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偏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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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偏头疼-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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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我这样说,一时愣住,我再了结这个话题,“易南,我信你。”
  管我信不信他,反正我知道,若是我这样说,他就不会再着急向我解释,我们也不会在这个无聊的话题上再继续纠缠。
  果然,他不再说话,只是怔怔看着我,忽然一笑,神色松弛下来,“院子里新植了几株彩雀,今早刚吐了蕊,要不要过去瞅瞅?”
  早该如此了。
  他院中奇异的花草原本就多,正直花季,各色花草开得很是斗艳,不过,我还是一眼就辨认出了他口中所说的彩雀。
  刚吐出的蕊是渐绿色的,宫中御花园的花自来不少,我却还是没见过这种颜色怪异的花,易南笑着说:“这花奇就奇在它白天是渐绿色,夜晚是浅蓝色,等花全开时,却又是粉红色,待凋落时,又是最艳的大红色。”
  我扁了扁嘴,“我不信。”
  易南轻笑道:“不急,晚上再来看也无妨,彩雀花期长,春天开始吐蕊,要到深秋才会凋落,保管你看个够。”
  “有这么妙的花,你怎么不移到荷园一株?”
  他一愣,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不也常来这里嘛,没差的。”
  其实,若他真的要移到荷园,我还真不愿意,方才他说这彩雀的花期一直延续到深秋,我想,我应该在这府中待不长时间,若是我走了,彩雀孤零零开在荷园,花为悦己者开,没人观赏,该是有多凄凉。
  想到这里,我笑说,“也是,可不要嫌我麻烦天天来。”
  易南拿书卷敲了下我的头,“没这彩雀,你不也天天来嘛。”
  你以为本公主愿意来啊。
  不过,我还是很有风度的说:“如果能出府,我也不会天天在你这里逛。”
  易南左手拿卷书往右手心里敲了敲,“尚未查出南渊那边的行踪,你这样贸然出府,万万不可。”
  “我觉得就因为如此,我才要出府,三哥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查到他们的蛛丝马迹,可想而知他们藏的有多严实,他们的目标是我,我想,若是我出府引蛇出洞,这样他们就自然而然出来了啊。”
  “可是。。。。。。”
  “我又不是去送死,三哥的护卫军加上太师府的影卫,我还不至于这么倒霉,出门就被几个南渊人给刺死了吧。再说,他们不是想要什么地图与名单吗?没得到这些东西,他们不会轻举妄动把我给杀了吧,我娘亲已然过世,他们再杀了我,不就更得不到地图名单了吗?再不济,我好歹算是半个南渊人,身上流着一半南渊的血,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也不会这么心狠手辣吧。”
  想起李某,我还是莫名抖了下。
  易南拧眉摇头,“不行,不能冒这个险,你只管好好待在府中,其他的,我与襄王会想法子处理的,等这一切都结束了,届时,天天出府都是可以的。”
  我望着他熠熠闪光的双眸,问:“我可以等到那一天吗?”
  他同样注视着我,异常坚定道:“一定可以。”
  一时,我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我可以安然无恙在太师府中待到事情都结束吗?对此,我虽然不怎么信,可是看易南的神情,又不像是在说谎。
  就要用午饭时,我注意到前厅新换了张屏风,我没提这件事情,易南也没有提。饭后,我蹲在院子中的花圃里嗅花香翻新土数蚂蚁,易南坐在花圃外的椅子上,边晒太阳边翻书,时不时眯起眼睛望向我这边。
  我当时想,我应是安全了。
  挨到晚上,我真的发现彩雀新吐的蕊心变成了淡蓝色,我看着有些得意的易南说:“我觉得,它应一直是浅绿色,不过被月光和烛光照射,才给人一种错觉,以为是淡蓝色。”
  易南却不和我争辩,轻笑着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今日,易南整个人都怪怪的,说不出的怪异,他看我的眼神总是笼着薄薄一层雾气,待我回望过去一探究竟时,雾气却又瞬间聚拢在一起,浓得化不开望不穿;对于我的歪理邪说,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加辩解,态度又不像是不屑,而是有那么点儿宠溺的感觉,这种感觉,与我在娘亲那里感受到的又不一样。。。。。。
  我望着他问:“今晚没有龟苓膏吗?”
  易南瞳孔紧缩,闭了下双眼,又缓缓睁开,“以后都没了。”
  “为什么?”
  “嗯,也没什么,天气渐热,再吃,就该上火了。”
  “哈哈哈,易南,你也太小气了吧,一碗龟苓膏都不舍得给七妹用,还好我来时有备,带了些蔗糖膏,味道也是和龟苓膏差不多的,七妹尝尝,是否还合胃口?”
  这几日,三哥神出鬼没的,总是冷不丁从哪里冒出来吓人一跳。
  我看着三哥手里的食盒,有些疑惑,三哥径直坐在旁边凳子上,打开食盒,取出一碗泛红的膏体,“这是母亲亲手做的蔗糖膏,很得父皇喜欢,来,七妹也尝尝,若是喜欢,三哥让母亲写个方子来,让府里的厨子照着做。”
  我拿起勺子,挖了一口,正要往嘴里送,易南在旁边说:“晚饭你用太多了,再吃就积食了,晚上吃甜食对牙口也不好,反正也没人和你抢,要不,放在明天再吃吧。”
  他语气平淡无常,神情却颇为紧张,我举着勺子,望了望他,又望了望三哥,三哥哈哈一笑,“也是,是三哥考虑欠佳了,也不急于一时,明日也是一样的,反正三哥也是明日再去乐平宫看望母亲。”
  直觉告诉我,面前这碗蔗糖膏肯定有问题,看来,我是躲不过了,我装作淡定的样子往嘴里送了一勺子,是甜的,口味很好。
  易南见我吃了,一把夺过面前的玉碗,狠狠的说:“都说了别吃了,别吃了。”
  他凶恶的样子,吓我一跳,我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向三哥。
  三哥显然也被他的样子吓住,只是一瞬,三哥问我:“七妹,你今日和易南闹别扭了?”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三哥叹了口气,“七妹先回荷园睡觉吧,三哥和易南说几句话。”
  我很想尽早摆脱这样的胶着状态,听三哥这样说,立马起身,临走前,我还是有些不安:“你们不会因为这碗蔗糖膏打架吧?”
  易南双手攥着玉碗,紧绷着脸没有说话,三哥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怎么会?是朝政上的事,听话,回去睡吧。”
  我刚走出屋门,三哥的贴身侍卫一路护送我到荷园,见我进了屋,点了灯,方才离去。
  第二日晚饭,桌上多了一碗蔗糖膏,以后的每晚,我都会吃上这么一碗。
  一晃十多天,端午前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阳光很足,我窝在院中的椅榻上啃着青果磕牙,突然觉得眼前一晃,眼睛一阵刺疼,再睁开眼时,白刺刺的日光像把利箭,直直向我眼眶射来。
  一直到黄昏,情况才有些好转,当时我以为是白天盯着太阳看的缘故,没太放在心上。
  翌日端午节,太师府按例是要规规矩矩大办一场家宴的,既是家宴,我就很识趣的没有往上凑,实则,易太师也没有邀请我。
  午时,阿凌揣着几个粽子来荷园找我,放下粽子就急忙走了,我啃着粽子蹲在池塘边儿看荷花。待吃完一个粽子,想拐回屋再去拿一个,起的有些急,眼前一黑,栽倒在池塘里。
  还好我水性好,在水里折腾了许久,才拽着荷叶挣扎着爬到岸边,我自觉闹腾出来的动静不小,却还是没有引来一个影卫过来搭把手。
  我浑身湿漉漉沾满污泥坐在岸上,眼睛酸涩,张不太开,我在岸上坐了一会儿,整个荷园静悄悄,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没人能发现我现下的窘态了。
  我半眯着眼摸索到屋内,小香不在,许是和院中其他姐妹聚在一起过端午了,我无奈的摸去净房烧洗澡水,还好,在我研究怎么给木柴引火时,小香过来了。
  小香很是惶恐,我安慰她说我不会把方才落水之事告知易南,她才急急忙忙地去给我准备洗澡水。
  沐浴过后,我的眼睛还是没有好转,有种酸涩肿胀的疼,小香翻着我的眼皮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我想自己拿铜镜细细查看,尚未走到铜镜前,眼睛就被铜镜折射过来的亮光刺了一下,我连忙闭上了双眼。调了下气息,再去睁眼望向铜镜时,一道亮光又迫使我不得不闭上双目。
  如此反复几次,我才意识到,本公主的眼睛见不得强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凌晨之前更一章

  ☆、第十六章

  
  如此反复几次,我才意识到,本公主的眼睛见不得强光了。
  但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到,半眯着眼睛,或者捂着一只眼,还是勉强可以的。
  我哆哆嗦嗦去翻找医书,没看几页,就觉得上面的黑字像是能走动般肆意在纸上横冲乱窜。
  一直到了晚上,我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我眼睛出了问题。
  等到易南拎着装有蔗糖膏的食盒过来荷园时,我想了想,还是把此事告诉了他,他静静听我说完,如我所料,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震撼,只是立马丢下我跑去找大夫。
  我趁机剜了一勺蔗糖膏,用手帕包好,藏在衣袖里。
  大夫过来后,细细诊断了一番,也没查出来什么,只嘱咐我要多休息,少用眼,休息一段时日,多半会好起来的。
  我原本对这个住府大夫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如此诊断,也早在我的预料之中。当下,我谢过大夫,又用了一口蔗糖膏,有些为难的对易南说:“今天吃了太多甜食,实在吃不下了,可不可以不吃?”
  易南铁青着一张脸撤下了蔗糖膏。
  第二日,三哥与易南同来荷园,三哥先是问了些我眼睛的状况,又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眼睛,说:“蔗糖膏确实太甜,吃多了对牙口不好,今日三哥带来了决明子茶点,决明子去火名目,想来,对七妹的眼睛也是有好处的。”
  我笑着咬了一口茶点,仰头对三哥笑,“清爽可口,七妹可不可以贪心,以后早中晚都吃上那么一盘?”
  易南抢白说:“照你这个吃法,用不了两日,就该又腻了,依我看,一天最多只能用一块。”
  我扁了扁嘴,“你也忒小气了吧,又不用太师府做,三哥还没说什么呢?再说,就算是吃腻了,再让三哥来换些其他的糕点不就可以了,是吧,三哥。”
  三哥眉眼含笑的摇了摇头,“七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三哥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我得意的冲一旁垂首而立的易南吐了吐舌头,翻了翻白眼。
  自此,我每日必吃的糕点换成了决明子,易南开始忙碌起来,成日的不在府中,大多数时候,都是我一人在荷园用饭。所以,我很容易支开小香,偷摸把决明子茶点销毁,当然,我也不忘偷偷藏了几块。
  离我的生辰越来越近,有件事,我筹划了很久,我觉得,是时候付诸实施了。
  于是,在一个寻常的日子,我用过早饭,趁小香收拾碗筷的时候,把她敲晕,捆绑在床上,又在她嘴里塞了一团布,狠了狠心,用锦被把她严严实实盖好。
  我经常蒙头睡觉,自觉,她这样决计不会被闷死,若是运气好,今晚就会被易南发现,渴不死饿不死的,命比本公主要好上那么一丢丢。
  我套了件小香寻常穿的衣裳,梳了个她惯用的发式,提着她常拎的食盒,一路低头顺利出了太师府。
  本公主深吸了口府外自由的空气,兴奋中有些心酸,这一走,愿此生安稳无纷争。
  我捏了捏身上厚实的一沓银票,走得很是踏实。
  我先是去了三条街外的一家医馆,从食盒里拿出几枚决明子茶点,又摸出一锭银子,请花白胡子的大夫鉴定下成份。
  大夫捋了捋胡须,翻着眼皮看了我一眼,拿起银子揣进衣袖里,一个字没说,把茶点碾碎,开始细细甄别。
  约莫一盏茶时间,大夫咳了一声,“添加了番木鳖的顶级决明子,毁了毁了啊。”
  我没听明白,“什么毁了?”
  “决明子,毁了。”
  大约大夫都是如此,见不得上好的药材或食材被毁坏污染掺杂,“若人长期食用这个,有无大碍?”
  大夫深深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妨碍会是有,但也不至于丢了性命,至多,双目失明而已。”
  双目失明,而已。
  我颤抖着手打开绣荷叶的手帕,里面的蔗糖膏虽已有些发酸,但,想必成份还是在的。大夫拿着手帕挪到阳光明亮的地方,许久,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这世上再无血毒草。”
  我半眯着眼望着大夫,阳光照在他布满褶皱的脸上,凹凸不平,他又捋了捋胡须,“血毒草与番木鳖毒性相似,都会致人双目失明,尚危及不到人的性命,但区别在于,误食番木鳖是可以解毒的,而一旦食入了血毒草,没有医治的可能,病发后,此生再见不到光明。”
  我有些不信,“世上既然有这种毒药,也定然会有克它的解药,先生莫要唬人。”
  他摇了摇头,“姑娘现在不信无妨,日后定会相信。”
  这大夫,还是个算命的?
  他盯着我的眼睛,缓缓问:“姑娘现在是否畏光?”
  我半眯着眼睛迟疑的点了下头,他也颔首,“这只是初始症状,日后,会慢慢见不到光。”
  依他意思,本公主这是要瞎了?
  他见我发愣,叹了口气,开始窸窸窣窣捣鼓药材,不一会儿,拿着一个纸包,推到我面前,用青筋凸起的枯手敲了敲纸包,说:“这是解番木鳖的药方,三日一幅,毒性会延缓些,至于血毒草,姑娘就自求多福吧。”
  我拿着药包空着脑子出了医馆,不知晃了多少条街,我才渐渐有了意识,本公主饿了。
  在街边面摊上吃面的时候,我细细琢磨了一番,既然早晚得瞎,不如趁着未瞎的这段日子出去走走看看,没准,还能碰上一世外高人,一个不小心,把我身上的毒给解了。
  若一直待在太师府或是宫内,毫无悬念,只能是等瞎等死的份。
  是以,吃饱喝足之后,我雇了辆马车,赶在日落前出了都城。
  怕碰到识得我的那帮南渊人,又怕入了传闻中魔性的宴国,我就一直往东走,听说,夏国风景甚好。
  第二日黄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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