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自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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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自妖娆-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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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前竟是卑微粗鄙的,他没有办法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一个皇帝,因为他眼前的是美丽卓绝如仙人一般的女子。仙女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呀,连想一想都觉得罪过。

    何孉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向门外走去,没走到门边,两只脚缠在一起。她在石勒跟前摔了一跤,当然,她是故意使然。

    石勒疾步上前扶住何孉,他一近身来,何孉就摸出短剑向自己刺去,石勒大惊,用力去拉扯短剑。他越使劲,自杀杀人这一招的功用就发挥得越好,果然,短剑的手把上的另一把短剑弹出来刺向石勒,但是刺的位置不对,何孉没有能力改变方向。剑把“啪——”地只直入石勒的肩膀,石勒高大健硕,肩宽体阔,所以短剑只刚刚到他肩膀的位置。

    何孉一刺未得手,心一急。用力抽出来短剑还要再刺,她过于慌张了,抽得太用力,剑的另一头刺进她的手臂里,鲜红的血流了出来,何孉看到自己手臂的血和石闵肩膀的血,吓得动弹不了。

    石勒却是清醒的,他完全看不见自己的肩膀血流如注,也感觉不到痛,他是在痛,是心痛,因为仙女的手臂伤到了,他果断把何孉的手臂拉过来,掀开她的袖子,一双美丽得不真实的藕臂,鲜血染红了藕臂,真是罪孽呀,他撕了袍子给她包裹住止了血,并大声呼喊宫人,宫人和仆从被他赶在百尺楼下,哪里听得见?——他嫌他们俗气太重,恐污了仙女的眼睛。

    石勒抱起何孉就跑,血从他的肩膀上涌出来像流水一样滴下来,一直从四楼流到一楼,宫女仆从们闻声而来,石勒的血流得差不多了,他脸色苍白不肯晕过去,直到懂医术的采芹贵妃也来了,石勒在晕过去之前说了一句:“不是和欢的错,不能伤了和欢!”——在他心里,何孉就是和欢,他只认识粗浅的汉字。

    这是个傻皇帝,何孉刺他,用尽全力,他的整个肩膀几乎洞穿,又被抽出剑来,血流如注,他还使力抱起何孉从四楼跑到一楼,肩膀用力,血流得更多,伤重的是他,就是这样,他也不肯去责备这个要杀的仙女,——仙女要杀他,一定不是仙女的错,一定是自己哪里做错了,石勒是这样想的。

    何孉的血早被他止住了,石勒晕过去的时候,她也晕了过去。

    芹贵妃看他们俩的伤有些蹊跷,仿佛是刺杀,然石勒又说了一句:“不是和欢的错,不能伤了和欢!”这是圣旨,不能违逆,所以何孉仍在百尺楼养伤。

    芹贵妃给何孉检查,发现她的伤口并不深,血早就止住了,但何以就晕了过去,她给何孉把了一下脉,原来何孉有了身孕,当然,她以为何孉腹中的是石勒的孩子,毕竟何孉进宫快两个月了,且皇帝天天只跟何孉在一起。

    何孉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就笑了,她笑得有些古怪,她问芹贵妃:“皇上知道吗?你快去告诉他,我何孉有身孕了!”

    芹贵妃以为,这是一个得了宠的妃子想向皇帝报告喜讯,她哪里知道,这是何孉向皇帝复仇的第一招,毁了自己的清白,带着别人的孩子去做石勒的妃子,这对汉人来说,是奇耻大辱!

    一天后,石勒才醒过来,芹贵妇把这个何孉有孕的消息告诉石勒,石勒平静如水,只是点点头,谁也不知道何孉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从来没有跟何孉睡在一张床上。

    石勒健壮如牛,不到十日便可以下床了,没能下床的时候,也叫仆从们用软榻抬着他去看何孉,何孉抚着肚子,冷着脸对他。

    一日,他遣散了仆从们问:“和欢为什么要杀我!”

    何孉把头转到一边去,连话都不想跟他说。石勒没有勉强,自己去调查,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发布的与汉家大族和亲的命令使何父至死,他是杀人凶手,他相当于把一个仇恨娶回宫里。

    石勒又问何孉:“你肚里的孩子是谁的?不管是谁的,我不介意,只要你安好,我可以认这个孩子!你仍是我的妃子!我仍敬你爱你!”

    何孉震惊了,他不介意她是清白之身,也不介意她的腹中有别人的孩子,他还要认这个孩子,他没有把何孉的复仇大恨当成一回事,这不合汉人的常理。

    对了,他不是汉人,是没有礼节的羯人,他是一个做过奴隶的卑微的羯人,听闻原始的羯人仍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兄死了,弟弟娶嫂子,父亲死了,儿子可以娶继母们为妻。

    “不,我宁死,也绝不做一个羯人奴隶的妃子,我的孩子也不会认一个奴隶做父亲!”何孉嘴巴里的话似冷箭一般,一箭一箭地射进石勒的心里,何孉看见石勒的脸沉下来,眉头皱起,她知道她打中了他的要害之处,做过奴隶是石勒的痛,他不被其他王所承认,很大程度是因为他做过奴隶,所以只要轻视他的人,他都杀无赦,他的大刀之下,不知道死过多少不服从的人,他杀人如杀西瓜一样轻松。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将倾尽全力要杀你报仇!”何孉怀着壮士一样的情怀,等着石勒杀了她,结束她多余的一生。

    然面,这一次,石勒却没有杀这个叫他“奴隶”深深刺伤他的女人。这个女人大腹便便,说话如刀子一般,一刀一刀砍进他的心里,砍伤了他的自尊心,他一脸怒容,拂袖而去。

    只隔了一天,石勒又来了,仙女的容貌盘桓在他的心头,他没有放弃,坚持每日去看她,直到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行走越来越不方便,她缷下了仙气,反倒让他看着更亲切,他还是静静地坐着看她,看她在缝制孩子的衣物,她的脸上多了一份笑意和慈爱,叫他看得如痴如醉。何孉睡过去的时候,他还会悄悄地摸摸何孉的肚子,就像一位等待孩子出世的父亲一样。

    直到一日,那个剑士冉良带领他的乞活军与石勒的军队一阵厮杀,冉良表现得如一名有勇有谋的上将军,很有大丈夫气概,石勒很喜欢,对身边的人说:“此将勇猛刚毅,有大将之风,但得此将,我愿足矣!”

    冉良终于不敌,被掳到阵中,冉良抱了必死的心被带到襄国城里。

    冉良见到皇帝石勒,冉良是一位无所畏惧的勇士,他直直站着,不肯跪下,他是堂堂汉人,绝不会跪一个羯人!

    石勒说:“我敬将军是一名勇士,将军若降了我,我愿送一件朕的心爱之物,只要你看上的,我都给你,但若将军不降我,将军只有死!”

    ps:

    这里解释一下,有亲说妍禧才十四岁就跟石闵纠缠不清,是不是太小了,古人命短,很多皇帝都只活三四十岁,女子十三岁定亲,十五岁及笈之年出嫁,超过十八岁是老姑娘啦。康熙的皇后十二岁嫁进宫去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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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良闭目不肯说话,是个硬骨头的真汉子!他不肯降,他选择死!皇帝石勒有些遗憾,手一挥,冉良被侍卫们拉出去准备行刑。

    那时候,襄国城的建平大城还没有真正建好,皇宫大殿也未成规模,宫殿并不多。然就是这么巧,何孉正正出来散步,她在百尺楼里呆了六、七个月,那一日第一次出来散步,她的脸仍是清瘦如仙,长眉入鬓,睫眼如画,除挺着大腹,神态颇安详,看不出她是个有孕妇人,她沿着城墙慢慢行走,见到她的人都惊呆了,这世间原来还会有这么美好如仙的孕人。

    冉良昂然准备赴死,然他出了殿门,一眼就看到了城墙上何孉,虽然大腹便便,但他一眼就认出了,何府的何孉小姐,他的心头尖,他的心头有如重创,他后悔了,瞬间忘记了他是汉人,忘记他说过不会跪一个羯人皇帝的誓言,他高声大呼:“皇帝陛下,我愿意投降!”

    石勒龙颜大悦,说:“好好好,你愿意投降,我封你上将军的称号!”

    “我不需要上将军的称号,陛下答应我要送我一件你的心爱之物!”冉良跪在地上,抬头看皇帝石勒。

    石勒问:“你想要一件什么东西?我有的,一定送给你!”

    “我要她!” 冉良指着城墙上的何孉,这个跟他有过一夜之欢,却永远都存在记忆的女人。

    石勒抬头看,大惊失色:“这是我的女人!”

    “这女人不是皇上的心爱之物吗?我要她!皇上说过话就金言!”冉良说。

    石勒看看何孉,她在城墙上站着,如九天下凡的仙女,一个有孕的仙女,他心里复杂极了,他遣人把何孉带下来,问她:“和欢,你……愿意跟着他吗?”

    何孉一走下了城墙。就看出那冉良就是那个剑士,听皇帝如此问她,她想:既然我杀死不了皇帝,我没有办法报父仇。我就重伤他吧。

    她抚了抚隆着的肚子,轻轻地说:“我愿意,我愿意跟任何人,就是不愿意跟着一个奴隶!石勒,我若留下来,终有一日会杀了你!我腹中的孩子也会杀了你!”

    仙女的嘴巴吐出如仙乐一般的声音,却是一把把凌迟石勒的剑,这是五雷轰顶呀,皇帝石勒傻了,一千把利剑在凌迟他的心。停了良久,石勒说:“我准了,我把和欢送给你,但有三个条件,一是你冉良要改石姓。二是孩子出世要跟着我,他是我的孩子!三是我就算把她送给你,你也不能亲近她,她不能再有孩子!”

    冉良同意了,从此,冉良变成了石良,石闵一出世便送进宫为奴。石勒怀着恨意把石闵踩在脚下,以惩罚那个嫌弃他的仙女。

    但是那一天,石勒疯了,他把百尺楼所有的宫女仆从都杀了,回了大殿还把几个规劝他的重臣也杀了,芹贵妃赶过来劝说。石勒杀红了眼,谁也不认识了,一剑刺过去,直接刺到芹贵妃的脸上去,芹贵妃捂着脸上的伤口对石勒说:“石勒。你是大赵国的皇帝吗?我瞧不起你,你连一个女人也留不住,你伤了这么多人,也得不到她的心!”

    石勒清醒了,长叹一声,把剑丢掉了。

    说到这里,何孉叹了一口气道:“他……每年都会派人告知我闵儿的情况,他几岁了,他长得多高了,向我讨要一件东西送过去给石闵,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闵儿十岁的时候,他就把闵儿送回来了,还让闵儿到军中做兵士……再后来,他就……死了”

    妍禧突然说:“孉姨,你是后悔了吧?你后悔把清白之身交与剑士,后悔与剑士有一个孩子,你还后悔生下闵哥哥,因为孉姨你喜欢的是那个皇帝石勒!”

    石闵暴跳起来,怒道:“小喜儿,你胡说!”

    妍禧不惧他,昂着看着石闵,不慌不忙道:“小喜儿没有胡说,闵哥哥可以问问孉姨,虽然石勒皇帝无意之间杀了孉姨的父亲,但是石勒是真心喜欢孉姨的!孉姨心有所感了,也喜欢上了石勒皇帝。”

    “胡说八道,他是个杀人凶手!你怎么知道他是真心喜欢我娘的?”石闵急怒,向妍禧瞪着眼睛。

    妍禧也张大眼睛瞪着他,叉着手道:“你瞪甚么瞪?你除了会使强,你还会甚么?石勒皇帝把你娘当成仙女,就算孉姨说了这么多伤他的话,他仍对她好,并且他从来没有强迫孉姨做她不喜欢做的事,他没有逼孉姨陪寝,他敬她爱她,你问问你娘,我说得对不对!”

    两个年青人同时把目光看向何孉,何孉静静地坐着,虽然岁月的刀也在她的脸上刻下细细的皱纹,但她看上去仍很美,她的身上是果真有一股超凡脱俗仙气,叫人昂视。

    何孉沉默良久,竟然点了点头,她叹道:“小喜儿说得是对的,虽然我一直不肯承认,所以我一直不敢面对你,闵儿,也不愿跟你父亲见面,一是因为我害了你父亲,他因为我投降从了羯人,他还改了石姓,令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二是我居然喜欢上杀父仇人,我原来并不相信这个事实,但是每到夜里,我会思念他,思念他为我做的一切,他死的消息传来,我几天没吃下饭,所以娘觉得自己活着是一件……”

    “孉姨,你不要难过,我支持你!我明白你的心情,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个样儿的,你思念谁,谁管得住自己的心呢?这不是你的错,石勒皇帝对你的确很好很好,不似某些人,总爱强迫他人。”妍禧哼了一声,白了一眼石闵。

    石闵斜睨她,也哼了一声道:“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个样儿?小喜儿,你也懂得甚么喜欢么?你知道我看你是没有心的!”

    “当然,我怎么会没有心?我当然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妍禧情绪低落下来,突然羡慕起何孉来,何孉与石勒,在不同的两个时空里,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但他们是彼此相爱的,虽然错过了。

    “你有心,你……喜欢谁?”石闵心感不妙,心内吃了酸梅儿似的,仍逼问一句。

    “与你无关,反正不是你就是!”妍禧吃了火药一般戗过去。

    “不是我?不是我!那是谁?娘,你看她都是我媳妇儿了,她心里还喜欢别人,你叫我不欺负她,她若乖乖儿,谁欺负她,喜欢都来不及了呢!”石闵顿感委屈,向何孉诉说。

    何孉正颜道:“小喜儿你到底喜欢谁,说来听听,若果真不喜欢咱们闵儿,孉姨可以作主取消了婚事!随你的意!”

    “她喜欢谁?她不就喜欢石杰么?石杰今晚便要跟妍祺成亲了!你做梦去罢!”

    “哼,他今晚结不成亲的!”妍禧两只手绞在一起,‘日久生情’四字个还是刺痛了她,好吧,你与妍祺日久生情,便叫你去远远的地方去,叫你们见都见不着,还怎么日久生情?她狠狠地想。

    “为何今晚结不成亲?”石闵吃了一惊,圣旨上明明说是五日后出发。

    “因为他今晚便要派到秦州去!”

    “为何是今晚就派到秦州去?圣旨不是说五天之后,小喜儿,是你捣的鬼是不是?你的心真狠,你是高兴了,妍祺怎么办?她是你姐姐,你叫她如何过这三、五年?没名没份待在建节府里?你把石杰派到秦州去,他也一样不会娶你为妻,你为何这么做!”石闵冲过去,揪住妍禧的衣领,这个可恨可恶的小人儿,她居然还记挂着石杰,还想拆散了石杰和妍祺,真想掐死她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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