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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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做不到-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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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你是哥舒岚瑾?她与陶阅不是一伙的?”花杀惊诧地皱了皱眉头。
  “看她那天的神情,我倒觉得她与陶阅并不是同谋。对了,你可知陶阅是谁?”林白起问他。
  “这个我从哪里去知道?”花杀摇了摇头,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从腰上解下一个锦囊递给林白起,道:“这是你哥哥叫我交给你的,说是让你只在见到傅寒塘的时候打开。我就搞不懂了,他那样一个单纯的人,什么时候也开始做这种神神秘秘的勾当了?不过横竖他是个没坏心的,你且按他的话做罢。”
  林白起点了点头,才道:“你原先同我说过,陶阅武功虽高,却查不出他的底。昨日我才知晓冷宫的陶阅本就是个小角色,只是在数年前已经被调了包,竟是从前先帝专宠的息夫人假扮的,真正的陶阅怕是早就死了。”
  花杀这回似是真的被惊到了,好半天才道:“若她是息夫人,君天战可就是她的亲生儿子……”
  “你先不要管这么多,先给我们备船,余下的等有命我在慢慢给你讲。”
  林白起打断他,接着便要赶他去准备漕船。花杀不愿意就这样走,于是扒着门框,指着林白起的鼻子就开始教训她。
  “林白起,还知道这是要命的事情,还有你!”他顿了顿,又指着萧宠骂道:“她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你竟然由着她去做,你以为这是为了她好?到时候她若有个闪失,你可找谁哭去!”
  萧宠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既在,便不会让她出事。我手中的底牌有你知道的,也有你不知道的,横竖现在时局动荡,你要保住漕帮已属不易,各自珍重罢。”
  一个两个都是疯子……
  花杀瞪了他们良久,继而泄愤般一脚踹开窗棂就要出去。然而又踟蹰片刻,又回身指着林白起道:“林白起,这些日子你要我漕帮做什么,只管跟我说便是。我知道你素来是一个不怕死,劝不动的。只一条,你若是死了……你就给我等着罢!”
  说着他便如鸟儿一般,隐入了夜色之中。

  ☆、第31章 叁拾

  花杀去了没一会儿,林白起便听见外头有人敲门。因两人衣裳整齐,也没干什么不好被第三人看见的事情,于是她立刻就去开了门,竟看见君天战站在门口。
  “帝座这是有什么事情呢?”林白起问他。
  君天战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朕来找萧宠喝酒。”
  君天战居然来找萧宠喝酒,简直是天下红雨的大事情。林白起不仅惊了,还觉得有些好笑。她于是忍着笑将人让了进来,如女主人般席地铺了张凉席,摆好酒桌,然后道:“要我在旁边伺候着么?”
  “不用,男人家的酒话,妇道人家不好听去。”
  “妇道人家”这个词用来形容林白起,还真不是一般的玄妙。林白起原先以为君天战在开玩笑,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却觉得他说得极为认真,一时间她便也觉得有些新奇。于是她点了点头退了出去,还帮两人把门给掩上了。
  君天战见她的影子渐渐走远,便转回头看了看萧宠,却见他盘腿坐着,正拿一块极好的丝绒布擦拭他的机关驽。
  不能否认,萧宠的相貌确实是极美的,有几分像他的母亲静娉公主。可他整个人站在那里,或者坐在那里,就是给人一股极具男人味的气场,那种霸气与精致杂糅在一起的感觉,看上去很有劲儿。
  “坐啊,找我有事?”萧宠拍了拍身边的软垫,看上去有点不愿意应付他。
  君天战于是坐下,将酒坛子往面前一掼,便道:“我只想问你,为什么会帮我?即便我落魄成这个样子。”
  萧宠的动作顿了顿,进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勾起嘴角笑道:“我何曾帮过你?我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师妹而已。”
  “可这是朝廷派系的内斗,成王败寇的事情。你原本可以不用卷进来的,却无端地将自己卷进来,还将整个东岫庭都牵扯进来。”
  萧宠暗笑两声,他原也知道君天战对他是没什么兴趣的,这样说只是想在他面前炫耀炫耀:原来林白起不只是会为了东岫庭萧七爷卖命,还会拖着你萧宠给他君天战卖命。
  他摇了摇头,觉得君天战此次来找他实在有些小家子气,勉强这样的小气之人去当一国之君,确实是为难他了。可转念想一想,他应是真的深爱着林白起的罢,因爱才会生妒,倒也挺可怜的。
  萧宠抬头看着君天战,手肘撑在膝盖上,掌背托着下巴道:“你可知寻常人的家里,总有那种爱把财大牢牢抓在手里的女人。房契和田产的地契、家庭月账目的收益、男人的烟酒开销零花钱,事事都要无巨细地在她的控制范围内。”
  君天战在宫里长大,虽没见过这样的人,但还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于是便想这样的人真仿若老谋深算的母蜘蛛一般,男人还没从新婚的头脑发热中清醒过来,已经被她悄无声息织就的大网牢牢控制在其中。
  萧宠见他了然,便继续道:“这种女人若生在有权势有地位的人家里,便更加触目惊心了。男人的地位隆重,她的地位也更加隆重;男人操持的权柄越大,她从背后操持的权柄也越大。这种女人,对权势和金钱的占有欲简直是难以想象的,稍纵机会,便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中闹出最惊天动地的是非。”
  “你……到底要说什么?”君天战皱着眉看他,觉得他答得文不对题。
  “你可记得锦帝在位的时候,最耸人听闻的一次挥霍是在什么时候?”
  君天战想了想,那是在息夫人做贵妃的时候,央着锦帝给她建了一座钟粹宫,那钟粹宫镶金嵌玉,连台阶都是由翡翠所造,息夫人的由头是怕石头磨脚。而就那座奢靡的宫殿,闹得举国动荡,赫尔族造反,动乱平息后息夫人便不见了踪影。
  “你是说……息夫人便是那种,对全是和金钱有难以想象的占有欲的女人?”君天战犹疑。
  萧宠点了点头,“所以,你不要以为师妹现在帮你,便是愚忠于你,只因太后勤俭恭贤,各地若有天灾*朝廷拨款十分及时,政务处理得也得当。你要记住,白王从不忠于哪一个人,她心里装的东西,比你想象得大得多。你与其在这里与我攀比这些,不如用些心在朝堂之上,让自己母亲时时刻刻给你兜着朝中的大事,你不觉得可耻么?”
  说着便拿起君天战带过来的酒,喝了一大口方道:“酒已干,话也说清楚了,帝座请回罢。”
  君天战深吸了一口气,看脸色是在强压着怒气。他是君王,平日里连言官也不敢对他这般的进言,可这个他一贯讨厌着的萧宠,似乎是什么都敢说。他一向觉得萧宠这个人可怕,但不能否认,他说的话句句都是正中红心。
  他看了萧宠一眼,这一眼中似有仇视、愤怒、却还有一丝的无可奈何。见萧宠不再理他,他便甩了宽大的衣袖,疾步离开了。
  ***
  太后来到弃剑听雨阁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她是与萧无别一同过来的,一身都是夜露的寒气,太后身子骨不大好,虽已至初夏,仍被夜里的凉风吹得瑟瑟发抖。林白起看着她苍白的唇色,连忙拿了件披肩将她裹起来,又细细给她将披肩带子系好。
  “瑾儿……”太后突然极小声地叫着林白起,“哀家……我是你的……”
  那句母亲,戚太后到底没说出来。可见她看着林白起,林白起便立刻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心里便突然觉得有点酸酸涩涩的滋味。
  这人虽说是她的母亲,却也是君天战的母后。她从小一贯泄气的,便是自己连爹娘的面也没有见过,现在娘亲就站在自己面前,她能叫她一声娘么?如果叫她娘,那便是对不起死去的爹;可看着她颤抖地捏着自己的袖子,仿佛又极盼望自己叫她一声。
  林白起这才想起太后与锦帝是无子的,君天战是后来锦帝放在她那里养着的。也就是说她这一生的儿女,便只得林白起与林白书。这样想想,心里便有些软了。
  她正纠结着,便听见身后有人大大咧咧地说道:“死小鬼,有没有欺负我儿子?”
  还没扭过头,便被人一脚踹到地上,林白起习惯成自然地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不掉一根毛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心想这些年自己真是练出来了,在师父脚下最擅长的就是半空飞行,以脸撞地。
  这一撞,便一点悲伤的气氛也没有了,林白起朝萧无别行了个礼,然后走到萧宠身边跪坐下来,抬起他的下巴便亲了上去。
  萧宠颇无辜地被她堵着嘴,还吮吸出暧昧的水声,脸刷地一下红了,轻轻推了他两下。可林白起两只手牢牢抱着他,推也推不开。萧宠看了看自己的亲爹,见他一脸“简直不忍直视”的表情,不觉有些羞恼,下了点力气将林白起推了开去。
  “师父,您看到了。”林白起若无其事地两只手撑在地上,偏着头嘻嘻笑道:“我追着师兄,恰如您当年追着师娘一般,要我欺负师兄,那种事我还真是做不到。”
  萧无别冷哼一声,道了句师门不幸,便不再理她了。
  ***
  因后有追兵,在弃剑听雨阁并没有时间让太后与林白起细说从前的事情,故而花杀刚刚派人送信来说船已经准备完成,林白起一行人便直奔枫口码头而去。
  他们当然不能在正码头上船,因为那里布了重兵,是难以逃得出去的。于是选择了码头边的一片被垂柳遮挡住的,有些洼进去的河堤。
  为了掩人耳目,花杀给林白起备下的是一条极小的渡船,可从材料上能明显看出,这船是极坚固耐用的。船上的旗丁和船工也十分精干,料想都挑得是好的。
  几个人方道岸边,船内便出来一个人,朝众人抱了抱拳,便对林白起道:“王爷,小的是帮主身边的李玉。帮主吩咐过,见您便如同见他一般,您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小的去做便是。”
  林白起点了点头,只对他道:“将穿全速驶向降虎码头,在那里有人接应。你将我们送过去后,便将这支船毁了罢,也别对任何人说见过我们。”
  “小的明白。”李玉点了点头,便将几个人一个一个扶上船去。
  待所有人在船中坐定,船尾的船工便要支起杆子将船推入江水之中。只是才撑起杆子,却看见一队穿着武卫服的骑兵朝这边疾疾而来,只一刻的工夫,便将渡船牢牢包围了起来。
  只听外头一阵嘈杂,听得最清晰的便是李玉的声音:“齐爷,漕帮的船要运人过河,还请您行个方便。”
  接着便有一个十分痞气的声音答道:“李头,你从道上运人不是一次两次了,本将给你的方便也不是一次两次。只是眼下这风声紧啊,本将且进去查一查,若是没事便按惯例来,有事咱也没缘再按什么惯例了。”
  他顿了顿,又道:“你们几个都不准跟着,本将要亲自进去查。”
  林白起在舱内,伸出两根指头挑起船帘的一角,看到来人时登时垮了一张脸下来。只见这人面目白皙,身材高挑,用白布缠住了一只右眼。
  她只看这人一眼,便立刻知道了这位官员,竟是八岁时被她扎下一只眼睛的小齐公子。

  ☆、第32章 叁拾壹

  齐理已全然不是小时候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穿着深蓝色的笔挺官服;头发却只是松松地扎着;整个人看起来洒脱又不羁。林白起突然觉得有点可惜,自己那个时候若是不戳瞎他的一只眼睛,没准齐小公子还是个绝世的美男子呢。
  眼见着他要进入船舱;内中的几个人便都戒备了起来,随时准备把来人一刀毙命。
  然而齐理撩开帘子进了船舱,见到林白起后全然没有一丝惊诧的样子,而是从衣袖里抠出一张白布;丢给她。那白布上能明显的看出是写了字的,而且字写得极丑。
  齐理冲林白起点了点头,便转过身;油腔滑调地朝外面道:“李头;你前日才送了一船姑娘去西边,今日怎么就又送了一船?西边的老爷们如今是越发的如狼似虎了,誓要把凤鸾城的姑娘玩尽才肯罢手么?”
  说着又深深看了林白起一眼,才打开帘子走出了船舱。
  李玉本已准备好鱼死网破,给几个精悍的船丁下了暗语,随时准备扑上去。他猛然听他这样说竟愣了一下,但好歹是花杀身边得力的帮手,立刻便意会了过来,顺着他的话道:“齐大人,这年辰不好您也是知道的,做这个买卖的如今也不赚什么钱了,又是冒着掉脑袋的险,若不是我娘病得狠了,这样的生营我也是不愿意做的了。”他说着,塞了些银子在齐理手中,又道:“您与兄弟们且买些好酒,再多了小人也拿不出来了,您要能放我们过去,我捎上我娘说一同谢谢您大恩了。”
  “别,本将可受不起你这大恩大德的。”齐理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塞进袖口里便朝李玉挥了挥手,“你们快去罢,这掉脑袋的事情以后少做。”
  说着,便带着后头的一群兵勇离开了。
  ***
  看着那一队骑兵走远,君天战方才吐了口气,诧异道:“他……竟然放我们走?”
  林白起看了他一眼,点头解释道:“息夫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在朝堂上冒出来,又是和东都王谋逆篡权,朝中反对的人大有人在。只是有许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私下里自然不会帮着息夫人与东都王。再者太后这些年做的好事也不少,当权的时候朝中官员虽也暗暗怪过太后专权,可江山若是易了主,这其中的得失他们也是衡量得出来的。”
  说罢,她便拿起方才齐理递给她的白布,展开来看。
  这是安王君天权的手书,其实方才林白起便猜到了。因为在整个大夏,能把字写得丑出这样的个性的,君天权算是头一个。
  信中大概是说他已知道凤鸾城的变故了,召集了不少人马也备下了不少粮草,随时可以准备攻回去。太上皇这段时间也养在北都,也叫君天战若无路可逃,便退到北都去找他。
  君天战凑近看了看信,摇头道:“我不去。七弟从小是最不服我的,那张嘴说出来的话便如同带了刺一般,我可受不住。”
  萧宠看了他一眼,好笑道:“你如今连都城给人家占了都能受住,还活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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