才听到嘉瑞从牙缝里挤出的字眼:“我说的吗,我要来却都拦着我!合着谁都知道就瞒我一个人?!”
  他愤恨地一甩胳膊凿在门框上,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锦缡拔腿就去撵他,奈何她身子笨重走不快,从后面紧着唤他他也不应,不一会听见了车子发动声,她追出门一看,已经没了人影。
  锦缡正着急,忽然听见了军靴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她寻声望着,瞥见门楼里下来两个人,竟然是被勒令停职了的张乔和刘伟业。锦缡忙问他俩:“你们怎么来了?”
  张乔立正站好,刘伟业挠着头说:“虽是停了职,我们两个也想回来守着,以备司令不时之需。”
  锦缡一听这话心里有了着落,也从心底生出一股热流:“那正好,你们带一队人去把季嘉瑞给我带回来。记住,要保证他安全。”
  “是!”两人敬一礼下去调兵,锦缡在他们身后喊了一句“谢谢!”两人的背影僵了片刻,继续走起来。
  锦缡还在门口立着,遥遥看见可儿跑过来。可儿跑得急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姐……表少爷是不是……去……找……”
  锦缡明白她的意思,点头说是,一边拿着帕子给她擦额角的汗。可儿摆着手躲开些:“太太说怕出事,让小姐赶快过去看看。”
  “没事的,张副官和刘副官已经带人去了。”锦缡拉起她的手要往院子里走,可儿却没动,面上既为难又着急,欲言又止的。锦缡也站定了,只看着她。
  可儿终是撑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小姐……这些天我都瞒着你的……可是太太也是这么个意思,小姐……”
  锦缡边给她擦泪边帮她顺着气:“母亲的意思不过是要我点头罢了。”
  可儿摇着头,哭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锦缡也不急,但是看她的样子,心里也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你还真以为有了身子便是头脑也变笨了?你且说来听听,看我知不知道。”
  “小姐……”可儿瞧着她的面色,小心翼翼地说:“郎家……是不会来提亲的……”说着,她哭得益发汹涌,满脸的委屈。
  锦缡一愣:“不提亲?那岂不是正好不用我嫁了。”
  “小姐!”可儿一把抱住她:“郎家是要我们去登门啊!”
  锦缡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小姐……郎家怎么能这样待你?明里没人敢可是小姐暗里受着多少闲言碎语?他们……还要这样羞辱……小姐以后在郎家可怎么能抬得起头?别人可怎么看……自古以来就没有这样的事……”可儿气愤得直跺脚,激动得不行。
  锦缡拉起可儿过去门楼里摇电话,叫武宁备车。
  先到了西城衙门,并没有见到嘉瑞的车子,锦缡又吩咐去郎家,郎家的门口仍是没有他的车子,更没有一点生出乱子的迹象。锦缡心里一凉,最后吩咐去西城外郎军大营司令部。
  果然,张乔和刘伟业带来的人都被围在外边进去不得,也无从得知里边的消息。两人急得团团转,看见了锦缡过来忙上前去迎,没等她问直接说道:“郎少帅本在教练场练兵,我们到的时候就见他出来了,单说对嘉瑞少爷放行,我们要去阻挡已经来不及了。”
  锦缡径直向前走着,守门的卫兵放下步枪拦住锦缡,张乔和刘伟业过去拉住卫兵,锦缡趁着这空当走进去。
  没走几步又被一路兵挡住去路。锦缡理也不理直要往枪口上撞。挡着她的卫兵被她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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