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夫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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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夫妻日常-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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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颐眉头攒的更紧了,“你们这是做什么?她们犯了什么罪?”
    方元正要开口,方化眉毛一扬抢先道:“哟,可不敢当,奴婢是奉陛下的旨意——”
    “那就劳烦公公在这里等着。”念颐横眉冷目的,打断了方化便牵着自己裙角直接上了台阶。
    殿中博山香炉散着一缕缕龙涎香,隔着门都能闻见。
    门口宫女屈膝行礼,垂眉敛目打开半阖的隔扇门,念颐整了整衣袖,端端正正跨过高高的门槛,身后门又被无声无息关了起来。
    须清和却不在正殿,念颐看了看,脚步匆匆往西里走,拨开珊瑚珠帘,她看见他半遮挡在书架后的身影,明黄的颜色,手中握着一卷书,面容平静温和。
    他仿似才注意到她,把书安放回书架原处,微微莞尔道:“回来了?”
    念颐沉不住气,起先不说话,不一时站到他身侧,启唇竟是质问的口吻,“她们犯了什么错,做什么叫人罚她们?”
    “朕只吩咐杖责一人。”须清和平静说着,显得很是无辜。
    “都一样——”
    她算是看出来了,他这是要给她下马威,他如今是皇帝了,一国之君,可了不得,不知是有什么不快活的事,回来竟然拿她的人撒气,还不如直接找自己。
    念颐左右看了看,想收拾包袱带点衣服直接走,念头才起,突然悲哀地发现这里没一样物事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她又气又恼,一屁股在软塌上坐下来,“。。。我什么都没有。。。。。。!”
    他坐在对面支颐把她望着,不疾不徐回复,“念颐有朕,还不够么?”
    说起这个才是她忿忿的,嘴巴咧了咧,到底是没忍住,“你从来就不是我的,过去不是,未来更不会是。”
    须清和轻笑一声,“你总要和我闹脾气。”
    他并不晓得念颐出去一趟把他母后要给他立后的事都弄清楚了,起身掸了掸衣摆,回首道:“过几日我带你出宫透透气,这样,你欢喜么?”

  ☆、第70章

她并不是认真要同他闹,须清和是一国之君,是陛下,惹恼了他,高兴的只会是等着看热闹的旁人。
    可是以念颐目前的心境,她是没有那份辽阔的玩耍心情的,像她这样不堪尴尬的身份留在皇宫里究竟算什么呢?连名分位置也没有,可怜见的。
    想到宫中的流言,方元、方化的看法,民间可能会出现的不利于须清和的风言风语。。。。。。
    他还愈是这般捧着她待她好,她就愈是无地自容。
    “想什么?”
    他在她面前蹲下,明黄惹眼的龙袍铺陈开来,龙爪张牙舞动,恍似有生命。念颐看了一会儿,两手握住他的手指,慢慢收拢,嘴角僵硬地轻轻抿起,“念颐想求您一桩事。”
    须清和显然是误会了,立起身向外道:“来人,传方化进来。”
    他说完嘴角携了抹笑弧,惬意地捏了捏她小巧晶莹的耳垂,念颐满面疑惑,等方化进来后才发觉他果然是不晓得她预备说什么,要是猜着了,这会子别说是笑,保不齐已经掀桌子了。
    不过,就算料得到他听到后的反应她也要说,不能再做缩头乌龟了,他们的事就这样放任下去一点儿也不好。
    却说方化提溜着小心进来,一路半垂着首,到了西侧间直接跪了下来。
    按说又不是今日头一回见到圣上,不必要行此大礼,但他因忌惮念颐,怕这路数不明的女人给自己下绊子,是以谨小慎微,心脏跳得飞快。眼角里觑顾念颐,发现她正看着自己,陛下站着,她却坐着,腰板倒是挺得笔直。
    老实说,如若不是顾念颐这太子嫡妻的身份,他自觉还是很瞧得上她的。
    毕竟顾氏系出名门,礼教和容貌俱全,又得圣上喜欢,只可惜,有道是好女不侍二夫,她不想跟着太子一系陪葬没有错,却不该攀住一国之君来做自己翻身的筹码,救命稻草被她拖下了水还会有原先的效用么?届时万民所指,她当如何,有这般的心眼子,不免叫人不耻。
    须清和扫了方化一眼,下巴往殿外抬了抬,都不必说话,方化就明白了,“奴婢知道了,这就放了喜珠。”
    念颐望着面前男人颀长英伟的背影,眉间拢起细微的愁绪,她猜想,须清和起初处罚海兰等人大抵是因心情不佳,而能令他心情不佳后处罚她侍女的事情,约莫是与她自己有关,无非是立后之事罢。
    她是真的相信他愿意立她为后,愿意待她好,他说什么她就相信什么。可是,要做到那些太难为他了,她不想看他承受那么多那么辛苦,发脾气也发得隐晦。
    “好了,别再拉着个脸了。”须清和坐过去揽住她,念颐怔了怔,他提唇道:“你想透气,后日秋猎我便带你同去。”他似乎在自言自语,“也是,散散心确实好。”
    走到门口的方化耳朵尖,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眼中滑过一抹异色,迅速开门走了出去。
    “。。。。。。秋猎是你们男人的事,我连马都不会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念颐抬眸,浅浅笑了笑,心跳却如擂鼓,踌躇着道:“其实,我想说的是另一件事。”
    秋猎的事须清和不会勉强念颐,但他观她神色心中无端有种预感。
    他确实比她想象中要更了解她,更漏响了响,须清和长眸微微转冷,指尖又去碰她的耳垂,捻了捻,曼声道:“如果与太子有关就不必再说了,噢,关于念颐自己的也不可以。我不听。”
    “你——”她不能理解他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别开脸道:“你放心,我不会不自量力为太子求情,放了他是养虎为患,会害了你。”她语调忽而缓缓的,像南方柔情绵密的春雨扑在面孔上,“兰卿,你如今是皇帝了,可我还是你皇兄的妻子,人人都知道我们不应该在一起。。。。。。”
    “‘人人’里亦包括你自己么。”
    “我?”
    她短暂地呆了呆,须臾立即颔首说是,“打从进宫后我就明白了,一个土坑对一个桩子,如果太子殿下是土坑,那我就是他的桩,你也会有自己的桩。他当初娶我不是因为喜欢我,可是回想起在东宫的日子,须清止对我很好,他把我放在太子妃的位置上对待,我不说去陪他,却不能在这时候和你牵牵扯扯。”
    须清止有些发懵,他听她这意思,竟是第一次意识到顾念颐这牢固的三从四德观念,除此外——
    他扳过她的下巴和自己对视,眸中带着隐藏得极深的探究,“你到底要如何,从什么时候起的?”
    什么从什么时候起?
    念颐不懂须清和要做什么,她看的见他的不悦,却不明白为什么。暗忖他是猜出她要提出自己离开,看这反应,没有立时翻脸掀桌子已经很不容易。
    念颐也难过,她喜欢他啊,可是事实是她配不起他了。嘴角弯了弯,看起来惹人怜爱又讨好,忐忑地道:“你不要生我的气,你听我说,我只是想回家,和太子没有半分干系的。”
    他显然并不相信,须清和在这方面心眼极小,况且他不是圣人,自己心尖上的人毕竟曾是兄长的妻子,他不怀疑须清止对念颐做过什么,却疑心她耳根子软,年轻不经事,别人对她好上几分她便感恩戴德,分不清什么是感念,什么是爱情。
    他手上用力把她推倒,温热的鼻息扑在她面颊上,念颐眼角紧跟着抽了抽,却听他突兀地道:“朕还没有孩子。”
    “。。。。。。你都不曾成亲娶妻,怎么会有孩子?”她嘀咕着,“有孩子的话才可怕罢。”
    须清和抚摩念颐的眼角,他喜欢她笑起来弯弯的眼睛,新月似的,只不过,她近来倒笑得少了。
    腿在不知不觉中架在了她膝上,语调压得又低又柔软,“念颐,我不小了。”
    她知道啊,都知道,念颐不自在地挪了挪自己的位置,她有些旖旎的想法,把须清和上下一通打量,脸颊倏地飞红了。
    “念颐,”他唤她的嗓音哑哑的,玉冠上的缎带垂在她白皙光洁的额头上,“有时候,夜深人静很难受。。。。。。我睡不着。”
    这个是她不懂的,以为须清和身体不适,诚然,那也确实可以算作是男人的某一种不适。
    她的反应特别诚实,担忧地蹙起了眉头,摸摸他微烫的脸,指尖差点碰到他的胸口又缩了回去,一叠声道:“你是太热了么?可现在是秋天啊,夜晚。。。夜晚实在睡不着就叫宫人点沉水香罢,睡前不要太兴奋,不要舞剑不要批阅奏章到太晚,这些都会影响睡眠的。”
    她这么一本正经劝诫的模样实在很逗乐,也很不解风情就是了。
    须清和沉吟片刻,低头闻了闻她颈项间醇和的甜香,舌尖却不留意探出唇线,毫无征兆在念颐耳垂上滑过去,弄得她浑身一颤。
    他抬头后不顾她的窘迫,眉头微攒毫不留情地否定她的建议,“那些都没有用。”
    “没有用?那、那可怎么好?没有请太医么,请太医不就成了,你别耍王爷脾气,有病吃药。。。。。。”
    他以指压住她开合的粉色唇瓣,指尖略略摩挲,微探进她口中又很快抽出,面上掠过一丝懊恼。过了片刻才道:“太医没有用,你让我抱一会儿,我就好了。”
    念颐处于不说话的状态,事实上,在他沉默的间隙里她已经回过味儿了。
    须清和的脸色和往常比有一点不同,说是抱着她,实际不过是侧面揽住了她的肩膀,他眼睛半闭着,眼睫一动不动,就和他此刻的身体一样。
    念颐自认十分善解人意,且好奇心也重,她往前凑了凑,眼里闪着微妙的光,问道:“那个不是晚上才难受么,怎么白天也会——?”
    他蓦地睁开眼睛,“你、懂?”
    念颐就差眉飞色舞了,幸好她分得清眼下的情势,慢吞吞道:“我又不是养在深闺无人识的待嫁女,我都嫁作人妇了,出嫁前一晚知道了好些东西,恐怕比你都多。。。。。。你这样对身子不好的,医书上,嗯。。。其实也有记载。”
    须清止仰面朝上,唇角似乎翘了翘,她还来不及分辨这抹若有似无笑弧的涵义就被他翻身压住,“本想等到你我成亲之夜,何况眼下又在白日,白日宣。淫。。。。。。始终不妥。”
    念颐也认为很不妥,她用力地点头以表示自己十分赞同,须清和却托住她的脖子,细密的亲吻随之雨点一般落下。
    一些凌乱的记忆猛然冲进脑海里,她想起那一次被须清止欺负时的画面,似乎和现在一样,又仿佛不一样。
    她现下也生出推拒的念头,却不是因为惶恐和不安,这稍许有些复杂了,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只记得当时对着太子能够又踹又踢,最后还使出了簪子充作凶器,但面对的人是须清和,竟连推搡都小心翼翼。
    “怎么分心了。”他停下来,在她唇上啄了啄,呼吸热热地烫着她的皮肤。
    念颐抿起唇,眸中蕴着浅浅一层水泽,不妨殿外突然有人高声禀道:“皇上,太后娘娘宫里来人了,请您过去用膳。”

  ☆、第71章

水到渠成的事,还没开始就不得不打住。
    须清和撩了撩袍子,坐了起来,念颐也一骨碌爬到了软塌另一边,他调转过视线凝了她一会儿,方才往外走。
    念颐没觉得可惜不可惜,就是心口“怦怦怦”跳得厉害。有宫人陆续进来为须清和更衣,他去见母亲就换上了便服,厚重的如意云纹一路从胸前延伸到袍角,身材颀长挺拔,怎么看怎么叫人移不开目光。
    方化不知何时进来的,走到念颐边上不失时机地道:“姑娘瞧见陛下腰间的玉佩不曾?”
    “怎么了?”隔着层层珠帘,她看不仔细,但料想他身上的物件儿哪怕只是个边角都是价值连城的,弯唇笑了笑回看方化,因为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并不发表意见。
    方化就怕她注意不到这才提醒的,微呵着腰十足恭敬地道:“姑娘不晓得,这叫做龙凤对佩,半月形儿,一分为二,太后娘娘几日前钦赐的。您瞧着咱们陛下佩带着,是否合适?”
    龙凤,对佩?还是太后赏赐下来的。。。。。。
    念颐看向方化的眼神不觉有了点改变,她知道这个内官瞧不起自己,认为她会拖累了他的陛下。不错,她自己亦是这样认为,因此他耍的那些把戏她都没在须清和跟前揭发他,而且她发现了,这方化话里有话,他分明就是在暗喻太后赏赐了一对儿龙凤对佩,现下既然一枚已经佩戴在须清和身上了,那么另一枚又在何处。
    “顾姑娘?”
    方化把拂尘甩到了另一边,笑呵呵道:“奴婢适才从太后寝宫过来,不想今儿梅姑娘也在,太后娘娘如今疼惜梅家这一位,心肝肉儿似的,嗐,要说这世家小姐里头能与圣上相配的,奴婢看除了梅家姑娘,无人能出其右。”
    梅初吟是太后的娘家人,梅氏一族的荣辱兴衰现今都系于梅太后一人,可等太后百年后,梅家又靠谁?是以目下皇后的人选必出自梅氏无疑,而梅初吟就是最恰当的人选。
    念颐微怔仲,想到自家家世。新皇登基改朝换代,多少太子一系高官落马,襄郡侯府却在这场暴风雨中安然无恙,这其中多半也是须清和放了顾氏一马的缘故。一旦顾氏败落,她也就完了。
    可是和梅初吟比,终究还是不能比。梅氏当下是大势,顾氏终究不及当年了,何况念颐自身已经嫁作人妇,她是不是清白身子无人在意,世间有那么多新郎在新婚之夜猝死的,新娘守着身为一座贞洁牌坊一直到死——
    她不是劳什子的烈妇,只是不敢带累别人。
    “梅姐姐人很好,我见过的。”念颐掀开珠帘,神态不变,“她是陛下的表妹,又是打小起的旧相识,自然般配。”
    说话间到了须清和面前,方化立时闭了嘴,念颐也不再说,她低头理了理须清和的腰带,指腹有意无意从他的玉佩上滑过,停了停,抬头笑道:“快去吧,不要让太后娘娘久等了。”
    他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附耳道:“你自己用完晚膳便早些睡,不必等我回来。”
    她瞪了瞪眼,心说谁要等他回来,脸皮真比城墙还厚,这话到口头又吞了回去。殿里人多,她从来不会不识眼色胡乱放肆,只在他说完看着自己时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声如蚊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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