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赋,莲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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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赋,莲倾-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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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固执显而易见,云翎沉默半晌,觉得这种场合实在不好惊动其他人的眼光,便由着他去了。
  小郡主在一旁瞧了半晌,颜惜待云翎的态度让她颇摸不着头脑,她实在想不通透,那个一贯言笑晏晏的温和男子对谁都温文尔雅,却对云翎一反常态的冷漠,纳闷了许久,她走到云翎面前,故作体贴道:“还是我来帮嫂子上药吧。”
  颜惜看也不看她,一口回绝:“不用了,这种药很特殊,上药需要些技巧的,还是我来。”
  他的语气颇婉转,拒绝却很坚定,容不得别人抗拒。话落他已取了药跟药棉,将药涂在云翎伤口处,那药是细细的白色粉末,一进入伤口会引起强烈的痛意,云翎忍着痛蹙起了眉,没哼出声,却有痛意挂在眉梢。
  他睇了她一眼,口气颇有些硬梆梆地:“你痛就说。”
  云翎哦了一声,随后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字:“痛。”
  她的反应直接而迅速,颜惜没好气瞪了她一眼,手中的动作却明显轻柔了下来,他小心翼翼托着她的手背,上完药之后还仔细的替她裹上一层纱布。期间她自己一个不当心碰到了伤口,痛的闷哼了一声,他皱眉呵斥道:“你能不能当心点!”他的口气满是责备,可却有关切在眼波深处一晃而过。
  只这一瞬,一侧的李宜兰神色微微一变。她的目光在云翎及颜惜两人之间徘徊数遍,面上渐生忐忑。
  云颜二人并未察觉,云翎处理好伤口后,颜惜将药塞入云翎袖子里,道:“这药一日换两次,伤口切忌碰生水。”
  云翎轻轻哦了一声,退回原位。
  屁股刚坐稳,小王爷笑盈盈奔了过来,他已经脱下那之前怪异的祭祀服装,换了身绛紫色的厚缎蟒袍,外头搭了个樱桃红的狐裘,腰间系了条暗红色绣合欢花纹的腰带,大红大紫的颜色搭配起来,真真是华贵又惊艳,十分符合他张扬而奢华的风格。
  他来到云翎身旁,眸光在她手背伤口上转了一圈,继而悄无声息的瞟了颜惜一眼,酒红的瞳眸深处刹那间有秋霜般寒冷的神色浮起,只这一瞬又稍纵即逝,他不动声色的向云翎道:“亲亲,怎么坐在这个风口上?不冷吗?”云翎还没答话,他已经笑起来:“幸亏本王给你带了这个来!”他手从身后一捞,变戏法一般拿了一件纯白的白狐皮斗篷,将白狐皮的斗篷披到她肩上,献宝似的笑着:“暖和吧!这可是前些日子穆烈部落进贡给皇上的贡品,顶级的纯白毛色,只有两件,一件送给了太后的,还有一件原是要赏赐于淑静长公主的,可我瞧着漂亮,便向皇上讨了来。”
  纯白无暇的白狐裘高贵而优雅,披在云翎身上,细而软的蓬松毛毛拥簇在她下巴上,将她雪白的脸庞衬托得巴掌大,清丽之极。她在那一簇柔软的温暖中点头,唇角微微含了一丝笑意:“是很漂亮,也很暖和。”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李承序似是一个做了好事便索要糖果奖励的孩童,旁若无人地道:“那我要奖励。”
  “你要什么奖励啊?”
  李承序斜斜的瞟了一眼颜惜,而后指了指脸,陶醉的闭上眼,撒娇道:“我要亲亲。”
  云翎惊了一惊,不知道小王爷唱的是哪一出。送披风这事他们假夫妻做做样子倒没什么,可是亲吻怎么成!她心里暗狐疑着,可当着众人的面,总不好戳破,表面上的戏还是得做下去。当下勉强笑了两声,拉了拉他的袖子,道:“不要闹了啦!这大庭广众的。。。。。。”
  李承序像一个耍赖的小孩,搂住了云翎的胳膊,死缠烂打的凑过来:“我就要。”
  要,要你个头啊。云翎心里正骂着,不曾想小王爷的唇飞快靠近,啪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顺带还摸了一把她的脸,道:“爱妃既然害羞,那么我们晚上回房再说。。。。。。”他欲语还休的停住了话头,末了酒红的眸子还抛来一个媚眼如丝的秋波,倒叫旁人更加遐想非非。
  云翎摸着脸愣在那,完全不知道小王爷今儿是抽什么风,正纳闷,蓦地一道目光带着冷冷的寒意,幽幽掠过她的脸颊,方才那被小王爷亲过的地方像是被凌冽的北风刮过一样,森森的冷。
  云翎怔了半晌,在意识到那是来自谁的眼神之时,碧衣的男子已经转身,大步踏出帐篷。
  云翎默然瞧着他的背影,怔然无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话 情敌

  半个时辰后,全牛宴结束,晋康王夫妇一起回到二人专用的豪华帐篷内。
  帐篷内厚毯毛垫,炉火熊熊,隔开了帐外的酷寒风雪,温暖似三月阳春。
  帐内只有两人,云翎半靠在火炉旁,一边拨弄着炉火,一边道:“下次不许那样。”
  李承序脱下披风,斜斜依在一侧:“哪样?”
  云翎目光落在李承序脸上,正色道:“小金,你不许再胡闹,不许再对我动手动脚!不然我会生气!”
  李承序哼了一声,道:“我哪有胡闹了,我不就是亲了你一口吗,我告诉你,那一口我是替云舒亲的,我替他打抱不平!”
  这什么逻辑!云翎无语。
  李承序赌气似的将披风丢到一旁,表情颇有些不悦:“我不高兴。”
  云翎:“。。。。。”
  被占便宜的明明是我好不好,小王爷你不高兴个什么?
  李承序转过脸去,背对着云翎,声音闷闷的:“你别以为我没看到,姓颜的牵你的手了!”
  云翎哭笑不得,举起受伤的右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道:“他哪有牵我?我手受伤了!他替我包扎而已!”
  李承序道:“你这么急着解释做什么?心虚么?”
  云翎道:“我干嘛要心虚?李承序你不要无理取闹!”
  “谁无理取闹了?”李承序冷冷一笑,道:“你受伤了可以喊我啊,再不济旁边有那么多人,干嘛偏偏挑他!你明知道他对你居心叵测,你还让他接近你,你到底在想什么?”
  云翎道:“你在瞎讲什么啊!我哪有。。。。。”
  李承序却不容她多讲,飞快的截住了她的话:“哦,我知道了,难不成你对他有意思?云翎你太过分了,怎么对得起你名义上的夫君我,怎么能对得起你心里的夫君云舒?”
  云翎:“。。。。。。”
  话落她突然反应过来,紧盯着小王爷:“你怎么晓得他对我。。。。。。”她思量片刻,表情渐生严肃:“你早就晓得了,所以那一日你才将星辰花的话语故意说错,是也不是?”
  李承序悠闲的把玩着肩头的一撮乌发,漫不经心地道:“是又怎样?无非一个玩笑罢了!”
  云翎霍然立起,斥道:“你竟还跟没事人似的,你晓不晓得,就因为你那句话,害我后来犯了一个好大的错!亏我这么信任你,你怎么能这样骗我!”
  李承序敛住了散漫的笑容,他缓缓看向云翎,酒红的瞳眸像是放置千年寒冰中的珍稀宝石,折射着冷郁而逼人的光:“小火,你发我脾气?你居然为了他冲我发脾气?!”
  有迫人的情绪在他周身酝酿,他猛地站起身来,帐帘重重一掀,人已经走的老远。
  风雪漫天,李承序独自踏步于广阔无垠的草原上。
  雪花肆无忌惮的砸在脸上,他不避不躲,由着雪花沾染到发丝脸庞上,猎猎的北风将他的衣袍吹的翩跹乱舞,乌发飞扬。
  前方不远处的风雪中央,出现一个硕长的身影。
  李承序注视着那个身影,浅浅勾起了唇角,噙着一抹泠然的笑,低声道:“真是阴魂不散!”
  碧色身影渐行渐近,两个人明明都看到对方,却都是漠然的态度,谁都缄默不语。擦肩而过的刹那,颜惜的脚步顿了顿,脸上挂着优雅的笑,缓缓道:“小王爷,数月之前,那个生来就是为了成全的棋盘呢,为何如今反客为主?”
  “小侯爷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李承序漫不经心的拢了拢狐裘,眼神投向遥远的朦胧天空:“此一时,彼一时。”
  “小王爷说的对。”颜惜神色巍然不动,微笑如四月春风,他拖长了声音道:“好一个此一时彼一时。”
  李承序轻飘飘睇了一眼颜惜:“小侯爷笑什么?本王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好笑。”
  “惜只是觉得小王爷这句话说的太对了。”颜惜慢慢凑近了李承序,表情从容而雍容,他面带微笑,轻声道:“此时翎儿或许还在你身边,可谁能料到彼时还在不在呢?”
  李承序霍然转过脸来,眸光尖锐如针芒,颜惜亦笑吟吟的迎了上去,两人的目光绞在一起,谁也不肯退让。
  须臾,两人收回目光,举步擦肩而过,临走那一霎,李承序道:“不劳小侯爷费心,亲亲彼时不管怎样,都不会是在小侯爷身边,小侯爷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颜惜微微含笑,不予置喙,头也不回地重新踏入风雪之中。
  也不知李承序发什么疯,居然到了半夜里都没回。
  奢华的大帐里只有云翎一人,炉火摇曳,她躺在厚毛毯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云舒守在帐外,此时他是侍卫的身份,自然是不能进帐篷同晋康王妃呆在一起的。只能在各个帐篷之间来回巡视,说穿了也就是守夜。
  黑暗中,忽地有水波般清透的颜色自眼角处轻快掠过,似是游弋于夜间的精灵坠落于凡间,寻找前一世的爱人。
  云舒的目光向那水清的人影凝聚而去。
  紧接着,几声熟悉的哨声传来,云舒沉思片刻,向着那水清色身影走去。
  云舒走后不久,云翎在帐内迷迷糊糊的睡着。还没睡上片刻,耳畔忽地传来嘈杂的马蹄声响,那马蹄声虽然还跟这里隔得有些距离,但以云翎常年训练出来的敏锐,自然是听的清楚,她迅速翻身坐起,穿戴好后拉开帐门,没看到云舒,便向门外小兵询问道:“出什么事啦?”
  小兵给云翎行了个礼,面容有些忐忑:“小的也不知道,似乎有大队人马朝这边赶来,但夜色太黑,小的看不清楚到底是谁的人马。”
  “这么晚了,难不成是小王爷带着亲卫回来了?”云翎默了默,立马又否认掉自己的想法:“不对,小王爷白日里出去没带那么多护卫。”
  “娘娘,余将军已经前去查看了,您稍等片刻便知。”天太冷,那小兵跺了跺脚,又略微有些担忧地道:“最近边疆不太平,希望不是西蒙的军队来偷袭才好。”
  “西蒙?”云翎愣了愣。
  小兵旁边的侍卫长走过来,恭敬道:“不敢瞒娘娘,这段时间西蒙跟大周的边界有些摩擦,他们军队时不时的潜入我大周境内,骚扰百姓,影响边关安宁,着实让人气愤。”
  云翎默默听着,那侍卫长继续道:“不过这次应该不是他们,再怎么样,他们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公然挑衅,毕竟我们这边全是大周的皇子王孙。”
  “嗯。”云翎轻声回应,又问道:“小王爷呢,怎么现在还没回?”
  侍卫长道:“小王爷的行踪娘娘都不知,属下哪里知晓,但属下下午看见小王爷跟郑国公家的小公子一道出去了,两人还带了好些人马,应该不会有事。”
  云翎沉吟不语,来回走了两圈,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便往帐外晃了晃,左寻右找仍然没看到云舒身影,心下正纳闷。前方一骑快马已经冲来,马上的士兵仓皇地大喊道:“不好啦!不好啦!西蒙的军队来偷袭了!”
  此言一出,各个帐篷的贵族子弟均涌出来,诸人惊慌失措,六神无主。
  “什么!西蒙人偷袭?!”
  “西蒙人来了,小王爷呢?”
  “小王爷不在!”
  “那怎么办?”
  一群人仓皇惊恐,彼此起伏的问话让那传令的士兵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
  “停!”云翎扫视一圈,呵斥道:“都给我闭嘴!吵什么吵?!”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话 遇袭

  晋康王不在,王妃品阶最高,她一出声所有人顿时噤声。她扭头看向那传令侍卫,问:“徐将军呢?”
  “徐将军已经领着三千人马去前方拦截他们了,他让我回来带领各位迅速撤退!”
  “西蒙大概有多少人?”
  “六千!”
  “六千?!那徐将军的三千人多半是没有胜算了。。。。我们这里还有多少人?”
  “小王爷走的时候带走了两千,现在留守的士兵不到一千五。”
  此言一落,一群从未经历过风雨的金枝玉叶们皆呆了一呆,料想起残忍血腥的西蒙军队,一瞬间人心惶惶,有胆小的女眷甚至吓哭。
  “哭什么!”云翎喝了那女眷一句,高声道:“徐将军不在,副将何在?”
  “王妃,副将刘达在此。”一健壮英武的中年武将自人群中走出,向云翎行礼。
  云翎扶起他,正色道:“刘将军,徐将军不在,撤退的任务就由你全权负责指挥。”
  “是。末将谨遵王妃之令。”
  云翎扫视了一圈留守的亲卫,道:“刘将军,现在组织你所有的人马,让诸人撤退,老幼妇孺先走,青壮子弟随后。”
  她话音刚落,一个锦袍玉冠的方脸男子冲出来,不满地道:“凭什么让女人们先走,我们这些公子王孙就要缓一缓?”
  云翎瞥了他一眼,嘴角噙着一抹冷然的笑,她反剪起手,脚尖踩着厚厚的积雪,踏出簌簌的声响,一步步逼近了他:“青城郡王这话讲的好生奇怪!男人的天性便是庇护弱小,保护妇孺,你若贪生怕死,也可跟女眷挤位置的,本王妃只当没有看到!”
  她语气平淡,神色却极凛然,隐隐有不可侵犯之威,那青城郡王被她堵得讲不出话来,只得讪讪的退了下去。
  云翎肃容看向刘达,眼神明亮如夜空寒星:“刘将军,你还愣着做什么?迅速撤退!”
  刘达领命:“是。”
  大部队行动起来,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女眷们在武将们的安排下坐上一辆辆马车,向安全方向驶去。
  云翎没走,留下来同刘达一道指挥。虽然刘达一再请求她离开,但她却道:“小王爷不在,他的职责,总得有人履行。”
  她淡淡的笑,眼神平静,半分慌乱畏惧都没有,同那些哭哭啼啼的女眷们行成强烈的反差。刘达不知怎么劝才好,只得放弃了说服。
  待妇孺老幼们差不多全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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